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一個星期後,蘇拾歡就回電台上班了, 高傳博也是一愣, 沒想到會這麽快。


    “你這腿行嗎?痊愈了麽?”


    辦公室裏,高傳博坐在辦公桌後狐疑的問道。


    “除了不能穿高跟鞋, 不能跑不能跳, 正常走路已經都沒有問題了。”


    “走兩步我瞧瞧。”


    蘇拾歡往前走了幾步, “怎麽樣?”


    高傳博笑了笑, “行了,蘇拾歡, 歡迎歸隊。”


    因為蘇拾歡腿傷的原因, 高傳博把蘇拾歡從災難專題小組調了出來,平時先做一些簡單的整理工作,跑外的工作不用她插手。


    這正好合了蘇拾歡的心,現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沒有調查清楚。


    中午, 蘇拾歡從電視台出來, 打車去了警局, 警官看到蘇拾歡,還愣了一下,過會兒才反應過來,“蘇拾歡!你可好長時間沒來了。”


    蘇拾歡笑著說, “可不, 我這麽久沒來, 可別把我忘了吧。”


    “怎麽了?有什麽事啊?”


    蘇拾歡眉毛一挑, “怎麽我一來就是有事啊, 就不能是來看看您的啊。”


    “蘇大記者這麽忙,哪有閑心來看我,說吧,什麽事?”


    “那我可就不瞞您了,東海別墅那個資料……”


    “我就知道,”警官扶額,“我說蘇大記者,那件事都過去多久了,你怎麽還念念不忘呢。”


    “沒辦法呀,這事讓我太疑惑了。”蘇拾歡說,“而且,張警官,還有一件事情,我得跟你匯報一下。”


    ……


    晚上,蘇拾歡猛地從夢中驚醒。


    蘇拾歡坐起身,隻覺渾身冰涼,全是冷汗,她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手摸到床頭的水杯,灌了一大口水。


    這才終於平息一些。


    她不太敢回想那個夢,摸到手機,很想給賀南征打一個電話,可是號碼摁完了,遲遲沒有撥出。


    手停在半空,最終,還是刪了那串號碼。


    這幾天賀南征也歸隊了,似乎很忙的樣子,都沒有聯係過蘇拾歡,蘇拾歡想,就趁這個功夫,和他斷了聯係吧,他們之間也算是扯平。


    過了五分鍾,蘇拾歡抱著自己躺在床上,還是無法入睡。


    那個夢就像是魔鬼,始終纏繞在蘇拾歡的腦海,揮之不去。


    在夢裏,賀南征一身橙衣,和他最愛的隊員衝進火場,那個建築很奇怪,似乎是圓柱形的高樓,蘇拾歡還在奇怪,為什麽會有這種形狀的樓。


    他們衝進去後的下一秒,整棟樓忽然變得火光四射,火星從窗戶上飛下來,有人大喊不好,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火沒燒多一會兒,一聲巨響傳來,瞬間,火光四射,一切化為灰燼,帶著火星兒,輕飄飄的落在蘇拾歡腳邊的,是賀南征衣服上的徽章。


    蘇拾歡想喊,可是喊不出聲音,一切都很安靜,所有的人全部消失,隻剩下蘇拾歡和一棟廢墟相對而立。


    早上八點,蘇拾歡從床上起來,揉了揉太陽穴,強迫自己清醒一些。


    今天是蘇拾歡恢複上班之後的第一個周末,她原本想給自己做一頓豐盛的早飯,可是看了看廚房幹幹淨淨的台麵,做好了飯還得收拾,蘇拾歡就放棄了。


    叫個外賣算了。


    吃完早飯,蘇拾歡準備被自己的衣櫃收拾一邊,換季了,夏天的衣服都要拿出來,把春天的厚衣服收起來。


    一件牛仔外套,窩成一團放在衣櫃裏,蘇拾歡皺眉把它扯出來,狠狠抖了一抖。


    一個什麽東西輕飄飄的從衣服兜裏打著旋兒掉落下來,蘇拾歡拿起來看了一眼。


    ……


    “這是信物,回去換戒指用。”


    她把一片花瓣摘了下來,“這支太大了,不好帶,看到這一小片黃花瓣你就知道這是信物了好不好?”


    他笑著,笑容比春日的陽光還要暖,“好。”


    ……


    這段對話還在耳邊,這小片黃花在牛仔上衣中折磨,花瓣碎的不成樣子,早已不複那時明麗耀眼的模樣。


    就好像他們,也已經時過境遷,物是人非。


    一想起賀南征她就會想到那個可怕的夢,蘇拾歡搖搖頭,把那小片花瓣扔到垃圾桶。


    中午周澹雅來了電話,要蘇拾歡帶著香見一起去她爸媽家吃晚飯,蘇拾歡跟她聊了幾句,周澹雅說秦玉明也去,這下蘇拾歡就明白了。


    倆人這就是要見雙方家長,準備定下來了。


    “那我們跟著去湊什麽熱鬧啊。”蘇拾歡打趣周澹雅,“秦玉明不會就此恨我嗎?”


    周澹雅說,“哎呀你快點帶著香見過來吧,我們自己太尷尬了。”


    “那有什麽尷尬啊,都是要結婚的人了。”


    周澹雅知道自己說不過蘇拾歡,扔下一句,“快點過來吧,我在家等你。”就掛了電話。


    蘇拾歡笑眯眯的準備去接香見,這個時間香見在上圍棋課,小家夥聰明極了,圍棋老師非常重視他,悉心教導準備讓香見參加少兒組的圍棋競賽。


    路上,蘇拾歡又給周澹雅的父母買了一些營養品,她做手術的這段時間,周澹雅的父母一直照顧著香見,一直以來蘇拾歡也沒有時間正正式式的對他們表示感謝。


    開門的是周澹雅,蘇拾歡一見她,便說:“喲,還真的是要見父母的人了,穿這麽漂亮。”


    周澹雅不禁逗,一下紅了臉,“哎呀蘇拾歡!”


    蘇拾歡笑起來,把營養品遞過去,“叔叔阿姨。”


    小香見站在門口,乖乖叫人,“大伯大媽下午好。”


    規規矩矩的小模樣極惹人疼,周母趕忙迎過來,大寶貝似的把香見抱起來,“哎喲我的小香見喲,想大媽了沒有?”


    蘇拾歡換了鞋,打趣道:“阿姨現在喜歡香見都超過喜歡我了。”


    周母一歪頭,“一直都是啊,你才發現啊。”


    蘇拾歡早習慣了周母的“周氏玩笑”,轉向周父,“叔叔近來可好?”


    “好,好,”周父笑眯眯的逗香見,“就是有點想香見了。”


    大家都樂了起來,周澹雅解氣的說,“蘇拾歡你也有失寵的一天,真是蒼天有眼。”


    以前蘇拾歡在周澹雅家過年,周澹雅總說自己父母不疼自己,更疼蘇拾歡,那時周母就是這麽說的,哎呀當然了,你才知道啊。


    現在全都還給蘇拾歡了。


    晚上要吃火鍋,周澹雅和蘇拾歡在廚房忙著洗菜,周母在煮火鍋,周父說要領教一下香見的圍棋,兩人在客廳玩的熱火朝天。


    “秦玉明怎麽還沒來?”蘇拾歡把洗好的生菜放到盆裏。


    “說是晚一點過來,隊裏好像挺忙。”周澹雅說。


    “哦,”蘇拾歡點了點頭,“現在消防大隊還是很多任務嗎?”


    “現在少了一些了,不像秋冬那時候幹燥,火災多。”周澹雅偏頭看著蘇拾歡,“怎麽?最近賀南征都沒有聯係你嗎?”


    蘇拾歡點點頭,“他可能也是這麽想的吧,我們扯平了,就不要再見麵了。”


    周澹雅皺皺眉,“是嗎?賀隊能這麽想?我怎麽不相信呢?”


    “要不然為什麽一直不聯係我?”


    周澹雅明白了,“所以拾歡,你還是在意的,是嗎?”


    蘇拾歡繼續低頭洗菜,“我不想在意了,我想慢慢的,把他忘了。”


    “可能嗎?”


    “怎麽不可能。”


    “你想你們糾纏了多久,你跟他分開十年沒有見過一次麵,你忘記他了嗎?”


    “也許第十一年就忘記了。”


    蘇拾歡把洗好的菜端到餐桌上。


    “別騙自己了拾歡。”周澹雅說。


    “可是雅雅,要不然怎麽樣呢?原諒他嗎?原諒一個在關鍵時刻放棄了我的人?如果是你,你會原諒嗎?”


    周澹雅不說話了。


    洗好了菜,周澹雅給秦玉明打了個電話,秦玉明匆匆忙忙的隻說了三個字“出任務”,電話就被掛斷了。


    周父和香見從客廳過來,問道:“怎麽了?”


    火鍋滾滾冒著熱氣,蒸的周澹雅臉都紅了。


    “秦玉明出任務去,來不了了。”周澹雅一把拉開椅子,坐在上麵,“大夏天的吃什麽火鍋嘛,熱死了。”


    周父周母對視了一眼,安靜下來,周父開口道:“小秦這個工作性質就是這樣,有任務的時候什麽事情都得放下,我還記得我跟你媽那會兒,也是,那時候爸爸正好輪換到急診,沒辦法,必須得到崗。”


    一番話緩解了一點尷尬,蘇拾歡領著香見坐下,“沒事兒,咱們先吃。”


    其實蘇拾歡最羨慕周澹雅的,不是她優渥顯赫的家世,而是她的這對開明的父母。


    有這樣的父母在身邊,周澹雅的成長一定是順遂的,是快樂的。


    “小秦說是什麽任務了沒有?”吃著飯,周母問道。


    “沒說,就留下這三字兒。”


    “估計是挺著急的任務。”


    火鍋咕嘟著,那邊客廳的電視還開著,大家聊天都要提高音量才能聽得到,蘇拾歡站起身,“我去把電視關了吧,太吵了。”


    “好。”


    電視裏在播新聞,主播說道:“插播一條消息,本台最新消息,今天下午15點52分,安城銅道縣一輕化工廠發生劇烈爆/炸,傷亡人數未知。”


    畫麵切換到爆/炸現場,蘇拾歡要去關電視的手陡然停在半空。


    整個人都僵在那裏。


    那棟造型奇怪的圓柱形的樓是蘇拾歡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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