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閱不足呀臭寶寶


    鄭允風風火火的進來, 看到寧晚不慌不忙細嚼慢咽的樣子著急道:


    “喂, 是你妹誒!你不去看看?”


    其實這家快餐店的排骨並不新鮮,沒去除幹淨的腥味有時讓人難以下咽。可現在在校外吃飯的人實在太多了, 味道好的店都擠滿了人,寧晚不喜歡熱鬧,隻好將就來了這裏。


    她把排骨一塊塊挑出去,米飯攪拌醬汁勉強吃完。


    放下筷子, 拿紙擦幹淨嘴,寧晚才輕飄飄吐出一句話:“我沒空管她。”


    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是——嗎?”鄭允故意拉長音調:“上次皎皎被一個猥瑣男調戲時你也是這麽說的, 結果呢?”


    “……”結果猥瑣男差點沒被寧晚錘死。


    被秒打臉, 寧晚老實閉上嘴,起身朝收銀台走去,“老板,結賬。”


    .


    樹成中學的正門道路兩邊遍布各類小吃店,跟過去比, 如今格外的擁擠熱鬧。


    前陣子教育局一紙文件下來,宣布將樹成私立和專攻藝體教育的藝聯私立合並,統稱【樹成高級中學】


    所以這學期開學後,樹成的學生數量暴增, 每個年級除了原來的文理十個班外, 還多了六個藝體班。


    等著找錢的功夫,外麵有幾個女生進來, 擦肩而過時, 寧晚從她們口中聽到“麵館”“打架”的字眼。


    她淡定的擰開手裏的礦泉水, 大口大口喝,看似不為所動,目光卻幽幽的伸出店外,伸到了馬路對麵。


    麵館就在快餐店對麵,寧晚稍微側了側頭就看到了裴皎皎。


    她周圍站了五六個男生,為首的那個正攔著她,不讓她走。


    裴皎皎剛上高一,長得嬌俏可愛,走在路上經常有男生上前搭訕要微信。寧晚猜測這也許又是一次不懷好意的搭訕,隻不過——以前是一個,這次是一群。


    她快速結完賬準備過去幫她解圍,剛走出門,那邊裴皎皎成功甩開了男生的阻攔,一頭衝進了隔壁的小水吧。


    男生身邊的同伴笑了,吹著口哨一陣陣起哄。


    男生個子很高,在人堆裏很顯眼。他背脊微彎,身上覆著張揚耀目的逆光,一雙好看的桃花眼微微揚著,似乎也在笑,卻笑得輕佻隨意,毫不走心。


    他揮了身邊的人一拳,而後回過頭,視線剛好撞上迎麵走來的寧晚。


    四目相對,男生忽然頓住。


    笑意來不及收回,微微滯在臉上,他眼裏快速閃過一絲詫異和恍然,又似乎有些不可置信。但很快,所有交錯湧出的情緒在寧晚走到麵前的時候,又迅速隱進眼底,消失不見。


    麵對麵站到一起,寧晚抬頭,目光犀利的審視男生。


    他穿著幹淨的白襯衫,袖子卷到手臂中間,露出小麥色的皮膚。領口敞開一個扣子,鎖骨若隱若現,左手拿著樹成的校服外套,眼裏還有未褪去的笑意,眼角微微揚著,漫不經心的回應著寧晚的打量。


    這雙眼睛讓寧晚忽然就走了神。


    腦中快速竄出一些記憶的碎片,畫麵很模糊,卻讓她有種與麵前的人在哪見過的錯覺。


    久不說話,鄭允在旁邊掐她的腰。


    寧晚這才醒過神,心虛的清了清嗓:“你哪個班的?”


    男生微眯起眼,似笑非笑:“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


    寧晚懶得跟他扯皮,直接下了警告:“老實點,離剛才那個女生遠一些。”


    男生輕輕的哦了聲,眉宇舒展開,饒有興趣的盯著寧晚。


    不說話,隻是看。


    他臉上情緒不明,時而若有似無的牽牽嘴角,皮笑肉不笑的,很是詭異。


    寧晚莫名覺得對方的眼神像在看一個找了八百年的仇人,明明心花怒放,卻要忍住不打草驚蛇,隻能在心中暗喜——“我他媽終於找到你了。”


    兩人無聲對視了好一會,男生才收回視線,轉身跟身後的人說:“走。”


    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似的,一夥人跟在他後麵說走就走,幹淨利落。隻是剛走出幾步,男生忽的在原地站住,而後回頭看著寧晚,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蒼天有眼啊。”


    “???”


    寧晚聽得一頭霧水。


    她眨了眨眼,這人有病吧。


    一行人走遠了,鄭允才軟綿綿的趴到寧晚肩頭,全身被掏空了似的有氣無力:“快扶我起來。”


    “怎麽了?”寧晚趕緊伸手。


    “被剛才那個哥哥帥暈了。”


    寧晚:“……”


    滾。


    正說著,裴皎皎抱著一杯抹茶奶蓋從水吧跑出來。


    看到寧晚和鄭允後她怔了怔,但很快她更著急的發現了什麽,四處尋找:


    “人呢?!”


    鄭允跟著看了一圈:“誰?”


    “剛才那個男生!個子很高,帥帥的那個!”


    寧晚皺眉看她:“找他幹什麽?剛才他不是堵著你騷擾你嗎?”


    “堵我?”裴皎皎認真想了幾秒,忽然頓悟過來:“啊!姐!不是你想的那樣,是我想給他買杯水,他攔著說不要,所以拉扯了會。”


    寧晚愣住,啞了半天反應過來:“你幹嘛要給一個陌生人買水?”


    發現周圍的確不再有男生的身影,裴皎皎遺憾的歎了口氣,惆悵的看向遠方,幽幽怨怨:“不,他不是陌生人,他是我的恩公小哥哥。”


    “……”寧晚聽著頭疼:“行了你別說了,算我多事。”


    “不!我要說!”裴皎皎抱住她的肩:“剛才我和藝體班一個女生發生了點爭執,她說不過我就想動手,幸好恩公小哥哥路過阻止了她的獸行。所以你說,我要不要請小哥哥喝水!”


    寧晚:“……”


    裴皎皎的造句用詞真的…很清奇。


    她沉浸在悲傷裏歎氣:“可人家就是不要啊,嗚,世上為什麽會有這樣英俊善良,不求回報的小哥哥。”


    寧晚聽完一聲不吭,心情有點複雜。


    原以為是個撩妹流氓,沒想到忽然反轉,成了幫人解圍的好心小哥哥。


    她鬱悶的吹了口氣,額頭的劉海被吹起,又軟軟的塌下。


    有那麽一瞬間,寧晚心裏閃過一絲歉意,可在想起男生輕佻的笑容後她又火速冷靜下來——


    不對,這個痞裏痞氣的家夥肯定是在玩欲擒故縱的戲碼,隻有裴皎皎這種天真的小女生會相信!


    她才不會上當!


    幾聲雷響後,天空忽然變暗,灰黑的烏雲遠遠壓過來,像是要下雨。


    寧晚說了皎皎幾句,拉她一起朝教室走,剛走了幾步,忽然發覺腳底有什麽硌著,後退一看,地上靜靜躺了張學生證。


    寧晚沒有多想,彎腰撿起來打開,看到貼在裏麵的一寸照片——


    巧了,竟然是裴皎皎的恩公。


    照片上的他鼻梁高挺,一雙狹長的桃花眼,深色瞳仁明澈銳利,薄唇微抿著,嘴角勾起的三分淺笑恰好的削弱了五官裏的清冷桀驁,裏裏外外都透著一副玩世不恭的散漫樣子。


    寧晚想起剛才他手裏拿的校服,或許就是那時候不經意掉出來的。


    “孟見?”


    她看著名字,嘴角輕輕揚了揚。


    帥是真的帥,但長著那雙迷惑人的桃花眼,多半都是個花心的風流少爺。


    鄭允見寧晚盯著學生證出神,她湊過來看,忽然驚呼出聲:“臥槽!他就是孟見?”


    寧晚轉頭:“你認識?”


    “藝中的大佬啊!”鄭允語氣激動起來:“我聽別人說他模考接近滿分!滿分啊!他是個魔鬼吧?而且每天都有數不清的情書送到他教室,媽的,成績好,大把人追——”


    鄭允激動的語調猛地刹車,好像想起了什麽似的,認真看向寧晚:“你別說,你倆還真有點像。”


    “?”


    “都是平時看不到你們讀書,考試時隨便寫寫就年級第一的變態。”


    “……”


    “而且我們教室的後門檻也快被你的愛慕者踏爛了。”


    “……”


    寧晚有些不以為然,她想起剛才孟見離開時說的莫名其妙的話,不屑道:


    “我看他神叨叨的,看書看傻了吧。”


    她回頭把學生證遞給裴皎皎:“拿這個去跟你恩公報恩吧。”


    裴皎皎卻骨碌碌眨了眨眼:“我不去。”


    “為什麽?”


    “聽說藝體班的學生都很凶,我剛才領教過了,的確很社會,我可不敢再去,萬一又遇到那個女生……”裴皎皎心有戚戚:“姐,你江湖地位高,還是你幫我去吧!”


    還沒來得及拒絕,裴皎皎已經一溜煙兒的跑遠。


    寧晚想到了什麽,轉過身,可鄭允似乎早就預料到了似的,先發製人的堵住她的話:


    “我沒空。”


    “……”


    “誰撿的誰送唄,指不定你倆能靠這學生證緣定三生呢,畢竟都挺變態的。”


    “滾。”


    寧晚拿著手裏的學生證,考慮了三秒——


    扔了。


    -


    下午六點,最後一節課快要結束時,寧晚借上廁所為由提前十分鍾離開了教室。


    樹成沒有和藝中合並前,有棟樓是跟師範大學合作的教師進修班,合並後,這棟樓就安排給了藝中的學生,改名【藝體樓】。


    寧晚也不知道自己後來為什麽又撿回了那張學生證,她用整節課的時間思考後發現——大概是因為良心。


    沒錯,她是一個有良心的人,無論如何,孟見的確在當時幫皎皎解了圍。


    還有三分鍾下課。


    藝體樓周圍是大片的綠化,環境很好,穿過樓前的榕樹有個很大的人造湖,棧道連接的湖中央是座小亭子。學生下課要去食堂或是校門口,必須經過這條棧道。


    寧晚決定就在這等孟見。


    傍晚的風清涼愜意,帶著桂花的香氣,沁人心脾。


    那邊,下課鈴聲終於響起,藝體樓裏不斷走出打扮時髦的學生。


    寧晚人靠在扶欄上,努力從經過的人裏等孟見的出現。可十幾分鍾過去,人走了一波又一波,直到熱鬧的棧道冷清下來,她都沒有等到那個風流少爺。


    ……這人不吃晚飯的嗎??


    為了自己的良心,寧晚快餓死了。


    她趴在扶攔上抓了抓頭發,過了會直起身。


    寧晚小心仔細的觀察周圍,確定無人經過後才把手伸進口袋,悄悄摸出一個精致的煙盒。


    她從盒子裏抽了根細煙塞到嘴裏,點燃後捏爆前端的爆珠,口中立即漫開甜蜜涼爽的味道。


    深吸一口,涼感更濃烈。


    寧晚很謹慎,最近學校嚴抓抽煙的學生,還很變態的鼓勵大家互相舉報,一旦落實,被罰掃一周廁所不說,情況嚴重的還要記過。


    隻是棧道上這會別說是人,連個蒼蠅都沒有。


    寧晚放心的把煙夾在手裏,準備出去把晚飯補上。天色漸暗,她邊走邊打鄭允的手機,等待接通時,無聊的扭頭瞟了眼湖裏遊過的小錦鯉。


    鄭允很快接起:“喂?”


    寧晚吐出一口煙:“你吃完沒?我——”


    話說一半,她忽然眼前一懵,來不及躲避和反應,上半身悶實的撞上了迎麵走來的人。


    那人的胸膛一點都不柔軟,寧晚甚至被撞得有點痛,她忘了手裏夾的煙,下意識用手去揉額頭,口中嗔怒:


    “見了鬼,你看不到我站在這嗎還一頭往上撞?!”


    “嗬。”麵前的人頓了會兒,玩味一笑:“是你啊。”


    寧晚身體一愣,感覺有點不對勁——


    怎麽…有點像那個風流少爺的聲音?


    她拿開手,還沒確定眼前的人是不是他,忽然一個激靈想起了什麽,迅速不著痕跡的把夾煙的手別到背後。


    而後才抬起頭,看到是孟見後麵色不改,鎮定自若道:


    “你是不是瞎?路這麽寬幹嘛故意朝我身上撞?!”


    孟見也不生氣,嘴角輕輕勾著,視線悠然落到寧晚身後,懶洋洋的蹦出幾個字:


    “萬寶路藍莓雙爆。”


    他不緊不慢的傾到她耳側,眼裏噙一抹壞笑:


    “你說我瞎嗎?”


    她一聲不吭,緩緩平複著呼吸,餘光看到孟見欲言又止的好像想說什麽,馬上惡狠狠的盯了他一眼:“你也給我閉嘴!”


    孟見眼神複雜的看著寧晚,過了會,手撐著跳出泳池,去到不遠處的躺椅上拿了塊白色浴巾,再走回寧晚麵前,別開臉,把浴巾甩到寧晚身上。


    寧晚被他的舉動搞到一愣,忽地明白了什麽,低頭看過去——


    鄭允的泳衣尺寸她不合適,本就穿得緊巴,再加上剛才在泳池裏一陣折騰,脖子上的係帶早被撐開,露出雪白的肩。


    她黑亮的長發濕漉漉的貼在皮膚上,襯得身上肌膚嬌白勝雪,胸前映著水光的半圓沒了係帶的約束,幾乎呼之欲出。


    大幅度走光,寧晚莫名的惱羞和憤怒,她把自己裹緊,狠狠瞪著孟見:“變!態!”


    孟見:“???”


    …又關我事?


    被鄭允扶進更衣室,寧晚匆匆換好衣服,給沈池打電話。


    電話接通很久那邊才接起,寧晚還沒出聲,沈池就搶先道:“姑姑,我現在忙,回頭給你打!”


    接著跟陣風似的掛斷。


    寧晚原本是想要沈池來接她這個傷員,但顯然對方現在沒空。


    她隻好打開手機通訊錄,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卻沒有找到適合的人。


    鄭允見她犯難,積極的彎下腰拍腿,“上來,我背你。”


    寧晚瞟她一眼:“謝了,你敢我也不敢了。”


    高二那年寧晚生理期疼到冒冷汗,下課後鄭允自告奮勇背她,結果腳一滑,兩人抱成團從樓上滾倒樓下。


    “那次是個意外。”鄭允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再說,現在除了我也沒人能背你了呀。”


    寧晚試著抻了抻腿,依然在痙攣抽疼。


    “無所謂。”她淡定的把濕滑的長發紮起來:“大不了我單腳跳回去。”


    鄭允以為她開玩笑,沒想到寧晚來真的。


    懸空抽筋的右腿,隻用左腳支撐身體,她倔強的一步步跳到門口,打開門,正準備繼續跳去坐電梯,忽然看到孟見也換好了衣服站在更衣室門外。


    男生穿著淡藍色的長袖t恤,頭發一縷縷濕潤的垂著,散漫隨意。


    看到寧晚出來,他眼神自上而下的打量:“你就準備這樣跳回家?”


    寧晚不想理他:“有什麽問題?”


    鄭允拎著兩人的包從後麵跟上,看見孟見後拍了拍腦門:“對對對,不是還有他嗎!”


    寧晚眼皮一跳,立刻扭頭暗示鄭允閉嘴,可鄭允卻完全沒看到似的上前熱情求助:“孟見,麻煩你幫我背下寧晚呀,她——”


    寧晚急忙喝道:“鄭大允!!”


    “?”鄭允無辜的眨了眨眼:“怎麽了?男生力氣大啊。”


    “……”


    寧晚服氣,不想跟她解釋那麽多,自己朝電梯門口跳去。


    她的樣子滑稽又笨拙,像四肢不協調的青蛙,東倒西歪。蹦出幾步後,不知是哪裏出了問題,她踉蹌了兩下,身邊又沒有扶手,整個人歪著朝旁邊倒下去。


    鄭允見狀趕緊伸手去扶,就在她快要碰到寧晚的一瞬間,孟見卻速度更快的接住了人。


    寧晚側身倒在他懷裏,還沒回過神,孟見已經順手將她橫腰抱起,接著翻了個轉,扛上肩頭。


    寧晚蒙了一下,心跟著劇烈的跳起來。


    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樹成,敢跟寧晚搭訕的男生幾乎沒有,更別說像現在這樣,問都不問就上了手,還把自己跟條魚似的掛在肩上算什麽?


    孟見架得她很緊,寧晚心裏憋著一口氣,掙紮了幾下想要下來都沒能得逞。


    她自知對付這種男人靠的不是蠻力,而是一擊即中的智慧。在心裏冷靜了會後,忽然察覺到自己正處在某個相當有優勢的地理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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