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蝶:說好的心狠手辣老教師呢[摳鼻]


    甜甜甜桃子:也挺心狠手辣了,上來就讓抄一百遍課文[流汗]


    血之寫輪眼:幸虧我連夜做好作業了


    布拉德汪:幸虧我連夜做好作業了


    耳後刺青:不過為什麽要針對李珍檬,是不是認識她?


    布拉德汪:是親戚家哥哥?


    生魚片:認識的叔叔?


    小福蝶:感覺好像有什麽八卦[doge]


    元氣小檸檬:……放屁!


    甜甜甜桃子:原來這個是李珍檬啊[可愛]


    耳後刺青:原來這個是李珍檬啊[摳鼻]


    天道酬勤:李珍檬你100遍課文抄完了嗎你就上扣扣?今天的作業呢?


    元氣小檸檬:……


    ——嘖。


    李珍檬擰著眉頭翻出一個白眼,然後飛快地把名字改成“叛逆の不惑”,又想了想,把萌萌的q版頭像也換成一個非主流黑白照——完美。


    做完這些之後,李珍檬放下手機,繼續抄課文——用三支筆。


    她此刻的心情不停地在“哼”“哎”“早知道”“我就不”之間來回往複,仿佛在一條長長的玻璃導管裏彎彎曲曲歪歪扭扭地轉了一圈,最後吐出一個氣味不太好的泡泡。


    哼。


    她寧可新班主任是個渾身“噗噗”冒正能量的微/商,天天帶領他們在夕陽下喊著口號奔跑——至少微/商應該不會讓恩人抄一百遍課文。


    更氣人的是,明明那個混混犯的事好像比她還大,但是那位林老師壓根沒有過問——至少在課上沒有過問——他隻是在課代表收起作業試卷之後,像洗牌似的把12x44張試卷“唰唰”一翻,然後從中準確地挑出了李珍檬的那一張。


    “李,珍,檬。”他一頓一頓地念出姓名欄上的三個字,念完之後還意味深長地抬眼朝她一望。


    然後,李珍檬不幸成為殺給猴看的雞;理由是“作業前後字跡不一樣”。


    “他,他,他怎麽,第一天來就,認準你……的字了?”同桌的小結巴很驚奇地說。


    哼,一半是他自己寫的,自己的字跡,他還能不認得?李珍檬忿忿地想,手下沒留意地使勁一劃拉,把紙都給勾破了。


    這一百遍課文從周一抄到周四,抄了四天才抄完;期間林落焰老師上完了四堂語文課,檢查了四節早自習,帶了四次課間操——同時強勢殺入本年段女生們私下評選的“最佳人氣老師榜”,成為開學一個月後意外登場的一匹黑馬。


    ……根據實際情況來說,也有可能是白馬。


    林落焰第一次帶班出課間操,穿著白襯衣負手挺胸站在隊伍旁邊,像一隻收起翅膀,昂首傲立的白鶴。教學樓旁邊的穿堂風迎麵吹來,吹起他額前的頭發,露出一弧光潔飽滿的額頭。他身上的白襯衣也被風吹得緊貼在身上,顯露出……對於一個(實習)語文老師來說,有點遒勁過頭的身體曲線。


    寬闊的肩膀,飽滿的胸肌,結實挺拔的腰身,修長筆直的雙腿——和周圍那群因為常年缺乏鍛煉,導致體型或偏瘦或偏胖,或挺著肚子或弓著背,又因為長時間的腦力勞動而頭發稀疏的中年男教師形成鮮明對比。


    ……在山溝溝裏的時候,沒少幹農活吧,李珍檬想。


    所以……所以有這樣的身材也沒什麽好奇怪的,哼。


    然後她撇頭一看,發現旁邊班級的女生們正齊刷刷地朝這邊行注目禮,視線的終點自然是18班的林落焰老師;隻是那些女生的神情過於專注,仿佛對方臉上掛著一台72寸4k大電視,正在播出經典偶像劇劇場。


    這一天之後,18班門口的走廊上便時常有別班女生徘徊遊蕩;借各種故往教師辦公室跑的人也多了,連周楠楠都頂著“被人看見自己和18班的人來往”的風險,在某節課下課後跑過來,一邊若無其事地張望,一邊心不在焉地對李珍檬說——“聽說你們班那個新班主任……還……蠻帥的哦?”


    哼,淺薄,李珍檬想,一張好皮相就能把你們騙了。


    她李珍檬就不一樣了——她記仇。


    李珍檬去交那一百遍課文的時候,是下午最後一節自習課,辦公室裏別的老師都不在;隻有林落焰坐在窗邊桌子前,正皺著眉頭翻看學生名冊。李珍檬低眉順眼小聲小氣地叫了他一聲,然後把抄滿課文的作業本往桌子上飛快一擱,趁對方沒反應過來,轉身就要開溜。


    (她隻抄了九十多遍……希望他別數)


    然而林老師抬頭了。


    “李珍檬,你還是個體育生?”


    這句話被直咧咧地拋出來,讓李珍檬覺得自己仿佛提著小裙子牽著花氣球蹦蹦跳跳走在放學路上,然後被五百米外的狙擊手一槍爆頭,“咻——啪!”


    對她來說,“體育生”這三個字,仿佛不是寫在學籍檔案上,而是沾了墨刺在臉上的。


    “……是啊,”李珍檬轉過身,扁扁嘴,“我是練長跑的。”


    林落焰點了點頭,剛要說話,辦公室的門突然被猛一把推開。一高一矮兩個人影推搡著撞了進來。


    “自己跟你們班主任說你幹的好事!”粗吼吼的男人的聲音。


    李珍檬轉頭一看,高個的是自己班上的混混——就是被林落焰不小心救了的那個;矮個的中年男人她也認得,是學校小超市的老板。兩人都氣粗了脖子瞪紅著眼,一副扭送見官的架勢。


    “怎麽了?”林落焰從座位上站起來了。


    超市老板看到是張陌生麵孔,眉頭一皺,又轉了腦袋左右看看:“18班的孫老師呢?”


    “孫老師病假,現在是我帶班,”林落焰說著朝高個男生望去一眼,“這是什麽情況?”


    “他超市丟錢了!誣賴我拿的!”那男生搶先吼道。


    “除了你還能是誰?!”超市老板不甘示弱地跟上。


    “監控呢?!”


    “還敢提監控?你不是知道監控壞了才去的嗎!”


    ——這是介紹來龍去脈環節,李珍檬想。多虧他們吵得言簡意賅直奔主題,她已經大致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李珍檬瞥眼看了看那個高個子男生,沒料到對方也悄悄睨著她,被她這麽一看,立刻擰過頭去,專心和超市老板吵架。


    ……他還知道丟人?李珍檬用意念挑了挑嘴角。


    “丟了多少錢?”林落焰說。


    “錢就一百來塊,”超市老板說,“但偷一塊也是偷,偷一萬也是偷!都得處理!”


    “又不是我偷的!”


    “就你在那晃來晃去,還能是誰?!”


    “你自己沒管好錢,賴我做什麽?!”


    ……進入循環僵持階段了,李珍檬想。這一階段的戰鬥力判定,主要依據是雙方的嗓門大小,狠話輕重,以及眼神表情的猙獰程度;從本質上來說,和兩條慫狗狹路相逢一樣一樣,沒什麽好看的,無聊極了。


    “你是新班主任?”超市老板一個白眼甩到林落焰臉上,“那這賊骨頭就交給你了,今天之內給我一個處理結果,不然我去找你們年段長!”


    “不可能是他。”林落焰幾乎是立刻就接上了他的話頭。


    這接話的速度之快,讓在場的其他三人都是一愣。


    “……怎麽就不可能了?”超市老板提了嗓子反問道。他不到一米七的矮胖身材,要踮了腳抬起頭才能瞪上林落焰的眼睛。


    “有人證物證嗎?”林落焰也反問。


    “……要什麽人證物證?這還用說?肯定是他!”


    “那我也說,肯定不是他。”林落焰說。


    ……這麽理直氣壯這麽篤定,難道他真知道什麽內情?李珍檬忍不住看了看林落焰,又看了看那男生——第二個人一臉懵樣,像一頭被葉子噎住的長頸鹿。


    “那你的證據呢?!”超市老板說。


    林落焰拿起那本學生名冊,“唰啦啦”一翻:“我們班的蔣子迪同學,父親經營跨國建築公司,母親是一家上市企業董事長,他入學的時候給學校捐了12萬讚助費——這樣的家庭出來的孩子,有必要拿你那一百塊錢?怎麽可能是他?”


    李珍檬吸了一口氣,忍住一個白眼。


    雖然這話聽起來很有道理,但槽點實在多如蜂窩;這要是校園劇,李珍檬已經發彈幕罵人了。


    “你胡說八道什麽呢,”果然,超市老板和她一個看法,“家裏有錢就不可能偷東西?你這實習老師課沒上過幾節,倒是先會巴結土豪學生了?!”


    “家裏有錢就不可能偷東西,這話難道沒有道理?”林落焰說,“店家你之所以斷定是他幹的,不也隻是因為——他是18班的學生?”


    超市老板被他講得一愣,光是瞪眼,嘴巴一張一張的說不出話來,像一條擱淺的鯰魚。


    “因為他是墊底班出來的,所以錢肯定是他偷的;因為他看上去不三不四不是好人,所以出了什麽岔子,肯定是他在使壞,”林落焰說著一笑,“店家你的邏輯,和我剛才的話也沒有什麽區別嘛。”


    李珍檬又悄悄朝蔣子迪一看,對方擰著眉頭耷拉著嘴角,神情複雜。


    也是,李珍檬想,要是她被當麵說“長得不三不四”“不是好人”……哪怕是在替自己說話,她也會氣得撅蹄子。


    超市老板臉漲得通紅,但罵不過也說不過,嘴巴動了半天,斷斷續續地憋了句:“可……可是他當時——”


    “是你幹的嗎?”林落焰直接截斷他的話,轉向另一個當事人。


    “當然不是了!”蔣子迪趕緊開口,“我去買瓶飲料,沒人收銀,我喊了一聲,他就衝出來罵我!”


    林落焰又轉向旁邊的超市老板:“他說沒有,你也沒有證據能證明他有,那——”他的話突然一停,恍然大悟地一點頭,“難不成,你是想讓我幫你屈打成招?”


    ……什麽“屈打成招”,李珍檬想,說得這麽文縐縐的,其實不就是“給你告老師去”?


    超市老板顯然也不喜歡“屈打成招”這個說法。他滿是肥油的肚子圓鼓鼓地脹起,像個快要吹爆的氣球,臉上紅得發亮,嘴唇動了半天,總算憋出一句話來:“我……我跟你這臨時工沒什麽好說的!我這就找年段長——”


    “啪!”一張粉紅大鈔被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瞧你眼皮子淺得,這點小錢,你差,我不差,”蔣子迪雙手揣在兜裏,昂著頭居高臨下,“拿去,打賞!”


    李珍檬用嘴型“哇哦”了一下。


    超市老板也愣了,他看看錢又看看人,正要開口,走廊上突然傳來說話聲和腳步聲:前去自習課壓陣的老師們陸陸續續地回來了。


    超市老板隻能又把一肚子髒話憋回去,使勁朝幾人臉上一瞪,連李珍檬都沒落下。


    “連這種垃圾都要包庇……我看你這實習老師,幹不了一個月就得滾!”超市老板啐了一口,轉身走了兩步又折回來,把桌上的錢收進褲兜裏,這才一巴掌推開門,大步出去。


    辦公室的門“啪”地關上了。


    蔣子迪頓時換了表情,眉開眼笑地對著林落焰謝了又謝。他搭著肩叫他“林哥”,還說了很多又奇怪又可疑的話,李珍檬根本聽不懂。


    不過也不礙事,反正林哥也聽不懂。


    “那我先走了,謝謝林哥!”蔣子迪帶上門出去了。


    李珍檬看了看林落焰,對方臉上竟然有莫名的紅暈,看起來還挺開心……?


    “……你怎麽還在這?”林落焰回過神來了,“自習課也是課,快回教室去。”


    李珍檬想了想,還是開口:“林老師……你就不覺得,那張一百,說不定就是他拿的嗎……?”


    所以超市老板一說要找年段長,蔣子迪馬上掏錢出來了。


    林落焰臉上的笑容一頓,皺眉,眯眼,陷入思索。


    ……完了,李珍檬想,看他這反應,大概是完全沒有考慮過這種可能。


    “應該……不會吧,”林落焰想了一會兒說,“你為什麽會懷疑他?你們是同門——是同班同學,你不能這麽揣度他啊。”


    完了,李珍檬想,這新班主任是個傻的。


    “林老師說得對,那我回教室去了,林老師再見。”李珍檬扭頭就走,路遇傻子不宜久留。


    “等一下,”林落焰又喊住她,“剛才體育生的事還沒說完。”


    體育生。


    每次聽到這個詞,李珍檬都覺得自己被剝下一層麵皮來。


    不等林落焰開口,她馬上截住他的話頭:“我很水的,就是個混子,別指望我參加運動會,為班級爭光啥的。”


    林落焰一愣:“我不是要說這個——哦,這個本來也是要說的,但既然你不願意……”


    “到底什麽事?”


    林落焰欲言又止地皺了眉,嘴唇一扁,又從筆筒裏抽了支鉛筆,在手裏捏著搓著。


    看起來十分緊張。


    “我是……想向你打聽一下……”他壓著聲音說,“這附近有沒有什麽地方,是你這樣的習武之人……用來……用來修煉……”


    習武之人,修煉。


    李珍檬覺得自己還是走了算了。


    “習什麽武,我隻是個體育生,還是很水的那種,”李珍檬說著,突然反應過來,“老師你的意思是不是……訓練場?”


    林落焰立刻點頭:“對對對,是這個詞。”


    李珍檬眯了眯眼。


    “林老師,有句話我不知當不當講。”


    “請講。”


    李珍檬看他一臉真誠,於是稍微放大了膽,說——


    “林老師,我怎麽覺得你不像是這個時代的人呢?”


    “哢嚓”,林落焰手裏的木鉛筆被掰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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