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防盜君, 防盜時間1小時, 防盜方式顯示隨機防盜章  “明日一早,你隨我去一趟唐家,”說著見賈赦臉色還有些虛弱的蒼白,神情緩了緩, 道,“你身子還虛著, 去榮慶堂瞧瞧你祖母,再回屋歇著去吧。”


    賈赦:“……”


    警告一遍就趕他走,他算是看出來了,這親爹果然如原主記憶中那般, 跟去世的祖父一樣喜愛會讀書的胞弟賈政,若非他是嫡長子,他這爹怕是不會這麽為他勞心勞力, 還再三叮囑。


    低頭告退, 賈赦先去榮慶堂看望了祖母,祖母似乎不知道他昨晚為了救人落水的事兒。


    一邊哄著祖母,賈赦一邊在心裏琢磨。


    看來便宜母親已經完全掌握了內宅,不想讓祖母知道他的消息, 就能讓祖母諸事不知的在榮慶堂靜養。


    賈赦看著雙鬢斑白的祖母江氏, 心裏有些酸澀。


    整個榮國府,怕是隻有這位祖母江氏是真的疼愛他。賈代善是因為他是嫡長子, 不得不管他。賈史氏對他不過麵子情, 骨肉親情卻沒多少, 畢竟不是自小養在身邊的孩子,自然會偏疼幼子一些。


    而賈赦到底是江氏從小養在身邊的孩子,自然會偏疼一些,但江氏也沒有說喜歡賈赦就不喜歡賈政,隻是相對而言會更偏心賈赦一些。


    賈赦看著這位祖母的氣色,怕是命不久矣。


    賈赦壓下內心的酸澀,想到不知去了哪兒的原主,心裏默默做了個決定。


    有空便來陪陪這位老人,盡一盡孝道。


    畢竟,原主是不可能再來陪江氏了。


    在榮慶堂呆了半刻鍾,就被江氏趕了出來,說他風寒未愈早些回去休養。


    回到東院正好碰見回來的許家兄弟。


    “你們倆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說著賈赦脫下身上的大氅丟在屏風上,和衣躺在床上,蓋上被子,才覺得舒服許多。


    許鋒坐在桌邊倒了杯茶,喝下去,道,“我們都是你的隨從,你沒正經事安排給我們做,我們能出去幹什麽?”


    “許傑不是還管著鋪子嗎?”賈赦疑惑的問。


    許傑笑嗬嗬的道,“什麽都要我親自辦,還要掌櫃做什麽?”


    “你倒是慣會偷懶。”賈赦失笑,倒也沒說什麽,隻要不誤事兒,怎麽管理鋪子那都是許傑的事兒,出了問題總之都是找他的。


    忽然,賈赦想起之前接旨的時候碰見賈政,賈政對他的態度很不對勁。


    “我臥病這些日子,一直沒見到二弟,府裏發生什麽事了?剛去接旨的時候正巧二弟也在,我瞧著他對我的態度似乎不大對勁。”


    “不對勁?”許鋒想起什麽,嗤笑,“二爺怕是心裏怨懟大爺吧?”


    “你知道是怎麽回事?”賈赦從許鋒的表情上看出端倪,不由追問道,“我似乎沒做什麽對不起他的事兒吧?往日我與他兩看相厭,到底還有些兄弟血脈的情分,今日到底怎麽回事?”


    “原本大爺與二爺倒還有些情分,不過如今,二爺怕是心裏恨死你了。”許鋒笑道。


    賈赦捂額,“你別賣關子了,快告訴我到底怎麽回事?”


    許鋒見他話說的這麽明白,賈赦還沒聽懂,便笑而不語。


    許傑見狀,隻好接過話,“府裏頭誰不曉得二爺傾慕唐姑娘?”說著想起賈赦與唐姑娘的婚事已經定下,便訕訕笑道,“當然,大爺平日忙碌,無暇顧及二爺也是情理中事。”


    許鋒心裏嗤笑,暗道:平時忙碌?忙著去大街上調.戲民女?


    得了重要的信息,賈赦不由皺起眉。


    對於原主那些破事兒,有原主記憶的他,心知肚明。


    原主記事起便一直跟老太太江氏住,江氏對他極好,幾乎有求必應,而賈政是在賈赦三歲那年出生的,出生起便是太太賈史氏親自帶,老太太江氏也沒有要求要養這個次孫。


    因此,賈赦年紀還小的時候,賈政還在繈褓中,待賈政能跟著賈赦一起玩兒了,偏偏賈赦已經年滿六歲,被賈代善一句話提溜到東院獨居,並且起早貪黑的習武煉體。


    再過個幾年,賈政也六歲了,也被賈代善一句話搬到外院獨居,卻與賈赦起早貪黑的習武不同,賈政他每日是起早貪黑的看書讀書,祖父賈源和父親賈代善都十分喜歡會讀書的賈政,而賈赦除了老太太偏愛他,祖父和父親都對他十分嚴厲,以至於原主的叛逆心越積越深,祖父故去還有父親壓著,因此賈赦怎麽也不敢對父親叫囂,隻敢在府外仗勢欺人,即便如此也有個馮敬跟著,防止他在外頭拈花惹草,過早泄了元陽。


    再等到賈赦和賈政十來歲,都有自己的獨立思想了,朝堂的文武對立居然縮小到兄弟倆之間,習武的賈赦,瞧不起弟弟那整日咬文嚼字的迂腐模樣,從文的賈政,一樣鄙夷哥哥整日鬥雞走狗調戲民女的紈絝姿態。


    即便如此,兩兄弟互相看不慣,到底還是兄弟,沒到相殘的地步。


    如今,鬧出大哥即將娶二弟心上人的地步,性質就不同了。


    古時有四大不共戴天之仇,亡國,滅門,奪妻,殺父。


    若是賈政對那唐姑娘用情至深,兩兄弟之間的仇便等同於奪妻之恨。


    想到這裏賈赦不由頭大,這是要兄弟鬩牆的節奏?


    “大爺這是犯愁?倒也不必如此,二爺讀了不少聖賢書,自詡君子,雖然迂腐了些,如今看來迂腐倒是好事,他熟讀四書五經,自詡君子,心中愛慕嫂子可不是君子所為,他心裏若是有譜必然會自己斷了這份不該有的心思。”許鋒見賈赦頭疼的模樣,不由勸慰道。


    然而賈赦完全沒有被安慰到。


    賈赦嘴角抽搐,“你不明白。”


    許鋒或許認為賈政是個謙謙君子,哪怕迂腐了些,到底還是個讀書人,讀書人都很講究,絕不會對嫂子生出什麽妄念。


    但是賈赦卻不這麽認為,今天跟賈政的碰麵,讓他斷定那個便宜弟弟不是個豁達之人,被搶了心上人,又是叛逆期的時候,會產生什麽後果難以預料。


    賈赦愁容滿麵的樣子讓許鋒大為不解,疑惑的問道,“大爺,你到底在擔心什麽?”


    “我擔心會兄弟鬩牆啊!”賈赦歎道。


    許鋒聞言一愣,旋即嗤笑,“大爺也太看得起二爺了,二爺便是因唐姑娘對你心存怨懟,也絕不敢為了唐姑娘擔上弑兄的罪名,一來他沒這個膽兒,二來他也打不過大爺你啊。”


    賈赦聞言捂額,“你說哪兒去了?二弟縱使對我再不滿,也絕不可能生出弑兄的念頭,他怨懟我,八成還是覺得我配不上唐家姑娘。”


    “二爺的想法也沒錯啊,大爺你確實配不上唐家姑娘。”許鋒輕笑道。


    賈赦白了眼說風涼話的許鋒,掀被子下榻,取了大氅往身上一批,疾步匆匆的往外走,“我去見老爺。”


    繼承原主記憶的賈赦很清楚這個胞弟的品行,確實是人品端方,謙恭厚道,平日裏再看不起原主那紈絝模樣,也從未在外讓哥哥難堪,甚至有意的向外人解釋,他哥哥不是好色之徒,屋裏通房丫鬟都沒有。


    祖父與父親疼愛賈政,並非隻是因為賈政會讀書而已,實在是品格方麵,強過當哥哥的太多。


    就是這樣人品端方的弟弟,卻在今日賜婚聖旨下來的時候,在天使麵前都險些控製不住神情,在天使走後更是當麵甩臉子,可見他對唐家姑娘是真的動了情。


    京中不少公子都明裏暗裏愛慕唐家千金,而他這個弟弟,明顯屬於暗戀的那種。


    他如今還沒把人娶回來倒還好,若是唐姑娘過了門,昔日的夢中女神成了自己的嫂子,想想都虐心。


    一日兩日,人品端方的弟弟還能克製,時日長了,早晚心理變態。


    其實原主是有些嫉妒弟弟的,相對於弟弟在屋裏讀書,賈赦十年如一日的冒著烈日寒風習武,想想就苦逼。


    祖父還在世的時候,就看出原主不是讀書的料,因此對賈赦十分嚴苛,臨終前都不忘叮囑賈代善要盯著賈赦習武煉體,絕對不能讓賈家出現貪圖享受的紈絝子弟,否則榮國府落到這樣的繼承人手裏,早晚要敗落。


    因為賈赦是榮國府的繼承人,他生來就要比弟弟賈政多承受一份責任,承擔不起,就會讓長輩失望,如他的祖父賈源以及他的父親賈代善,因為對賈赦失望,也就愈加的嚴厲管教,生怕來日給家族招禍。


    賈代善對賈赦的嚴厲,和對弟弟賈政的寬和,這種區別對待,在賈赦很小的時候,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與母親偏愛弟弟妹妹不同,祖父和父親的偏愛都擺在明處,而母親偏愛弟弟妹妹,隻是在私下貼補一些花用。


    賈赦畢竟是賈源和賈代善當繼承人培養的,他縱然好色,但並不是完全沒腦子,母親偏愛誰,他當然會有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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