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瑁?


    說到這個人喝酒的幾個人頓時都愣住了, 實在是因為這次召集各路諸侯齊聚洛陽討伐董卓, 都是他假冒三公遺命給搞出來的,這人與袁紹兩人一個在明一個在暗, 再加上袁術這個沒腦子的在背後想要廢掉小皇帝,奉劉虞為帝。


    早就對這個烏煙瘴氣的聯盟失望透頂的劉岱不敢對袁氏兄弟如何, 對橋瑁就沒那麽大方了。


    畢竟若不是橋瑁這個小人,這聯盟也立不起來。


    於是劉岱一氣之下, 直接殺了橋瑁。


    “那我們如何?是否要回去?”夏侯惇放下酒杯, 開始思考這個問題。


    很明顯,現在酸棗河內那片兒的關東軍亂了。


    郭嘉慢悠悠的喝了口酒:“回去作甚, 我們征兵是為了伐董,卻不是為了解決他們內亂的。”


    荀彧也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主公, 明日征兵不若讓夏侯惇將軍出麵如何?有幾處荒野小村人口不多,都是荒田,不若當兵還能有些錢買糧食,隻是這些村落窮山惡水的,我等過去怕是鎮不住場。”


    曹操點點頭,覺得自己的兩位謀士說的相當有道理。


    於是夏侯惇就這麽看著兩個謀士並自己的主公將自己第二日要做的事情給定好了。


    幾個人提都沒提回去的事。


    好在他們沒回去,不然就會發現整個曹營所有的將士如今都生活在戲誌才的低氣壓中,瑟瑟發抖。


    大娘子大公子一夜未歸,趙雲出去尋找無功而返。


    戲誌才隻覺得自己本就不好的身子, 如今更差了。


    “戲先生莫惱, 我今日再帶人出去搜尋一番, 夫人做事一向有分寸, 一定不會讓大公子出事的。”趙雲在旁邊安慰著戲誌才,他說話都有些小心翼翼的,生怕大聲嚇著這位病弱的先生。


    分寸?


    戲誌才猛地抬起頭來看向趙雲。


    仿佛要看清楚趙雲哪裏來的底氣說這樣的話。


    趙雲一臉正直的看著戲誌才,扶著他坐下:“如今河內那邊因為糧草鬧得正凶,我們這邊的糧草也不夠了,不若我借著去鄴城催糧草的由頭順便再找找大公子與夫人?”


    戲誌才抬起手:“且等等。”


    趙雲雖然狐疑,卻還是站在原地等著。


    大約過了半刻鍾,戲誌才從營帳裏走出來,他身上披著披風,一副將要遠行的模樣。


    趙雲頓時僵住了:“戲先生,您這是?”


    “我與你一起去。”


    趙雲:“……”


    阿婉一夜安眠,唐藥兒早晨起的極早,她無法出門鍛煉,幹脆坐在毯子上麵擺弄著機關,然後在營帳門口放了不少小玩意兒。


    外麵人聲鼎沸的,似乎那些將士都起了。


    不過那些將士似乎將他們幾個人給忘記了,一直到了豔陽高照,都不曾有人進來喊他們去吃飯。


    曹昂餓的不行,阿婉從荷包裏掏出幾塊稻香餅塞給他:“肚子餓了先吃這個,等忙完了回去讓徐娘子給你做好吃的。”


    “多謝阿姐。”曹昂臉紅撲撲的接過餅子,咬了一口,酥軟的餅子裏麵滿滿的都是肉香,而且,曹昂居然感覺這個餅子還有些熱度:“阿姐,昨夜藥兒去投的藥今日會起效果麽?”


    “不會,至少三日才會有效果。”阿婉搖搖頭,她給藥兒的是慢性藥:“那些藥不會害人性命,隻會讓人昏迷過去,渾身無力而已。”


    曹昂就著縫隙看向外麵形容憔悴的將士們。


    歎息道:“這些將士被征兵過來,恐怕也隻是為了給家中人留下一筆錢吧。”


    征兵時給家人的那些錢就相當於賣命錢了,這些人離開家,就沒想著活著回去。


    所以他們雖然穿著兵甲,眼神卻麻木極了。


    唐藥兒正縮著身子掀開簾子偷偷的往外張望著,然後遠遠的就看見一個丫鬟走過來,唐藥兒眼睛轉了轉,幹脆掀開簾子走了出去。


    “母親,有位姐姐找你。”


    不一會兒,唐藥兒笑眯眯的蹦蹦跳跳回來了。


    阿婉對著唐藥兒笑笑,又掏出一塊飴糖,塞進唐藥兒手裏:“藥兒拿著,保護好大公子,我去去就來。”


    唐藥兒捧著飴糖連忙點點頭。


    然後阿婉便掀開簾子走了出去,站在外麵等著她的是駐城將軍愛妾玉夫人的丫鬟,她這會兒滿臉焦急的走過來:“娘子且跟我來吧,夫人疼的厲害。”


    “肯定是藥有效果了,我進去拿了藥箱就來。”


    說著阿婉轉身回了營帳,飛快的背著藥箱又出來了,跟著丫鬟往遠處那處精致豪華的營帳走去。


    “站住。”


    路過的巡邏兵攔住了阿婉:“你是何人,想要去哪裏?”


    很顯然,外麵的巡邏兵已經不是昨天的那一撥了。


    阿婉連忙露出憨厚的笑容來:“我是給玉夫人看診的大夫,我現在準備去給玉夫人施針。”


    說著,連忙從背後的木箱裏麵拿出一包有些老舊的銀針來。


    那一看就不知道用了多少次的銀針也證明了阿婉的身份。


    “那快去吧。”


    阿婉很快的朝著主營帳走去,再一次的見到了那位生病的玉夫人。


    玉夫人昏昏沉沉的睜開眼睛,就看見一個臉色蠟黃的婦人出現在眼前,她認出來是昨日給她瞧病的大夫,因為是個女子,玉夫人明顯的安心許多:“我這身子到底是怎麽了,這來來回回的,總不見好。”


    “夫人安心,夫人這是小產後惡露未盡引起的炎症,退了熱再好好的排毒休養就好了。”


    大約是被‘小產’二字刺激到了,玉夫人頓時掩麵哭泣了起來。


    阿婉雖說是來準備拿下成皋,但是給玉夫人瞧病也是真的瞧病,很快便伸手給玉夫人按摩,玉夫人隻覺得小腹酸脹,後腰極痛,然後就感覺身下一陣竄湧,頓時整個人都仿佛飄在雲端,舒服了許多。


    站在旁邊的丫鬟湊過頭來看了一眼,頓時捂住嘴巴尖叫一聲:“啊呀,夫人出了好多血。”


    “這是淤血,出來了就好了。”


    阿婉出了一身汗,看著玉夫人香汗淋漓的臉,頓時笑了笑。


    玉夫人蒼白著一張臉,淚眼朦朧的抓著阿婉的手:“我以後可還有機會有孩兒。”


    阿婉安撫的拍拍她的手:“有的,會有機會的。”


    玉夫人這才安心的睡了過去。


    阿婉與丫鬟點點頭,背著藥箱又出來了,她回程的路上走的極慢,雖然低著頭,可眼睛卻不由自主的環顧周圍,隻見那些將士各個手裏端著碗,圍著一個火堆從鍋子裏麵舀湯吃。


    如今饑荒年,糧草本就不豐欲,就連這些將士也不過是吃了個水飽。


    阿婉回到營帳,從荷包裏麵掏出一個破口的碗遞給曹昂:“大弟,你幫阿姐做件事。”


    自從來了一隻被關在這裏的曹昂立刻來了精神:“阿姐盡管吩咐。”


    “你拿著這個碗去找火頭軍,讓他勻一碗熱的給藥兒吃。”


    曹昂頓時懵了。


    “怎麽?難道大弟不敢麽?”阿婉盤膝坐在地毯上,手肘撐著桌麵,托著腮笑眯眯的看著曹昂:“如今大弟可是我們一家三口的頂梁柱,我又是個女子,難不成讓我去跟那些軍爺周旋?”


    曹昂一聽,頓時打了個激靈。


    不行,阿姐一個柔弱女子,若是被那夥子兵痞欺負了可怎麽辦?


    曹昂頓時一股責任感油然而生:“阿姐莫擔憂,我去便是了。”


    曹昂拿著破碗出了門,他亦不笨,隻是在麵對阿婉的時候,總是自動將自己代入阿弟的身份裏,再加上這位尚且算得上陌生的阿姐,他就顯得愈發笨拙,可一旦離開了阿婉,他自然也就恢複了曹操長子的風度與精明。


    他拿著碗出門,不過幾步便將阿婉的想法給摸索清楚了。


    於是,他先去找火頭軍,被驅趕後,滿臉落寞的往一些臉色看起來極其不好的將士那邊走去。


    “幾位軍爺。”


    他走到他們身邊站定,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可否通融幾口熱的吃吃。”


    那些將士臉上泛著青色,抬眼瞥了一眼曹昂,沒說話,卻還是側過身子讓他自己舀。


    曹昂一邊舀湯,一邊狀似無意與這些將士聊天,這些將士原本不打算理他,不過聽說他是大夫後,臉色好了許多,也願意搭話。


    等將這個營地的情況無形之間摸索的差不多之後,曹昂終於端著碗回來了。


    也因為曹昂吃的不多,那些將士最後還拿了兩塊胡餅塞給他:“我們昨日看見你們進來,身邊還帶著個小兒,我那小兒自從生下來不曾見過阿父,看見你那小兒就好似看見我的小兒,拿過去給她吃罷,莫要餓著了。”


    曹昂頓時感動不已的接過來,還為這舉動紅了眼圈。


    那些將士看見他感動模樣,紛紛嘲笑起他來。


    曹昂帶著碗,手裏拿著胡餅回了營帳,臉上的淚意已經消失恢複之前傻嗬嗬的模樣。


    “查探清楚了。”阿婉挑眉問道。


    “已經查探的差不多了。”曹昂點點頭,說道這點的時候,露出幾分笑容來,卻絲毫不帶自得之色。


    阿婉點點頭,這一天她沒出去,而是在營帳裏麵呆了一整天,到了傍晚的時候,玉夫人又差丫鬟來喊她,阿婉又去為她施針,她的額頭已經不太燙,卻還是有些燒。


    等阿婉治療完病出了營帳的時候,恰好看見好幾輛馬車從遠處駛來,緊接著,從其中一輛馬車上麵走下來一個穿著錦袍的男人,疾步匆匆的走進了營帳。


    阿婉的眸色閃了閃。


    不動聲色的回去了自己的營帳。


    “藥兒,你偷偷去看看,來的那個人是誰?”


    阿婉垂下眼瞼:“若是董卓的近侍,就直接殺了他。”


    唐藥兒臉色一凝:“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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