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們不仁, 就休要怪我不義。楚塵一腳踹開楚侍郎的書房, 沒辦法,院子都被拆了,沒地方待著,唯有霸占老頭子的地方。


    下人們心裏沒底, 老爺的書房嚴禁其他人進入。小少爺讓人將他書房裏的東西全搬過來, 和老爺四六分。老爺四, 小少爺六,連帶著床也搬過來了。


    楚塵讓下人找來能工巧匠, 自己在書房裏磨蹭半天,一張大圖紙甩在工匠麵前。“材料用最好的,不用節省, 楚侍郎說了,幹好了有賞。”


    “小少爺,大動土木,有傷錢財,檀香木值千金, 老爺是窮官,用不起檀香木建房子。”管家趕緊勸阻, 一把檀香木扇子都要百兩錢財,一整座房子蓋下來, 不就成了金窟窿。“老爺、大少爺總共給你撥了兩千兩銀子, 夫人貼補五百兩。”


    兩千五, 不就是十個二百五, 楚塵氣的骨頭嘎巴嘎巴作響,眼睛死死盯著管家。


    管家假裝看不見,家裏主子將苦差事交給他,他也很為難,隻好對不起小少爺,“這座宅子買來才幾千兩,這些錢夠了。”管家帶著能工巧匠,與他們細說,“我跟你們說,小少爺手裏隻有幾百兩私房錢,你們自己估量辦,加起來差不多三千兩。”


    手裏就幾百兩私房錢,其他的都作為聘禮送到蘇家了。楚塵狠狠瞪著管家,心裏清楚就行了,非要說出來,這事被大家知曉,不都知道自己是窮光蛋,娶媳婦回來,要靠媳婦嫁妝補貼,小爺也是要顏麵的,不懂嗎?楚塵氣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個管家一定和他有仇。


    巧匠們來的時候,被管事的人特意交代過,一切以老爺為主。“放心,我們會根據小少爺圖紙建設院子,用的材料絕對在控製在錢財範圍內。”


    沒錢就是憋屈,沒權更憋屈,楚老兒,你給我等著。沒想到大哥竟然也落井下石,真是看錯他了。


    楚侍郎偷偷摸摸回到家中,整座宅子很安靜,得知小兒子沒有作妖,到小兒子的院子裏看了一眼,很好,有條不紊建房子。小兒子心胸就是寬廣,院子都被拆了,還能坐的住,實在是佩服。


    楚侍郎到書房準備辦公,下人們全都低著頭,慢慢遠離書房。楚侍郎心中有了猜測,他就說小兒子怎麽這麽老實,原來在這裏等著他呢!早晚要麵對,還是哄好心頭肉,過兩天就要去捕獵,這小子千萬不要惹出禍端。楚侍郎整理好衣冠,努力讓自己笑的更慈愛一些,推開門,環顧書房,一下子沒反應過來,被門檻絆倒,故意坐在地上,“哎呦,腿斷了。”


    小兒子穩坐如山,絲毫不為所動,楚侍郎坐在地上,拖著下巴。小兒子腦袋上怎麽有一根繩子,莫不是想要懸梁自盡。


    楚塵淡定自若翻著書,絲毫不為外界困擾。腰板挺的直直的,腦袋有些愚笨,幸虧第二個世界多看了一點書,要不然讀起古文真有些吃力。


    小兒子動了,說明還是活著的,嚇死老子了。楚侍郎走到兒子身邊,這都頭懸梁呢!剛剛他看見什麽了,兒子背後椅子上麵插滿刀片,稍微動一下,刀片就能插入身體裏。


    楚侍郎跑出書房,沒錯,這就是他的書房,裏麵坐著的就是他兒子。“管家,遠之被鬼附身了嗎?”他兒子從出生到現在,就像猴子一樣上蹦下跳,什麽時候如此安靜下來做一件事。


    管家想說不是被鬼上身了,是被逼瘋了。“幾個時辰,除了手和眼睛動,身體其他地方紋絲不動。”


    小混球真的生氣了,這可是出生到現在第一次生氣。“乖兒子,皇上親自下旨,賜婚,錦羅綢緞。這次真是把齊家小子踩在腳底下,為兒媳婦出氣。”


    “就沒有其他嗎?”皇上就是想借楚蘇兩家打齊家臉,正瞅著找不到正當理由,傻爹拱手奉上正當理由。


    小子兒終於肯說話中,再不說話,楚侍郎心肝都要爆了。“有,親自題字,金玉良緣,有了皇上肯定,誰在敢背後議論兒媳婦,那就是藐視皇威。”


    楚塵滿意的點點頭,如此甚好,早知道酒全送給皇上,至少人家給點實際的,哪像自己糟老頭,真糟心。


    兒子又不說話了,楚侍郎苦口婆心說了半天,小混球連眉毛都不動,這可如何是好。


    楚侍郎跑去找大兒子商議辦法,小兒子是肉做的,後麵的刀片可是鐵打的,一不小心往後一靠,那可是萬刀穿身。


    “沒事,遠之快要成家了,想要奮發圖強,考取功名,我們應該支持。”今天下午發生的事,他早就知曉,楚臨山倒了一杯茶,讓父親緩緩神,“遠之自幼聰慧,感興趣之事,一看就通;兒子勝在勤奮,遠之勝在腦子。老師時常感慨此子聰慧,卻不敢強其學習,揠苗助長要不得,小時了了,大未必佳。硬要壓其學習,大了反到默默無聞;隨其發展,知其想要事物,努力追趕方可。萬事都要隨其心,方能達到最佳。”


    大兒子恩師可是當代大儒,小兒子能入他眼,這樣讚賞小兒子,楚侍郎狐疑看著大兒子。這小子肚子裏全是黑墨,他的話能信幾分?


    “遠之每日都要與蘇家小姐飛箭傳信,明日定會出門。”楚臨山提醒道,小弟會動的,圍獵歸來,他就要成親了,他成親之後,在過幾日就該小弟成親。可憐的小弟,院子全被毀了,不知道能不能趕在成親前建完入住。


    楚侍郎回頭看著大兒子所住之處,這孩子,五成真話,五成假話,出除了大儒說的假話,其他都是真話。大兒子勝在勤奮,鬼扯,拉著小兒子偷偷看話本、每隔幾日遊山玩水之人是誰!


    全家好像就他最笨,與兒子一起玩心眼,每次死的很難看;他哪敢和夫人玩心眼,一戳就破。


    幾日之後,楚塵跟隨大部隊到圍場狩獵。


    楚塵現在說話正兒八經,文縐縐,別說楚侍郎不適應,蘇尚書全身起雞皮疙瘩。“楚兄,遠之受什麽刺激,為何變的沒有魂魄似的。”


    “我把他的院子拆了,一家人合夥湊了兩千五百兩銀子給他重建院子。小家夥想用檀木建房子,我準備用槐木建,最後妥協選用楠木,把小家夥氣倒了。”楚侍郎小聲說道。


    “我在乎的是這事嗎?”楚塵輕飄飄從兩人之間穿過,“十個二百五,一個二百五就是大傻冒,有人一下子送我十個傻冒。”


    楚侍郎還真沒想到這事,他們一家三口好像合起夥送給兒子十頂大傻冒。“兒子,要不爹再給你多添一兩銀子?”


    蘇尚書啞口無言,一家子人都在欺負他女婿,他心裏為什麽這麽爽快呢!


    楚塵策馬揚鞭,老頭子就是故意氣他。要是讓蘇瑾知道,多沒麵子,小爺高大形象全毀了。


    “兒子,你走錯方向了。”楚侍郎不敢高聲大喊,驚擾聖駕,吃不了兜著走。


    “女婿,這事我絕對不會對瑾兒說。”才怪,女兒心都偏著小混球,終於可以讓女兒知道女婿多麽不靠譜。


    蘇尚書拉著楚侍郎打聽女婿房子被拆經過,等會添油加醋和女兒好好說說。


    楚塵調轉馬頭,馬兒抬起前蹄,楚塵巋然不動,眼神堅毅,心裏流著淚,一窩子坑貨。楚塵雙腳輕輕拍動馬腹,絕塵而去。他要離這些妖魔鬼怪遠一點,太可怕了,竟然要到媳婦麵前敗壞自己名聲。


    “我兒子什麽時候有如此氣勢。”楚侍郎摸著下巴,也許真像大兒子說的那樣,未來會成為不得了的大人物。


    “我覺得有點像張皇逃竄。”蘇尚書一臉得意的說道,女婿越是強裝鎮定,心裏越是窘迫,他都了解,就更要對女兒說。


    楚塵騎到一半,發現最前麵隊伍紮成堆,都想靠近皇上,立即沒了心情。太陽快要下山的時候,安營紮寨。


    這次楚母沒有來,楚侍郎和楚臨山就和蘇家人湊在一塊。蘇瑾這次也跟著來了,小混球還會繼續在外邊溜達嗎?


    大家吃完飯,準備休息的時候,還是沒有看到楚塵,楚侍郎有些擔心了,小混球還真能憋,媳婦在這裏都不來見。


    楚塵找一個清淨的地方,點上一堆篝火,掏出四書五經,認真品讀。他要考科舉,當狀元,看他們還敢小瞧自己,最主要是碾壓齊鈺,自己壓齊鈺一頭,媳婦一定會引以為傲,到時候。。。


    “還在生氣!”楚臨山掏出一根雞腿,在楚塵眼前晃悠,“慪了這麽多天該消火了。”


    “你應該切成片,這樣吃多不雅觀。”楚塵嫌棄的看著雞腿,抵不過肚子餓,勉為其難收下。


    “是,下次再給你配上蘸料。”楚臨山看著弟弟被篝火映照的側臉,肉嘟嘟的小臉變成棱角分明,仔細觀看,還能找到些許肉,原來小弟已經長大了。“以前天天到蘇府見蘇小姐,現在蘇小姐就在麵前,怎麽不湊上前了。”


    “從來沒見過這麵目,每次都被丫鬟擋住了,”楚塵有些不好意思,幽怨的歎口氣,“大哥,你不懂,我沒你臉皮厚,早早與大嫂暗送秋波。這沒見著吧,相見;可以正大光明見麵了,有些難為情。”


    楚臨山皮笑肉不笑看著弟弟,果然揣著明白裝糊塗,這人嘴真賤,剛升起的愧疚立刻煙消雲散,他好想揍小弟一頓。“是難為情呢!還是怕你幹的那些囧事全被爹抖了出來。你再不回去,爹就收不住了。你也知道爹這個人,有人捧著他,他什麽話都能往外說。”


    娘咧,小時候做了不少蠢事,楚塵慌慌張張將書揣在懷裏,爹要敢什麽話都往外說,他就出家去,活著太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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