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林建國這次之所以來紅旗生產隊, 除了親眼看一看陽陽之外, 也是為了考察一下紅旗生產隊的情況。


    他匆忙之間把陽陽送來, 完全是因為陳愛澤嘴裏描述的紅旗生產隊不錯。


    可這世道亂啊, 陽陽又還小。


    哪怕是再細小潛在的危險, 林建國也要盡自己可能地將這些危險排除, 護住好兄弟跟陳愛澤唯一的孩子——陽陽。


    短短兩天的時間,紅旗生產隊的基本情況還算是讓林建國放心。


    之所以說是還算是,而不是完全是, 原因有兩點:一,動蕩的十年還沒有過去。這個大前提沒有結束, 陽陽的安全自然還需要擔心;二, 徐麗英。


    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笑得跟朵花兒一樣的徐麗英, 林建國斂了斂眸光,這似乎已經是第四次了吧。


    徐麗英並不知道林建國心裏的腹誹:“林大哥,真巧,咱倆又遇上了。你回來了,這幾天陽陽一定都很高興吧?林大哥, 別怪我臉大啊。我跟愛恩關係好, 難免就為她想得多一點。陽陽被送來之後,都是跟著愛恩的, 愛恩對陽陽的感情不淺。萬一陽陽不在愛恩身邊了,也不知道愛恩能不能受得了。”


    見到林建國沒說話, 徐麗英接再接厲:“平時有事沒事, 愛恩就跟我說, 以前愛澤姐在的時候,對她有多好,兩人有多親密。不知道的人,真當她們倆是親姐妹。愛澤姐不在了,愛恩難免把對愛澤姐所有的感情都轉到了陽陽的身上。林大哥,做人不能太自私。現在陽陽不單是你的命根子,也是愛恩的命根子啊。”


    林建國聽明白了,這位徐知青是不希望他把陽陽帶走,要讓他把陽陽繼續留在愛恩的身邊。


    可這事兒跟徐知青有什麽關係?


    不得不說,徐知青說了那麽多的話,唯有一句最實在:臉真大!


    “謝謝你的關心,關於陽陽的事,我和愛恩會商量好的。”


    徐麗英幾次提到陽陽,想不引起林建國的注意都不行。


    見到林建國願意跟自己說話,徐麗英特別高興,但她不知道的是,林建國此時對她的注意根本就不是她要的那一種注意:“真的嗎,那太好了,我替愛恩謝謝你。說實在的,我也非常喜歡陽陽這個孩子。他要離開了,不光愛恩,我都舍不得。”


    林建國為了陽陽這個孩子,特地跑來陳家,看樣子,挺重視陽陽的。


    所以,陽陽到底是不是林建國的孩子啊?


    看著相貌堂堂的林建國,徐麗英安慰自己,不著急。


    隻要陽陽還留在紅旗社,林建國總要回來,這麽一來,他們倆就有見麵的機會了。


    陽陽跟林建國的關係,她不方便問林建國,可以去問陳愛恩啊。她還真不相信,陳愛恩一點都不好奇,這次林建國來了,陳家的人會不問陳愛澤和陽陽的事兒。


    能從別人的嘴裏得到答案,徐麗英哪裏願意自己在林建國的心裏留下一個多嘴好問不怎麽光彩的形象。


    “那林大哥,你現在這是要去哪兒啊?”


    “替我老丈人一家幹活。”


    “這樣啊!”徐麗英這下子是真的高興了,她也要下地賺工分,這麽一來,她豈不是有更多的時間可以跟林建國相處了嗎?“那咱一起走?”


    林建國拒絕:“不用了,你先去吧。愛恩在涼茶,讓我帶到地裏頭去。”


    徐麗英忍住不露出失望的表情:“那行,我先去了。”


    走得遠了,看著林建國的背影進了陳家的屋子消失不見,徐麗英才不高興地跺了跺腳:“木頭人一個,難怪當初要跟陳愛澤包辦婚姻呢。”


    等徐麗英到了地裏的時候,她的活兒已經有人幫忙幹了一半了。


    對方是一個黑黑小小的年輕小夥子:“徐知青你來了?活兒我已經幫你幹了一半了,現在太陽那麽大,要不你去樹底下休息一下。剩下的一半,我很快就可以幫你幹完了。”


    “李二狗,謝謝你啊。剩下的一半活,我自己慢慢幹就成了。總讓你幫忙,多不好意思。我幹活慢了點,但我能幹的。”


    萬一等一下林建國過來了,看到別人幫她幹活,她卻躲在樹蔭底下休息,因此誤會她好逸惡勞,亂搞男女關係怎麽辦?


    徐麗英為了給林建國一個好印象所做的努力,陳愛恩可不知道。


    陳家其他人都下地幹活賺工分,包括林建國都去了,家裏隻剩下陳愛恩帶著吃奶的陽陽,光這樣,都夠陳愛恩忙得找不著北。


    ***


    “愛恩。”


    在陳愛恩準備晚飯的時候,外頭傳來一道有氣無力的聲音,聽著還挺耳熟的。


    陳愛恩看都弄得差不多了,隻往灶裏添了一根小柴,估摸著該能把紅薯飯給煮熟了,這才背著醒著的陽陽去外麵看誰找自己:“麗英?”


    話說,才一天半沒見麵,陳愛恩都快認不出徐麗英這位女主了。


    前兩天還跟白麵饅頭一樣的徐麗英,這才不到兩天的功夫,直接成了蕎麥麵饅頭了?


    陳家就陳寶國和陳愛恩兩孩子,陳愛恩不但是個姑娘,又是老小,所以陳爸陳媽都偏疼陳愛恩一點,向來不要求陳愛恩必須下地曬太陽幹活補貼家用的。


    以前能上學,就讓陳愛恩上學,後來學校裏的老師都被抓去批鬥了,陳爸陳媽也是想著法兒地給陳愛恩找一些輕省的活。


    直到陽陽的到來,陳愛恩更是幹脆隻要窩在家裏就能賺到工分。


    這麽一來,很少能曬到太陽的陳愛恩跟同一生產隊的同齡姑娘站一塊,那就是黑妹子堆裏的白妹子。


    即便是這樣,徐麗英初到紅旗社的時候,都比陳愛恩白多了。


    可讓徐麗英心頭滴血的是,今天兩人再站一起,自己這個知青反成了陳愛恩這個鄉下姑娘的陪襯,臉皮子沒有陳愛恩白!


    真心的,一見陳愛恩那張越發顯白嫩的臉,徐麗英都覺得紮眼睛,心裏那叫一個難受啊。


    更會心一擊的是,陳愛恩一副大驚小怪的樣子:“麗英啊,本來咱生產隊裏,你可是最白的一個。你最近這是怎麽了,黑成這樣?”


    沒辦法,作為穿越、以白為美人士,陳愛恩見徐麗英黑成這樣,是真的受到驚嚇了。


    徐麗英皮笑肉不笑,臉上的肉直抽抽:“勞動人民最光榮,下地下的多了,曬黑一點是正常的。愛恩,其實有機會的話,你也應該多曬曬太陽,曬太陽對身體好。記得到時候帶上陽陽。”


    說完,徐麗英的肚子“咕嚕”一聲響了起來。


    徐麗英臉紅了一下:“愛恩,我好餓,有沒有吃的?知青點那邊的飯,估計還有好一會兒才準備好,我餓得有點受不了……”


    其實,知青點那邊哪怕飯已經做好了,徐麗英也吃不上幾口。


    徐麗英下地幹的活少,工分不多,跟知青處得也不是特別好。分飯的時候,輪到徐麗英都隻剩下渣和菜湯了。


    偏偏徐麗英又不願意做出哄搶潑辣的姿態,被欺負了,紅著眼眶瞪一瞪其他知青,然後就默默抱著自己的碗把渣和湯都吃幹淨了。


    一天、兩天都難熬,更別提,徐麗英現在還少了可以賴在陳家照顧陽陽這份輕鬆的活計。


    吃的少了,幹的還多了,這兩天對於徐麗英來說,到底有多難,隻有她自己知道。


    無奈之下,徐麗英能幫著幫忙的人,唯有陳愛恩這個朋友。


    確定不是自己的錯覺,徐麗英不但黑了,還瘦了,陳愛恩知道,徐麗英這兩天過得是真不怎麽樣:“麗英,咱倆隻是好朋友,不是親姐妹。誰家都缺糧食,這一頓、兩頓我還能幫你。次數多了,你覺得合適嗎?”


    作為女配一家,陳家悲慘的未來,都是受了林建國和徐麗英的影響。


    這兩人,陳愛恩打從心底不喜歡,都想離得遠一點。


    要是讓徐麗英來自家蹭飯,陳愛恩還擔心搞出一個升米恩,鬥米仇來。


    更何況,給別人做媒人可以吃蹄髈,給徐麗英做媒,是會丟了一家人性命的,陳愛恩時刻記牢這一點。


    徐麗英也不是那種死皮賴臉的人,她臉紅了一下:“你放心,就今天這一次,沒有下一次了。”她也不是那種總被人欺負了還不吭聲的人。


    兩天堅持下來,徐麗英隱隱感覺到,陳愛恩對自己的態度的確是變了。


    要不是今天自己主動上門,否則的話,這兩天她過得有多辛苦,陳愛恩根本就不知道,也不想了解。


    如果她繼續把希望神寄托在陳愛恩的身上,隻怕她不是累死,就是被餓死,怎麽能撐得到下一次林建國來看陽陽。


    便宜媽讓她給林建國做鞋子是什麽意思,她明白,就因為知道她才不樂意做啊。想慢慢拖,反正林建國的假期沒幾天,很快就要走人了。陳愛恩還以為,自己拖著不做,最後就不用做了,誰知道陳媽更厲害,吃死她的性子。


    “你啊你,死強,我跟你爸是為你好,你怎麽不多聽聽我們的話?別覺得林建國二婚你吃虧。要不是因為愛澤,咱家上哪兒認識一個像林建國這樣的人。你說你,怎麽就不知道好賴呢。”


    “……”陳愛恩不說話了,因為這個時候,她怎麽說都是錯。


    看著女兒跟隻王八似的,縮進殼裏就是不給自己一個反應,陳媽怎麽辦?


    陳媽二話不說,把鞋樣子以及做鞋的材料,一鼓腦兒地塞到了陳愛恩的懷裏:“他爸,今天我幫妮子一起照顧陽陽,你別等我了。”


    說完之後,陳媽還從陳愛恩的懷裏搶過陽陽,哄陽陽睡。


    陽陽是粘陳愛恩,不過,隻要陳愛恩跟自己待在一個屋裏,自己抬抬眼就可以看得到陳愛恩。於是,被陳媽抱在懷裏後,陽陽非常乖巧地沒有鬧脾氣,打個哈欠,吃個小手手,也不用陳媽哄,被陳媽拍了沒幾下,睡著了。


    陽陽睡著了,更好辦了。


    陳媽把陽陽放在床上,然後坐在陳愛恩的對麵,一雙眼睛牢牢地盯著陳愛恩看,看得陳愛恩尷尬症都快犯了:“媽……”


    “別叫我媽,一點都不聽話,你要不做,今天一個晚上,我坐著陪你耗!”


    “……”坐著陪我耗,我也不做!


    陳媽太陽穴突突地跳:“成成成,你不想給林建國做鞋是吧,不做就不做。你不做,我做總成吧!”


    “成。”


    陳媽被陳愛恩這個“成”字給噎住了,孝順?孝順什麽孝順,都快把她給氣死了:“看什麽看,建國快要回部隊了,這雙鞋,我隻能連夜給他做。我做他的,你做你爸的,陪我熬夜。”


    “噢。”隻要陳媽不讓陳愛恩對林建國大獻殷勤,陳媽的話,陳愛恩還是很聽的。


    說陳愛恩是幹活的一把好手,真不是陳媽王婆賣瓜,自賣自誇。


    納鞋底子是陳愛恩做慣了的事兒,從差不多八點到晚上快一點了,陳愛恩打了一個哈欠,兩隻鞋底納好了:“媽,我爸都多大的歲數了,既不長個兒,又不長塊頭的,你幹嘛非讓我把我爸的鞋底放大納?”


    要不是這樣的話,早一個小時之前,她就把鞋底納完了。


    來到這裏之後,陳愛恩沒養成早起的習慣,但早睡的習慣倒是養成了。


    讓一個習慣在八點左右就睡熟的人突然熬到半夜一、兩點,陳愛恩都有一種靈魂出竅的迷糊感了。


    陳媽接過陳愛恩的鞋底子一看,嗯,認真做了:“你管我這麽多,行了,不早了,你跟陽陽趕緊睡吧。”


    好不容易可以睡覺了,陳愛恩又打了一個長哈欠:“媽,今天晚上,你不是跟我和陽陽一塊兒睡嗎?你這是上哪兒去?”


    “哼,這麽不聽話,盡會氣我。想想看,我寧可跟你爸擠,也不跟你睡。行了,上床睡覺去。”把陳愛恩趕上床之後,陳媽像是一隻偷吃到雞的狐狸一樣,賊笑一下,貓回了自己的房間。


    已經糊成一團的陳愛恩上了床,蓋上薄被,咂吧下嘴的樣子跟陽陽一模一樣,她總覺得自己似乎是忽略了什麽。


    可是實在是太困了,陳愛恩側向陽陽,聞著陽陽身上的奶味兒,秒熟睡。


    第二天起的時候,陳愛恩的腦子還糊著呢。


    “喲,起了?見過懶的,沒見過你這麽懶的。妮兒啊,你不喜歡林建國,不想跟他在一起,我肯定是沒有意見的。但就你這老愛睡懶覺的模樣,以後怎麽嫁得出去噢。”還在家的陳寶國嘲弄了陳愛恩一番,平時都是陳寶國被陳愛恩管得牢牢的。難得有機會可以說說陳愛恩,陳寶國怎麽願意放棄這鹹魚翻身的機會。


    陳愛恩斜了陳寶國一眼,沒跟他計較:“這個時候,你不下地賺工分,怎麽還在家?”


    “今天林建國要走了,爸媽讓你跟我送他。”


    “你送,我在家帶陽陽!”


    別以為她不知道,陳家的人一直對外說,林建國是自家的親戚,從來沒有說過,林建國是陳家的大女婿。


    因為這樣,鄉裏鄉親的都在傳林建國是她的相親對象,這次來,指不定是來跟陳家商量一下訂婚或者結婚的事兒。


    要是她在外麵跟林建國走一堆的話,那這盆髒水,她隻能老老實實受著,躲都躲不掉。


    也是兩、三年前,林建國來陳家認親的時候,隻待了一天就走了,紅旗社好多人都沒有見過林建國,他們自然不曉得林建國其實是陳愛澤的“對象”、陳愛恩的“姐夫”。


    這不,紅旗社的人都認為,陳愛恩有一個當兵的姐夫,這個姐夫又給陳愛恩介紹了個同當兵的對象,這波操作,沒毛病。


    陳寶國左顧右盼了一番,確定沒見著林建國的人才輕聲問:“妮兒啊,你老實跟哥說,你對林建國現在是個什麽態度啊。你不是說,不喜歡林建國嗎,怎麽又……哥都被你搞糊塗了。”


    陳愛恩眨眨眼:“我幹什麽了?”


    “你給林建國做鞋了!你不是說,除了我跟爸,你隻給你男人做鞋嗎?”問題是,今天林建國穿上了妮兒給他做的鞋!


    “噗……”陳愛恩把嘴裏的水給噴了出來,“你說啥,我給林建國做鞋了?我什麽時候給他做鞋了?”


    她怎麽不知道?


    “那。”陳寶國挑了挑眉毛,看向給陳家挑滿水的林建國的腳,“別告訴我,那鞋不是你做的。”


    挑著水的林建國一見到初醒的陳愛恩,一改平時的沉穩,變得有些尷尬和不知道怎麽麵對陳愛恩:“醒、醒了,陽陽呢?”


    “陽陽在我屋裏,你想看,自己去抱。”心思全放在林建國腳上那雙鞋的陳愛恩一點都沒有發現林建國麵對自己時的不自在。


    等林建國進了自己的屋去抱陽陽後,陳愛恩跳腳扯著陳寶國的衣服問:“我做的鞋,怎麽穿在林建國腳上了!”


    自己的針角,陳愛恩還是認得出來的。


    盯了半天,陳愛恩確定林建國腳上的鞋的確是自己做的。


    問題是,她沒印象自己有做過這雙鞋啊,難不成她被鬼上身,鬼借用她的身體做的?


    陳寶國扯回自己的衣服:“別扯,我就這一身衣服沒補丁。你做的鞋怎麽到人家腳上了,你不知道,我咋知道?不過,我還真知道。媽拿給林建國的,媽還把你說過的那句話,告訴了林建國。林建國聽了之後,臉都紅了,看,就像這樣。”


    陳寶國手一指,指著從陳愛恩裏出來,懷裏抱著陽陽的林建國的臉說道。


    “不是,林建國你的臉怎麽又紅了?”陳寶國納悶地問道。


    陳愛恩仔細看了兩眼,雖然很難辨別,但好像是紅了點。


    不對,這哪兒跟哪兒啊!


    “林建國,這鞋是我媽……拿給你的?”


    “嗯。”


    抱著陽陽,林建國找了個地方坐。


    林建國穿來的鞋,鞋麵腳指的地方破了一個洞。他本來想湊合一下,回到家讓親媽給補一下。誰知道,這個時候陳媽喜氣洋洋地拿了雙新鞋出來,說是陳愛恩特意給林建國做的。


    既然林建國的鞋子破了,剛好穿新的。至於舊的,留下來讓陳愛恩洗一洗,補好了,林建國下次再來拿。


    嗯?


    陳愛恩抓頭,嗯什麽嗯,這鞋……她沒做過啊,她媽上哪兒拿的?


    這個問題直到陳寶國送林建國回去,她才想明白過來,她這是被便宜媽給拐了、騙了。昨天晚上,她熬夜熬迷糊了,隱隱約約記得,她媽讓她把納的鞋底稍稍放大一些。


    她做的分明是給她爸的,可鞋底微微放大之後,那尺碼不正是林建國的嗎?


    頓時,陳愛恩心頭一群神獸狂奔而過,心一片淩亂淩亂,親媽?誰的親媽!


    ====


    林建國這次的假,隻有五天,車上一來一回得兩天,又在陳家待了兩天,這不,他才回到自己家,隻能睡一個晚上,明天就得回部隊了。


    林媽看到自己最出息的兒子回來了,著急地問了一句話:“愛澤那妹妹怎麽樣,好不好,這事兒成不成?”


    “我姐是個好女人,有些事,我不了解情況,我也不會相信那些謠言。不過,既然你也是重視陽陽的,希望你要記住,陽陽一天天長大會懂事。有些問題,你必須解決幹淨了。否則,等陽陽大了知道事情了,這種謠言對陽陽來說是極大的傷害。”


    陳愛恩腦殼疼,難怪每次提到陳愛澤的死和陽陽的出生,林建國總是吱吱唔唔的。


    誰會想到,林建國真的被戴了“綠帽子”。


    隻是裏頭的內情,林建國現在不說,沒人猜得著。


    轉而,陳愛恩的臉一板:“你沒做什麽對不起我姐的事吧?”


    陳愛澤是好女人,她又是被接過去照顧受傷的林建國的,最後陳愛澤生的陽陽卻不是林建國的兒子。


    不要怪她陰謀論,陳愛澤離開陳家直到死這一段時間對於陳家的人來說,太空白了。


    她不過是根據情況,進行合理的推測。


    “沒有!”林建國變得特別嚴肅,看著陳愛恩的眼神都忍不住變得銳利起來。


    見到陳愛恩跟隻貓一樣,都快炸毛了,他連忙讓自己放鬆下來,把在部隊裏的那一套收起來:“你不要緊張,我不是針對你,也不是要凶你。陽陽的身世,我不能跟你詳談,但是我跟你姐的關係,還是可以跟你說一說的。”


    “其實,你們都誤會我跟愛澤的關係了。愛澤是孤女,我跟愛澤之所以維持未婚夫妻的關係,隻是希望讓愛澤身邊的人知道,她還是有人給她撐腰的。事實證明,是我小人之心度你們君子之腹了。”


    林家的人是怕陳家的人看陳愛澤沒別的家人,會看輕、欺負陳愛澤。


    “一年多前,我第一次來你們家,私底下就跟愛澤說好了。兩家的交情是真的,我跟愛澤的口頭婚約也是真的。但新中國之後,不流行這一套了。我告訴愛澤,假如她覺得我好,我們倆就處一處,培養下感情,然後再在一起。當然,愛澤要是不喜歡我,或者心裏有人了,我就是她親哥,是以後幫她撐腰的娘家人。關於這訂婚的事,我也會跟那男的解釋清楚。”


    所有的一切,都基於陳愛澤的幸福當作大前提。


    林建國這麽說,陳愛澤明白了。


    兩人先是哥妹一樣處著,誰知道後來陳愛澤真的喜歡上別人,還有了陽陽。


    事出突然,陳愛澤沒了,陽陽父親的身份估計有什麽問題,使得林建國很難向人解釋陽陽的出生。


    最後,為了保護陽陽,守住陳愛澤的名聲,林建國幹脆捏著鼻子把陽陽認下來,並且送到陳家,讓陳家的人照顧著。


    “你跟陽陽爸爸的關係……怎麽樣?”


    麵對陳愛恩的敏銳,林建國隻能服氣:“我跟陽陽的爸爸是關係特別鐵的兄弟,可以說是生死之交。他已經犧牲了,愛澤也……所以,陽陽就是我的親兒子,我會對陽陽負責到底的。”


    因此,如果陳家的人什麽時候要覺得陽陽是拖累了,可以告訴他,他會把陽陽接走。


    算著時間,林建國知道,不出一年,他把陽陽接回身邊,那個時候,陽陽就不會再有危險了。


    要不是為了陽陽的生命安全著想,他怎麽可能把好兄弟唯一的根苗送到陳家來。


    “……”看著林建國懷裏懵懂無知的陽陽,陳愛恩心裏挺難受的,“我愛澤姐是不是因為陽陽爸爸的死,才受驚過度走的?”


    “……是。”


    原本都不想說的,繞了一個大圈子,還是交待了大半。


    林建國苦笑了一下,陳愛恩這問人的技術不低啊,都能去部隊給新兵上幾堂技術小課了。


    “行,我都知道了。等合適的時候,關於陽陽爸爸的情況,你還得跟我交待清楚。除非是陽陽爸爸那邊一個親人都沒有了。”可憐的小崽子,還沒出生,爸沒了。親媽受了驚,生下他,接著也一起走了。


    林建國點頭:“成。”


    好不容易把陽陽的身世初步摸了一個底,陳愛恩終於又有閑心管其他事了:“對了,徐麗英呢?噢,就是那個來我家的知青,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她沒記錯的話,剛剛男主跟女主獨處了不到三分鍾,男主就出現在她的背後。


    才短短三分鍾的時間,男女主第一次美好的邂逅就結束了?


    要不要這麽快?


    看出玩了一會兒的陽陽想睡了,林建國連忙把陽陽交給陳愛恩。果見陳愛恩拍了沒幾下,陽陽便在陳愛恩的懷裏睡著了:“她不是下鄉知青嗎?這個時間點,我當然是讓她下地勞作,不耽誤她賺工分去了。”


    陳愛恩以為兩人獨處了三分鍾,其實不然,她一離開,兩人三秒鍾都沒有處上。


    像林建國這種從部隊裏出來的人,最重視的就是紀律。


    作為下鄉知青,到了勞動的時間點,你不下地幹活,賴在別人家門口跟人聊天,算是個什麽情況。


    因此,陳愛恩去照顧陽陽了,林建國一句話便把徐麗英給送走了。


    為了給林建國留下一個好印象,徐麗英自然不敢久留,真要留,那也必須得林建國開口留她才行啊。作為女人,得矜持!


    徐麗英一走,林建國把已經洗好的尿布晾曬起來,完事了,才有功夫去找陳愛恩聊一聊。


    林建國眉毛動了動:“說到那個知青,她是什麽人,家庭背景怎麽樣,為什麽一大早就往你家鑽,還一口一個陽陽?不要告訴我,平時你們都是把陽陽交給一個不熟悉的人帶,萬一她把陽陽抱走了怎麽辦?”


    “……”


    被林建國問得啞口無語的陳愛恩傻眼地眨巴眨巴,反應過來之後她才道:“徐麗英是下鄉知青,她家什麽情況,我哪兒知道啊。陽陽黏人你也看到了,我倒是樂意讓別人抱陽陽,關鍵陽陽這個小祖宗不答應啊。還有,徐麗英她不是敵特,也不是人販子……”


    她是你的女主啊!


    林建國對徐麗英怎麽是這個態度,書裏不是寫,林建國第一次見到徐麗英的時候,對徐麗英的印象特別好嗎?


    什麽作為下鄉知青,吃苦耐勞,艱苦樸素,既有勞動人民的純樸之氣又有知識人的文化氣質。


    那些美好的讚詞去哪兒了,難不成,都被狗給吃了?


    陳愛恩哪裏知道,就因為她老看林建國不順眼,又糾結於陽陽的身世和陳愛澤的死,不給林建國好臉色。


    為了能夠讓陽陽繼續留在陳家,林建國的全部心思都放在怎麽樣讓她放下戒心,幫他照顧陽陽。


    至於別的亂七八糟的人事物,林建國哪有那個眼睛看和心思去想。


    林建國忍不住嚴謹起來:“愛恩,不了解就沒有發言權。你既不知道徐麗英是什麽人,又不知道她的家庭背景。麵對這種毫無了解的人,你要時刻抱有警惕心。還有,你不是喜歡念書嗎?你知不知道,萬一這個情況被徐麗英知道並且宣傳出去,這對你,對這個家將會帶來多大的災難?”


    “……”陳愛恩虛虛地說道,“不、不會的,麗英可是我的好朋友。她是下鄉知青,她的學問也很好的。”


    “知人知麵不知心。估計也是你們生產隊還算是太平,你不知道外頭已經亂成什麽樣了。最好的朋友?她家的情況,你啥也不知道就是最好的朋友。你又知不知道,外麵多少人是被至親好友給出賣的。這一點,我就要代愛澤教育教育你了。咱的確是不能有一顆害人的心,但防是必須防著的。”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對!”


    “……”林建國對徐麗英這個態度的話,那兩人以後還能彼此傾心,互訴衷腸,結為連理啊?


    算了,男女主的事兒,她摻和不起。


    男主跟女主總會走到一起的,她一個惡毒女配在一邊瞎操什麽心啊。


    指不定什麽時候,女主光環一開,林建國就吧吧跟狗見了肉骨頭一樣,朝女主瘋撲過去了。


    “她以前可是幫我一起照顧過陽陽的人,你確定讓我這麽對待她嗎?”


    以後她對徐麗英態度不好,徐麗英可千萬別把這個賬算在她的頭上,真要生氣,那也得找林建國算賬,這些都是林建國教她的。


    打著男主的名義,疏遠女主,作為女配不背鍋,完美!


    林建國覺得自己真的有必要好好教育一下陳愛恩,怎麽在陽陽的身世和陳愛澤的死上,性子就那麽刁,咬著他就不鬆嘴。


    一看就是個不老實的下鄉知青,陳愛恩反倒是真心把人當成好朋友。


    不行,別說現在還沒結束呢,以後真結束了,麵對人心複雜的社會,陳愛恩這單純的性子,那不得被人賣了還幫著數錢嗎?


    兩人相認的具體過程,沒人知道,原主就知道一個結果:打那以後,陳愛澤就是有未婚夫的人了。


    沒半年,林建國的部隊裏派人來接陳愛澤去部隊,說什麽林建國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受了重傷,需要陳愛澤這位未婚妻去照顧。


    再等原主一家知道陳愛澤的消息時,陳愛澤人沒了,林建國還把一個正在吃奶的孩子送到了陳家,說是他跟陳愛澤的兒子,希望暫時能由陳家的人照顧。畢竟陳家也算是陳愛澤的娘家人。


    陳愛澤去了部隊之後的生活是怎麽樣的,陳家人不知道。陳愛澤是怎麽沒的,陳家的人也不清楚。


    陪林建國一道回來的一個軍嫂卻在離開之前,在陳家放了兩個拉了環的手榴彈:陳愛澤在彌留之際提出讓林建國娶陳愛恩的要求。


    她說了,她這輩子隻有這麽一個兒子,把兒子交到別的女人的手上,她不放心。


    正因為陳愛澤的遺言,才有了初始的那一幕。


    “愛恩,你在家嗎?”


    說曹操,曹操就到,原主的“好朋友”找上門了。


    陳愛恩還沒有反應,陳寶國的反應就大多了,他連忙站起來,想到自己好像還沒洗臉,也不講究,臉往袖子上抹了一下,就去門口迎:“徐知青,你來了啊。愛恩在屋裏呢,你進去吧。”


    徐麗英對陳寶國大方笑笑:“陳大哥。”


    “哎!”陳寶國應的,歡喜得就像是頭一次有人喊他哥一樣,聽得陳愛恩直起雞皮疙瘩,也想起了她這位同胞哥哥的情況。


    不用回憶小說的情節了,光陳寶國那張癡漢臉,陳愛恩要再不明白陳寶國跟村裏的其他少年一樣喜歡上徐麗英,她就算是白活一輩了。


    “愛恩。”


    看到陳愛恩,徐麗英笑得真一點,等她看到已經在陳愛恩懷裏睡得極香的陽陽時,眼睛都通了電的燈泡兒似的,都亮了:“陽陽睡著了?給我抱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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