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看出這隻白虎比昨日那頭斑斕猛虎還要高大幾分,偏他手裏的箭支已經用完了,而侍衛手裏更是隻有大刀。


    至於賈赦的兩個隨從,他們隻是隨從,並沒有資格參與狩獵,因此他們拿的也是護身的大刀,也就是說,他們這一行人隻有賈赦還有箭支,但太子殿下也注意到了,賈赦雖然獵物沒他多,但也用掉了大半的箭支,剩下的箭支根本不足以殺死這隻猛虎,但若不殺死這隻猛虎,他們根本無法安然脫身。


    賈赦本想讓侍衛先帶太子殿下離開,但想到還在暗中虎視眈眈的二殿下,又不敢讓太子殿下離開自己的視線,因此隻能舉起弓箭,咬牙射向白虎。


    他跟太子殿下想的一樣,隻有射殺這隻白虎,他們才能安然離開。


    一箭射出,卻沒如賈赦所料想的射中眼睛,而是射中了身軀,雖然傷到了白虎,但也激起了它的凶性。


    “保護好太子殿下!!”賈赦大喝了一聲,再次取出箭支射向白虎。


    白虎似乎也看出誰對它的威脅最大,竟直接朝著賈赦撲過來,眼見白虎越來越近,賈赦隻能跳下馬背,一鞭子抽在馬屁股上,駿馬嘶鳴一聲,一陣風似得跑了。


    白虎也沒去管那匹跑掉的馬,徑直朝著賈赦撲過來,賈赦腳步輕快的往後退,一邊去摸箭支,卻隻摸到一支箭。


    他的箭袋空了!


    賈赦看著撲過來的白虎,咬牙將手裏的弓砸向白虎。


    白虎下意識的偏頭避開砸來的弓,賈赦表情狠厲的跑向白虎。


    太子殿下見狀大驚,“賈赦,快回來!!”


    “大爺!!”


    賈赦充耳不聞,幾步就來到白虎跟前,而這時,白虎承受了砸到頭上的弓後,立時轉過頭。


    危急時刻,賈赦當機立斷握著箭支插向白虎的眼睛,刺中後立時抽出來,白虎受了重傷,抬起爪子就是一下。


    賈赦雙臂交叉擋了一下,劇痛從手臂傳來,忍著痛急速後退,白虎眼睛受創,不住的吼叫著。


    這時太子殿下也來到賈赦身邊,“賈赦,你實在太胡來了……”話音未落,手裏的弓就被賈赦奪了過去,賈赦忍著手臂的劇痛,瞄準了白虎的頭,一箭射出,一箭射穿了虎頭。


    “吼——”


    白虎嘶吼了好一會兒,才失去聲息。


    賈赦捂著手臂,臉色發白,“馬上回去!”


    “大爺,你的手……”許鋒看著賈赦發抖的右臂,便知道是骨折了。


    也不知道大爺怎麽忍著骨折的痛,硬生生又射了白虎一箭。


    當真是太胡來了,真的不要這隻手了嗎?


    許鋒心裏急得要命,隻能手腳麻利的撕了衣擺,撿了兩根樹枝,先將賈赦骨折的右手固定起來,免得傷上加傷。


    “回行宮請太醫瞧瞧,這手可千萬不能毀了。”太子殿下被賈赦的神勇給驚呆了,好容易回過神來,便見許鋒正在給賈赦處理傷勢,語氣急促的說了一句,轉頭吩咐侍衛將白虎拖回去。


    “大爺,你的馬已經跑沒影了,騎我的馬先回行宮吧,你的傷勢不能耽擱。”


    賈赦看著許鋒焦急的臉色,將到了嘴邊的拒絕咽了下去,讓許鋒攙扶著上了馬,哪怕他說單手可以禦馬,許鋒也沒讓賈赦自己禦馬,執意自己牽著馬。


    一行人走了沒多久,迎麵就撞見賈代善帶著一隊侍衛匆匆忙忙的身影。


    看著賈赦身上的血跡和綁著的手臂,賈代善臉色微變,“怎麽了?”


    “剛才回行宮的時候被一頭猛虎攔住了去路,賈世子都是為了保護我,才被猛虎所傷,不過猛虎已經被賈世子拚著受傷擊殺了,賈世子的手是被猛虎抓了一下,現在還不知傷勢如何,這會兒正要回行宮請太醫看看呢。”


    太子三言兩語將事情原委解釋了一遍,多的話卻沒提。


    賈代善聞言卻是鬆了口氣,不是遇刺就好。


    “老爺不是陪著陛下嗎?怎麽入了林子?”


    賈赦可沒忘記剛才賈代善迎麵過來,急色匆匆的模樣,顯然是知道這邊出事了。


    賈代善橫了賈赦一眼,“你的馬衝到行宮,渾身是血,你跟太子卻不見蹤影,陛下擔心,命我過來看看。”


    父子倆對視一眼,交換了個眼神,彼此心知肚明。


    “好了,你受了傷,別在這裏耽擱了,先回行宮吧。”


    賈赦負傷回來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行宮,隨之傳出來的,還有賈赦一人擊殺猛虎的消息。


    這下行宮可熱鬧了。


    昨日二殿下才獵了一頭斑斕大虎,今兒賈赦就擊殺了一頭白虎,個頭比二殿下昨日獵殺的斑斕大虎還要大一些。


    好事者在背後說賈赦是故意挑釁二殿下,流言四起。


    隨著日頭西落,來看望賈赦的人一波一波的離開,院子裏終於清靜了下來。


    看了眼包紮好的手臂,賈赦表情凝重的對著來看他的賈代善道,“老爺,今日那隻攔住我們回行宮的白虎,我覺得出現的時間太蹊蹺了,我們回行宮的路屬於西山外圍附近,如虎豹這一類的猛獸,幾乎都不會出現在外圍,除非……”


    “除非是有人故意引過來。”賈代善接過賈赦未盡之語,神情凝重。


    賈赦冷著臉道,“我們回來的時候,除了我的箭袋裏還剩下幾支箭,太子殿下的箭袋已經空了,三位表哥和王家子騰雖然也有剩餘的箭支,但他們都跟著抬獵物的侍衛一同回行宮了,隻有我和太子殿下晚了一步,背後那人根本就是算準了時間將白虎引過來,因為按照他們的計劃,我們的箭袋,應該都空了,他是打算將我們所有人都留在那裏。”


    “你說的這些我都猜到了,也已經告知陛下,這件事不管陛下如何處理,你就當做不知道。”


    賈赦點頭,“兒子省的。”


    畢竟涉及到太子,他當然是最好裝作什麽都不知道最好,即便陛下、太子都曉得他知道,但他本來就是做給他們看的,就是要給他們一種,他很識趣的印象。


    “陛下已經發了話,既然你受了傷,之後幾天的狩獵你就安心養傷,不用參加了。”


    賈赦倒是不在意,他本來就沒想出風頭,如果不是陛下欽點他參加這次狩獵,他根本不會這麽鋒芒畢露,對於他而言,太過鋒芒畢露並不是好事。


    他本就是國公之子,又是世子之尊,再加上他爹簡在帝心,他若是再鋒芒畢露一些,免不了要招來麻煩。


    而他不是喜歡麻煩的人。


    此番他獵得一頭猛虎,已是大大的出了風頭,即便受了傷,也不影響他名聲大噪,後頭的狩獵參不參加,對他來說都不重要了。


    想來陛下也是明白這點,才許他安心養傷。


    賈代善慎重的叮囑再叮囑了一番,才趁夜離開。


    等便宜爹一走,賈赦就要這樣舉起右手,食指上那枚黑色不知名材質的戒指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暗金色,上麵兩顆寶石也合二為一,顏色卻是一半紫一半白。


    在林子裏的時候,他剛把箭支插進白虎的眼中,便覺得手指上的戒指發熱,但是卻一直顧不上看,之前跟著來行宮的太醫為他治傷時,他就注意到食指上那枚戒指顏色變了,隻不過他這個院子裏,從他獵了頭猛虎的消息傳出去,便不停有人借著看望的名義騷擾他,攪和得他根本沒空查看戒指。


    直到賈代善離開,他才得了機會仔細觀察。


    賈赦盯著戒指,集中注意力,忽然眼前一晃,便換了個場景。


    眼前是一座巨大倉庫,門都有三四米高,轉過身背對倉庫,麵前是一座井亭,四麵是實木的圍欄。


    賈赦來到井邊,低頭一看,裏麵根本就沒有水,倒是個綁著繩子的木桶,裏麵似乎放了什麽東西,但是井底黑漆漆的什麽都看不清。


    賈赦拉著繩子將木桶提了上來,幸好並不重,因此也沒有用到受傷的右手。


    木桶裏放著的是一套茶具,看材質是紫砂的。


    賈赦:……


    他這個金手指太別致了點吧?


    送他一套茶具,這是讓他去轉行當茶藝師嗎?


    嘴角抽了抽,賈赦心塞的拿著這套茶具進了倉庫,倉庫有五層樓,第一層地上放著密密麻麻的箱子,乍一看起碼幾百口箱子,賈赦看著自己受傷的手,歇了去看箱子裏東西的念頭,邁開步子上了二樓。


    二樓是一排排的書架,乍一看就是個圖書館。


    走到最近的書架前掃了一眼,都是一些四書五經之類的經濟仕途的書,賈赦毫無興趣的轉身上三樓。


    三樓就跟一樓二樓有很明顯的區別了,中央有個巨大的丹爐,丹爐下麵的火還在燒,周圍擺著不少櫃台,打開櫃子裏麵全是瓶瓶罐罐,上麵倒是寫了名字,但是賈赦不知道有什麽用,在幾十個櫃台旁邊還有個書架子,上麵都是書,賈赦粗略掃了一眼,都是一些醫術和煉丹的丹方。


    賈赦覺得自己可能沒那個毅力去花費大量的時間學習煉丹和醫術,轉身直接上四樓。


    四樓放的全是兵器,不過賈赦隻認得弓、劍、刀、棍和長矛,別的他有些眼熟,但是叫不出名字。


    這些他雖然都用得上,但是他現在受了傷,根本沒法使用,於是又上了五樓。


    五樓就完全是住的地方了,有住的內室,還有不少衣物,看上去都很華貴,不知道放了多少年,卻依舊纖塵不染。


    在五樓大廳裏掛著一幅畫,上麵是一個穿著白衣的青年背影,賈赦倒是沒感覺到什麽不同,轉了一圈,沒有找到他想要的洗髓靈泉、修仙功法這類的東西,內心很失落。


    他還當有隨身空間這種神異的東西,沒準還有仙法傳承呢,結果完全是他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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