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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清鶴見阮容沒言語, 就接著說:“這些節日回不來就回不來, 跟那些出去旅遊看人頭的人搶飛機票多浪費精力和時間, 而且你要是怕珈珈吃苦,咱倆隨時都可以飛過去找珈珈呀。”


    “嗯, 是這樣, ”南珈認真地點頭, “媽,我先去熟悉地方,到時候你跟爸過來,我帶你們吃喝玩樂。”


    “你們倆這一唱一和的, 合著是來氣我的啊。”


    阮容淡淡地看一眼南珈,南珈迅速停住點頭動作, 南清鶴也同時段斂回笑容,阮容把行李拉到南珈麵前, 摸摸南珈的頭歎氣道:“咱們女兒長這麽大第一次出遠門, 我可不得擔心死, 一個南方人跑到北方去讀書, 要是水土不服怎麽辦,受委屈了找誰說去。”


    “這不是讓珈珈提前去那邊適應環境嘛,北墨也放假了, 正好有時間照顧珈珈, 放一千一萬個心吧, ”南清鶴過來扶住阮容的肩膀走出房間往樓下走, 衝南珈使眼色, 南珈會意拿過行李箱,跟在兩個人身後,“而且咱珈珈小時候就經常去那邊待,水土方麵的問題根本不在話下,別憂心了,啊?這一天天的操心這兒操心那兒,皺紋要是冒出來了怎麽辦?”


    阮容女士想了想也是,通知書板上釘釘,總不能讓女兒再回去複讀,便沒再說什麽,但都怪南清鶴讓女兒去那麽遠的地方,心裏堵著氣,就狠狠掐了南清鶴手臂一記。


    麵目猙獰痛苦的南清鶴忍著疼反手在身後給南珈比了個ok的手勢,南珈看著老爸老媽,不禁笑起來。


    帶的行李沒多少,就一個箱子和南珈的雙肩背包,不過幾天前阮容把給大哥的特產寄去了郢城,其中還包括另外一箱子的東西,都是給南珈軍訓準備的,吃的用的全套配齊。


    畢竟出遠門,阮容女士愁了幾天幾夜沒睡舒坦,南珈從小就含著金湯匙長大,什麽都不缺,沒見過什麽大風大浪,阮容女士更是把南珈捧在手心裏養,可南清鶴的教育方式總跟她反著來,到現在她也不知道南珈接受兩個端點的教育環境熏陶已經變成什麽樣了。


    南珈自己也不太清楚,反正獨自在外麵生活,應該餓不死。


    去機場的路上經過超市,阮容女士叫停車,又去買了一堆吃的給南珈帶上飛機,說是要飛整整五個小時,還得轉機,特別累人,而且飛機上的餐食對身體吸收不好,南珈坐在車後排,提提身旁的那大袋物資,有點重。


    “媽,這太重了我吃得少拿一點就......”南珈抬頭便對上阮容女士冷酷的眼神,立馬改口,“全部,我提得動,小意思,天天跟我爸去晨跑呢。”


    “你可別說,珈珈跑得比我還快,我都跑不過她了。”南清鶴眯眼笑道。


    阮容這才滿意地回過身去,“你們兩個就是讓人操心。”


    “是的是的,我們的錯。”南珈和南清鶴異口同聲地回。


    阮容瞅著父女倆,忍住沒笑出來。


    去機場得一個小時的路程,車裏,南清鶴一邊開車一邊很悠然地在跟阮容女士談論郢城的那些大學,南珈就在後頭聽老爸老媽說。


    南清鶴著重誇獎其中的一所空軍軍校,說的時候眉飛色舞,言語間都透著向往和自豪,大哥南清璽就住那裏麵的家屬區,讓女兒過去住幾天,以後放假了也經常去小住,在全是軍人的家庭環境裏一定能感受到很多不一樣的東西,但阮容女士不這麽認為了。


    “以後咱們珈珈一定不能找軍人,你看咱們家對麵的以征,幾年沒好好回過一次家了,平常電話都難得聯係上,”阮容說,“要是咱珈珈找了,大半輩子不得守活寡,還喜歡整天悶在房間裏打遊戲玩手機,要沒人跟她說話怎麽能行。”


    “軍人有什麽不好,責任心強有擔當,什麽都會,珈珈這輩子都不用我們操心嘍。”南清鶴把車停在斑馬線前等綠燈。


    “哎老鶴,父母本來就是要為兒女操心的啊,”阮容回頭對南珈說,“媽不反對你談戀愛,跟誰都行,隻要有上進心,但別聽你爸的,他是當初沒圓當兵夢,這些年一直放在心裏記著呢,軍訓的時候看看教官就行,媽是過來人,你們這個年紀的小姑娘有英雄情結,最容易被那些教官迷得七葷八素。”


    “戀愛是和那一身衣服下麵的人談,又不是跟那身衣服,”南清鶴笑著說,“衣服再好再有麵兒,如果底下的人不好,那也白搭,我教出來的女兒,我相信她的眼光。”


    阮容扭頭冷冷盯了南清鶴一眼,坐正,抱胸說:“得,找找找,都找軍人去,今晚上你別回來了。”


    南珈看著老爸老媽,作囧狀:“......”


    她這個母胎solo躺著中槍的還是別出聲了。


    因為堵車,到機場晚了些時間,有點趕,南珈取了登機牌就跟老爸老媽道別,直接跑去登機口排隊登機。


    上飛機找到座位坐下時還有幾分鍾才起飛,背包裏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南珈拉開拉鏈拿出手機,是“大神”給她發的消息,她瞬間激動了一小會兒,趕緊解鎖點開微信。


    ——登機了嗎?


    ——嗯,馬上起飛了。


    她回,隔了幾秒鍾,“大神”又發來。


    ——落地了告訴我一聲。


    ——好,你在幹嘛呀?


    等了兩分多鍾,空姐過來提醒說開飛行模式,南珈看了看聊天框,沒有回應,南珈就快速打了一排字發過去,打開飛行模式,把手機放回背包裏。


    一年前“大神”突然出現在她微信通訊錄裏,當時沒有設置加好友的條件,“大神”給她發消息時,她都嚇了一跳,然後就一直聊到了現在,填誌願那幾天“大神”還給了很多中肯的意見,於是在和老爸商量後,她填了a大,後來偶然間得知“大神”居然就在郢城,她為此激動了好久。


    但對於“大神”這個人,南珈處在很大一部分都無從所知的狀態,年齡姓名職業,知道“大神”的性別還是高三下學期那時候,外婆重病去世,她的情緒崩潰,就稀裏糊塗打“大神”的語音電話,讓她沒想到的是“大神”竟然接了,聊了挺久,她那時才知道大神是男的,而且操著一副好嗓子。


    玻璃窗外的雲層重重疊疊,讓人有種踩上去也不會墜落的漂浮感,金黃的夕陽在天際交匯處肆意揮灑。


    飛機遇到氣流突然顛簸了起來,南珈被震醒,看了眼手機,已是下午五點,快到郢城了。


    氣流一過,飛機繼續平穩飛行,南珈望向窗外,一直到飛機落地。


    從出口通道裏走出來,周圍人流熙熙攘攘,一手拉行李杆另一手提著那大袋物資的南珈好不容易從幾位大媽大爺的隊伍中解脫出來,下一秒就聽見身後有女孩的聲音在喊:“某某某,你丫再看一眼試試!”


    南珈後知後覺,走過去才發現剛剛有個接機的男生在瞧她,她定睛再看那男生,不是來接她的南北墨啊,而且身邊已站著位漂亮姑娘,在氣鼓鼓地掐那男生的胳膊:“還看,再看老娘把你眼珠子摳出來!快走啦!”


    女孩說完又瞧了瞧南珈,把男生拽走。


    南珈發囧,往人少的空地去,掏出手機正準備給南北墨打電話,不遠處就傳來南北墨那廝的喊聲:“哎喲我的小珈珈呀,哥哥我來啦!”


    南珈往右轉頭看,南北墨正興高采烈兩眼發光地朝她奔過來,奔到前麵還抬手敲了下南珈的腦門,“大老遠來看望我也用不著那麽客氣的嘛,你我誰跟誰啊,都是南家人,還買了一堆吃的,客氣!來我提著!”


    南北墨把物資順走,剩下的行李箱就不管了,對南珈說:“走,到外麵攔車。”


    南北墨是大伯南清璽的獨生子,小的時候南珈經常會過來大伯家裏玩,跟南北墨的感情還不錯,就是南北墨這種自說自話臉皮甚厚的行為,南珈見多不怪。


    南珈拉行李箱走在南北墨身邊,“大伯和伯母在家嗎?”


    “都沒在,我媽回老家了,我爸在部隊裏待著養老,”南北墨說,“我一個人不知道在家呆多少天了,你來了正好打發時間,一會兒晚上我跟朋友有聚會,帶你一起去吃飯,明天咱就出門玩,別害羞,都我朋友,挺好處的。”


    “行。”南珈點頭。


    走到路邊,南北墨攔了輛出租車去空航大的家屬區,南北墨健談,跟司機聊得熱火朝天,南珈靜坐一旁,跟“大神”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微信,在她的印象裏,“大神”每天同她聊的時間並不算充裕,最近這十多天以來才感覺“大神”是閑著的,因此她就更加好奇“大神”的職業了。


    由於外來車輛不能靠得太近,司機就把車停在離校門兩百米遠的路口,南北墨拖著行李箱帶南珈進校,走了十多分鍾才到家屬區,這裏的房子都是白色獨棟的小別墅,兩家間隔不大,路邊樹木茂盛,炎熱的夏天裏走在路上也很少會曬到太陽。


    “你睡老地方,”南北墨推開門,把行李箱搬進去,“我媽走之前都收拾好了,還有之前嬸嬸寄過來的東西也都在,家裏現在除了吃的其他都有,你抓緊時間收拾,我到樓下等你,快到時間了,我們得趕過去吃飯,遲到得罰酒,我已經不想再宿醉了,賊難受,除非你幫我......”


    “你想得可真多,”南珈打斷他的話,把雙肩背包脫下扔床上,蹲下來開行李箱,“我拿個包裝東西就下來。”


    “好吧,那我等著宿醉被扛回來了。”


    南北墨重重地哀歎一聲,便去樓下等,才幾分鍾,南珈就下樓來。


    換了個複古棕的小包跨在肩上,衣服沒換,還是棉麻白裙和小白鞋,紮著高馬尾。


    南珈是那種溫柔親人的長相,巴掌大的鵝蛋臉,氣質很是幹淨,宛若一泓清澈的山間小泉,但眉眼猶如墨畫染重的那一筆,帶著些英氣,老一輩兒的人都說像她這樣的麵相,將來勢必得美人配英雄。


    她的身高也不算矮,站在185的南北墨身邊都打齊到脖子的一半,人也很瘦,南北墨時常調侃她:“你們彈鋼琴的都這麽瘦讓別人跳舞的怎麽活?!”


    南北墨和南珈踩點趕到吃飯的地方,就在馬路對麵的那家小龍坎火鍋店,路邊站著三個年輕男人,清一色的板寸,南北墨的也同款。


    不過三個人中最高的那位倒是惹眼,寬鬆的黑t和休閑褲,風吹過,布料就貼緊腹部,影影綽綽印出一塊一塊肌肉相連的形狀,腳上是一雙aj的限定款,往上看,側臉還挺......


    這時候,眼神怕是有點兒瘸的南北墨才瞧見三個人的位置,就揮手扯著嗓子喊:“薑禦丞——!”


    年輕男人聞聲轉頭,南珈的心跳忽然快了。


    阮容女士念叨這句話的時候,南珈正和老爸南清鶴在房間門口站著互相對視挑眉用口型說話,說得正嗨時,阮容突然起身轉過來,兩人慌忙緊閉嘴巴,好生站立。


    “在學校軍訓要輕鬆點,還能每天給家裏打電話,唉,”阮容沒瞧見父女倆在幹嘛,顧自繼續說話,把剛收拾好的行李箱扶起來,“填誌願的時候就不該聽你爸的報那麽遠,這回好了,放什麽端午節中秋節國慶節的你都回不來。”


    聽聞此話,南清鶴便有微詞了,笑說:“你這是什麽話,珈珈能外出求學是件好事啊,都成年了,該去外麵的世界曆練曆練,老這麽呆在咱們倆身邊,珈珈什麽時候能長大。”


    南珈在一旁非常非常讚成地點頭附和老爸的話。


    南清鶴見阮容沒言語,就接著說:“這些節日回不來就回不來,跟那些出去旅遊看人頭的人搶飛機票多浪費精力和時間,而且你要是怕珈珈吃苦,咱倆隨時都可以飛過去找珈珈呀。”


    “嗯,是這樣,”南珈認真地點頭,“媽,我先去熟悉地方,到時候你跟爸過來,我帶你們吃喝玩樂。”


    “你們倆這一唱一和的,合著是來氣我的啊。”


    阮容淡淡地看一眼南珈,南珈迅速停住點頭動作,南清鶴也同時段斂回笑容,阮容把行李拉到南珈麵前,摸摸南珈的頭歎氣道:“咱們女兒長這麽大第一次出遠門,我可不得擔心死,一個南方人跑到北方去讀書,要是水土不服怎麽辦,受委屈了找誰說去。”


    “這不是讓珈珈提前去那邊適應環境嘛,北墨也放假了,正好有時間照顧珈珈,放一千一萬個心吧,”南清鶴過來扶住阮容的肩膀走出房間往樓下走,衝南珈使眼色,南珈會意拿過行李箱,跟在兩個人身後,“而且咱珈珈小時候就經常去那邊待,水土方麵的問題根本不在話下,別憂心了,啊?這一天天的操心這兒操心那兒,皺紋要是冒出來了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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