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月黑風高的夜, 幼小又無助的日免被竊取了勞動成果tat  說著, 薑嶼雙手抓住了梁岩的左手手肘。


    梁岩淡淡道:“不感興趣, 不想了解。”


    薑嶼深吸一口氣, 神色乖巧溫順,雙眸烏黑明淨。


    她的小臉上一副認真模樣,昂著腦袋說:“老子想和你早戀, 初戀,你就說個準話, 願不願意?”


    梁岩睇著她,冷笑道:“嗬, 不願意。”


    薑嶼默然。


    梁岩勾唇, “怎樣?要強取豪奪嗎?”


    薑嶼:“……”


    薑嶼:“咳咳, 可……可以嗎?”


    梁岩冷笑,“你打不過我。”


    薑嶼:“……”


    過了一會兒, 她微微歎了口氣,惋惜道:“原來你喜歡強取豪奪的戲碼, 其實我也想對你用強,然後為所欲為。但是現在是法治社會,終究要講個你情我願。嗯, 我說了這麽多, 並不是說我打不過你,而是我舍不得打你。”


    她頓了頓, 繼續道:“我連你受凍都舍不得, 就怎麽會舍得對你怎麽樣呢。”


    梁岩自動忽略掉她的這番胡謅, 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他盯住她搭在他手肘上的白嫩雙手,低聲道:“放開。”


    薑嶼愁眉苦臉地放下手。


    梁岩走到講台後麵,彎腰打開講台下麵的櫃子,抱起兩束鮮花。


    一束是粉色康乃馨,黃鶯與滿天星點綴。


    另一束是黑紗外包的紅玫瑰。


    薑嶼跟在他身後走出教室,說:“董寧宇說待會兒讓我和你一起給朱老師獻花。梁岩,你給我一束吧,我要那束紅玫瑰。”


    梁岩於是將懷中的那束玫瑰花遞給她。


    薑嶼笑吟吟地接過來,緊緊抱住,笑得合不攏嘴:“梁岩,謝謝你送我紅玫瑰。”


    梁岩:“……”


    薑嶼大步跨上前,與他並肩而行,“梁岩梁岩,你跟我說說話吧。你說的那書啊,我還沒來得及看,不過你放心,我保證元旦回去一定看!”


    她說得信誓旦旦,神色十分認真,“雖然我可能看不完,但我一定努力看一點,哦不,是一些,多看一些。我用我的身高做保證,要是食言,我就永遠長不到一米六!”


    梁岩再一次冷笑:“嗬。”


    薑嶼發現,梁岩今天似乎特別愛冷笑,有點不正常,可能是腦子凍壞掉了。


    畢竟,這麽冷的天。


    薑嶼倏然想到穿連衣裙唱歌的兩個女生,不由抖了抖身體。


    梁岩見薑嶼顫栗,開口問道:“你冷?”


    她每天都穿成鼓鼓一團,看來是極為怕冷的。


    薑嶼偏過小腦袋,笑容燦爛:“在你身邊,每一刻都是春天呢!”


    梁岩:“……”


    薑嶼補充道:“我剛剛那是倒春寒。”


    梁岩:“……”


    薑嶼不滿道:“你怎麽又不跟我說話?”


    梁岩維持麵癱臉,目不斜視地往前走。


    薑嶼歎了口氣,用梁岩恰能聽到的聲音自言自語道:“老子這麽怕冷的一個人,竟然喜歡上了一根棒棒冰。“


    梁岩:“……”


    **


    與此同時,二班的座位區情勢波譎雲詭。


    董寧宇與布彥山等人提議,待會兒讓薑嶼陪梁岩上前獻花。


    莫曉彤第一個站起來不同意,橫眉道:“什麽,讓她去?!為什麽不讓楚楚去?薑嶼她算我們班個屁!”


    葉敏鈺本來不打算發表意見,但她聽不得薑嶼被編排。她睨了莫曉彤一眼,冷笑道,“那你豈不是連個屁都不如?”


    莫曉彤的火氣一下子竄上來,咬牙切齒:“你……”


    “好了。”楚彥琳拉住莫曉彤,“你先坐下,別影響到後麵班級的同學看節目。”


    說完,她輕輕拍了拍莫曉彤的背,以示安撫。


    董寧宇解釋道:“楚彥琳啊,不是我不讓給你,非要讓給薑嶼。要說交情,咱倆的交情不比我和薑嶼深得多?我和薑嶼又沒有什麽交情的。隻是我們吃中飯的時候聽說八班那個t大保送生要上台給他們班主任獻花的,我們輸什麽也不能輸了陣仗,不是嗎?”


    溫軒研認同道:“確實,十六個班主任呢,我們得給朱老師長臉才是。畢竟都是要拍照做成宣傳冊的,有薑嶼獻花的照片總歸要好一些。再說了,不管怎麽說,薑嶼和葉敏鈺都是我們班的一份子,我們大家都是一樣的。同學間還是要團結友愛,令人寒心的話以後還是不要說了。”


    莫曉彤梗著脖子,臉都氣紅了,“溫軒研你什麽意思?”


    溫軒研咂巴了下嘴巴,不耐道:“你說我什麽意思?”


    楚彥琳忙摸了摸莫曉彤的頭發,“別氣了,溫軒研說得對,都是一個班的,誰上去都是一樣的。”


    安撫完莫曉彤,楚彥琳又看著溫軒研,半開玩笑道:“溫軒研,你有點過分了啊。既然都是同學,你也說了要團結友愛,就別這麽衝了。”


    溫軒研撓了撓頭,笑道:“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莫曉彤,不好意思哈。”


    葉敏鈺倒是覺得溫軒研這道歉道得有點莫名其妙,不過這是旁人的事情,她也懶得理。葉敏鈺麵無表情道:“等薑嶼回來,我會跟她講清楚,絕對不讓她搶占貴班的獻花名額。”


    董寧宇朝她一頓擠眉弄眼,然後說:“這大夥兒剛剛還說著團結友愛呢,姑奶奶你這又犯什麽衝呢,一口一個‘貴班’的,過了啊!薑嶼肯定也希望可以和梁岩一起給咱們班主任獻花,你就別阻攔了。”


    楚彥琳笑道:“是啊,別因為一點小拌嘴鬧得不愉快。葉敏鈺,我替曉彤給你和薑嶼賠個不是。”


    葉敏鈺朝她點了點頭,沒再開口。


    過了一會兒,梁岩與薑嶼回來了。


    梁岩將手中的花束往董寧宇那兒一塞,轉身去上廁所。


    廁所裏,一個相識的別班男生笑道:“哎,梁岩,你女朋友很可愛啊,什麽時候交往上的?”


    梁岩隨口回了句:“不知道。”


    年少的喜歡,就像是一顆細小的種子,即使再不承認,它依舊紮在心上生根發芽。有些時候,連當事人自己都難以發覺,無意識中就暴露出細枝末節。


    梁岩上完廁所,順著通道出來,在體育館入口碰見瞎轉悠的薑嶼。


    薑嶼一看到他,立馬跑上來,揚起明媚的笑容,“梁岩梁岩,我怕你迷路,回不來了。”


    她似乎忘了一件事情。


    在這個校區,待了兩年半的人,是梁岩,而不是她。


    二人之間身高差得不少,一個低頭垂眸,一個昂著小腦袋。光是就這麽站著,便徒增幾分曖昧。


    薑嶼笑得燦爛如暖陽,喋喋不休地說:“你是不是真的迷路了啊,上個廁所去了好久,我還以為……”


    梁岩居高臨下地盯著她,驀地往前逼近一步。


    薑嶼不由往後退了一步,後背抵上牆壁。


    薑嶼咽了咽口水,目光繼續往下。


    鼻梁高聳,線條挺直。


    薑嶼心道,這梁岩還真是過分,連鼻孔形狀都好看。


    再往下,薄唇微抿,唇線分明,毫無唇紋。


    牛奶色的皮膚襯得唇色紅潤,唇珠飽滿。


    真是,好想把他給吃掉啊。


    薑嶼再次咽了咽口水,目光移回到他緊閉的眼。


    不知過了多久,梁岩緩緩睜開眼,睡眼惺忪的模樣帶著一股孩子氣。


    他維持趴著的姿勢,自然而然地流轉了一下目光。


    眼前是一張粉嫩的大臉,兩隻眼睛烏黑清亮,眨啊眨。


    梁岩嚇了一大跳,整個人頓時彈跳起來。


    薑嶼蹲在他的桌邊,托腮看著他,唇邊漾著明晃晃的笑容。


    梁岩深吸兩口氣,漸漸平靜下來,眼中隱有怒意,張了張嘴巴,無聲地問她:“你做什麽?”


    正是午休課快結束的時間,班裏趴倒一大片。


    薑嶼隻是看著他笑,露出齊整潔白的上齒,小臉粉嘟嘟的,眼眸璀璨。


    梁岩收回目光,離開座位,走出後門。


    薑嶼噠噠噠地跟上去。


    天色陰沉,黑壓壓的,似乎隨時都能傾下一場凜冽的冬雨。


    走廊上寒風刺骨,薑嶼吸了吸鼻子,歡歡喜喜地跟在梁岩身後。


    直到梁岩走到男廁所門口。


    目送梁岩走進那扇小門,薑嶼垂下小腦袋,獨自往回走。


    除了她之外,空無一人的走廊,呼嘯的冷風,這場景,要多淒慘有多淒慘。


    梁岩本來並沒有上廁所的打算,隻是想出來透透氣。


    他聽到小姑娘緊跟在身後,這才徑直進的廁所。


    他打開水龍頭,雙手拱著接了點水洗臉。


    真凍啊,冰寒的自來水觸及肌膚,令人整個人為之一振,瞬間清醒。


    梁岩抬頭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想到薑嶼,默默地歎了一口氣。


    聒噪的小尾巴,甩也甩不掉。


    **


    梁岩回到教室的時候,下課鈴已經打過了。


    教室中人聲嘈雜,嬉笑打鬧聲不絕於耳。有幾個同學依舊趴在桌上睡覺,絲毫不受噪音影響。


    而薑嶼,正大光明地坐在他的座位上,與董寧宇談笑。


    董寧宇:“對啊,我也覺得拜月的理論特別有道理,要是我,我就跟著他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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