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月黑風高的夜, 幼小又無助的日免被竊取了勞動成果tat


    薑大柱舉起倒滿溫黃酒的玻璃杯, 春光滿麵道:“來, 我們一家人一起走一個。囡囡,雖然爸爸媽媽很多地方都幫不上你,但無論你做什麽事, 爸爸媽媽都會支持你, 永遠支持你。”


    薑嶼不由濕了眼眶,鼻腔澀澀的。


    三人舉杯共飲。


    薑嶼放下果汁,揉了揉眼睛, “媽媽,你下午說你和爸爸什麽都給不了我。其實,我真的很感謝你們, 一直都給我支持。我初中搞信息學, 很多同學都被父母勒令放棄了,但是你們從來不幹涉我在這條路上做出的選擇, 謝謝你們。”


    信息學不比其他學科競賽,數物化生都是高考科目, 而信息學隻是一門“邊緣”學科。雖然整個社會都在吹捧“信息化”,雖然信息化是必然趨勢, 但是大多數家長並不願意讓自己的孩子中小學就一頭紮進信息學競賽中。


    這是一條沒有其他選擇的路, 付出與回報不一定成正比,誰也不知道花費大量的時間後, 得到的會是什麽。


    如果競賽沒有取得理想成績、保送失敗了, 重新踏上高考之路的信息學退役選手與其他學科競賽的退役選手比起來, 無疑處在最為劣勢的地位。


    薑大柱嘿嘿笑道:“事實上,老爸是覺著吧,你跟我一樣,就不是塊讀書的料,就隨你去了。”


    楊素虹白了薑大柱一眼,嗔道:“瞎說什麽。”


    薑大柱啜飲一口黃酒,笑眯眯地說:“沒想到我們囡囡這麽爭氣,這麽厲害,老爸老媽為你驕傲!”


    薑嶼不由破涕為笑,露出齊整的貝齒,笑道:“是啊,幸好爸爸你生了我這麽個不是讀書料的女兒。”


    **


    翌日吃過午飯,薑嶼就回學校。


    二中這周是小周,周六與周日上午都要上課,周日下午放假,允許學生出校門。


    上周也是小周,照理說這周該是大周了,但是下周四就是元旦,所以這周過小周,下周三開完元旦文藝匯演後開始放假。


    薑嶼買了兩張三點場的電影票,堵在男寢大樓門口等著。


    對於沒有事先弄到梁岩的qq和手機號這件事,她後悔不迭。


    薑嶼打電話問葉敏鈺,葉敏鈺自然也沒有除去薑嶼和班主任朱雪嬌外,二班其他人的qq與聯係方式。


    薑嶼心想要不要給朱雪嬌打個電話,要梁岩的聯係方式。糾結幾分鍾後,果斷放棄。


    她怕被朱雪嬌發現她對梁岩有早戀的心思,那這戀情可就要遭遇多一層阻礙了——薑嶼並不知道,朱雪嬌早就發現了她那點小心思。


    薑嶼兩點不到就來樓前等著了,直到兩點半都沒見到二班哪個男生進出的身影。


    當然,更主要的原因是,班裏男生她隻認識沒幾個,其他的就算是進出了,也認不出來。


    葉敏鈺發qq消息問她等到梁岩沒,得到薑嶼沒有的回複後,葉敏鈺發道:“你可以求助胡祥祥肖鈞他們幾個啊,讓他們在男寢問一圈,不就行了。”


    薑嶼趕緊在原來的奧賽班群中發了求助信息,很快,許霆就私聊了她。


    許霆:“我已經跟梁岩說你在樓下等他了。”


    薑嶼咬了咬下唇,猶豫稍許,回了句“謝謝”。


    隔了一會兒,許霆又發了條消息過來:“你好自為之。”


    qq群裏,一幹男生發了些揶揄的話。


    薑嶼沒細看,將手機塞回羽絨服口袋中,雙手插兜裏,垂下小腦袋踢路邊的石子玩。


    梁岩走出寢室樓大門,一眼看到兩級台階下麵有個小小的黑色身影。


    正是新雪初霽,淡金色的陽光斜斜打下來,她低垂的雙馬尾泛著金黃又黑亮的光。


    薑嶼聽到腳步聲,抬起頭聞聲望過來,見到他的刹那,烏黑明澈的眼睛瞬間彎成月牙。她朝他揮手,“梁岩梁岩。”


    梁岩拾級而下,來到她麵前。


    小姑娘的鼻尖凍得紅紅的,像色澤誘人的櫻桃。


    梁岩別開眼,看著不遠處的花壇,淡漠地開口:“什麽事?”


    薑嶼從口袋裏掏出兩張電影票,喜滋滋地說:“我買了票,我們一起去看電影好不好呀?好萊塢的片子,你可以當作是練聽力,好不好呀?”


    她仰著頭,圍巾下白皙細膩的脖頸露出一截。


    梁岩收回目光,落在她滿是期待神色的臉上,語氣平穩不帶情緒:“我錯題集沒做完,告辭。”


    薑嶼看著他象牙色的臉,他的眼睫毛又長又密,看得她心中縈繞起一股莫名的美妙情愫。


    他轉身要走,薑嶼下意識地伸手扯住他的校服袖子。


    梁岩回過頭,冷冷瞥向她抓著他袖子的小手。


    薑嶼一臉無畏,就是不鬆手。


    梁岩慢條斯理地抬起眼,一臉清雋冷淡,“薑嶼。”


    薑嶼將電影票遞到他眼前,委屈道:“就快開場了。”


    梁岩沉默片刻,嗓音微沉:“薑嶼,你有男朋友了,不是嗎?”


    薑嶼瓷白的臉頰浮上兩抹羞赧的緋紅,支支吾吾、小心翼翼地問道:“啊?你……你嗎?”


    梁岩不想和她廢話,拉住自己的袖子,一扯,扯回來。


    薑嶼急急問道:“你是不是不喜歡看電影?也不喜歡打遊戲是吧?那你喜歡幹什麽,你說出來,或許我們有共同話題啊!”


    梁岩勾唇,“你要跟我討論但丁的《神曲》還是李宗吾的《厚黑學》?”


    薑嶼一愣,“這這這”了半天。


    這兩本書,一聽就很無聊啊qaq。


    梁岩將唇角拉回平直的狀態,轉身就走。


    恰在此時,耿健、胡祥祥一起走出來,與梁岩擦肩而過。


    胡祥祥徑直躥到薑嶼身側,“小魚幹,走,開黑去!”


    梁岩進了大門,身影很快不見了。


    薑嶼搖搖頭,說:“不去,我要去趟新華書店。”


    這天,薑嶼將兩張電影票給了耿健與胡祥祥,獨自前往新華書店買了《厚黑學》與三卷本《神曲》。


    《神曲》晦澀,沒兩行就要翻看注釋,薑嶼看了一點後就看不下去了。


    她將書堆一邊,打開mac,刷題休息一下。


    葉敏鈺周一請了假,晚上才回來。


    薑嶼照舊按時去上課,趴了一上午。


    到了午餐時間,她緊跟著梁岩,可憐巴巴道:“梁岩梁岩,今天葉敏鈺不在,我一個人。”


    教室裏,董寧宇笑眯眯地問梁岩:“岩哥,你生氣了啊?”


    梁岩刷刷寫題,淡淡回道:“沒。”


    董寧宇繼續笑眯眯地問:“薑嶼很可愛,是不是呐?”


    梁岩不虞地瞥了他一眼,帶了幾分威懾力,麵色微凝地道:“卷子做完了?”


    晚上,葉敏鈺回到寢室的時候,薑嶼正在debug。


    葉敏鈺眼尖,看到了桌上的《神曲》,笑道:“魚幹,你這是要提高思想境界嗎?”


    薑嶼喪氣道:“這是梁岩的思想境界,我想努力追趕,但失敗了。下麵還有一本《厚黑學》,聽名字就比《神曲》還看不下去。”


    葉敏鈺拿起三本《神曲》,取出壓下最下麵的黑色封麵的《厚黑學》。


    非常有個性的封麵字體,一筆一劃棱角封麵,如同刻在石碑上的一般。


    葉敏鈺放下《神曲》,對薑嶼揚了揚手中還未拆封的《厚黑學》,“我拆了啊,借我看看。”


    薑嶼:“好啊好啊,你看完後跟我說說都講了些什麽。”


    半小時後,葉敏鈺將《厚黑學》放回薑嶼手邊,欲言又止。


    薑嶼眨巴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不解地問她:“怎麽了?”


    葉敏鈺笑了笑,說:“這書……嗯……挺有意思的。”


    薑嶼:“哦,對了,差點忘記和你說。今天中午換了組,我們現在坐在梁岩後麵啦!”


    葉敏鈺笑了笑,道:“你說動朱老師了?”


    “不是不是。”薑嶼興奮地說給她聽:“董寧宇跟我說,第二組第三組最後一排,他們都是中間嘛,所以一直都是不換組的。所以啊,這回一換組,我們最後一排不動,梁岩就坐在我前麵了呀!”


    葉敏鈺拱手道:“恭喜恭喜。”


    為了慶祝順利和梁岩坐到一塊兒,翌日早上,薑嶼到學校超市買了包454克的大白兔奶糖,打算分給附近的同學吃。


    爬樓梯的時候,葉敏鈺笑話她:“換個座位而已,況且,隻是前後桌又不是同桌。你以為訂婚還是結婚啊,還發糖。”


    薑嶼:“等我和梁岩訂婚的時候,不能這麽隨便發的,要發那種小盒子很漂亮的糖,還要用好看的彩帶紮……”


    她頓時止住話,與此同時,停下腳步。


    葉敏鈺隨之停下來,站在上兩級台階,回頭望著下邊垂著小腦袋的薑嶼。


    低垂的小腦袋,與耷拉的雙低馬尾搭在一起,頗有一股楚楚可憐的意味。


    葉敏鈺走下來,柔聲問道:“魚幹,怎麽了?”


    薑嶼抬起頭,一臉的燦爛笑容:“敏鈺,我想到一個攻略梁岩的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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