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林建國搬著凳子往自己的身邊搬, 陳愛恩的表現微囧,但並沒有拒絕。


    都答應處對象了, 這坐近一點是正常的。


    當林建國搬著凳子好不容易挨到陳愛恩的身邊,“哇”的一聲,獨自一人在屋裏睡覺的陽陽醒來之後因為沒見著陳愛恩又待在陌生的環境裏,嚇得哇哇大哭。


    陳愛恩“噌”的一下站了起來,跑向裏屋把陽陽抱了出來。


    坐著沒動的林建國幹瞪眼,好不容易牽上的小手沒了, 很快就要挨了的大腿也跑了。


    再見一臉委屈和撒嬌樣的陽陽窩在陳愛恩的懷裏, “嗷唔嗷唔”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麽,最後還可恥地把小胖臉埋進陳愛恩的懷裏蹭時,林建國的眼睛紅了紅。


    “在家的時候,陽陽也這麽粘你嗎?”


    哄好了陽陽,陳愛恩應:“嗯, 估計是我帶他帶得比較多, 他很依賴我, 哭了, 誰哄都沒有用。”


    想到陳愛恩今年還沒十九呢,在陳家人的眼裏,陳愛恩還是一個孩子呢, 林建國重新握住了陳愛恩的手:“愛恩,這半年來辛苦你了。陽陽這孩子, 不好帶吧?動不動就哭。沒關係, 等他長大一點, 我帶著他,他會改掉這脾氣的。”


    作為一個男孩子,這麽嬌氣又軟弱可不行,以後怎麽保護弟弟妹妹?


    陳愛恩還沒來得及解釋,陽陽一個堪堪一歲的孩子,又不會說話,用哭來表達情緒不是挺正常的嗎,陽陽先有動作,為自己發言了。


    “呀!”陽陽嬰啼了一聲之後,伸出小爪子往林建國抓著陳愛恩的手背上拍了一巴掌。拍不開?陽陽扭著身子,執拗地用兩隻手去掰林建國,非要讓林建國放開陳愛恩不可。


    林建國哪可能把陽陽這點力氣放在眼裏啊,陳愛恩已經是他對象了,在自己的家,握個小手,還需要陽陽一個孩子同意?


    陽陽小臉都憋紅了,也沒能扒開林建國的手。他癟著小嘴兒,抽了抽鼻子,眼看著又是一場大哭。


    陳愛恩抽回自己的手,輕輕拍著陽陽的後背:“不哭不哭,我們陽陽是小小男子漢呢,不哭啊。”


    陽陽臉一變,眼淚一收,小豹子似地把陳愛恩抽回來的手,抱在了自己的懷裏:“麻、麻麻。”麻麻,我的,我的。


    林建國氣,這小子眼淚收放自如,故意的吧?


    陳愛恩驚:“陽陽,你叫我什麽?”


    “麻麻。”陽陽走音走得厲害,但甜甜的笑卻沁人心肺,特別暖人。


    “叫錯了,叫小姨。”陽陽的的確確是陳愛澤的孩子,得叫她姨才對。


    “麻麻。”


    “小姨。”


    陽陽眨眨眼睛,一陣手舞足蹈:“呀呀呀……”“……”陳愛恩傻眼地看著陽陽,“估計是聽我喊媽喊多了,跟著瞎學呢。等陽陽真的會說話了,我再教陽陽。”


    林建國搖頭:“不用,喊媽就喊媽吧,正好以後也不用改口了。就不知道陽陽會不會喊爸。陽陽,喊爸爸。”一把抓住陽陽老往陳愛恩胸口上放的小爪子,教陽陽喊肉。


    “啊啊啊。”陽陽著急,想搶回自己的小爪子,爸什麽爸,壞人!


    “不是啊,是爸爸。”


    “呀呀呀!”


    眼見著“父子倆”快吵起來了,才止了眼淚的陽陽又要哭,陳愛恩覺得無語:“你別老招陽陽啊,他連媽都喊得含含糊糊、不清楚呢,你還指望他這麽快會喊爸啊?也甭羨慕,等陽陽能把媽喊準了,他以後見到熟的人,全喊媽。”


    這一點,陳愛恩是非常有經驗的,她沒結婚沒孩子,不代表朋友和同事沒有啊。


    有一回,朋友抱著才一歲呀呀學語的孩子跟她吃飯,朋友教孩子喊阿姨,那孩子張嘴就給陳愛恩來了一句“媽”,笑得陳愛恩表示,自己不用生孩子,都當上媽了。


    “不是,林建國,你真讓陽陽喊我媽嗎?”就因為改口的問題,陳愛恩才不希望陽陽從會喊人就喊錯,“陽陽爺爺家不有人嗎?陽陽的爺爺沒說陽陽以後由誰養嗎?”


    兒子都不在了,朱家的人不緊張陽陽這個孫子?


    林建國低聲含糊地說道:“朱家的人,不太喜歡愛澤。”因為有愛澤這位母親的關係,朱家對陽陽的態度很複雜。


    朱謹言是朱老唯一的兒子,朱老望子成龍,一心想讓兒子找個門當戶對,甚至能在事業上幫助到朱謹言的對象。說白了,朱老想讓兒子聯姻的。反正他們這一輩人,都是這樣的,雙方家長介紹相個親,見個麵,沒聊上幾句話,就把婚給結了。


    看看,這幾十年的日子,過的不照樣挺好的。


    朱謹言受新思想的影響,不讚同朱老的這種婚姻觀念。即便是這樣,朱老在沒有經過朱謹言的同意,直接對外宣布給朱謹言訂了一門親。想當然,這姑娘是朱老按照他的要求和條件去挑的。


    才十幾歲的朱謹言根本就反抗不了,但自從這門婚事訂了之後,朱謹言跟這個未婚妻沒有任何接觸。可能是中二,可能是真的討厭,朱謹言從來不曾承認過這位未婚妻。


    就在朱謹言頭疼的時候,十年開始了。


    跟朱家的堅持不同,朱謹言未婚妻一家是那種比較識時務的,並不想跟當權的人硬杠,相反還選擇了依附。


    在這種政治意見相左的情況之下,朱謹言未婚家主動提出了要跟朱謹言解除婚約,並且在解除婚約後第一時間跟朱家劃清界線,表示兩家已經沒有什麽關係了。


    剛開始的時候,朱老還想把親家拉往自己這邊呢,誰知道,對方幹脆快他一步,單方麵解除兩家的婚約。


    朱老也是有脾氣的人,幹脆應了解除婚約的事,他還不信了,憑他們朱家的地位找不到一個差不多的好姑娘。


    朱謹言看到自己的父親已經被人打過一次臉了,還堅持這麽可笑的想法,他二話不說,投身部隊,還特意挑了一個離京城、離朱家遠一點的地方。


    他都這種態度了,他不相信還有哪家的姑娘願意跟他這樣的人訂婚,不嫌麻煩大嗎?


    果然,朱謹言的這種做法很有效果,再加上朱家已經受到打壓,沒有朱謹言的態度,朱家想找一個家世、地位相當的親家已經不容易了,被打壓之下,連一般門戶低朱家一點的,都不樂意接這門親。


    因為這場動蕩的影響,朱謹言從一個十幾歲的半大小夥子變成了一個二十幾快要奔完三的成熟男人,一直單身。也是在這個時候,朱謹言遇上了陳愛澤,一見鍾情,經過幾次接觸過,朱謹言便想著自己是不是應該打個結婚報告,娶了陳愛澤。


    朱謹言一有風吹草動,朱家對頭收到的消息比朱老還快。


    對方仔細一想,朱謹言所在的部隊根本就沒有朱家想要的“好姑娘”,出於奚落朱老的目的去恭喜朱老:兒子要結婚了,你家有新媳婦兒過門,要不了多久,朱老就能抱上孫子,含飴弄孫,退個休,安享晚年了。


    朱老當時沒什麽太大的反應,可到家之後連忙打了一個電話給朱謹言,問他看上的姑娘是什麽樣的情況,誰家的姑娘。


    朱謹言沒有回答,隻問朱老是怎麽知道他想打結婚報告的事兒。


    父子倆你來我往暗中角逐了一番後,朱謹言了解到是朱家的政敵在盯著他,所以連他想打結婚報告的事兒都知道了。朱老則因為對兒子的了解,知道兒子不肯告訴自己那個姑娘是什麽情況,必然是因為這個姑娘的條件達不到他的要求。


    朱家在當下的世局裏已經那麽舉步維艱,要是朱謹言娶個好點的姑娘,完全可以推朱家一把,讓朱家此時所遇的黑暗早點過去。


    沒想到朱謹言對家族的安危這麽漠視,把婚姻視為個人的事兒,一點幫忙的意思都沒有。


    考慮良久,朱老決定降低要求,與其讓兒子娶一個什麽都沒有的姑娘,不如讓家裏多一個條件相對差一點的姑娘。再怎麽樣,他看上的姑娘的條件一準比兒子想娶的那個好。好在兒子年紀到了,這次不訂婚,直接用結的!


    朱老明確告訴朱謹言,要是不娶這個姑娘,堅持己見地娶陳愛澤的話,那麽,他既不會認朱謹言這個兒子,更不會認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女人當兒媳婦。


    朱老施壓,朱家的政敵又一直盯著朱家的人,朱謹言考慮再三沒有讓陳愛澤曝光,想著等兩人有了孩子,他爸總會承認陳愛澤和孩子的。隻是在此之前,他隻能委屈陳愛恩了。


    後邊發生的事兒,陳愛恩之前就聽林建國說過了,今天這是把前提又給惡補了一遍。


    “……”聽到這麽一出狗血劇,陳愛恩不知道自己該有什麽樣的反應才是正確的。


    都是新時代的人了,沒想到朱家的長輩思想這麽保守和頑固不化,還搞什麽聯姻、強強聯手……


    “別生氣,我覺得朱老最後說的那些什麽不承認,應該也是為了保護謹言和你姐。看到朱家一直沒有屈服,那四個人早就想對朱家的人下手,把朱家這個隱患徹底解決了。隻是最後,謹言還是沒有逃過去。”


    因為謹言的離世,陳愛澤受不了這個刺激,就留下了陽陽一個孩子。


    陳愛恩一點都沒有被安慰到:“嗬嗬嗬,我看朱家放這話最大的原因是不喜歡我姐姐。他們不想承認的人未必是我姐夫,他們不過是想用這話讓我姐夫認清一個事實,他們真的不同意他跟我姐的事兒。隻要他跟我姐分開,那麽他還是朱家的兒子。如果不肯的話,那麽這話說不準什麽時候就不單隻是說說、嚇唬人的。”


    既然朱家的人都不承認她姐,哪怕陽陽是朱家的孫子,朱家的人也未必會多喜歡陽陽,肯承認陽陽是朱家的孫子。


    說不準,朱家還把朱謹言的死往她姐的身上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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