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盜章, 訂閱超過70%清理app緩存可看, 否則要等24小時後  薑妍和喬煜卿也在探討“學術”問題。


    經過上次點餐看不懂菜單的打擊後,薑妍決定與時俱進,已經開始學英文了。她報了一個英語班, 每天學習兩小時, 她腦子聰明,學習速度倒也很快。


    薑妍湊到喬煜卿跟前, 小聲問他“京劇”用英語怎麽說, 喬教授不厭其煩回答她,於是後麵的杜笙就看見了兩人“頭挨頭”說話的一幕。


    因為小時候經常被老爹拉去聽戲,導致他不僅不喜歡聽戲, 還非常討厭這玩意兒, 屬於聽兩句就能睡著的類型。


    今天這場戲是《霸王別姬》,到了虞姬自刎那段, 薑妍看得直抹眼淚。


    喬煜卿沒想到小姑娘看得這麽入戲,連忙遞紙巾過去, 安慰性的拍了拍她的肩。


    後麵的杜笙本來在打瞌睡,一抬眼看見這情景, 一個抖擻, 瞌睡瞬間沒有了,心裏滋味從未有過的複雜。


    就在他坐立不安的時候,旁邊一個老太太戳戳他的胳膊肘:“你是杜笙吧?”


    “認錯人了。”杜笙單手撐著下頜, 板著一張臉, 一臉不耐煩。


    他將口罩從下頜處拉上來, 遮住半張臉,隻露出一雙眉眼。


    老太太仔細又看他的臉,一拍大腿:“沒錯,你就是我閨女老公杜笙!”


    杜笙:“……”


    老太太從兜裏摸出筆遞給他:“杜老公,簽個名吧?我閨女可喜歡你了。”


    為了不驚動旁人,杜笙重新拉上口罩,接過筆在老太太背上簽了個名。


    他在微博粉絲也有千萬,一舉一動都被媒體盯著。薑妍的事他狂發微博抨擊雲逸,之後便從微博消失了。


    雲逸這些年的女友都是娛樂圈人,霸道總裁形象深入人心,網上粉絲不少。杜笙一反常態在微博抨擊雲逸,不少網友居然腦補出一場虐戀情深。


    甚至有人開始在網上畫杜笙和雲逸的cp畫。


    杜笙這個鋼鐵直男都特麽惡心壞了,這種渣男變性成絕世大美女他也不會看一眼,什麽狗玩意兒。


    網友對傻女薑妍的抨擊以及對雲逸的吹捧,這種三觀讓他惡心至極,幹脆卸載微博,眼不見心不煩。


    劇院二樓vip座位,雲逸和柳明月正陪著雲家老爺子看戲,他的目光突然鎖定在了薑妍和喬教授的方向。


    雲家老爺子從醫院出來後就隻能坐輪椅,精神狀態也大不如從前。他現在已經不管公司和家裏事情,專心養病,每天就聽聽戲打發時間。


    柳明月注意到男友的目光不在戲台上,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居然看到了那個碰瓷事件女孩的背影。


    男友這麽盯著一個女孩,她抱著他胳膊,腦袋朝他肩膀上一歪,說:“看什麽呢?有我好看嗎?”


    雲逸眉眼低垂,嗓音很低:“她可是齊家大功臣。”


    柳明月瞬間明白過來,原來這女孩就是害得雲依依被抓的那個女保鏢。


    雲逸現在弄死她的心都有了吧?


    雲逸盯著薑妍的方向,想起那天她對自己的那個笑容,不安感強烈。


    一樓的薑妍總覺得有人在看她,開始四處張望。


    喬煜卿低聲問她:“怎麽了?”


    薑妍皺眉說:“我總覺得,有人在盯著我。”


    她轉而望向二樓vip包間,因為逆光原因,看不清上麵的人,但她的直覺已經確定了那道不舒服地打量來自那上麵。


    喬煜卿在她耳畔低聲說:“這裏是劇院,沒人敢亂來。”


    這醇厚的男低音讓她耳朵覺得非常舒服,她盯著那個方向笑了一聲,點頭說:“也是。”


    薑妍依然覺得有人打量,為了引出暗處的人,她把手裏吃剩的爆米花交給喬煜卿,去了趟衛生間。


    劇院的衛生間設施不如電影院,男女廁共用洗手台。薑妍從廁所出來,在洗手台前淨手時,雲逸也從男廁出來,一邊洗手,一邊從鏡子裏打量她。


    薑妍沒有抬頭看鏡子,唇角露出一抹笑意,語氣輕飄飄地:“雲總,您的目的似乎太明顯了。怎麽?下午綁架失敗,想再來一個?”


    雲逸眉頭一緊。


    小茉莉那起綁架案,齊家表示如果不是這個女保鏢查出真相,他們壓根不知情,也不會懷疑雲家人。在這件事上,顯得雲家卑鄙至極。


    洗手台外站著雲逸的保鏢,阻止任何人再進入,也阻止薑妍出去。


    他側過身看著薑妍,笑了一聲說:“杜小姐誤會了,我隻想請你喝杯茶,我也沒想到他們做事這麽粗暴,抱歉。”


    “有什麽話直說吧。”薑妍最看不慣雲逸這幅偽君子的模樣。她扯了張紙巾,一邊擦手,一邊說。


    雲逸問她:“你和薑妍,什麽關係?”


    “薑妍?”她冷笑一聲,打量著眼前的男人:“雲總想我們是什麽關係?”


    雲逸垂首一邊整理襯衣袖,一邊漫不經心道:“你開個價吧。我需要你上庭作偽證,否定齊茉莉一切言論。”


    薑妍上下打量他一眼,笑了一陣,繼而伸手拍了拍男人的肩,低聲說:“小夥子,你想得美。”


    雲逸嫌惡地掃了一眼肩頭。


    薑妍收回手:“呦,你這小夥子,什麽表情?你看看,你這是來求人的,怎麽擺出一副看蒼蠅的表情?”


    雲逸眉頭越皺越狠:“你想要什麽?”


    “和柳明月分手,拿刀子劃花她的臉,”薑妍一聳肩,語氣老成,聲音和那副表情卻呈現出少女般活潑可愛,“就這麽簡單,你做得到嗎?”


    雲逸渾身散發著噬人的氣息,冷哼一聲道:“原來是隻想吃天鵝肉的癩蛤.蟆。”他俯身過去,湊到薑妍耳邊低聲說話:“小姑娘,你想以這種方式嫁入豪門?可薑妍的下場,你還沒看清嗎?”


    男人離她極近,氣息噴濺在她脖子上。


    薑妍瞬間收了臉上所有表情,眉眼一淩,嫌惡地朝後退了一步,語氣比他還冷:“怎麽總有狗東西覺得自己是香餑餑?”


    “是啊,總有狗東西覺得自己是香餑餑,豪門個屁啊,雲總這麽喜歡吹牛逼的?”


    杜笙一腳踹開洗手台外攔他的保鏢,走了進去。


    他將身體嬌小的女孩扯到跟前,伸手攬住她的肩,吊兒郎當對薑妍說:“我說小獅子,你怎麽跟這種人說上廢話了?這人就是一喜歡裝逼的渣男,你要想嫁豪門,跟我說啊,我可不比某些狗東西豪?”


    杜笙低頭看著女孩說。


    薑妍仰著腦袋,也笑眯眯望著他:“小杜爺,我這不是被逼無奈嘛,我一個柔弱小姑娘被三個男人堵在這裏,我的憋屈誰知道?小杜爺說得對,有些狗東西所謂的豪門,我還真看不上。”


    雲逸眼神越來越冰。


    他越不開心,杜笙越開心,他眼睛裏含著笑:“小獅子,這裏空氣真他媽不新鮮,走,跟你小杜爺接著看戲去。”


    恰好這時候小茉莉從前艙過來,叫了一聲“悅姐姐”和“笙哥”,挨著薑妍坐下。


    薑妍轉而看向小茉莉,問她:“武替是什麽?”


    “武替?悅姐姐,你怎麽突然問這個?”小茉莉一臉好奇問:“難道是我哥給你的工資太低,你要辭職轉行?別啊,武替說白了就是個替身,你倒不如留在我哥身邊保險。”


    杜笙把手機地給小茉莉,讓她自己看。


    小茉莉看完聊天記錄後,倒吸一口涼氣。她看了眼薑妍,又看杜笙,抽搐著嘴角說:“悅……悅姐姐……這可是劉大導演啊,您這回複也太生猛了吧?悅姐姐,你恐怕不知道,這個劉導捧看上的新人,有個習慣,就是讓他們從小角色開始做起,大導演親自來找你,一定是想給你一個機會的。柳明月你知道吧?她就是劉導捧起來的。現在柳明月雖然紅了,又有雲逸撐腰,可這位劉導片場厲聲罵她,她連給這位劉導臉色都不敢。可你倒好,不僅不珍惜這個機會,反而直接問劉導要主角,生猛,生猛。”


    小茉莉忍不住對她豎起了大拇指。


    薑妍聞言,大概理清楚了這個劉導是何等人物。她把小茉莉給的訊息消耗完,冷哼了一聲:“既有求於我,就等受著我的怪脾氣和要求。別人渴盼他的施舍,可我不需要。”


    她說話的時候氣場十足,小茉莉覺得簡直了。如果換了別人,她一定會覺得這人狂妄自大,可這話從跟前人嘴裏說出來,她覺得一點都不。


    明明是高高在上的大導演,可小茉莉卻潛意識覺得,這人連給她提鞋的資格都沒有。


    杜笙冷冷靜靜看著兩個姑娘說話的表情,沒再說話,卻思緒萬千。


    他懷疑這個杜悅是薑妍,不是沒道理的。


    一個兩個是巧合,可是三個四個,還會是巧合嗎?在他看到網上那則視頻起了疑心後,就跟國內一名權威醫生打了電話。


    他問醫生,一個從小癡傻的人,是否可能在受刺激之後,恢複正常?


    薑妍是因為兒時受了一場刺激,大病一場後,才變得癡癡傻傻。那場對薑妍的刺激,薑家父母不願提,可外界卻有了“傻會遺傳,傻女會影響雲家後代”的聲音。薑家父母這才特地解釋,薑妍是兒時因發燒才變傻,不是先天癡傻,並不會影響後代發育。


    本來想解釋,卻反而越描越黑,網友甚至誣陷薑妍父母為了讓女兒嫁入豪門,無所不用其極。


    杜笙雖然不知道薑妍是因什麽受了刺激,但卻知道她受刺激變癡傻的事。


    醫生告訴杜笙:“我倒是遇見過一個相似的病例。我這位病人,小時候目睹母親車禍,收到刺激,從此變傻。但三十歲之後,又因為目睹父親車禍,再度受到刺激,可他病情不但沒有惡化,卻變回了正常人。這種在醫學上難以界定,但病例確實真實存在的,對此,我們也一直在做研究。”


    掛斷醫生電話後,杜笙對薑妍的懷疑就越發濃烈了。


    所以才故意發了那條微博,也故意在她麵前問剛才那番話。可他卻點到即止,並沒有深究,仿佛另有打算。


    *


    十四個小時後,飛機在美國a市機場落地。


    老板們要先下飛機,於是薑妍幾名保鏢和空乘人員一起站成一排,護送老板們下飛機。


    杜南領頭,杜笙緊跟其後。聽說雲家老爺子老年癡呆,自己是誰都不認得了,所以這次行程沒有他,雲逸就成了雲家的主心骨。


    當杜南經過薑妍時,她眼睛裏都是熠熠的光。


    大孫子,她的大孫子!終於看見活的了!


    薑妍此刻的心情沒人能懂,也沒人能懂在杜悅記憶裏,她和孫子杜南有怎樣特殊的祖孫情,雖然沒有血緣,卻更甚血親。


    杜南已經年過五十,有了肚腩,身姿卻依然挺拔。尤其是一雙眉眼,淩厲非常。因為常年在商戰中廝殺,沒有表情時,身上透出的氣勢好似要將人撕碎。


    經過薑妍時,杜南頓足,用極冰冷的眼神打量她。


    這樣近了看,這女孩不僅五官,就連眼中的那抹堅毅的清亮,居然都和奶奶如出一轍。可也正是這種熟悉感,讓杜南危機感變重,看薑妍的目光非但沒有溫和,反倒愈發冰冷。


    杜南停了數秒,繼續板著臉前行。


    雲逸經過薑妍時,也同樣打量了她數秒。


    不僅前麵的幾名男士,後麵的女家屬也都把目光停在了薑妍身上。尤其是雲逸的母親宋一芬,看薑妍的眼神,恨不得生剝了她。


    杜笙的母親因為是這架飛機的女主人,行在最後。她也用同樣的目光打量薑妍,可她的想法和前麵那些人都不一樣,也和前麵那些人的目光都不同。


    她眼神溫和,沒什麽複雜的打量。


    上了車,她低聲跟丈夫說:“我看那姑娘不錯,氣勢好,能治得住兔崽子。雖然家世不好,但我們家也不缺錢。你別拿那吃人的眼神看人姑娘,可別嚇到人家。”


    聽著後座母親的碎碎念,副駕駛的杜笙:“…………媽,你怎麽看誰都是好人?”


    杜母嫌棄地看他一眼:“嗬嗬,反正人姑娘心眼再壞,也不及你!”


    杜笙:“…………”得,親生的。


    *


    晚上,三家人宿在杜南的私人莊園裏。


    這莊園設施豪華,占地麵積相當於十六個足球場。並且前臨水,後靠山,風水上一看就是聚攏財氣的格局。


    裏麵不僅設有可容納千人的劇院,還有馬場、高爾夫球場、靶場……


    不僅有飛機坪,超大停車場,還專設馬廄。莊園裏不僅有直升機、豪車,還有百匹價值不菲的溫血馬。


    這座私人莊園的豪華程度,排名世界第二。


    這地兒薑妍不陌生,從前這片地隻是一棟小別墅,杜悅便是老死在這裏。沒想到杜悅死後,孫子杜南居然把附近的地全買下來,修建了這樣一座豪華的私人莊園。


    杜家人為了傳承杜悅的驍勇,每年三家齊聚在這裏,都會一起比試騎射。


    杜首富騎馬不錯,射箭卻一般,年年都輸給雲家和齊家,連自己兒子都不如。


    即便年年輸,卻不能磨滅杜首富一如既往的心情。


    下午兩點,薑妍陪同齊鈺一起去了靶場。


    他們到的時候,射箭比試已經開始。杜南和雲逸比了兩輪,均是輸了,他放下弓箭喘了口氣,看向雲逸自嘲道:“老了,老了,杜叔比不得你們這些年輕人嘍。”


    雲逸倒是很謙虛,垂首說:“杜叔承讓。”


    薑妍看見杜南箭術竟連雲逸都不如,心下騰地起了一股無名火,語氣冷冷地:“你握弓的手勢總不對,怎射中靶心?”


    她話一出口,所有人都看向她。


    就連齊鈺的臉色都變得異常沉重,低斥道:“你胡說什麽?滾出去。”


    小茉莉的臉色顯然也變了,扯了扯哥哥的衣袖,示意他對薑妍別這麽凶。


    杜南也是一怔。


    這熟悉的口吻,熟悉的語句,勾起了他對那位老人的一連串回憶。


    曾經何時,那位老人家,總是這樣嗬斥他。


    “你握弓的手勢總不對,怎射中靶心?”


    在愣怔數秒後,杜首富緊擰的眉頭一鬆,竟將手裏的弓遞給薑妍,語氣依然帶著嚴厲的氣勢:“你來。”


    ……


    杜笙來遲了,一過來就看見薑妍從父親裏接過弓箭。


    她左虎口掌弓推弓,右手搭箭上弦,眉眼認真而嚴肅,語氣卻又像個老太婆似的碎碎念:“握弓的正確姿勢不是用手指緊抓著弓,而是用虎口卡住,手指輕輕撒開,利用虎口的巧勁兒把弓前推。你也用了這麽多年弓,錯誤姿勢為何總改不過來?是沒人敢指正你,還是你自以為是不願改?”


    這教育的口吻,齊鈺聽著都想打人了。小茉莉臉色慘白,一頭汗。


    杜笙見老爹被小姑娘教育,心裏覺得爆炸爽,總算有人肯打擊自己老爹射箭的技術了。就這破箭術,還特麽年年和人比試,不知道哪裏來的自信。


    說起自信,杜笙覺得,薑妍身上也有一種老年人的蜜汁自信。


    估摸著今晚之後,這姑娘就會被齊鈺給辭了。


    可能,她馬上就得去跪求劉大導演給她一個武替的機會了。


    “咻”地一聲,薑妍把箭射出去,箭鏃深深刺入紅點正心。


    這麽好的箭術,無人喝彩。


    雲逸打量著薑妍,眯眼一笑,滿眼都是幸災樂禍。


    靶場死一般寂靜,可是很快,杜南掌聲卻打破了這陣死寂。


    “文哥,人家是個小姑娘,大老爺們打女人,不合適吧?”一個瘦巴巴的小弟說。


    男人坐在地上抱著小腿,痛苦地“哎呦”了一陣,抑製不住怒氣,指著薑妍說:“把她給我一起帶走!”


    “這個可以有!”


    幾個地痞流氓朝他們圍過去,準備帶兩個姑娘上車。


    於媽媽擋在丈夫和女兒麵前,拿著刀比劃道:“你們別過來,我以前殺豬的!”


    幾個男人笑了一陣,伸手過來試圖拉開於夢和於爸爸。


    有人想拉薑妍,手還沒碰到她身體,被她一腳倒。她一棍朝拉於家父女的幾個男人甩過去,一擊中頭。


    被薑妍擊頭的男人瞬間倒地不起。


    扁擔在薑妍手中轉動迅速,每一次擊中人體的力道,都十分狠辣。


    她每一下的著力點,都很有章法,不是胡亂擊打。


    於夢和家人往後退了幾步,都看呆了。


    拿出手機開始錄像,咂舌感慨:“這他媽是女俠啊……”


    於爸爸在她腦袋上拍了一巴掌,低聲怒道:“都是你惹得禍!待會再跟你算賬!”


    那幾個來討債的男人,沒想到這女孩看著嬌小無害,力氣居然這麽大。


    而且那眼神……也賊特麽狠。


    這個女孩大約一米六三,瘦巴巴,鵝蛋臉,雖然臉上有疤,但看起來跟未成年似得。


    可她那雙眼睛,卻透著一股與年齡外形不符的成熟狠戾,那眼神,就像老林裏嗜血的野獸。


    他們這些地痞流氓出來討校園貸,少不了也會揍人威脅,但頂多是嚇唬嚇唬,擾人安寧,不會下手這麽狠。


    可是這姑娘,下手太他媽狠了,仿佛想要了他們的命。


    “小杜,快別打了,再打出人命了!”於爸爸也被姑娘的眼神嚇了一跳,趕緊開腔阻撓。


    薑妍停手,收了扁擔,冷冷地看著這群人:“滾。”


    幾個男人顯然被薑妍嚇到,趕緊從地上爬起來,相互攙扶著跑出院子,連一句狠話都沒敢留下。


    回到車上後,地痞流氓哭唧唧:“文哥,我們報警吧!他們太不講道理了,欠錢不還,還打人!”


    文哥一巴掌拍在他腦門上,罵道:“你他媽還報警,校園貸你知道是什麽嗎?就是高利貸!不受法律保護的,你懂不懂?”


    男人揉著後腦勺委屈道:“那怎麽辦,難道就這麽放過她們嗎?我們這是被黑吃黑了嗎?”


    文哥揉了揉小腿:“嗬嗬,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想吃我們的錢?有那麽容易嗎?”


    *


    那些人走了之後,於爸爸抽出皮帶要教育女兒。


    於夢躲到薑妍身後:“大佬,救我!我爸要打死我!”


    於爸爸氣得吐血,一手攥著皮帶,一手提著褲子說:“你這個臭丫頭,居然跟人借高利貸買手機?你這麽能耐,怎麽不去搶銀行!”


    “老於,你別生氣,夢夢說那個校園貸是犯法的,她可以不用還。”於媽媽說。


    於爸爸瞪大眼睛看著她:“你居然知道?幫她瞞著我?”


    “老於,我這不是……”


    薑妍聽了個大概,皺眉,將躲在自己身後的小姑娘推到跟前,對於爸爸說:“小孩不懂事,和你們做父母的有很大關係,不疼不記事兒,打,打疼了她就記住了。”


    於夢扭過頭看著薑妍,驚呆了。


    這口氣真是像極了她死去的奶奶。


    *


    第二天一早,薑妍洗完臉照鏡子,望著自己的臉,怔住。


    從臥室出來刷牙的於夢經過洗漱台,看了眼她的臉,把嘴裏的泡沫吐掉後說:“杜悅,你臉上的疤怎麽一夜之間全掉了?別說,你長得還真漂亮。”


    “我這不是疤,一種怪病,病發時很像疤痕。”薑妍簡短解釋了一下。


    吃早飯的時候,於家父母也盯著她的臉,咂舌稱奇。


    昨晚薑妍幫了他們大忙,於媽媽往她碗裏夾了一隻水煮鵝蛋,說:“丫頭,你這怪病我還是第一次見。不過,你長得還真水靈嘞。”


    薑妍高興不起來。


    疤雖然一夜之間掉光,可她這張臉,與原來的薑妍不一樣了。眉眼鼻以及嘴唇,像極了杜悅本尊,隻有臉型和原來的薑妍一樣。


    薑妍沒有正常思考的能力,杜悅有。


    薑妍沒有自我保護的能力,杜悅有。


    薑妍也沒有完好的臉蛋,可是杜悅有。


    也就是說,她重生之後,薑妍所缺的東西,都被杜悅給補上了。


    這張蛻變之後的臉,是薑妍和杜悅的結合。


    昨晚薑妍還給父母發了信息,約定是三天後回家。可是現在她這副模樣,即使回去了,父母還認得她嗎?


    這事兒棘手。


    雖然樣貌發生了變化,可她必須以薑妍的身份回去。


    雲家人欠薑妍的,她要一樣一樣拿回來。


    息事寧人,佛係度日,可不是她的性格。


    *


    他們還在堂屋吃飯,門外卻傳來一片嘈雜聲。


    “外麵發生了什麽事兒?”


    於媽端著碗跨出堂屋,沒一會兒,外麵傳來她的尖叫聲。


    院子外圍了一群人,院牆上倒著一排花圈,中間貼著於夢的放大黑白照。


    花圈對聯上寫著:婊子欠錢不還,天打雷劈!


    於爸爸氣得把花圈踢倒,把圍觀的村民全部轟走。


    薑妍一邊幫著收拾,一邊說:“那些人要不到錢,不會善罷甘休,得想辦法把這筆錢還給他們。”


    於夢瞪大眼睛說:“姐們兒,那些人是黑社會放高利貸的!他們專騙大學裏的學生放貸,我借他們的錢,這是為民除害!而且,你知道他們利息有多高嗎?我這才多久沒還?就從八千塊滾到了十萬!”


    薑妍冷眼看她,如果這姑娘是她的子女,非打斷她的腿不可。


    於爸爸聞言,都要哭出來:“八千塊,家裏還能賣了豬給你還,十萬?你賣了你爹媽吧!”


    “你想黑吃黑?那也得看有沒有這個本事。”薑妍的性格有恩必報,這家人幫了她,她自然要報恩。她從耳垂上摘下耳釘,遞給於爸爸說:“這個鑽石耳釘,應該能值八千,你拿去當了。我帶著於夢和錢,去跟那些人談判,讓他們免了利息,隻還個本金。”


    “你這耳釘能值八千?水鑽的吧?”


    於夢嘟囔說。


    薑妍給了她一記冷眼:“你要是我家孩子,我非打斷你的腿不可。”


    於夢一聳雙肩嘀咕說:“你比我還小呢,裝什麽大人。”


    *


    於爸爸沒要薑妍的耳釘,把豬賣了換了八千塊。


    他把錢交到薑妍手中,還是不放心,說:“我陪你們一起去,你們兩個姑娘,我實在不放心。”


    “也好,多個人,多個照應。”


    在以前的舊社會,薑妍如何也不敢單槍匹馬去找人談判,畢竟那個年代,人命不值錢。可現在這個時代不一樣,殺人傷人,都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收錢的那夥人隸屬於“吉吉借貸”公司,辦公地點在a市市中心的一棟寫字樓裏。


    於爸打電話和那夥人商議好了時間,到了樓下,去超市買了一條煙和一箱牛奶提了上去。


    吉吉借貸看上去是一個正規的辦公場所,前台小姐將他們帶進會議室內。


    昨天被打的文哥踹門進來,一邊擼袖子,一邊衝薑妍齜牙:“臭丫頭,你他媽還真敢來!”


    男人故作凶橫,可壓根對眼前這個女孩起不到一絲威懾作用。


    女孩冷靜地看著他。


    他總覺得,這姑娘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動物園的猴子,那種感覺讓他極度不爽。


    這時候,一個西裝革履,戴金絲邊框眼鏡的男人推門而入。


    男人氣質儒雅斯文,年輕英俊,鏡片後的一雙眼睛很銳利,深不可測,又仿佛能洞悉人心。


    他一進來,文哥自動往後一退。


    看見帥哥,於夢抓緊了薑妍胳膊,小聲說:“臥槽,好帥。”


    男人在他們對麵坐下,目光掠過於夢和於爸爸,落在薑妍臉上。他嘴角的笑容拿捏得恰到好處:“昨天,是你打了我們的人?”


    薑妍點頭,把八千塊從包裏取出來,放在桌上,又取了耳釘一起擱在錢上,說:“昨天的事我們表示抱歉。我們賣了豬才換了這八千塊,這個耳釘值點錢,權當醫藥費。我希望老板看在小姑娘不懂事的份兒上,就這麽算了,這個恩情,我們一定記。”


    男人沒看薑妍放在桌麵上的東西,直截了當道:“這錢不用還了。”


    於夢以為自己聽錯了:“真的嗎?”


    男人衝她眉眼一彎,笑容溫和:“當然。”


    “你有什麽條件?”薑妍直截了當地問。


    齊鈺修長的手指在沙發扶手上敲了敲,聲音很輕:“我有個朋友,缺個保鏢,要女的,你去試試。如果麵試通過,你們欠的錢就免了。”


    “如果通過不了呢?”


    齊鈺笑著說:“那就十萬,得一分不少的給我吐出來。”


    *


    從“吉吉借貸”出來,等電梯時,於爸爸紅著眼睛說:“姑娘,這是我家的事兒,跟你沒關係,這事兒你別管了,我們自己解決。”


    薑妍拍了拍於爸爸的肩膀,說:“我盡力而為,反正,我也正好缺一份工作。”


    這層樓一共兩個公司,“吉吉借貸”隔壁,是a大一個學生開的金融公司,杜笙是股東。


    他開完會從公司出來,看見了背對著他,站在電梯口的薑妍,瞬間愣在原地。


    “小杜總,你放心,這個項目我們一定——”


    男人正和杜笙說話,卻見他愣了幾秒後,朝電梯口的一個女孩衝了過去。


    “薑妍!”


    這個撒嬌服軟的動作,讓男人的脾氣瞬間下去。他拿手拍了拍女人的手背,有安撫的味道。


    柳明月對薑妍做的事,他都知道,隻是沒有挑明了去說。一旦出事,也與他毫無瓜葛。


    雲逸低聲說:“晚上見老爺子,不要提關於薑妍的任何事,知道嗎?”


    “我知道。”柳明月輕笑了一聲:“也不知道那老爺子喜歡那傻子什麽。剛才那個女孩是誰啊?不會也是薑東國的閨女吧?”


    “薑東國隻有一個女兒。”雲逸說。


    話裏的意思很明白了。


    薑東國隻有一個閨女,剛才那個身形與薑妍相似的女孩,不會是薑東國的第二個女兒。薑妍死了,薑東國沒有女兒了。


    柳明月鬆了口氣,又說:“我明天就要去巴黎拍戲了,你要想我哦。”


    “嗯。”


    雲逸繼續觀望前麵的碰瓷現場。


    薑妍拿了一根棒球棍直接朝碰瓷的老男人走了過去。


    周圍人在指指點點,薑媽媽打了120,正在焦灼的等救護車。


    那人抱著自己的腿說:“腿斷了腿斷了,你們賠錢,賠錢!”


    “老人家,您堅持一下,救護車馬上就來了,您先忍耐忍耐。”


    薑爸蹲下身去扶男人。


    老男人卻一把將他推開,這時候人群裏衝出一個中年婦女,跪在地上開始哭天搶地,哭得那叫一個撕心裂肺:“爸!你怎麽了?”


    男人哭唧唧叫喚:“腿斷了,腿斷了!閨女,我這條腿算是廢了,你媽媽還在醫院等錢治病,這個家以後要怎麽辦哦。”


    婦女一把抓著薑爸爸衣服:“賠錢!我爸腿斷了不能上工地了,怎麽也得賠償五千誤工費吧?給錢!不然我就報警,抓你們去坐牢!”


    見圍觀和指責的人越來越多,薑爸爸理虧,心慌起來。趕緊回過身讓妻子去拿錢。


    薑媽媽從包裏取了五千現金,還沒遞到男人手上,就被薑妍一把奪走,塞回了母親包裏。


    被搶了錢的婦女怒瞪薑妍:“你幹什麽!”


    “我幹什麽?”


    棒球棍被薑妍拿在手裏轉了一圈,在空中“呼呼”了兩下。


    她拿棒球棍在老男人的腿上杵了一下,然後轉過臉對薑東國說:“爸,這種明顯碰瓷兒的人,打一頓這人就老實了。”


    說罷,一棍揮下去,利落且狠。


    這一棍打在男人腿部的麻筋上。他的腿條件反射一動,又因為吃疼,彈跳起來,“哎呦”一聲,直往人群裏躲。


    碰瓷的老男人躲到一個老年人身後,指著薑妍說:“你居然敢打人!我報警抓你!大家可都看見了!這姑娘撞了人不說,居然還打人!”


    薑妍沒說話,衝著老男人炸了眨眼,手中甩著棒球棍,刻意用稚嫩的少女音腔調問他:“這位老叔叔,您的腿,不是斷了嗎?”


    薑妍繼續揮手中的棒球棍,繞過老太,甩在男人肩背上。


    這一棍下去極狠,直接把碰瓷的老男人打得跳起來。


    男人一邊原地蹦,一邊揉著肩背嚎叫:“殺人了!殺人了!大家快看看殺人了!”


    薑媽媽嚇壞了,趕緊伸手去拉閨女。薑妍卻小心推開母親,說:“媽,打不打我們都得賠錢。既然給了錢,那就真的打斷他的腿!”


    圍觀的人立刻反應過來什麽情況,紛紛指責:


    “感情是裝的!真不要臉!”


    “碰瓷的!看著年齡不小的大爺,居然碰瓷!報警,抓他們!”


    大家的善心被利用,義憤填膺。


    兩個碰瓷的哪兒敢留下,趕緊腳底抹油撥開人群,衝進了路邊小樹林。


    薑妍手中的棒球棍瞄準了碰瓷男人的後腦勺,投擲橄欖球似的輪了出去。


    這一棍,正中碰瓷男人的後腦勺,直接一悶棍把人給砸倒。


    圍觀群眾一陣叫好。


    薑媽媽嚇壞了,拉著女兒,把她給塞上了車。


    警察過來了解情況後,把兩人拖上了警車。


    人群散開,道路疏通,車輛恢複通行。


    上車後,薑媽媽拍著胸脯推了一下薑爸爸的肩,低聲說:“都怪你,平時非要教女兒練什麽拳,你看都把閨女教成什麽樣了,妍妍以後要是成了母老虎,怎麽嫁的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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