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防盜君, 顯示隨機防盜章  看來便宜母親已經完全掌握了內宅,不想讓祖母知道他的消息, 就能讓祖母諸事不知的在榮慶堂靜養。


    賈赦看著雙鬢斑白的祖母江氏, 心裏有些酸澀。


    整個榮國府, 怕是隻有這位祖母江氏是真的疼愛他。賈代善是因為他是嫡長子,不得不管他。賈史氏對他不過麵子情, 骨肉親情卻沒多少,畢竟不是自小養在身邊的孩子, 自然會偏疼幼子一些。


    而賈赦到底是江氏從小養在身邊的孩子, 自然會偏疼一些, 但江氏也沒有說喜歡賈赦就不喜歡賈政, 隻是相對而言會更偏心賈赦一些。


    賈赦看著這位祖母的氣色, 怕是命不久矣。


    賈赦壓下內心的酸澀,想到不知去了哪兒的原主, 心裏默默做了個決定。


    有空便來陪陪這位老人,盡一盡孝道。


    畢竟,原主是不可能再來陪江氏了。


    在榮慶堂呆了半刻鍾, 就被江氏趕了出來,說他風寒未愈早些回去休養。


    回到東院正好碰見回來的許家兄弟。


    “你們倆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說著賈赦脫下身上的大氅丟在屏風上, 和衣躺在床上,蓋上被子, 才覺得舒服許多。


    許鋒坐在桌邊倒了杯茶, 喝下去, 道, “我們都是你的隨從,你沒正經事安排給我們做,我們能出去幹什麽?”


    “許傑不是還管著鋪子嗎?”賈赦疑惑的問。


    許傑笑嗬嗬的道,“什麽都要我親自辦,還要掌櫃做什麽?”


    “你倒是慣會偷懶。”賈赦失笑,倒也沒說什麽,隻要不誤事兒,怎麽管理鋪子那都是許傑的事兒,出了問題總之都是找他的。


    忽然,賈赦想起之前接旨的時候碰見賈政,賈政對他的態度很不對勁。


    “我臥病這些日子,一直沒見到二弟,府裏發生什麽事了?剛去接旨的時候正巧二弟也在,我瞧著他對我的態度似乎不大對勁。”


    “不對勁?”許鋒想起什麽,嗤笑,“二爺怕是心裏怨懟大爺吧?”


    “你知道是怎麽回事?”賈赦從許鋒的表情上看出端倪,不由追問道,“我似乎沒做什麽對不起他的事兒吧?往日我與他兩看相厭,到底還有些兄弟血脈的情分,今日到底怎麽回事?”


    “原本大爺與二爺倒還有些情分,不過如今,二爺怕是心裏恨死你了。”許鋒笑道。


    賈赦捂額,“你別賣關子了,快告訴我到底怎麽回事?”


    許鋒見他話說的這麽明白,賈赦還沒聽懂,便笑而不語。


    許傑見狀,隻好接過話,“府裏頭誰不曉得二爺傾慕唐姑娘?”說著想起賈赦與唐姑娘的婚事已經定下,便訕訕笑道,“當然,大爺平日忙碌,無暇顧及二爺也是情理中事。”


    許鋒心裏嗤笑,暗道:平時忙碌?忙著去大街上調.戲民女?


    得了重要的信息,賈赦不由皺起眉。


    對於原主那些破事兒,有原主記憶的他,心知肚明。


    原主記事起便一直跟老太太江氏住,江氏對他極好,幾乎有求必應,而賈政是在賈赦三歲那年出生的,出生起便是太太賈史氏親自帶,老太太江氏也沒有要求要養這個次孫。


    因此,賈赦年紀還小的時候,賈政還在繈褓中,待賈政能跟著賈赦一起玩兒了,偏偏賈赦已經年滿六歲,被賈代善一句話提溜到東院獨居,並且起早貪黑的習武煉體。


    再過個幾年,賈政也六歲了,也被賈代善一句話搬到外院獨居,卻與賈赦起早貪黑的習武不同,賈政他每日是起早貪黑的看書讀書,祖父賈源和父親賈代善都十分喜歡會讀書的賈政,而賈赦除了老太太偏愛他,祖父和父親都對他十分嚴厲,以至於原主的叛逆心越積越深,祖父故去還有父親壓著,因此賈赦怎麽也不敢對父親叫囂,隻敢在府外仗勢欺人,即便如此也有個馮敬跟著,防止他在外頭拈花惹草,過早泄了元陽。


    再等到賈赦和賈政十來歲,都有自己的獨立思想了,朝堂的文武對立居然縮小到兄弟倆之間,習武的賈赦,瞧不起弟弟那整日咬文嚼字的迂腐模樣,從文的賈政,一樣鄙夷哥哥整日鬥雞走狗調戲民女的紈絝姿態。


    即便如此,兩兄弟互相看不慣,到底還是兄弟,沒到相殘的地步。


    如今,鬧出大哥即將娶二弟心上人的地步,性質就不同了。


    古時有四大不共戴天之仇,亡國,滅門,奪妻,殺父。


    若是賈政對那唐姑娘用情至深,兩兄弟之間的仇便等同於奪妻之恨。


    想到這裏賈赦不由頭大,這是要兄弟鬩牆的節奏?


    “大爺這是犯愁?倒也不必如此,二爺讀了不少聖賢書,自詡君子,雖然迂腐了些,如今看來迂腐倒是好事,他熟讀四書五經,自詡君子,心中愛慕嫂子可不是君子所為,他心裏若是有譜必然會自己斷了這份不該有的心思。”許鋒見賈赦頭疼的模樣,不由勸慰道。


    然而賈赦完全沒有被安慰到。


    賈赦嘴角抽搐,“你不明白。”


    許鋒或許認為賈政是個謙謙君子,哪怕迂腐了些,到底還是個讀書人,讀書人都很講究,絕不會對嫂子生出什麽妄念。


    但是賈赦卻不這麽認為,今天跟賈政的碰麵,讓他斷定那個便宜弟弟不是個豁達之人,被搶了心上人,又是叛逆期的時候,會產生什麽後果難以預料。


    賈赦愁容滿麵的樣子讓許鋒大為不解,疑惑的問道,“大爺,你到底在擔心什麽?”


    “我擔心會兄弟鬩牆啊!”賈赦歎道。


    許鋒聞言一愣,旋即嗤笑,“大爺也太看得起二爺了,二爺便是因唐姑娘對你心存怨懟,也絕不敢為了唐姑娘擔上弑兄的罪名,一來他沒這個膽兒,二來他也打不過大爺你啊。”


    賈赦聞言捂額,“你說哪兒去了?二弟縱使對我再不滿,也絕不可能生出弑兄的念頭,他怨懟我,八成還是覺得我配不上唐家姑娘。”


    “二爺的想法也沒錯啊,大爺你確實配不上唐家姑娘。”許鋒輕笑道。


    賈赦白了眼說風涼話的許鋒,掀被子下榻,取了大氅往身上一批,疾步匆匆的往外走,“我去見老爺。”


    繼承原主記憶的賈赦很清楚這個胞弟的品行,確實是人品端方,謙恭厚道,平日裏再看不起原主那紈絝模樣,也從未在外讓哥哥難堪,甚至有意的向外人解釋,他哥哥不是好色之徒,屋裏通房丫鬟都沒有。


    祖父與父親疼愛賈政,並非隻是因為賈政會讀書而已,實在是品格方麵,強過當哥哥的太多。


    就是這樣人品端方的弟弟,卻在今日賜婚聖旨下來的時候,在天使麵前都險些控製不住神情,在天使走後更是當麵甩臉子,可見他對唐家姑娘是真的動了情。


    京中不少公子都明裏暗裏愛慕唐家千金,而他這個弟弟,明顯屬於暗戀的那種。


    他如今還沒把人娶回來倒還好,若是唐姑娘過了門,昔日的夢中女神成了自己的嫂子,想想都虐心。


    一日兩日,人品端方的弟弟還能克製,時日長了,早晚心理變態。


    其實原主是有些嫉妒弟弟的,相對於弟弟在屋裏讀書,賈赦十年如一日的冒著烈日寒風習武,想想就苦逼。


    祖父還在世的時候,就看出原主不是讀書的料,因此對賈赦十分嚴苛,臨終前都不忘叮囑賈代善要盯著賈赦習武煉體,絕對不能讓賈家出現貪圖享受的紈絝子弟,否則榮國府落到這樣的繼承人手裏,早晚要敗落。


    因為賈赦是榮國府的繼承人,他生來就要比弟弟賈政多承受一份責任,承擔不起,就會讓長輩失望,如他的祖父賈源以及他的父親賈代善,因為對賈赦失望,也就愈加的嚴厲管教,生怕來日給家族招禍。


    賈代善對賈赦的嚴厲,和對弟弟賈政的寬和,這種區別對待,在賈赦很小的時候,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與母親偏愛弟弟妹妹不同,祖父和父親的偏愛都擺在明處,而母親偏愛弟弟妹妹,隻是在私下貼補一些花用。


    賈赦畢竟是賈源和賈代善當繼承人培養的,他縱然好色,但並不是完全沒腦子,母親偏愛誰,他當然會有感覺。


    隻是,賈政和賈敏都是他一母同胞的嫡親弟妹,他再瞧不上弟弟的迂腐,也不會阻止母親私下貼補弟弟買書、參加詩會的花用,畢竟弟弟一個月的例銀真不夠花,即便府裏公中出了他筆墨紙硯的花用,他參加詩會總是要花銀子的,買書也是要花銀子的。


    “哈哈!”牛繼宗忍不住笑出聲,拍拍謝瑾的肩膀,道,“真是難為你了,不過你弟弟我見過一麵,瞧著不像是個蠢的,你好生跟他說明白,他應該能聽進去,若是不信,叫他自己去查,事實勝於雄辯。”


    謝瑾苦笑。


    柳芳也安慰性的對謝瑾道,“其實我倒是覺得,你弟弟或許對唐家姑娘隻是欣賞,說愛慕有些過了,總感覺還沒到那個地步。”


    “這話從何說起?”


    史鼒已經付了賬,過來聽到這話便笑道,“你弟弟我見過,依他的脾性,若是真愛慕唐姑娘,唐姑娘與恩侯定親他怎麽可能不去堵恩侯?”


    謝瑾聞言一愣,似有些信了史鼒的話,“如此說來,舍弟對唐姑娘隻是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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