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月黑風高的夜, 幼小又無助的日免被竊取了勞動成果tat  女老師止住話,補妝的動作也停了下來,聞聲望向薑嶼。


    梁岩也微微偏過頭,看向來人。


    薑嶼三步並作兩步, 迅速蹦達到梁岩跟前


    見他還穿著演出服, 薑嶼趕緊拉開自己的羽絨服拉鏈要脫下給他:“梁岩, 你冷嗎?”


    “我不冷。”梁岩頓了頓,繼續說:“別脫了, 你的衣服我穿不上。”


    薑嶼脫衣服的手一滯,有點小尷尬。


    女老師笑著說道:“快把衣服穿好吧, 小姑娘經不起凍。”


    薑嶼低著小腦袋,把衣服穿好, 又整理了一下, 才重新仰起頭, 厚著臉皮問梁岩:“梁岩梁岩,剛才你拉琴我沒瞧仔細,你可以再拉一次給我看嗎?”


    小姑娘的臉頰在後台燈光的照射下白皙光潔,吹彈可破。幾縷碎發散在她白淨的耳廓前,脖頸線條柔美。


    烏黑明淨的大眼睛就這麽直勾勾地盯著他, 目光澄澈明亮。


    梁岩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眸色漆黑,嗓音低沉醇厚:“不可以。”


    女老師笑著打圓場:“這位同學, 曲子是用來聽的, 不是用來看的。如果你是想要聽梁岩拉琴的話, 我想他是不會拒絕的。”


    薑嶼雙眸清亮,眼睛笑成月牙形狀,說:“那我可不可以聽你……”


    梁岩:“我拒絕。”


    薑嶼耷拉下唇角。


    又一次……被拒絕了呢……


    不過就是聽首曲子,這梁岩,真小氣。


    莫曉彤高聲道:“閑雜人等不要擠在後台啊,都夠擠的了!”


    薑嶼望了一眼幾步外那個穿白裙的丹鳳眼女生,勉強認出來好像是二班的一位同學。


    莫曉彤見薑嶼看過來,於是揚起嬌媚的臉,趾高氣昂地“哼”了一聲。


    薑嶼默默收回目光。


    這位同班同學……似乎……對她不太友好……


    還是當做不認識吧,不要打招呼了……


    尷尬……


    **


    高三學生的座位不在看台,而是處於正對舞台的內場。


    二班比較靠前。


    台上演著小品,一張張稚嫩的臉龐扮起醫生、護士、工人與老學究等角色。


    薑嶼貓著身子跑回座位上,前一排的楚彥琳正在給周圍的同學分果凍。


    葉敏鈺一邊卡茲卡茲吃著薯片,一邊問她:“跑哪兒去了?去堵梁岩了?”


    薑嶼還沒來得及開口,楚彥琳轉了過來,遞給她兩個果凍,笑道:“朱老師買的。”


    薑嶼邊道謝邊接過來,一個是芒果口味的,另一個是水蜜桃口味的。薑嶼問道:“有草莓味的嗎?”


    楚彥琳於是又從塑料袋裏翻了翻,取出個粉色的果凍給她。


    薑嶼將水蜜桃味道的還回去,楚彥琳擺擺手笑道:“不必了,果凍有多的。”


    小品過後,是歌唱表演。兩個身材錯落有致的女孩子站在舞台中央,一個穿白裙子,一個穿紅裙子。


    前奏一起,薑嶼就拉著葉敏鈺道:“是《寶蓮燈》哎!”


    台上的女孩子開始吟唱:“撥開天空的烏雲,像藍絲絨一樣美麗。我為你翻山越嶺,卻無心看風景……”


    確實是動畫片《寶蓮燈》的主題曲,張信哲的《愛就一個字》。


    紅裙女孩的嗓音純粹輕盈,白裙女孩的嗓音空靈沙啞。


    薑嶼從葉敏鈺腿上拿了包薯片拆開,塞薯片進嘴裏,“為什麽她們兩個的裙子不換一下啊,感覺還是換一下比較合適。”


    坐在薑嶼右側的同班女生笑道:“可能是因為莫曉彤長得太嬌豔了,穿紅裙會顯得比較有攻擊性。”


    薑嶼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這樣啊。”


    葉敏鈺扯了扯薑嶼的袖子,指向右前方的看台下側,“董寧宇好像在喊你。”


    薑嶼放下薯片,貓著腰往右邊走出去。她到了看台下,董寧宇正好也過來了。薑嶼:“你找我?”


    董寧宇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


    薑嶼:“你是不是得了肌肉抽搐症?”


    董寧宇收了笑,靠近一些,小聲道:“我和岩哥本來要回教室拿花,我找個借口跑出來了。待會兒,就由你和岩哥一起上去給班主任獻花,明白不?”


    薑嶼眼睛一亮,點頭如搗蒜。


    董寧宇:“還愣著幹嘛!快回教室去找岩哥啊。”


    **


    昨晚才下過一場大雪,天空青蒙蒙一片,鬆枝上壓著積雪。


    室外空氣清寒,呼吸之間鼻腔被寒冷刺激得有點生疼。


    薑嶼蹬蹬蹬地跑進教室,梁岩正站在座位上疊禮服。


    他已經穿回了冬季棉校服,身形高挑偉岸,鬢角如刀裁。


    聽到腳步聲,梁岩抬眼望向教室前門,看到薑嶼後,重新低下頭,整理禮服。


    他慢條斯理地將疊好的正裝放置到紙袋中,與另一個紙袋一起,擺在課桌上。


    薑嶼笑容燦爛,朝他走過去,“梁岩梁岩,什麽時候可以再看你拉琴呀?”


    梁岩慵懶地靠著桌沿,清冷地睇著她,勾唇道:“做夢。”


    薑嶼笑容不改,跑到他身側,仰著淨白的小臉,“梁岩,我們現在都已經是好朋友了,你能不能對我溫柔一點啊?”


    梁岩:“不算。”


    薑嶼:“啊?”


    梁岩:“你使詐,昨天的遊戲不作數,不算。”


    薑嶼情急之下,怒道:“操,梁岩你太過分了啊!”懶得裝什麽文明的好學生了,粗口說爆就爆。


    梁岩垂眸,看著小姑娘緊蹙的眉頭與微顫的濃密眼睫毛,笑了一聲,說:“薑嶼,我不想和你做朋友。我跟你,做不了朋友。”


    薑嶼不服:“這算什麽破理由啊,就算你坐45路公交,我坐18路公交,我們也好歹會在二中這一站同路的啊!”


    薑嶼揉了揉眼睛,嘟囔道:“你不過是仗著我喜歡你。”


    空蕩蕩的教室靜謐而沉寂,時鍾秒針走動的滴答聲清晰可聞。


    薑嶼是一路跑上來的,所以還略微喘著氣,眼睛因濛濛水汽而顯得濕漉漉的。


    梁岩靜默了許久,終是開了口,嗓音低沉森冷。他再一次問道:“薑嶼,你就隻是想和我做朋友嗎?”


    師生三人聊了一會兒,彭璐英倏然露出一臉八卦的表情,笑眯眯地對薑嶼說:“薑嶼啊,上一屆的林煜瑾是你男朋友吧?真是優秀啊,兩個人都如此優秀。”


    薑嶼趕緊搖搖頭,澄清道:“老師,我和林學長沒有什麽。那個……我未來的男朋友是……”


    是梁岩呀。


    不過薑嶼沒有說出來。


    彭璐英見薑嶼欲言又止,於是笑道:“原來你們沒在談朋友啊,我和你們朱老師昨天還在講,你能有這麽好的競賽成績,說不定是男朋友林煜瑾帶得好呢。”


    彭璐英用了一個現在的年輕人基本不大使用的詞——談朋友。


    薑嶼驟然想到自己跟梁岩說,要和他做朋友。


    嗯……其實吧……她想要和梁岩做的朋友,就是彭璐英口中的這個“朋友”的這類朋友。


    想到這裏,薑嶼不免有些羞澀,白皙的小臉浮上一抹緋色。


    誰讓梁岩長成這麽一副勾人的樣子,害得她,隻想和他談朋友。


    彭璐英道:“你們這屆還是有點可惜啊,國家集訓隊一個都沒進。不過還好,薑嶼你和耿健保送t大,肖鈞你和其他還有幾個同學也都保送好學校。蔣萬青p大降六十分是哇?”


    肖鈞:“是的,還有王雲平n大一本線預錄取……”


    肖鈞將其他幾個或保送或獲得預錄取、降分錄取的同學都提了一遍。


    彭璐英歎道:“真是好啊,看到你們啊,我就想起一句詩——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她笑著繼續說道:“這說的,不就正是你們嘛!”


    薑嶼笑道:“同學們都是風華正茂,意氣風發。”


    又聊了一會兒,薑嶼與肖鈞從彭璐英手中接過兩把機房鑰匙和高一年級信息技術課的課表。


    彭璐英笑著說:“我就不帶你們過去了,實驗樓五樓的501和502是兩間電腦機房。最後一排的電腦基本上都是你們信息學競賽的學生用,環境之類的應該都沒有問題。不過,有問題的話,我相信你們也是能自己解決。”


    **


    到了機房,薑嶼從第一組和第二組之間的過道走到最後,打開第二組最後一排靠南邊的電腦。


    linux係統,常用的瀏覽器與編輯工具俱全。


    薑嶼簡單檢查了一遍,然後在終端輸入“shutdown -h now”,敲下回車。


    肖鈞選的是薑嶼右邊的電腦,二人隔了一條過道。他瞥了一眼,恰好看見薑嶼的操作,不解道:“你怎麽就關機了?”


    薑嶼站起來,將凳子塞到桌子底下,說:“第二節課已經下課了,我要趕回去上第三節課。”


    肖鈞懷疑自己聽錯了,掏了掏耳朵後,方道:“小魚幹,你說什麽?”


    薑嶼朝外走,“我先走了,你慢慢玩。”


    薑嶼踩著第三節課的上課鈴聲衝進高三二班的教室,引來同班同學們隱晦不明的目光。她喘著氣跑回座位上,坐下來。


    葉敏鈺道:“哎,上節課數學老師點你上去做題了。我跟他說,你去機房了。”


    薑嶼望了一眼梁岩挺拔的脊背,說:“還好我不在,不然要是做不出來就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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