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她怕表現過多惹起夏懷潤懷疑, 緊忙收斂視線:“我叫江糖,這是我三個孩子, 梁深, 梁淺, 老大是初一。”


    夏懷潤抬起眸:“沒想到你這麽年輕就當母親了。”


    江糖尷尬一笑,20歲生孩子能不年輕嗎。


    他神色略微閃爍, 唇邊笑意不減:“你一個女孩子出門在外的, 最好不要那樣衝動, 如果剛才我不在這裏, 你可能會受傷。敢於反抗固然是好事, 卻也要量力而行。”


    江糖從包裏取出自己的小瓶噴霧和報警器,說:“我是有準備的。”


    夏懷潤怔了下。


    “不過你說得對,我的確衝動了, 當時不應該讓孩子直接潑, 應該先讓他踹那死女人兩腳的。”


    靜默片刻。


    他低低笑了出來。


    “你很幽默。”


    江糖:“苦中作樂。”


    吃過午餐, 幾人相伴而出。


    夏懷潤抬起手腕看了眼表上時間,瞥過江糖:“時間不早, 我們要回去了。”


    “那路上小心。”江糖衝他擺擺手, “今天謝謝你了。”


    他沒說話, 從口袋裏取出一張名片遞了過來,“有事可以找我。”


    江糖低頭,堅硬的材質上, 印著一行鎏金小字——奇跡影業董事, 夏壞潤, 電話……


    她皺皺眉,如果劇情沒有弄錯的話,現如今的奇跡影業應該還由夏蘿的父親掌管,為什麽……突然變成夏懷潤?


    又帶著孩子們玩了一個多小時後,江糖驅車回家。


    一路上她心思煩亂,隱隱覺得有些奇怪。


    《戀與奇跡》中,夏蘿五歲失去雙親,奇跡影業被華天收購,十年後,夏蘿正式進入娛樂圈,開始調查父母死因,最終,一切矛頭指向華天總裁林隨州。為了保護自己的父親,林初一動用手段阻撓著夏蘿,卻最終愛上了她,而林隨州的二兒子不惜為夏蘿反水,背叛生父……


    在那十五章的遊戲劇情裏,並沒有出現夏懷潤這個人。


    如若奇跡影業真的換了主人,那便說明……夏蘿父母已經逝世。


    四十分鍾後,江糖回到江家。


    剛一進門,她便看到沙發上看報紙的林隨州。


    淺淺正和林隨州賭著氣,走過去對他哼了聲,抱著包跑上了樓。


    其他兩兄弟和林隨州問過好後,也各自回到房間。


    現在客廳隻剩下了他們二人。


    “今天過得怎麽樣?”


    江糖踢掉高跟鞋,長呼口氣攤倒在沙發,“差點死了。”


    他放下報紙,深邃的雙眸落了過來,語氣瞬間凝重;“怎麽了?”


    “這就要問你兩個好兒子去了。”


    林隨州攥攥拳,起身就要上樓盤問。


    “哎,我有事問你。”江糖拉住她的手,“你知道夏長東嗎?”


    他皺眉:“你問他做什麽?”


    “那你是知道了。”


    林隨州笑了下,重新坐到江糖身側:“奇跡影業的創辦者,原來奇跡影業的執行董事。”


    江糖看有戲,抓著林隨州就問:“那他現在在哪兒?”


    林隨州表情變了又變,看著江糖的眼神格外意味深長,他雙唇微動,手指向下:“地獄。”


    “……”


    江糖……後背一冷。


    “……死了?”


    “嗯。”他漫不經心道,“大概在三年前,他們前去參加一場活動,司機酒駕,又逢雨夜,車子衝破防護網,連車帶人都甩下山崖。”


    江糖若有所思。


    遊戲劇情中,夏長東夫婦的確是這樣死的是,不過酒駕的司機是林隨州那邊的人。


    難不成……


    江糖驚恐打量著他,她老公提前動手了?


    正愣著,林隨州眼見發現一抹黑色從她兜裏露出,他眯眯眼,兩隻手指將那張黑色名片夾了出來,“這是什麽?”


    江糖總算回神,抬手就要去搶。


    他大手攔住,掃過名片:“夏懷潤?”


    “……”


    “這就是你和我打聽夏長東的理由?”


    “我我我……我就是隨口問問。”


    林隨州將名片揉碎成一團,“我不限製你的交友,但夏懷潤這個人還是算了吧。”


    聞到八卦之氣的江糖再次湊上前:“他怎麽了?我覺得挺好的啊,今天還幫我解圍了呢。”


    林隨州表情似是沉了下,語調也不像先前那般溫和:“至今圈裏都有一個流轉,說夏董事之死和夏懷潤有關,畢竟兩人同父異母,為權殺人也不是不能。”


    江糖往後退了下,呆呆道:“我覺得他挺好的呀……”


    林隨州眸光一銳,反手將江糖死死按在柔軟的沙發上,溫熱的大手死捏住她的下巴,“你剛說什麽,我沒聽清。”


    江糖:“……”


    江糖……保持微笑。


    “我沒、沒說什麽。”


    “哦?”他挑眉,“我怎麽聽你說別的男人挺好的。”


    江糖嘿嘿一笑:“沒你好沒你好,論說誰好你最好,論說誰屌你最屌。”


    林隨州掃過她的唇,“我以前怎麽不知道你這麽油嘴滑舌。”


    江糖不怕死說:“因為你隻了解我的身體,不了解我的內在。”


    “……”


    她這話並不假,從記憶來看,林隨州和她沒有一丁點共同語言,有時候一天都說不了一句話,若逢林隨州出差,那更好了,十天半個月都不會有任何交流。


    林隨州緩緩鬆開手,垂下的眼瞼似是若有所思。


    “以前我是不怎麽關注你。”


    “不過……”他抬起眸,“我以後會多加照料你。”


    江糖:“……”


    還是別了,她一點都不想讓反派老公多加照料。


    *


    江糖始終對夏家抱有疑慮,晚上洗完澡的第一件事就是上網搜羅夏長東車禍之事,如同林隨州所說的那樣,各大媒體都猜測夏懷潤是幕後注視,猜測歸猜測,又沒有實際的證據,最終熱度逐漸消失。


    她想了想,又回車輸入夏懷潤。


    不搜不知道,一搜嚇一跳。


    夏懷潤竟然是個青年畫家!


    甚至還舉辦過兩三場展覽會,隻是網上流轉的作品少之又少,就算搜到幾張也是模糊不清。


    算了,不管這樣了,她還要去找小兒子算賬呢。


    江糖正要關閉網頁,就見右下角跳出一個窗口。


    [震驚!“熊孩子”在快餐店惡意傷人,竟是被家長指示?]


    下麵附帶一張小圖。


    江糖湊近一看,雖然圖片被打了馬賽克,可是……越看越覺得眼熟,那件上衣,那條褲子,嗯……


    她瞪大眼,可不熟悉,這不就是她!


    她上新聞了?


    懷著好奇之心,江糖點開鏈接,結果不看還好,一看差點把她氣吐奶。


    內容明晃晃寫著:遊樂場某餐廳,貌美年輕的白領女士帶三個孩子霸占座位,並且教唆小孩對無辜的一家三口潑咖啡,下麵配有一條三十秒短視頻,視頻並沒有拍到江糖的臉,卻清清楚楚錄下了她指揮兒子的聲音……


    江糖是混過娛樂圈的,早就知道媒體一杆筆的厲害,但像這樣混淆是非,瞎扯淡的還是第一次見。


    下麵評論也都是在指責江糖的,心疼被潑可樂和奶茶的家長孩子,再有嚴重點的都是辱罵,甚至有人揚言要人肉出她。


    坐在屏幕前的江糖擼起袖子,直接搜到了那家媒體的聯係方式,隨後撥通電話。


    然而電話始終占線,她一邊播一邊打開微博,短短一下午的功夫,江糖便以熊家長這條話題擠入熱搜。


    她現在又好氣又好笑,自己上過的熱搜無數,可……可還是第一次上社會板塊的熱搜。


    五分鍾後,電話終於撥通。


    江糖拿起手機,開啟錄音,聲音格外銳利:“請問你們是東方速報嗎?”


    電話裏客服的聲音甜美:“是的,請問您有什麽需要嗎?”


    江糖鼠標翻動著頁麵:“今天下午一點,東方速報的記者趙峰在網絡上發布了一條名為[震驚!“熊孩子”在快餐店惡意傷人,竟是被家長指示?’的新聞。”


    她說:“我就是那個熊家長。”


    “……”


    “…………”


    突然沉默。


    片刻,客服再次開口:“那您是想和我們說明情況嗎?”


    “不。”江糖語氣冷淡,“你這條新聞是非顛倒,屬於不實信息,如今發布出來,已經嚴重侵害到我的名譽,我要你們撤掉新聞,並且向我道歉。負責我會尋求法律幫助。”


    客服聲音依舊帶著笑:“抱歉,這個我幫不了你,不過您可以留下您的聯係方式,回頭再幫你聯絡上級處理。”


    “你是不幫我處理了?”


    “很抱歉,這不在我的管轄範圍內。”


    啪嗒。


    電話掛斷。


    江糖看著黑掉的屏幕,氣的隻咬牙。


    又抬眼看了眼屏幕,剛好瞥到一條評論。


    【你媽天上飛:[哈哈]穿這麽騷一看不是啥好貨,估計是哪個高官的二奶吧,所以才能生下三個小畜生。[滑稽]】


    “吃晚餐了,你在做什麽呢?”


    林隨州不知何時推門而入。


    她那沒來得及擋住的屏幕內容直接映入他的眼簾。


    江糖回過神,指著上麵:“林隨州,他說我是你二奶。”


    林隨州:“…………”


    林隨州也沒說什麽,淡淡應了聲後,遞給她一張銀行卡。


    突然被給錢的江糖:“……”


    看出她神色困惑,林隨州說:“補償。”


    江糖秒懂。


    拿過銀行卡後又推了回去,不開心的說:“昨晚的小費。”


    林隨州:“……”


    “真不要?”


    “不稀罕。”


    她冷哼聲,起身進了練功房。


    林隨州皺皺眉,他隻是給想給錢花而已,何況她母親差不多要過來了,怎麽莫名其妙就不開心?像以前,江糖也都是默不作聲拿著,看樣子他真是一點都不了解她。


    不過……


    他從未想過去了解。


    林隨州自認天性涼薄,除了唯一的母親外,對誰都生不出多餘的關心,直到江糖給他生了孩子,他才多了幾分人味兒。也許他是太過冷淡,才讓久經壓抑的她不再忍讓。


    “爸,媽最近天天去練功房。”


    初一背著小書包從樓上下來,他朝上麵看了眼,眼神透著不解。


    “媽媽要去給人當家庭老師了。”


    “家庭老師?什麽時候?”


    林隨州隨口答:“這周六。”


    周六……


    還有兩天。


    他小臉猛然沉下,半天未做言語。


    早餐後,兄妹三人坐車前往學校。


    一路上初一沉默寡言,倒是梁深咋咋呼呼,時不時做鬼臉逗弄妹妹,惹得她咯咯笑個不停。


    初一上的小學和梁深梁淺的幼兒園是緊挨著的,到了門口,三人一同下車。


    “大哥,晚上見。”梁深牽好梁淺,轉身向幼兒園走去。


    “梁深。”初一突然拉住他的書包帶子。


    “哥哥?”


    初一把弟弟妹妹帶到樹下角落,樹影稀疏,陽光碎落在他濃稠如墨的黑發上。


    他低頭看著梁深,瞳孔深邃:“媽媽要去當家教了,你知道嗎?”


    梁深搖搖頭:“我不知道。”


    “媽媽要去教別的小孩子跳舞。”


    梁深眨眼:“那好呀,這樣她就不用整日出現在我麵前了,煩。”


    初一聲音平靜:“她可能會把你的玩具給那個小孩,也會帶那個小孩去遊樂場,如果那個小孩很乖,可能會把你的零用錢給她花。”


    小孩子比較好糊弄,聽初一這樣說時,梁深的小臉立馬皺做一個包子。


    “我不要把我的玩具給別人……”


    “所以我們不能讓媽媽去做別人家的老師。”


    梁深點點頭,又看向初一:“那、我們回去就找媽媽說?”


    “媽媽不會答應的。”初一抿抿唇,“隻要媽媽不能跳舞,她就當不了老師了。”


    梁深似懂非懂,若有所思的牽起了梁淺的小手。


    看著梁深那逐漸遠去的矮小背影,初一唇角勾了下,最後又一眨眼,眼神依舊是孩童的幹淨和清明。


    伴隨著上課鈴聲,門口老樹樹影巍巍,徒留花香作陪。


    距離正式工作還有一天時間。


    晚上隨意吃了點東西墊墊肚子後,江糖直接去了練功房,她想在今晚好好練習一下,畢竟這具身體空了多年功底,有些地方還是僵硬。


    紮起長發,放好音樂,江糖踢掉拖鞋,拿起舞蹈鞋換上。


    可在腳伸入的那刻,腳心突然傳來一陣鑽心的疼。


    江糖呲了聲,急忙甩開鞋子。


    白色的舞蹈鞋已被鮮血浸染,她齜牙咧嘴捧起腳,腳心處,一枚銀色圖釘正中其中。


    江糖咬咬牙,攙扶著旁邊欄杆站起,緩緩移動到柔軟的坐墊上。


    她深吸口氣,狠狠心直接把釘子拔了出來。


    剛才還不見得多疼,此時才覺得那痛感正火燒火燎的蔓延。


    這具身子皮薄肉嫩,此時腳心血流不斷,紅腫一片。


    “劉媽——!”江糖朝外大喊一聲。


    一會兒工夫後,生活保姆走了進來。


    看到練功房一片狼藉,劉媽忍不住驚呼聲:“這是怎麽了?誰幹的?”


    “還能有誰。”江糖沒有好氣的說,“除了那幾個小兔崽子沒別人了。”


    疼痛過後,腳心開始發麻,江糖遞出手:“你先扶我下去。”


    “我們叫車去醫院吧?”


    “再說吧。”江糖指了指地上的鞋子和沾血的圖釘,“那些也帶上。”


    劉媽一手扶住江糖,一手撿起地上的東西。


    她抬著腳,動作艱難地向下移動。


    到了樓梯口,樓下正忙亂的小高見江糖這等樣子立馬愣住,匆匆過來幫忙。


    “這腳怎麽受傷了?”


    “小高,你去拿醫療箱過來,給林夫人包紮一下。”


    “不用包。”江糖冷著臉坐上柔軟的沙發,直接將受傷的腳抬上眼前的矮桌,“你們去把那三個小混賬給我叫來。”


    她臉色陰沉的可怕。


    劉媽和小高從來沒見過她這個樣子,一時間麵麵相覷,不敢生出反抗的意思。


    江糖雙手環胸靠著椅背,耐心等待著她那三個便宜孩子。


    幾分鍾後,手拿籃球,滿頭大汗的梁深被強行從後院帶了回來,小高抱著梁淺,後麵跟著初一。


    “哎呀,你們拉我回來幹嘛?煩死了!”


    梁深不老實的掙紮著,扭頭一看,對上了江糖冷冰冰的視線。


    他神色一怔,咕嚕聲吞咽口唾沫;“你、你叫我幹嘛?”


    “媽媽。”


    初一牽著妹妹,乖乖站到她麵前。


    江糖麵無表情環視一圈,站在她麵前的三個孩子都是不大點的模樣,梁淺還在流著口水咬手指,梁深不敢說話,隻有初一眉眼如常。


    收斂視線,江糖將那隻鞋子和圖釘扔到他們麵前,“誰做的?”


    三人這才發現江糖腳心受了傷,未清理過的傷口血淋淋的,觸目驚心的可怕。


    梁淺捂住眼睛,小心躲到初一身後。


    他們都沒說話。


    江糖耐著性子又問一邊:“說話,誰做的。”


    “我不知道……”梁淺要被嚇哭了,語氣帶著哽咽,“媽媽不要凶淺淺……”


    說著說著,她委屈巴巴的哭了起來。


    江糖沒搭理默默哭泣的梁淺,抬眸看向大兒子:“你呢?”


    初一搖頭:“我不知道。”


    “你。”


    她又看向林梁深。


    林梁深眼神遊離,先是看看嗚咽啼哭的淺淺,又看看眉眼淡然的初一,他斂目,眉梢流露出些許慌亂,最終搖頭:“我、我也不知道。”


    “很好。”江糖笑了,是冷笑,更像是嘲笑,“你們都不知道,都沒做,那就是這顆釘子自己到我鞋裏,自己紮傷的我。”


    梁深低低:“可能是。”


    “是個鬼!”她氣的拍了下桌子,“你們都不說是吧?!”


    大發雷霆的江糖再次嚇住梁淺,短暫的呆愣幾秒後,梁淺仰頭放聲大哭。


    “閉嘴,你再哭我就讓魔鬼抓走你。”


    “嗚……”


    梁淺嚇得捂住嘴巴,小肩膀依舊一抽一抽,繼續流著眼淚。


    耳邊清淨的江糖閉閉眼:“你們現在敢給我我鞋裏放釘子,明天會不會就給我水裏下毒?”


    梁深卻說:“下毒犯法的。”


    江糖:“嗬嗬。”


    也難得這個小混蛋知道下毒犯法,想他以後,幹的都是走私軍火,地下交易的罪惡勾當,甚至為了一個女人,不惜親自動手陷害自己的親生父親。


    江糖深信人之初,性本善,沒有壞人從開始就壞了根,可是今天,她突然覺得自己的想法是錯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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