“你是……唐姑娘身邊的丫鬟?”許鋒覺得麵前這人有些眼熟,略想想便記起是元宵那日帶頭來道謝的丫頭。


    晚晴屈膝行了一禮,“正是,這是我家姑娘贈給世子的謝禮,還望世子收下。”


    許鋒接過,扭頭看賈赦。


    賈赦起身走到門口,“你家姑娘可有留話?”


    “我家姑娘說,元宵那日多虧了世子搭救,今日也是,若非世子來得及時,我家姑娘還不知會有什麽下場。這是我家姑娘的一點子心意,還請世子不要推辭。”


    賈赦從許鋒手裏接過盒子,本想打開看,但見晚晴還沒走,便覺得這樣當麵打開有些失禮,道,“替我向你家姑娘道一聲謝。”


    “世子不必客氣,這是應該的。”


    應該的。


    賈赦怔了怔,幹咳了兩聲,從懷裏取出個盒子塞給晚晴,“這是給你家姑娘的,剛才送你家姑娘回院子,本想給她卻忘了,你回去,順便帶過去吧。”


    晚晴一愣,旋即笑了笑,“是。”說著告辭。


    目送晚晴的身影消失,賈赦轉身坐回去,打開盒子一看,是個荷包。


    很精致,上麵繡的是竹子圖案,看著便覺得清爽。


    賈赦忽然聞到一股香氣,不由將荷包湊近了聞,確認是荷包上傳出的,不由一呆。


    這香氣……


    臉頰瞬間紅透了。


    “噗!”許鋒站在旁邊看了好一會兒,見賈赦臉色爆紅,忍不住噴笑出聲,“我的大爺,從前竟沒看出,您是個如此純情的少年郎啊?”


    賈赦臉色愈發紅了,起身將許鋒轟了出去。


    ‘砰’的一聲將門關上,手裏緊緊的攥著荷包,莫名覺得心裏酸酸漲漲的。


    “我的大爺,過會兒天都要黑了,你把我趕出來,叫我睡哪兒啊?”


    賈赦猝然回過神來,旋即冷哼,“我看你今日腦子發燒,正好在外頭好生涼快涼快,給你醒醒神。”


    屋外的許鋒聞言,吭哧吭哧不住的笑。


    “大爺,你這是欲蓋彌彰吧?”


    賈赦不理他。


    看著手裏的荷包,賈赦唇邊帶著笑,疾步入了內室,往榻上一躺,私心裏想著,剛托晚晴帶回去的禮物還是有些敷衍了,人家送的禮物一看就是一針一線縫的,也不知花了多少心思精力,而他準備的禮物,是從祖母那裏要來的,論用心就遜了一籌。


    想到下個月的西山狩獵,不由更加認真幾分。


    次日一早賈赦便趕回了榮國府,因為明日就要隨同皇家去西山狩獵,去西山前要在皇宮集合,由於賈代善是天子近臣,掌握京中七成以上的兵力,這次西山狩獵,賈代善也負責保護陛下的安全,因此要隨時侍奉聖駕。


    而賈赦是被陛下點名參加這次狩獵的世家子弟,雖然不是頭回參加狩獵,但還是頭回被陛下點名參加,因此這回要跟著賈代善去麵見陛下,之後再做安排。


    回府休整了一日,隔日賈赦便隨同賈代善入宮麵聖,之後與賈代善一起隨同聖駕前往西山。


    賈赦悠閑的駕馭著胯/下的駿馬,緊緊跟在賈代善身側。


    像這樣的狩獵,其實並不是每年都有,即便如此,原主也是參加過兩次西山狩獵的人,賈赦倒不擔心自己,隻是今日麵聖的時候,陛下和煦的態度,令賈赦心裏生出微許不安。


    這次西山狩獵,該不會出現什麽意外狀況吧?


    瞥了眼前方的賈代善,賈赦稍微將懸著的心放了回去,若真有問題,賈代善不可能一點信息都不透給他。


    西山雖離京城不遠,但奈何聖駕出行,隨同的人總是很多,不提侍奉的太監宮女,便是幾位皇子和內宮的娘娘,便占了小部分人,更遑論四王八公並勳貴朝臣家的公子們,林林總總算起來,參加狩獵的便有上百人,這還沒算侍奉的下人們,想想這麽多人,密密麻麻的前往西山,即便路程不遠,也要小半日的功夫才能到。


    即便到了,當日也是不會開始狩獵的,要休整一晚,第二天才會開始正式狩獵。


    過了午時才抵達西山行宮,各家勳貴朝臣分別安置好行裝,才三三兩兩的湊一塊兒閑話。


    而賈赦自然也有自己的圈子,本來賈赦該當跟四王八公的勳貴王孫公子一塊兒,但這次參加狩獵的,還有唐太傅家的三兄弟,雖然現在還沒有成親,唐家三兄弟已經是賈赦板上釘釘的三位舅兄了,三人湊一塊兒來找賈赦,賈赦還能將人撇下不理?


    自然不可能!


    賈赦既然跟唐家三兄弟湊了一塊兒,四王八公的勳貴子弟自然也不會湊上來說話。


    好在唐家三兄弟也知道賈赦處境有多尷尬,並沒有待多久,就轉身找清流家的公子們說話去了。


    人前腳剛走,史家三兄弟就領了南安王府和北靜王府的幾位公子堵住了賈赦的去路。


    “赦表弟當真是鴻遠當頭啊,先得了佳人未婚妻,又被陛下看重,前程可期啊。”


    說話的是賈赦那史家的大表兄史鼒,史鼒的騎射本領極高,便是賈赦也不敢說能完全勝過這位大表兄。


    “鼒大哥哥這話真是折煞我了,”賈赦不欲在麵聖這件事上糾纏,轉而問道,“明日就要開始狩獵了,鼒大哥哥這次可是做好萬全準備了?”


    上回西山狩獵,史鼒也有參加,並且名列前茅,陛下誇讚他人品出眾,當場便給大表兄賜婚,娶的是那戶部侍郎沈大人家的嫡長女,如今已成婚大半年,聽說已經有了身孕,因此這回沒有一起來。


    “哎,說這些就沒意思了,”史鼒勾住賈赦的肩膀,輕笑道,“我可是聽說赦表弟前幾日借著老太太祈福的名義去了靈光寺齋戒,齋戒了三日,赦表弟有什麽收獲不曾?”


    賈赦咧咧嘴,“哪兒有什麽收獲?”說著聳肩將史鼒的手臂頂下來。


    “誒,你還還當我們不曉得你齋戒那幾天,唐家姑娘也在靈光寺祈福嗎?”見賈赦否認,史鼎忍不住調侃道。


    賈赦愣了愣,想到前日收到的荷包,不由紅了耳根,咳嗽了一聲,道,“難不成我去靈光寺祈福,人家就不能去了不成?未免太霸道了吧?”


    “你別轉移話題啊!”史鼎調笑道,“我看赦表弟身上多了件東西,是不是……”


    賈赦轉身就走,“我想起老爺找我有事,先走一步。”


    “誒,賈大公子別害羞啊,跑什麽呀?解釋解釋你身上帶的新荷包是誰送的啊!”史鼎等人也沒有去追,隻站在原地揚聲喊著。


    聞言,賈赦腳步加快,眨眼就跑沒影兒了。


    史鼒見狀忍不住大笑,“實在沒想到,從前那麽渾的家夥,提起唐家姑娘,竟羞得不敢見人了!實在是稀罕!”


    史鼐用手肘撞了一下史鼒,在史鼒看過來的時候,眼神示意他往旁邊看。


    史鼒一看,是南安郡王世子,世子的臉色有些不大好看,直愣愣的盯著賈赦離開的方向,但要說眼神裏有什麽怨恨那也沒有,倒像是丟了魂似得。


    史鼒忽然想起南安郡王也是心悅唐家姑娘的,還曾央求父王母妃遣人去唐府提親,但卻被唐太傅直接拒絕了,隻說兩家不合適。


    哪兒有什麽不合適呢?無非是唐太傅不想讓女兒嫁入王府罷了。


    南安王雖然隻是個郡王,還是異姓王,但好歹也是王爵,將來世子繼承爵位,少不得也有兩個側妃。


    唐家三代隻有唐姑娘這一個女兒,千疼萬寵的寶貝,怎麽可能會答應南安王府的求親?


    可以說,勳貴子弟都不在唐家的擇婿範圍內,也就是賈赦走了狗屎運,竟能撞上唐家姑娘落水,還將人救了。


    若非如此,賈赦想娶唐家姑娘,那也是癡人說夢。


    “走走走,去我那兒坐坐。”史鼒拉著眾人離開。


    次日,狩獵正式開始,陛下令太子代為射了第一箭,自己則帶著親近的臣子吃肉喝酒。


    賈赦身邊帶著許鋒和馮敬兩個人,與史家三兄弟和王家兩兄弟結伴進了林子。


    “赦表弟,你今日有什麽打算?”史鼒拉著韁繩詢問道。


    其實前兩次參加西山狩獵,賈赦也不是沒有能力名列前茅,但那時的賈赦毫無進取之心,哪怕有能力,也隻是敷衍的射了幾隻兔子便玩兒去了,完全沒把狩獵放在心上。


    賈赦好歹是賈代善親手交出來的,精通騎射,怎麽可能隻能獵到幾隻兔子呢?想也知道不可能。


    這次賈赦是被陛下親口點名參加這次狩獵的,若是態度敷衍被人點出來,隻怕會被責罰。


    賈赦也想到了這一點,有些頭疼。


    沉思片刻,歎道,“我畢竟是被陛下欽點參加這次狩獵的,自然不能敷衍,不過我也沒打算出風頭,看看能遇到什麽好獵物吧,若遇到了,自然是獵了再說,遇不到,我也沒轍啊。”


    “不過說起狩獵,你有沒有覺得這次西山狩獵有些不對勁?”


    史鼎還對今天陛下讓太子代為射那第一箭耿耿於懷。


    賈赦皺起眉,顯然明白史鼎的意思。


    “陛下似有推太子到台前的意圖。”賈赦沉吟道。


    史鼐道,“太子是嫡子,又是長子,陛下有意推太子到台前,這不是很好嗎?”


    “我擔心太子是不是做了什麽不好的事,惹了陛下忌諱,今日這一出,就怕是陛下的試探,若太子殿下越矩了,少不得要被陛下修理。”史鼎皺著眉,憂慮的道。


    賈赦心中一跳,皺眉看著史鼎,“三哥是覺得太子犯事了?”


    “別胡說!”史鼒皺著眉嗬斥賈赦,旋即壓低了聲音,“無論太子做了什麽,都跟咱們沒關係,記住了嗎?”


    賈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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