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嶼彎了彎唇角,稚嫩的臉上粉嘟嘟的,說:“我要和你做朋友的呀,不跟著你怎麽培養我們的友情呐。”


    一旁的劉瑞傑見狀,手肘搭上梁岩的肩膀,笑道:“班長,別這麽凶啊,都是同學,友善點。”


    恰好莫曉彤與楚彥琳從後邊走過,莫曉彤嗤笑道:“同學?你有本事跟人家做t大的同學去麽?”


    劉瑞傑並不生氣,轉過頭朝莫曉彤笑道:“我是沒本事,但班長有啊,不過你可能就……嘿嘿嘿,隻能和我做藍翔的同學了。”


    莫曉彤白了他一眼,拉著楚彥琳隨吃飯大部隊走了。


    梁岩轉過身,繼續往前走。


    薑嶼跟著往前走。


    梁岩驀地再一次停下腳步,回頭,雙眸幽暗深邃,冷冷道:“想再撞一次樹?”


    薑嶼喜滋滋地說:“隻要你開心,我就開心,撞樹我也樂意。”


    梁岩:“你別纏著我,我就開心。”


    薑嶼笑道:“不纏你,我就不開心了。如果非要有個人不開心的話,那還是讓你不開心吧。”


    梁岩索性不理她,大步流星地往食堂走,棱角分明的側臉冰冷。


    薑嶼正要提步趕上,就聽到有人再喊她的名字。


    她轉過頭,就看到了耿健等人。


    薑嶼站在原地,揮手朝他們打招呼:“哎呀,巧啊!”


    胡祥祥上前來,問道:“小魚幹,今晚開黑去不去?貓大在寢室和我們一起打。”


    薑嶼:“貓大今晚怎麽有空?沒有課嗎?”


    耿健笑道:“這不周末了嘛。”


    薑嶼點點頭,“好啊。”


    **


    周六正常是要上課的,但淩晨飄起風雪,洋洋灑灑,比周一那天要密得多。


    薑嶼早上六點半起來後,裹著毛毯,趴在玻璃門上陽台看。


    每每嗬氣,玻璃上都霧蒙蒙,兩三次下來就要擦一擦才能看清外麵。


    葉敏鈺躺在被窩裏,打著哈欠說:“天氣預告說今天大雪,反正是周末,我們就不要去上課了。畢竟集體補課的錢,沒交過。”


    其實二中集體補課費便宜得緊,一個學期五十塊。


    一頓聚餐的錢。


    不過,以前在新校區,奧賽班不繳納這五十塊。


    周末都是各自的教練帶著,忙集訓。


    當然,平時周一到周五的晚自習也是要訓練的。


    薑嶼隔著玻璃看飄散進陽台的片片雪花,喃喃道:“不知道梁岩今天有沒有帶傘。”


    過了片刻,她又一次喃喃道:“不知道梁岩會不會想我。”


    葉敏鈺:“你嘀咕什麽呢,快回被子裏,別感冒了。你要是感冒了,我可不伺候,你爸媽指不定就來學校把你拎回去了。那你這個冬天,恐怕就回不來了,更別想見到梁岩。”


    薑嶼擦了擦鼻子,裹緊厚重的毛毯,默默回到床上,鑽進被窩裏。


    不一會兒,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夢裏,梁岩伸出雙手,將她的小手牽入他的大掌中。


    溫暖,厚實。


    她不由在睡夢中笑出聲來。


    **


    薑嶼感覺自己才睡了十分鍾的回籠覺,醒來一看手機,竟然都過九點了。


    對麵的下鋪上,葉敏鈺上半身穿著高領羊毛衫與加厚搖粒絨保暖外套,人靠在床頭用ipad看劇,耳朵塞著耳機。


    薑嶼爬起來穿好衣褲,倒熱水,洗漱。


    葉敏鈺道:“班長剛才發qq讓我問你,昨天那道圖論題你有思路了沒有?”


    葉敏鈺口中的班長自然不是二班班長梁岩,而是原來奧賽班的肖鈞。


    薑嶼擰幹毛巾,胡亂往淨白的臉上抹擦,說:“哈密頓回路的變型吧,我還要再看看。”


    哈密頓回路由天文學家哈密頓提出,指從指定的起點前往指定的終點途中,所有其他節點經過且隻經過一次。(參考自“哈密頓圖”百度百科詞條)


    葉敏鈺回了消息,兩分鍾後,再一次傳話:“班長問你今天下午去不去機房?”


    薑嶼站在洗手池前,對著鏡子中的自己紮雙馬尾,“給他回,不去,老子下午回家拿筆記本。”


    昨晚組隊打遊戲,語音的時候,林煜瑾提了一句:“天冷,你們要是不想去機房,可以自己帶筆記本到寢室,不要荒廢。”


    雖然林煜瑾沒有帶名字,但顯然是對薑嶼和肖鈞說的。


    葉敏鈺笑道:“你可別把筆記本電腦帶教室去,我怕丁老師會被你氣得吐血。”


    薑嶼搖搖頭表示不會,然後認真說道:“我發現梁岩對算法挺感興趣的,你說我能不能借給他科普講解的由頭,和他進一步發展?”


    葉敏鈺無奈地把耳機塞回耳朵,“整天梁岩梁岩,梁岩有什麽好,哪有貓大好。”


    薑嶼彎了彎眉眼,笑容清淺,“梁岩當然好啦,哪裏都好。”


    下午,薑大柱開車接薑嶼回家。


    薑嶼的父親薑大柱與母親楊素虹一般都待在老家,上個禮拜才來h市小住。


    作為買房愛好者,薑大柱先生與楊素虹女士在多個城市都買了房子。起初是想這個城市住半個月、那個城市住一個月,但現在除了老家和h市江邊的房子,其他都租了出去。


    海南也有套房子,但冬天是不對外出租的。


    薑大柱發動引擎,車子往東邊開。


    薑嶼瞄了眼薑大柱鼓鼓的啤酒肚,問道:“爸爸,你是不是又胖了?”


    薑大柱:“上禮拜天咱一家人還一道吃的午飯,你當你老爸這幾天去整形醫院做了脂肪填充?”


    薑嶼笑道:“你這肚子,明顯更圓了啊,是要給我生個小妹妹還是小弟弟?”


    薑大柱咧嘴笑,說:“我和你媽啊,就等著你給我們生弟弟妹妹了。”


    弟弟妹妹,在老家的方言裏常常用來指代晚輩小孩子。


    薑大柱的言下之意,是等著抱孫子。


    薑嶼倏然就想到梁岩,紅著臉說:“老不正經,回去我要告訴媽媽,讓媽媽罵死你。”


    **


    筆記本是薑大柱、楊素虹去商場新買的,最新款的macbook pro。


    薑嶼:“我帶那台老戴爾就好了,環境都不用配。”


    楊素虹洋洋自得地說:“蘋果筆記本色彩好,你看電影看電視劇的時候,體驗感會更好一點。”


    楊素虹買了好多菜,又打電話給附近商場一家頗負盛名的菜館預定水煮魚和花雕醉蟹。


    薑嶼在書房裏打了會兒遊戲,被楊素虹抓出去擇菜。


    薑嶼搬個小板凳,坐在冰箱前掰花菜。


    母女倆有一句沒一句聊天。


    楊素虹:“怎麽沒喊敏鈺來吃飯?”


    薑嶼掰一朵花菜,丟進跟前的菜籃子裏,“敏鈺今晚有事情,她爸爸組了個飯局,有a大理學院的泰鬥教授。”


    楊素虹歎了一口氣,用愧疚的語氣說:“唉,囡囡,都是爸爸媽媽沒用,除了房子,啥都給不了你。”


    薑嶼笑道:“媽媽,別這麽說,筍幹炒肉絲你可沒少給我。”


    楊素虹擱下菜刀,擼起袖子,轉身抄起掃把,佯怒道:“好啊,看我不打死你!”


    薑嶼把整顆花菜丟進菜籃,起身就跑。“啊啊啊,虎毒食子啦!”


    薑嶼跑進客廳,薑大柱從沙發上過來給她擋著,朝妻子笑道:“我們囡囡現在已經是半個t大學生了,哪好隨隨便便打的啊!”


    楊素虹將掃把一丟,叉腰道:“別說上大學,就算是三十歲,皮的時候我可照打不誤啊!”


    事實上,自從薑嶼上了初二,楊素虹就再也沒有打過她的屁股了。


    每次拿起掃把或是藤條,都是嚇唬為主,從來沒真打下來過。


    更多的,是類似於今天這樣開玩笑的小鬧騰。


    楊素虹炒了四個菜,五點半的時候,菜館的水煮魚和醉蟹送來了,於是一家人正式開飯。


    空調暖氣打得足,薑嶼隻穿了一件薄線衣。


    薑大柱道:“學校裏夠冷的吧?特別是寢室,二氧化碳都沒教室多。”


    薑嶼:“爸爸,可以啊,現在連二氧化碳都知道了啊!”


    薑大柱大聲笑道:“現在老家種大棚的人多了,施有機肥增加二氧化碳,你爸爸我當然曉得的咯!”


    薑大柱早年和他的好兄弟一道做木材生意,賺了不少錢,後來早早抽身出來四處買房,家裏的幾畝地早就荒光了。


    不過,薑大柱與楊素虹還是覺得住家鄉最舒坦,鄰裏都認識,不無聊。反正薑嶼住校,於是兩口子就一直住在老家。


    父母二人開始談論北方的房價,薑嶼笑道:“您二老還真要在買房之路上一去不返了?”


    薑大柱埋汰道:“我和你媽媽這不是怕你餓死嘛!等我們哪天走掉了,你收收房租總歸還是能吃個飽的。”


    楊素虹拍了下丈夫的胳膊,“你下午還說我們囡囡都是t大的高材生了呢!我們囡囡漂亮由厲害,怎麽會餓死?”


    薑嶼笑,接道:“就是就是,如果以後找不到工作,我就去拿個碗蹲在超市門口要飯,左右餓不死。”


    楊素虹往薑嶼碗裏夾了跟碧綠的青菜,提議道:“你本身就怕冷,要不元旦過後就請假吧。今年我們早點飛南邊去,多舒坦。”


    薑嶼夾魚片的筷子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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