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嘻嘻嘻~三天後再見~


    是狠的。


    隻是這個時候寶姐不狠不行, 她的母親性子溫柔,她的弟弟年齡太小。


    雖然找到了父親, 可是父親又有了別人,也將有別的孩子。


    寶姐不懂那些大戶人家的圈圈繞繞, 可是寶姐懂一件事, 誰的拳頭大誰說話。


    就像是她的大伯, 如今是勝利者也不過是因為拳頭大。


    寶姐信不過別人, 畢竟跟在父親身邊的人不認識他們, 這個家中的下人在這之前也都是聽徐氏的命令的。


    如果寶姐讓屋中的丫環把雲香趕走, 她下的命令沒人聽的話, 那麽不僅是她就連她母親怕是都會尷尬。


    還不如直接動手, 不管這些人怎麽看她, 結果是覺得她粗魯還是旁的, 起碼不敢再把她和她母親的話當做耳旁風了。


    寶姐沒有別的辦法,想要在這個府裏立足,那種小火慢燉並不適合他們,因為寶姐覺得玩心計的話, 他們是贏不了世家出身的徐氏的,拿自己的短處去和別人的長處比拚,那是傻子才做的事情。


    雲香哭得很慘,她哪裏受過這樣的罪, 丫環看著寶姐的眼神, 根本不敢反抗, 抖著手把地上撿起來的點心往雲香嘴裏塞。


    這點心不僅樣子精致, 味道也是極好的,可是雲香吃不出味道,隻覺得噎的慌。


    寶姐已經起來了,就看著她們兩個,哪怕沒有人壓製著,雲香也不敢爬起來,就這樣趴著硬生生往下咽。


    雲香有一副好嗓子,她平時也愛惜的很,可是此時她隻覺得嗓子疼得很,卻不敢拒絕,努力地把東西咽下去。


    寶姐問道:“這點心不好吃嗎?怎麽半天也沒吃下去一塊?還是你也想嚐嚐?”


    這話一出,雲香隻覺得眼前一黑,喂點心的丫環不敢再照顧雲香,直接把點心往她嘴裏塞。


    柳勤咬緊了牙,卻逼著自己看下去,她不覺得女兒做的過分,也不覺得雲香可憐,因為她現在沒有資格可憐別人,她隻是怕貴哥年紀小,看了會害怕寶姐。


    可是當柳勤看向貴哥的時候,卻發現貴哥神色平靜,就好像滿屋子的喧鬧根本入不了他的眼一樣。


    等雲香把一盤點心吃完,寶姐發現屋中很多丫環臉上都變得有些慘白,而雲香趴在地上想吐卻吐不出來,整個人翻著白眼喘著粗氣,好像下一秒就要背過氣。


    寶姐問道:“給她喝口水。”


    丫環趕緊倒了水,扶著雲香喂進去,雲香雙手緊緊抓著丫環喂水的手,使勁往自己的嘴裏送,她從來沒有覺得水這樣好喝,可是一杯水很快就喝完了,她甚至舔了舔杯子。


    看著雲香緩過來,寶姐笑嘻嘻地問道:“好吃嗎?”


    雲香整個人都是顫抖著,她覺得嗓子疼的厲害,卻不敢不回答寶姐的話:“好、好吃。”


    柳勤此時才開口:“看她這樣髒兮兮又是傷又是血的樣子,可別衝撞了徐氏肚中的孩子,府上那麽多空院子,收拾出來一個給她養病。”


    這話一出,雲香說道:“奴婢沒事、奴婢……”


    “瞧著嗓子難聽的。”柳勤的聲音溫柔:“好好養養,誰送雲香去休養?”


    這話是明擺著讓屋中的丫環站隊的,牆頭草是沒有前途的,柳勤和徐氏更不可能和平相處。


    此時隻要站出來,那是肯定要得罪徐氏的,卻也能得到柳勤的重用,特別是柳勤有一子一女已經立住了,身邊還沒什麽得用的人,留在柳勤身邊肯定比徐氏身邊容易出頭。


    而柳勤的女兒寶姐也不是個簡單的,手段雖然粗魯,卻是最有用的。


    經曆了動亂還能留下來的人沒有傻的,當即就有一個丫環出來,行禮後說道:“夫人,府上西南方角落有個清靜的院子,最適合人養病了。”


    有一個人站出來,就有第二個站出來。


    柳勤把前麵出來的幾個記了下來,說道:“那就把人送過去。”


    “是。”


    幽蘭院中,徐氏聽說了雲香的下場,整個臉色大變:“她、她們怎麽敢!”


    孫婆子嚇了一跳,趕緊說道:“姑娘,你有孕在身,千萬要注意身體。”


    徐氏氣的眼睛都紅了:“他們怎麽敢這樣對我的人。”


    孫婆子倒了溫水,先哄著徐氏喝下,這才說道:“他們都是鄉下來的,泥腿子出身,姑娘出身高貴,和他們計較有失身份。”


    徐氏忍不住哭了起來:“身份高貴有什麽用,還不是得給這些泥腿子當妾。”


    這話一出,孫婆子臉色大變,看了一眼屋中,見都是自己人這才鬆了口氣,先讓人關了門窗,這才小聲勸道:“姑娘以後萬不能再說這樣的話。”


    徐氏也知道自己失態,話說出口就後悔了,其實她還算好的,畢竟前兩年嚴知理身邊沒有別人,而那些被送給別人的……


    孫婆子見徐氏聽見去,心中鬆了口氣:“姑娘,這天已經變了。”


    說到底孫婆子也是心疼徐氏的,她是徐氏的奶娘,一直留在徐氏身邊伺候:“姑娘年輕貌美出身又好,那柳氏……姑娘不要在意眼前,想想以後,等發現柳氏帶不出去,就是姑娘翻身的時候,到時候徹底把柳氏壓下去就是了。”


    徐氏這才止住哭泣,狠狠擰著帕子說道:“奶娘說的是,等以後……”


    孫婆子猶豫了一下問道:“雲香那邊……”


    “不用管。”雲香雖然是自小跟在徐氏身邊的,可說到底也隻是一個丫環:“你讓人盯著門口,等郎主回來,就把他請過來。”


    孫婆子也猜到了徐氏的打算:“隻是柳氏剛帶著孩子們回來,怕是老爺心中正覺得愧疚……”


    “那又如何。”徐氏伸手撫著肚子,後宅這些事情,她從來沒有怕過別人,若不是她有手段,哪裏輪得到她入嚴知理府:“先上個眼藥,積少成多總有一天……”


    此時雖然動不了柳氏母子三人,可是時間久了,嚴知理越來越覺得柳氏拿不出手,等愧疚沒了感情淡了,這些小事情就成了壓倒她的稻草:“我現在最重要的是生下孩子。”


    孫婆子說道:“姑娘明白過來就好。”


    因為柳氏要回來,徐氏這段時間有些事情做的操之過急了。


    嚴知理還不知道他府上已經鬧了一場,此時一臉嚴肅地看著兄長說道:“那些人如今還看不清現在的情況。”


    嚴超冷笑:“他們不是看不清情況,隻是看不清楚自己的地位,以為自己還是高高在上的世家?”


    嚴知理說道:“哥,登基的事情不能再拖。”


    嚴超點頭,這些人唧唧歪歪個沒完沒了,不過是給他們添堵,或者是想打壓一下他們的氣勢,東風壓倒西風,如果他們兄弟服軟了,以後怕也立不起來了,那些世家可沒有外麵人想的那樣光風霽月,那些人就像一群豺狼,躲在暗處時刻想要上來咬掉一塊肉。


    嚴知理見兄長有成算,也就不再多言。


    嚴超問道:“寶姐和貴哥住的還習慣嗎?”


    嚴知理仿佛不經意說道:“寶姐喜歡打獵,可能有些不太習慣,對了寶姐還送了我一張白色的狐狸皮,是她特意抓來給我的。”


    嚴超:“……”


    嚴知理看向嚴超說道:“哥你覺得是做成手暖好,還是弄到披風上比較好?”


    嚴超有點不想搭理自家弟弟,他們明明在談正事,怎麽忽然開始炫耀女兒了!


    “徐家都不是省油的燈。”嚴超正色道:“你要保護好自己的孩子。”


    嚴知理愣了下,他總覺得嚴超這話有些不對,卻又像普通的叮囑。


    等嚴知理回到府裏,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徐氏得了消息,就派了丫環等在路上,隻說徐氏肚子不舒服,想請嚴知理過去看一下。


    嚴知理問道:“不舒服,請大夫了嗎?”


    小丫環紅著眼睛說道:“沒有請。”


    嚴知理喜歡徐氏嗎?是有些喜歡的,要不然當初也不會抬了徐氏進府,徐氏不僅漂亮,還溫柔小意,這讓嚴知理有很大的滿足感,隻是再喜歡也比不上對妻子和孩子們的愛:“那就去請。”


    說完嚴知理就往正院走去。


    小丫環愣住,她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提著裙子就往幽蘭院跑去。


    嚴知理放慢了步子低聲吩咐道:“去打聽一下怎麽回事。”


    “是。”


    等嚴知理到正院的時候,已經把發生的事情知道了個大概。


    院子裏,寶姐正帶著貴哥看燈籠,天色暗的時候,府裏都掛上了宮燈,照的院子裏很亮堂。


    看見嚴知理,寶姐就拉著貴哥跑了過去,笑著撲倒了他懷裏:“爹!燈籠好漂亮,我想要兔子燈籠,以前我看見別人提著可好看了。”


    嚴知理單手抱起寶姐,又把貴哥給抱起來,說道:“好,爹明天就買給你。”


    寶姐笑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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