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盜章, 訂閱90%章節, 清app緩存可看！ 現場混亂，趁火力被薑妍吸走, 齊鈺趕緊帶著妹妹上了車，留下文哥幫助薑妍。
文哥擠進人群, 替薑妍擋記者，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
然而他們的力量和這群媒體記者比起來, 簡直不堪一擊。
記者們衝著薑妍一通狂拍，各種犀利問題朝她丟過去：
“請問你和杜笙是什麽關係？你是網傳親密照片的女主角嗎？”
“杜笙從來沒有曝過緋聞，你是什麽時候和杜笙在一起的呢？”
……
諸如此類的問題，記者們反複問。薑妍看著這群宛如喪屍一樣瘋狂朝她撲過來的媒體記者, 眉頭越皺越狠。
她在文哥的幫助下，很快衝出人群。一群人追著她跑了一段路, 她終於忍無可忍，奪過路邊掃地大嬸的掃帚, 衝著一群記者揮舞。
掃帚掃過來, 記者們下意識往後一仰。
薑妍收回掃帚的時候, 習慣性地將在手中打了個圈兒, 孫悟空耍金箍棒似的。
然後“啪”地一聲，將掃帚掰成兩端, 蹙眉警告記者：“誰再靠近, 猶如此物。”
記者們驚呆了, 眼睜睜看著薑妍在他們麵前拿掃帚耍了段“雜技”, 徒手將掃帚掰成兩段。
記者：“…………”她這是剛從哪個古裝俠客電視劇片場出來的？
路邊掃地大嬸：“…………”
因為她異於常人的舉動, 記者們果然不敢再上前，紛紛吞了口唾沫，目瞪口呆目送她上了車。
文哥也驚呆了，覺得這貨算是完了，居然這麽粗暴地對待記者，估摸著過不了一個小時，媒體記者就會瞎寫一通，把她黑得體無完膚。
為了給薑妍收拾爛攤子，文哥上車前自掏腰包給路邊掃地大嬸，賠償掃帚。然後腳底抹油，迅速上了車。
上車後，文哥把車開上高架橋，才鬆了一口氣說：“你瘋了吧？誰不得罪，偏偏去得罪記者？你完了！”
薑妍坐在副駕駛，係上安全帶，麵無表情道：“他們還能吃了我不成？”
“嗬嗬，你知道什麽叫網絡暴力嗎？”文哥衝她冷笑一聲，“他們倒是不會吃了你，網友會。”
薑妍知道有個叫微博的東西，那上麵很多人曾經辱罵過傻女薑妍。
她從來不在乎別人怎麽看她，隻想腳踏實地做好自己的事。
下了高架橋，等紅綠燈時，文哥掏出手機刷了下微博，把手機地給她說：“你看，你他媽還真上頭條了，還是和杜笙一起！你牛逼。”
薑妍接過手機，笨拙地劃著屏幕。
#杜笙神秘女友走俠女人設？#
#杜笙女友男友力max#
#杜笙女友居然是她！#
……
薑妍隨便點進一個話題，網上關於她的照片已經鋪天蓋地，甚至還有視頻發上來。
她徒手掰斷掃帚，扔下一句“誰再靠近，猶如此物”，尷尬的台詞溢出屏幕，但是配上她一臉正經，卻又讓人覺得這畫麵有一種蜜汁萌感。
很快，有網友認出，這個“神秘女友”就是前陣子紅遍互聯網的“治碰的彪悍姑娘”。
下麵網友：
“哈哈哈哈啊哈猶如此物什麽鬼哈哈哈哈，小姐姐你這麽得罪記者不怕被他們黑成翔嗎？”
“笑死我了哈哈哈，小姐姐簡直是我今日份兒的開心。莫名覺得小姐姐很可愛怎麽肥事？先不說小姐姐和杜笙戀情真假，但是我已經粉上了小姐姐的俠女性格233333。”
“我以為杜笙會跟雲逸一樣，要麽找個整容臉網紅，要麽找個圈內女明星，沒想到找了個這麽一個畫風清奇的俠女？我男神真的是富二代裏的泥石流了哈哈哈哈。”
“所以到底是真是假啊？杜笙已經在網上消失很久了，這件事他會出來澄清嗎？”
“所以為什麽杜笙的神秘女友會和齊鈺一起從法院出來？你們沒發現齊鈺和杜笙神秘女友站的很近嗎？這是……什麽情況？”
“另外一個營銷號已經曝了！這女的是齊茉莉的女保鏢！我日，我男神真的是富二代圈子的泥石流了！居然找了個女保鏢當女朋友？以後會被打嗎？瑟瑟發抖。_(:3」)_”
……
薑妍看見這些評論，揉了揉太陽穴，表示腦殼痛。
這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她什麽時候和杜笙談戀愛了？就憑一張照片，這些人居然腦補這麽多？
現代人都這麽無聊的嗎？
薑妍摸索著，笨拙地注冊了一個微博，一筆一劃用手指在屏幕上寫字，發了條微博澄清。
她的微博id為：杜悅，簡介為：杜笙神秘女友事件當事人。
杜悅：可笑至極，我和小杜爺清清白白。
她的粉絲為0，沒有熱度，微博發出去半個小時都沒一個人搭理她。
看到微博的杜笙剛上完課，準備去趟公司。
他剛打開手機，想問一下小茉莉案件的進展，鋪天蓋地的新聞頭條發到了他手機上。
他重新下載了微博，也看到了薑妍上次治碰瓷的視頻，甚至在視頻裏看見了薑妍的父母。從視頻裏可以看出，她和薑爸薑媽關係親密。
最近杜笙沒少去找薑爸薑媽，得知他們搬家之後，也一直在打聽他們的新住處，可始終沒有消息。
杜笙從這則視頻裏看見薑爸薑媽，又聯想到杜悅和傻女薑妍相似的身形，以及她最近對雲家做的事，他腦子裏瞬間彈出一個看似荒謬的想法。
……
同時，杜笙也收到了薑妍的微信。
他給薑妍備注的名字是“小獅子”。這個備注沒有什麽曖昧的意思，就覺得這外號特別適合她。
她也算是個網紅了，敢在記者麵前囂張的網紅，她怕是第一個。
小獅子：小杜爺，你微博粉絲多，去轉一下我微博，澄清一下。我們倆談戀愛，這傳出去不得讓人笑掉大牙？
杜笙胳膊肘搭在跑車的方向盤上，頭頂的敞篷正在緩緩收攏。
他戴上墨鏡，單手打字回複她的微信。
“和我談戀愛，怎麽就讓人笑掉大牙了？我怎麽從你的話裏聽出了嫌棄的意味兒？”
杜笙開始意識到，這丫頭壓根不是對他欲擒故縱，這特麽是在嫌棄他。
嫌棄他什麽？是他不夠高不夠帥？還是不夠爺們兒不夠年輕？肉體不夠鮮活？他哪樣不比喬教授好？
小獅子：我哪兒敢嫌棄小杜爺？身份懸殊，身份懸殊。【齜牙笑】
杜笙盯著手機屏幕上的文字，又重新把薑妍治碰瓷的那段視頻看了一遍。
視頻裏可以明白看出來，女孩和薑爸薑媽是一起下車的，關係親密，就像一家人。
杜笙點開薑妍的微信頭像，下載到手機相冊裏，再把她的照片和傻女薑妍的照片進行比對。
他的相冊裏，有幾張傻女薑妍的照片，都是他帶傻姑娘去遊樂園玩的時候拍的。
有一張是傻姑娘的側麵，她閉著眼，下頜微抬。夕陽打在她瓷白的麵頰上，暈染出一抹可愛的微紅。她穿著露肩的小白裙，在摩天輪下，亭亭玉立。
在夕陽的折射下，她右肩有一塊紅疤越發明顯。
杜笙腦子裏蹦出一個念頭。
杜悅的肩膀上，會有這塊紅疤嗎？
……
下午一點鍾，在微博消失很久的杜笙，轉發了薑妍那條沒有熱度的微博，並附文字。
杜笙v轉發微博：是啊，太荒唐，我和小獅子清清白白。（可愛/表情）
“武替？悅姐姐，你怎麽突然問這個？”小茉莉一臉好奇問：“難道是我哥給你的工資太低，你要辭職轉行？別啊，武替說白了就是個替身，你倒不如留在我哥身邊保險。”
杜笙把手機地給小茉莉，讓她自己看。
小茉莉看完聊天記錄後，倒吸一口涼氣。她看了眼薑妍，又看杜笙，抽搐著嘴角說：“悅……悅姐姐……這可是劉大導演啊，您這回複也太生猛了吧？悅姐姐，你恐怕不知道，這個劉導捧看上的新人，有個習慣，就是讓他們從小角色開始做起，大導演親自來找你，一定是想給你一個機會的。柳明月你知道吧？她就是劉導捧起來的。現在柳明月雖然紅了，又有雲逸撐腰，可這位劉導片場厲聲罵她，她連給這位劉導臉色都不敢。可你倒好，不僅不珍惜這個機會，反而直接問劉導要主角，生猛，生猛。”
小茉莉忍不住對她豎起了大拇指。
薑妍聞言，大概理清楚了這個劉導是何等人物。她把小茉莉給的訊息消耗完，冷哼了一聲：“既有求於我，就等受著我的怪脾氣和要求。別人渴盼他的施舍，可我不需要。”
她說話的時候氣場十足，小茉莉覺得簡直了。如果換了別人，她一定會覺得這人狂妄自大，可這話從跟前人嘴裏說出來，她覺得一點都不。
明明是高高在上的大導演，可小茉莉卻潛意識覺得，這人連給她提鞋的資格都沒有。
杜笙冷冷靜靜看著兩個姑娘說話的表情，沒再說話，卻思緒萬千。
他懷疑這個杜悅是薑妍，不是沒道理的。
一個兩個是巧合，可是三個四個，還會是巧合嗎？在他看到網上那則視頻起了疑心後，就跟國內一名權威醫生打了電話。
他問醫生，一個從小癡傻的人，是否可能在受刺激之後，恢複正常？
薑妍是因為兒時受了一場刺激，大病一場後，才變得癡癡傻傻。那場對薑妍的刺激，薑家父母不願提，可外界卻有了“傻會遺傳，傻女會影響雲家後代”的聲音。薑家父母這才特地解釋，薑妍是兒時因發燒才變傻，不是先天癡傻，並不會影響後代發育。
本來想解釋，卻反而越描越黑，網友甚至誣陷薑妍父母為了讓女兒嫁入豪門，無所不用其極。
杜笙雖然不知道薑妍是因什麽受了刺激，但卻知道她受刺激變癡傻的事。
醫生告訴杜笙：“我倒是遇見過一個相似的病例。我這位病人，小時候目睹母親車禍，收到刺激，從此變傻。但三十歲之後，又因為目睹父親車禍，再度受到刺激，可他病情不但沒有惡化，卻變回了正常人。這種在醫學上難以界定，但病例確實真實存在的，對此，我們也一直在做研究。”
掛斷醫生電話後，杜笙對薑妍的懷疑就越發濃烈了。
所以才故意發了那條微博，也故意在她麵前問剛才那番話。可他卻點到即止，並沒有深究，仿佛另有打算。
*
十四個小時後，飛機在美國a市機場落地。
老板們要先下飛機，於是薑妍幾名保鏢和空乘人員一起站成一排，護送老板們下飛機。
杜南領頭，杜笙緊跟其後。聽說雲家老爺子老年癡呆，自己是誰都不認得了，所以這次行程沒有他，雲逸就成了雲家的主心骨。
當杜南經過薑妍時，她眼睛裏都是熠熠的光。
大孫子，她的大孫子！終於看見活的了！
薑妍此刻的心情沒人能懂，也沒人能懂在杜悅記憶裏，她和孫子杜南有怎樣特殊的祖孫情，雖然沒有血緣，卻更甚血親。
杜南已經年過五十，有了肚腩，身姿卻依然挺拔。尤其是一雙眉眼，淩厲非常。因為常年在商戰中廝殺，沒有表情時，身上透出的氣勢好似要將人撕碎。
經過薑妍時，杜南頓足，用極冰冷的眼神打量她。
這樣近了看，這女孩不僅五官，就連眼中的那抹堅毅的清亮，居然都和奶奶如出一轍。可也正是這種熟悉感，讓杜南危機感變重，看薑妍的目光非但沒有溫和，反倒愈發冰冷。
杜南停了數秒，繼續板著臉前行。
雲逸經過薑妍時，也同樣打量了她數秒。
不僅前麵的幾名男士，後麵的女家屬也都把目光停在了薑妍身上。尤其是雲逸的母親宋一芬，看薑妍的眼神，恨不得生剝了她。
杜笙的母親因為是這架飛機的女主人，行在最後。她也用同樣的目光打量薑妍，可她的想法和前麵那些人都不一樣，也和前麵那些人的目光都不同。
她眼神溫和，沒什麽複雜的打量。
上了車，她低聲跟丈夫說：“我看那姑娘不錯，氣勢好，能治得住兔崽子。雖然家世不好，但我們家也不缺錢。你別拿那吃人的眼神看人姑娘，可別嚇到人家。”
聽著後座母親的碎碎念，副駕駛的杜笙：“…………媽，你怎麽看誰都是好人？”
杜母嫌棄地看他一眼：“嗬嗬，反正人姑娘心眼再壞，也不及你！”
杜笙：“…………”得，親生的。
*
晚上，三家人宿在杜南的私人莊園裏。
這莊園設施豪華，占地麵積相當於十六個足球場。並且前臨水，後靠山，風水上一看就是聚攏財氣的格局。
裏麵不僅設有可容納千人的劇院，還有馬場、高爾夫球場、靶場……
不僅有飛機坪，超大停車場，還專設馬廄。莊園裏不僅有直升機、豪車，還有百匹價值不菲的溫血馬。
這座私人莊園的豪華程度，排名世界第二。
這地兒薑妍不陌生，從前這片地隻是一棟小別墅，杜悅便是老死在這裏。沒想到杜悅死後，孫子杜南居然把附近的地全買下來，修建了這樣一座豪華的私人莊園。
杜家人為了傳承杜悅的驍勇，每年三家齊聚在這裏，都會一起比試騎射。
杜首富騎馬不錯，射箭卻一般，年年都輸給雲家和齊家，連自己兒子都不如。
即便年年輸，卻不能磨滅杜首富一如既往的心情。
下午兩點，薑妍陪同齊鈺一起去了靶場。
他們到的時候，射箭比試已經開始。杜南和雲逸比了兩輪，均是輸了，他放下弓箭喘了口氣，看向雲逸自嘲道：“老了，老了，杜叔比不得你們這些年輕人嘍。”
雲逸倒是很謙虛，垂首說：“杜叔承讓。”
薑妍看見杜南箭術竟連雲逸都不如，心下騰地起了一股無名火，語氣冷冷地：“你握弓的手勢總不對，怎射中靶心？”
她話一出口，所有人都看向她。
就連齊鈺的臉色都變得異常沉重，低斥道：“你胡說什麽？滾出去。”
小茉莉的臉色顯然也變了，扯了扯哥哥的衣袖，示意他對薑妍別這麽凶。
杜南也是一怔。
這熟悉的口吻，熟悉的語句，勾起了他對那位老人的一連串回憶。
曾經何時，那位老人家，總是這樣嗬斥他。
“你握弓的手勢總不對，怎射中靶心？”
在愣怔數秒後，杜首富緊擰的眉頭一鬆，竟將手裏的弓遞給薑妍，語氣依然帶著嚴厲的氣勢：“你來。”
……
杜笙來遲了，一過來就看見薑妍從父親裏接過弓箭。
她左虎口掌弓推弓，右手搭箭上弦，眉眼認真而嚴肅，語氣卻又像個老太婆似的碎碎念：“握弓的正確姿勢不是用手指緊抓著弓，而是用虎口卡住，手指輕輕撒開，利用虎口的巧勁兒把弓前推。你也用了這麽多年弓，錯誤姿勢為何總改不過來？是沒人敢指正你，還是你自以為是不願改？”
這教育的口吻，齊鈺聽著都想打人了。小茉莉臉色慘白，一頭汗。
杜笙見老爹被小姑娘教育，心裏覺得爆炸爽，總算有人肯打擊自己老爹射箭的技術了。就這破箭術，還特麽年年和人比試，不知道哪裏來的自信。
說起自信，杜笙覺得，薑妍身上也有一種老年人的蜜汁自信。
估摸著今晚之後，這姑娘就會被齊鈺給辭了。
可能，她馬上就得去跪求劉大導演給她一個武替的機會了。
“咻”地一聲，薑妍把箭射出去，箭鏃深深刺入紅點正心。
這麽好的箭術，無人喝彩。
雲逸打量著薑妍，眯眼一笑，滿眼都是幸災樂禍。
靶場死一般寂靜，可是很快，杜南掌聲卻打破了這陣死寂。
喬煜卿沒想到小姑娘看得這麽入戲，連忙遞紙巾過去，安慰性的拍了拍她的肩。
後麵的杜笙本來在打瞌睡，一抬眼看見這情景，一個抖擻，瞌睡瞬間沒有了，心裏滋味從未有過的複雜。
就在他坐立不安的時候，旁邊一個老太太戳戳他的胳膊肘：“你是杜笙吧？”
“認錯人了。”杜笙單手撐著下頜，板著一張臉，一臉不耐煩。
他將口罩從下頜處拉上來，遮住半張臉，隻露出一雙眉眼。
老太太仔細又看他的臉，一拍大腿：“沒錯，你就是我閨女老公杜笙！”
杜笙：“……”
老太太從兜裏摸出筆遞給他：“杜老公，簽個名吧？我閨女可喜歡你了。”
為了不驚動旁人，杜笙重新拉上口罩，接過筆在老太太背上簽了個名。
文哥擠進人群, 替薑妍擋記者，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
然而他們的力量和這群媒體記者比起來, 簡直不堪一擊。
記者們衝著薑妍一通狂拍，各種犀利問題朝她丟過去：
“請問你和杜笙是什麽關係？你是網傳親密照片的女主角嗎？”
“杜笙從來沒有曝過緋聞，你是什麽時候和杜笙在一起的呢？”
……
諸如此類的問題，記者們反複問。薑妍看著這群宛如喪屍一樣瘋狂朝她撲過來的媒體記者, 眉頭越皺越狠。
她在文哥的幫助下，很快衝出人群。一群人追著她跑了一段路, 她終於忍無可忍，奪過路邊掃地大嬸的掃帚, 衝著一群記者揮舞。
掃帚掃過來, 記者們下意識往後一仰。
薑妍收回掃帚的時候, 習慣性地將在手中打了個圈兒, 孫悟空耍金箍棒似的。
然後“啪”地一聲，將掃帚掰成兩端, 蹙眉警告記者：“誰再靠近, 猶如此物。”
記者們驚呆了, 眼睜睜看著薑妍在他們麵前拿掃帚耍了段“雜技”, 徒手將掃帚掰成兩段。
記者：“…………”她這是剛從哪個古裝俠客電視劇片場出來的？
路邊掃地大嬸：“…………”
因為她異於常人的舉動, 記者們果然不敢再上前，紛紛吞了口唾沫，目瞪口呆目送她上了車。
文哥也驚呆了，覺得這貨算是完了，居然這麽粗暴地對待記者，估摸著過不了一個小時，媒體記者就會瞎寫一通，把她黑得體無完膚。
為了給薑妍收拾爛攤子，文哥上車前自掏腰包給路邊掃地大嬸，賠償掃帚。然後腳底抹油，迅速上了車。
上車後，文哥把車開上高架橋，才鬆了一口氣說：“你瘋了吧？誰不得罪，偏偏去得罪記者？你完了！”
薑妍坐在副駕駛，係上安全帶，麵無表情道：“他們還能吃了我不成？”
“嗬嗬，你知道什麽叫網絡暴力嗎？”文哥衝她冷笑一聲，“他們倒是不會吃了你，網友會。”
薑妍知道有個叫微博的東西，那上麵很多人曾經辱罵過傻女薑妍。
她從來不在乎別人怎麽看她，隻想腳踏實地做好自己的事。
下了高架橋，等紅綠燈時，文哥掏出手機刷了下微博，把手機地給她說：“你看，你他媽還真上頭條了，還是和杜笙一起！你牛逼。”
薑妍接過手機，笨拙地劃著屏幕。
#杜笙神秘女友走俠女人設？#
#杜笙女友男友力max#
#杜笙女友居然是她！#
……
薑妍隨便點進一個話題，網上關於她的照片已經鋪天蓋地，甚至還有視頻發上來。
她徒手掰斷掃帚，扔下一句“誰再靠近，猶如此物”，尷尬的台詞溢出屏幕，但是配上她一臉正經，卻又讓人覺得這畫麵有一種蜜汁萌感。
很快，有網友認出，這個“神秘女友”就是前陣子紅遍互聯網的“治碰的彪悍姑娘”。
下麵網友：
“哈哈哈哈啊哈猶如此物什麽鬼哈哈哈哈，小姐姐你這麽得罪記者不怕被他們黑成翔嗎？”
“笑死我了哈哈哈，小姐姐簡直是我今日份兒的開心。莫名覺得小姐姐很可愛怎麽肥事？先不說小姐姐和杜笙戀情真假，但是我已經粉上了小姐姐的俠女性格233333。”
“我以為杜笙會跟雲逸一樣，要麽找個整容臉網紅，要麽找個圈內女明星，沒想到找了個這麽一個畫風清奇的俠女？我男神真的是富二代裏的泥石流了哈哈哈哈。”
“所以到底是真是假啊？杜笙已經在網上消失很久了，這件事他會出來澄清嗎？”
“所以為什麽杜笙的神秘女友會和齊鈺一起從法院出來？你們沒發現齊鈺和杜笙神秘女友站的很近嗎？這是……什麽情況？”
“另外一個營銷號已經曝了！這女的是齊茉莉的女保鏢！我日，我男神真的是富二代圈子的泥石流了！居然找了個女保鏢當女朋友？以後會被打嗎？瑟瑟發抖。_(:3」)_”
……
薑妍看見這些評論，揉了揉太陽穴，表示腦殼痛。
這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她什麽時候和杜笙談戀愛了？就憑一張照片，這些人居然腦補這麽多？
現代人都這麽無聊的嗎？
薑妍摸索著，笨拙地注冊了一個微博，一筆一劃用手指在屏幕上寫字，發了條微博澄清。
她的微博id為：杜悅，簡介為：杜笙神秘女友事件當事人。
杜悅：可笑至極，我和小杜爺清清白白。
她的粉絲為0，沒有熱度，微博發出去半個小時都沒一個人搭理她。
看到微博的杜笙剛上完課，準備去趟公司。
他剛打開手機，想問一下小茉莉案件的進展，鋪天蓋地的新聞頭條發到了他手機上。
他重新下載了微博，也看到了薑妍上次治碰瓷的視頻，甚至在視頻裏看見了薑妍的父母。從視頻裏可以看出，她和薑爸薑媽關係親密。
最近杜笙沒少去找薑爸薑媽，得知他們搬家之後，也一直在打聽他們的新住處，可始終沒有消息。
杜笙從這則視頻裏看見薑爸薑媽，又聯想到杜悅和傻女薑妍相似的身形，以及她最近對雲家做的事，他腦子裏瞬間彈出一個看似荒謬的想法。
……
同時，杜笙也收到了薑妍的微信。
他給薑妍備注的名字是“小獅子”。這個備注沒有什麽曖昧的意思，就覺得這外號特別適合她。
她也算是個網紅了，敢在記者麵前囂張的網紅，她怕是第一個。
小獅子：小杜爺，你微博粉絲多，去轉一下我微博，澄清一下。我們倆談戀愛，這傳出去不得讓人笑掉大牙？
杜笙胳膊肘搭在跑車的方向盤上，頭頂的敞篷正在緩緩收攏。
他戴上墨鏡，單手打字回複她的微信。
“和我談戀愛，怎麽就讓人笑掉大牙了？我怎麽從你的話裏聽出了嫌棄的意味兒？”
杜笙開始意識到，這丫頭壓根不是對他欲擒故縱，這特麽是在嫌棄他。
嫌棄他什麽？是他不夠高不夠帥？還是不夠爺們兒不夠年輕？肉體不夠鮮活？他哪樣不比喬教授好？
小獅子：我哪兒敢嫌棄小杜爺？身份懸殊，身份懸殊。【齜牙笑】
杜笙盯著手機屏幕上的文字，又重新把薑妍治碰瓷的那段視頻看了一遍。
視頻裏可以明白看出來，女孩和薑爸薑媽是一起下車的，關係親密，就像一家人。
杜笙點開薑妍的微信頭像，下載到手機相冊裏，再把她的照片和傻女薑妍的照片進行比對。
他的相冊裏，有幾張傻女薑妍的照片，都是他帶傻姑娘去遊樂園玩的時候拍的。
有一張是傻姑娘的側麵，她閉著眼，下頜微抬。夕陽打在她瓷白的麵頰上，暈染出一抹可愛的微紅。她穿著露肩的小白裙，在摩天輪下，亭亭玉立。
在夕陽的折射下，她右肩有一塊紅疤越發明顯。
杜笙腦子裏蹦出一個念頭。
杜悅的肩膀上，會有這塊紅疤嗎？
……
下午一點鍾，在微博消失很久的杜笙，轉發了薑妍那條沒有熱度的微博，並附文字。
杜笙v轉發微博：是啊，太荒唐，我和小獅子清清白白。（可愛/表情）
“武替？悅姐姐，你怎麽突然問這個？”小茉莉一臉好奇問：“難道是我哥給你的工資太低，你要辭職轉行？別啊，武替說白了就是個替身，你倒不如留在我哥身邊保險。”
杜笙把手機地給小茉莉，讓她自己看。
小茉莉看完聊天記錄後，倒吸一口涼氣。她看了眼薑妍，又看杜笙，抽搐著嘴角說：“悅……悅姐姐……這可是劉大導演啊，您這回複也太生猛了吧？悅姐姐，你恐怕不知道，這個劉導捧看上的新人，有個習慣，就是讓他們從小角色開始做起，大導演親自來找你，一定是想給你一個機會的。柳明月你知道吧？她就是劉導捧起來的。現在柳明月雖然紅了，又有雲逸撐腰，可這位劉導片場厲聲罵她，她連給這位劉導臉色都不敢。可你倒好，不僅不珍惜這個機會，反而直接問劉導要主角，生猛，生猛。”
小茉莉忍不住對她豎起了大拇指。
薑妍聞言，大概理清楚了這個劉導是何等人物。她把小茉莉給的訊息消耗完，冷哼了一聲：“既有求於我，就等受著我的怪脾氣和要求。別人渴盼他的施舍，可我不需要。”
她說話的時候氣場十足，小茉莉覺得簡直了。如果換了別人，她一定會覺得這人狂妄自大，可這話從跟前人嘴裏說出來，她覺得一點都不。
明明是高高在上的大導演，可小茉莉卻潛意識覺得，這人連給她提鞋的資格都沒有。
杜笙冷冷靜靜看著兩個姑娘說話的表情，沒再說話，卻思緒萬千。
他懷疑這個杜悅是薑妍，不是沒道理的。
一個兩個是巧合，可是三個四個，還會是巧合嗎？在他看到網上那則視頻起了疑心後，就跟國內一名權威醫生打了電話。
他問醫生，一個從小癡傻的人，是否可能在受刺激之後，恢複正常？
薑妍是因為兒時受了一場刺激，大病一場後，才變得癡癡傻傻。那場對薑妍的刺激，薑家父母不願提，可外界卻有了“傻會遺傳，傻女會影響雲家後代”的聲音。薑家父母這才特地解釋，薑妍是兒時因發燒才變傻，不是先天癡傻，並不會影響後代發育。
本來想解釋，卻反而越描越黑，網友甚至誣陷薑妍父母為了讓女兒嫁入豪門，無所不用其極。
杜笙雖然不知道薑妍是因什麽受了刺激，但卻知道她受刺激變癡傻的事。
醫生告訴杜笙：“我倒是遇見過一個相似的病例。我這位病人，小時候目睹母親車禍，收到刺激，從此變傻。但三十歲之後，又因為目睹父親車禍，再度受到刺激，可他病情不但沒有惡化，卻變回了正常人。這種在醫學上難以界定，但病例確實真實存在的，對此，我們也一直在做研究。”
掛斷醫生電話後，杜笙對薑妍的懷疑就越發濃烈了。
所以才故意發了那條微博，也故意在她麵前問剛才那番話。可他卻點到即止，並沒有深究，仿佛另有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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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個小時後，飛機在美國a市機場落地。
老板們要先下飛機，於是薑妍幾名保鏢和空乘人員一起站成一排，護送老板們下飛機。
杜南領頭，杜笙緊跟其後。聽說雲家老爺子老年癡呆，自己是誰都不認得了，所以這次行程沒有他，雲逸就成了雲家的主心骨。
當杜南經過薑妍時，她眼睛裏都是熠熠的光。
大孫子，她的大孫子！終於看見活的了！
薑妍此刻的心情沒人能懂，也沒人能懂在杜悅記憶裏，她和孫子杜南有怎樣特殊的祖孫情，雖然沒有血緣，卻更甚血親。
杜南已經年過五十，有了肚腩，身姿卻依然挺拔。尤其是一雙眉眼，淩厲非常。因為常年在商戰中廝殺，沒有表情時，身上透出的氣勢好似要將人撕碎。
經過薑妍時，杜南頓足，用極冰冷的眼神打量她。
這樣近了看，這女孩不僅五官，就連眼中的那抹堅毅的清亮，居然都和奶奶如出一轍。可也正是這種熟悉感，讓杜南危機感變重，看薑妍的目光非但沒有溫和，反倒愈發冰冷。
杜南停了數秒，繼續板著臉前行。
雲逸經過薑妍時，也同樣打量了她數秒。
不僅前麵的幾名男士，後麵的女家屬也都把目光停在了薑妍身上。尤其是雲逸的母親宋一芬，看薑妍的眼神，恨不得生剝了她。
杜笙的母親因為是這架飛機的女主人，行在最後。她也用同樣的目光打量薑妍，可她的想法和前麵那些人都不一樣，也和前麵那些人的目光都不同。
她眼神溫和，沒什麽複雜的打量。
上了車，她低聲跟丈夫說：“我看那姑娘不錯，氣勢好，能治得住兔崽子。雖然家世不好，但我們家也不缺錢。你別拿那吃人的眼神看人姑娘，可別嚇到人家。”
聽著後座母親的碎碎念，副駕駛的杜笙：“…………媽，你怎麽看誰都是好人？”
杜母嫌棄地看他一眼：“嗬嗬，反正人姑娘心眼再壞，也不及你！”
杜笙：“…………”得，親生的。
*
晚上，三家人宿在杜南的私人莊園裏。
這莊園設施豪華，占地麵積相當於十六個足球場。並且前臨水，後靠山，風水上一看就是聚攏財氣的格局。
裏麵不僅設有可容納千人的劇院，還有馬場、高爾夫球場、靶場……
不僅有飛機坪，超大停車場，還專設馬廄。莊園裏不僅有直升機、豪車，還有百匹價值不菲的溫血馬。
這座私人莊園的豪華程度，排名世界第二。
這地兒薑妍不陌生，從前這片地隻是一棟小別墅，杜悅便是老死在這裏。沒想到杜悅死後，孫子杜南居然把附近的地全買下來，修建了這樣一座豪華的私人莊園。
杜家人為了傳承杜悅的驍勇，每年三家齊聚在這裏，都會一起比試騎射。
杜首富騎馬不錯，射箭卻一般，年年都輸給雲家和齊家，連自己兒子都不如。
即便年年輸，卻不能磨滅杜首富一如既往的心情。
下午兩點，薑妍陪同齊鈺一起去了靶場。
他們到的時候，射箭比試已經開始。杜南和雲逸比了兩輪，均是輸了，他放下弓箭喘了口氣，看向雲逸自嘲道：“老了，老了，杜叔比不得你們這些年輕人嘍。”
雲逸倒是很謙虛，垂首說：“杜叔承讓。”
薑妍看見杜南箭術竟連雲逸都不如，心下騰地起了一股無名火，語氣冷冷地：“你握弓的手勢總不對，怎射中靶心？”
她話一出口，所有人都看向她。
就連齊鈺的臉色都變得異常沉重，低斥道：“你胡說什麽？滾出去。”
小茉莉的臉色顯然也變了，扯了扯哥哥的衣袖，示意他對薑妍別這麽凶。
杜南也是一怔。
這熟悉的口吻，熟悉的語句，勾起了他對那位老人的一連串回憶。
曾經何時，那位老人家，總是這樣嗬斥他。
“你握弓的手勢總不對，怎射中靶心？”
在愣怔數秒後，杜首富緊擰的眉頭一鬆，竟將手裏的弓遞給薑妍，語氣依然帶著嚴厲的氣勢：“你來。”
……
杜笙來遲了，一過來就看見薑妍從父親裏接過弓箭。
她左虎口掌弓推弓，右手搭箭上弦，眉眼認真而嚴肅，語氣卻又像個老太婆似的碎碎念：“握弓的正確姿勢不是用手指緊抓著弓，而是用虎口卡住，手指輕輕撒開，利用虎口的巧勁兒把弓前推。你也用了這麽多年弓，錯誤姿勢為何總改不過來？是沒人敢指正你，還是你自以為是不願改？”
這教育的口吻，齊鈺聽著都想打人了。小茉莉臉色慘白，一頭汗。
杜笙見老爹被小姑娘教育，心裏覺得爆炸爽，總算有人肯打擊自己老爹射箭的技術了。就這破箭術，還特麽年年和人比試，不知道哪裏來的自信。
說起自信，杜笙覺得，薑妍身上也有一種老年人的蜜汁自信。
估摸著今晚之後，這姑娘就會被齊鈺給辭了。
可能，她馬上就得去跪求劉大導演給她一個武替的機會了。
“咻”地一聲，薑妍把箭射出去，箭鏃深深刺入紅點正心。
這麽好的箭術，無人喝彩。
雲逸打量著薑妍，眯眼一笑，滿眼都是幸災樂禍。
靶場死一般寂靜，可是很快，杜南掌聲卻打破了這陣死寂。
喬煜卿沒想到小姑娘看得這麽入戲，連忙遞紙巾過去，安慰性的拍了拍她的肩。
後麵的杜笙本來在打瞌睡，一抬眼看見這情景，一個抖擻，瞌睡瞬間沒有了，心裏滋味從未有過的複雜。
就在他坐立不安的時候，旁邊一個老太太戳戳他的胳膊肘：“你是杜笙吧？”
“認錯人了。”杜笙單手撐著下頜，板著一張臉，一臉不耐煩。
他將口罩從下頜處拉上來，遮住半張臉，隻露出一雙眉眼。
老太太仔細又看他的臉，一拍大腿：“沒錯，你就是我閨女老公杜笙！”
杜笙：“……”
老太太從兜裏摸出筆遞給他：“杜老公，簽個名吧？我閨女可喜歡你了。”
為了不驚動旁人，杜笙重新拉上口罩，接過筆在老太太背上簽了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