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二更)


    正要點火, 身後的門鎖突然傳來一陣響動。


    蘇拾歡心一驚,下意識的去收拾這一地的化妝品和手包,結果太著急了,姿勢沒有調整好, 腳踝狠狠一疼, 拐倒向一邊,“咣”的一聲砸在地麵, 蘇拾歡沒有站穩,重重的摔倒在地。


    門“吱嘎”一聲開了, 賀南征露出半張臉來。


    不想被他看到自己心酸難過的樣子,可是偏偏這最最狼狽的一幕被他盡收眼底。


    那一刻,蘇拾歡簡直想就此死去, 永不再在他眼前出現。


    賀南征挑挑眉,“你這是幹什麽?不過了?”


    蘇拾歡轉過頭去,不讓他看到自己的臉, “不過了, 關門, 滾回去。”


    賀南征看了看倒在一旁的拐,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 開了門走過去, 還沒等走到她跟前,蘇拾歡厲聲道:“停!不準過來”


    賀南征沒理, 過去輕輕拉了她一下, 被蘇拾歡狠狠甩開, “我說了走開!”


    賀南征皺皺眉,發了狠,胳膊一撈便把蘇拾歡撈起來。


    蘇拾歡也倔,下了狠心,非得不讓他動,賀南征把她圈在懷裏,拳來胸擋,腳來腿受,掙紮間,蘇拾歡一拳打在賀南征的胳膊上,賀南征撓癢癢似的沒有感覺,肌肉繃緊,硬得跟石頭似的,蘇拾歡一拳敲上去,自己手疼的要命。


    她的這一拳使了力氣,一瞬間疼的眼淚的出來了,甩著手倒吸涼氣。


    趁這個空當,賀南征扶著蘇拾歡站穩,俯身把她的拐撿起來夾回到她的胳膊裏,又彎腰去撿掉在地上的東西,一股腦兒的又都給塞回到她的手包裏。


    “給。”


    賀南征把手包遞給蘇拾歡,蘇拾歡賭氣不接,倆人僵持了一會兒,賀南征讓步了,把手包拎在另一隻手上,從兜裏拿出手機。


    給開鎖的打了電話,蘇拾歡隻是背對著他,不理他。


    “天天拿這麽個玩意兒有什麽用?”賀南征皺眉看著自己手裏那個亮閃閃很精致的小手包,“沒有帶子,不能拎著,費一隻手拿著還裝不了什麽東西。”


    賀南征的聲音淡淡的回響在樓道間,帶著一點點的試探。


    蘇拾歡依然賭氣的不看他。


    賀南征又歎了一口氣,從剛開始出來到現在,他自己都數不清自己歎了幾口氣了,“我搬過來就是要照顧你的。”賀南征說,“我跟媽媽說了你住在安城,媽媽讓我一定好好照顧你。”


    這句話說完,蘇拾歡的背脊動了動,冷冷一笑,“照顧我?照顧我哪方麵啊?”


    蘇拾歡帶著一點點的鼻音,回過頭,眼妝有些花了。


    “你哪方麵需要幫助我都會幫你的。”賀南征說的很誠懇。


    蘇拾歡莞爾一笑,美豔異常。


    她湊近賀南征,踮起腳尖,在賀南征耳邊輕輕吐了口氣,說,“我性/愛方麵有需求,你可以幫幫我嗎?”


    賀南征後退一步,眉頭緊緊皺起,迎上蘇拾歡頑劣的目光。


    “不知好歹。”


    蘇拾歡攤了攤手,表示無奈。


    賀南征氣得不行,轉身,一把拉開門,進去之後“砰”的一聲關上。


    蘇拾歡卻莫名心情輕快了不少,點了支煙,靜靜的等待開鎖的人來。


    ……


    也許是白天太累了,這一晚蘇拾歡竟然睡著了一小會兒,雖然時間不長,可是足以讓蘇拾歡精神振奮,早早起來化妝選衣服,準備去看望許久未見的卓醫生。


    卓然是周澹雅介紹給蘇拾歡認識的,周澹雅生在醫藥世家,她的父母都是極有名大夫,介紹的人自然不會出錯。


    卓然是留美歸來的心理學博士,回國之後開了一家心理治療工作室,國內心理學沒有國外那麽發達,卓然工作室的定位便是中高端的心理治療,國內比較少有,可是非常熱門。


    卓然今年三十出頭,人長得非常英俊,身材比例接近完美,穿上白大衣之後更是迷人。


    蘇拾歡敲了敲門。


    “進。”是卓然清澈如流水一般的聲音。


    蘇拾歡走進去,卓然抬起頭,“哎喲,這怎麽了?”


    他問的是蘇拾歡的腿,蘇拾歡笑了笑,“小傷小傷。”


    寒暄幾句之後,卓然開始詢問蘇拾歡的病情。


    “最近還是睡不著麽?”


    “嗯。”


    卓然的筆快速的在紙上寫著,“一般失眠到幾點鍾?”


    “沒看時間。”


    “是一種什麽感覺,腦子裏很亂,還是很幹淨,什麽都沒想,但就是睡不著。”


    蘇拾歡懶懶的往後倚了倚,“都有吧。”


    又問了幾句之後,卓然明白了,開始給蘇拾歡進行催眠治療。


    這是蘇拾歡最喜歡的環節,在卓然的催眠中她整個人都很放鬆,身體有一種輕飄飄的空洞感,醒來之後整個人都是精神的。


    之後卓然給蘇拾歡換了一種藥。


    “換藥?之前那個加點量不行嗎?”


    “不行。”卓然說,“最近是不是遇到什麽刺激性的事情了?”


    蘇拾歡迎上卓然的目光,“沒有啊。”


    卓然推了推眼鏡,鏡片在陽光的反射下閃了閃光。


    “你確定要騙一名心理醫生?”


    蘇拾歡笑了笑,拿起卓然給她新換的藥,“沒有什麽副作用吧?”


    “可能會有點暈,”卓然說,“在暈眩的過程中可能會想一些你很期待或者說夢想中的東西,之後你就會睡著。”


    “這麽神奇呢?”蘇拾歡把藥瓶在空中拋了一下,“謝了,錢直接從卡裏扣吧。”


    ……


    晚上回家的時候,蘇拾歡下意識的往對門看了看,沒什麽動靜。


    這次蘇拾歡換了個指紋鎖,這下就不怕沒帶鑰匙了,正要伸出手指準備開鎖,好奇心作祟,蘇拾歡輕手輕腳的靠近,側頭聽了聽。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扇防盜門隔音太好,還是裏麵真的沒有聲音,蘇拾歡悻悻的直起身,開了自己家的門走了進去。


    明天休假就停止了,蘇拾歡需要準備好梁月事件的ppt和新聞稿,雖然已經反複確認很多次了,可是蘇拾歡還是要再看一次。


    她不是科班出身的新聞主播,總要比別人更努力一些才行。


    蘇拾歡總是這麽想。


    看完稿子已經接近十點,蘇拾歡腰酸背痛,活動了一下之後,蘇拾歡準備去泡個澡睡覺。


    現在腿傷者站著衝澡很吃力,蘇拾歡隻能放好水之後直接把自己扔到浴缸裏泡著。


    洗澡之前吃了卓然新給她開的那瓶藥,等熱水器的功夫又喝了一點紅酒,隨手點開朋友圈,七點鍾的時候果然聶清塵發了一條狀態:


    探討:折磨一個人方式究竟是什麽呢?想而不得?


    蘇拾歡也下意識的想了一下這個問題,折磨一個人的方式,千百萬種吧,想而不得,腦海的浮現出賀南征那張皺著眉的,刻刻板板的臉。


    嗬,並沒有很折磨。


    又刷了一會兒,把杯子裏那點酒喝完,蘇拾歡扔下手機,往浴室走。


    跳入熱水裏的那一瞬感覺十分舒服,渾身的毛孔都得到了放鬆,在水裏整個人都舒緩下來。


    蘇拾歡拿起一片麵膜貼到臉上,開了按摩模式,挑了個電視頻道,一邊敷麵膜一邊看電視。


    電視劇是一部很老套的清宮劇,泡著泡著蘇拾歡都快要睡著了,睜開眼睛的時候麵膜剛好到時間,蘇拾歡把麵膜紙揭下來放到一邊,身子這麽一動,頭部劇烈的暈眩感襲來,蘇拾歡幾乎抵抗不住,手一鬆,麵膜紙掉到了地上。


    蘇拾歡靠回到水裏,死死按著自己的太陽穴,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有一片詩意的朦朧逐漸變得清晰。


    清宮戲裏剛好演到男一號俯身親吻女一號,倆人都很害羞,逐漸接近的畫麵纏綿了很久很久,蘇拾歡目光盯在電視屏幕上。


    心尖兒都在輕輕顫抖。


    她又想起了那天在賀南征家,他們同咬一片菠菜葉,那時他的氣息離她很近很近,帶著一點點的酒氣,他喝了酒,眼神溫柔地能擰出水來,深深地看著她,她就已經快要溺斃在他的眼神裏了似的。


    電視劇裏的男一號和女一號在吵架,男一號因為倫理道德不能接受女一號,女一號賭氣的把自己的衣服解開逼男一號就犯,男一號有些不能接受,又管不住自己的心。


    最後的鏡頭是兩人齊齊倒在床上,鏡頭移向床頭的一抹紅燭。


    蘇拾歡把電視劇暫停,腦子裏很混亂,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有很多很多的聲音,低低的,沉沉的,永遠的波瀾不驚。


    這些聲音在蘇拾歡耳邊輕輕喚著,“小四,小四啊……”


    帶著輕微的喘息,就像吐在蘇拾歡的耳邊,她有點癢。


    她這一動帶動了按摩模式的水波,水波搖晃在她的身上,熱熱的。


    不知怎麽,蘇拾歡全身的溫度都好像升高了一樣,浴室柔和的燈光映著她紅撲撲的小臉,膚若凝脂,美目盼兮。


    手在身體上滑動了兩下,那種燥熱的感覺更加明顯了。


    心跳都好像加快了速度似的,腦海裏那道聲音也越來越清晰,仿佛化成了形,蘇拾歡的腦海裏播放起賀南征赤著上身的畫麵。


    那一塊塊的肌肉,線條,鎏金似的泛著光芒,上一秒還站在遠處,下一秒便出現在她的麵前,輕輕地在她耳邊親吻,撫摸。


    下腹一熱,蘇拾歡渾身一緊,手指逐漸向下,蘇拾歡咬著嘴唇,卻沒有抑製住那一聲輕/吟。


    似痛苦,似愉悅。


    那一晚,是蘇拾歡睡得最香的一個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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