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盜章, 訂閱超過70%清理app緩存可看，否則要等24小時後 小姑娘用那雙明亮的眼睛看她, 薑妍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說：“去。他們既然給我下好了套, 我便去，如他們所願。保護你, 是我的職責所在。作為你的朋友, 我也不能讓你吃悶虧，是不是？”
小茉莉沒有說話, 隻是握緊了她的手。
十五分鍾後，薑妍和小茉莉出現在了光明樓的203實驗室。
薑妍推門進去, 小茉莉也緊跟而入。
裏麵一共有六個人。
雲依依坐在一張桌子上, 嘴裏含著煙，俯身朝旁邊男人湊過去，在他打火機上蹭了個火。
他吸一口煙, 吐出一口煙圈, 隔著煙霧看她們。
除她之外, 還有一個叫穆婷的女生。這女孩那天也參加了ktv聚會, 薑妍讓雲依依在杜笙跟前“出糗”的事兒, 她也全程目睹。
另外四個男人看著眼生，穿著打扮和年齡，也不像學校的學生。
其中一個男人薑妍認得, 是昨天她在餐廳目睹和雲依依“交易”的男人。
小茉莉的照片全被打印出來, 貼在了實驗室的黑板上。
看著那些照片, 小茉莉臉色慘白，身體止不住地顫抖。她衝上講台想要扯下那些照片，可是她剛跨上講台，就被一個男人給擋住去路。
她不能與陌生男人近距離接觸，下意識往後一退，一腳踩空，差點跌下講台，還好薑妍手快扶住了她的腰身。
薑妍將她拉到身後，冷冰冰地直視著那個罪魁禍首：“你想怎麽樣？”
這群紈絝子弟，吃飽了撐得，以欺負人為樂。古往今來，從來不差這些從小就壞到骨子裏的渣滓。
令薑妍感到惡心的是，這個雲依依居然是杜悅的後人。
雲依依坐在實驗桌上，吊著一雙腿輕輕晃，她吸了一口煙，半眯著眼睛對她說：“你不是喜歡幫她出頭嗎？那我就給你一個機會。你要做的很簡單，你，當著他們的麵，把衣服一件件脫下來，脫完，我就刪了所有照片，並保證不會把照片發給齊叔叔和齊鈺。”
對於齊正宏來說，小茉莉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小茉莉於他來說，隻是一個可以鞏固他事業的工具。
他想讓小茉莉嫁給杜笙，等齊家成為杜家姻親後，杜南自然會把好的資源都率先給齊家。
齊、雲兩家目前就是競爭關係，杜家隻能提供一個資源，隻能拋到他們兩家跟前，讓他們兩家競爭。
誰有本事就給誰。
齊家想把閨女嫁給杜笙，雲家也將這個如意算盤打了很久。這也是為什麽，雲依依總是找準機會欺負小茉莉的原因之一。
不可置否，這女孩確實毒辣，成功地在小茉莉的青春裏留下了一抹濃重的陰影。
小茉莉被綁架，名譽本就受損，可杜笙卻沒又一點嫌棄她的意思。這讓雲依依壓力更大。
薑妍和小茉莉身後的們被反鎖，實驗室內一片沉寂，所有的目光都盯在了薑妍身上。
這時候雲依依舉起手機，挑選好了照片。她隻差一步，就能把照片發到齊正宏的手機上。
小茉莉心都提到嗓子眼，如果她父親收到這張照片，她就會在父親心裏徹底失去地位，可能連繼續住在齊家都不能了。畢竟，她隻是個小三的孩子，畢竟，她……
雲依依掃了眼薑妍和小茉莉，說：“不脫嗎？那我就發嘍？”
她話音剛落，薑妍開始脫牛仔外套。
雲依依盯著她一顆顆將紐扣解開，囑咐身邊的幾名男生說：“你們可都看好了，這可是免費的人體觀賞哦。”
薑妍脫掉牛仔外套，卻沒有扔在一旁的實驗桌上，而是握緊了衣袖，朝雲依依衝了過去。
在眾人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她一個箭步衝過來，讓所有人始料未及。
離雲依依最近的兩個男生想阻止她，卻被她甩過來的牛仔外套擊中麵部。
金屬紐扣砸在人臉上，打得人麵部生疼。他們下意識閃避，薑妍就衝這個空擋，將實驗桌上坐著的雲依依拽了下來。
雲依依“啊”地慘叫一聲，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薑妍一腳踩在了地上。
薑妍的腳就踩在她臉上，她感受到麵部的重量和火辣辣的刺痛，尖叫著：“你瘋了？你這個神經病瘋女人！小茉莉，快讓她把腳拿開！不然！我把你的照片發出去，讓全世界的人看到！”
薑妍從腰間抽出一把金屬水果刀，雖然小，刀刃卻十分鋒利。
她是個狠角兒，嚇唬人的手段也有一點。
她拿冰冷的刀片在雲依依臉上輕輕貼了一下，刀尖從她的麵部，一路輕輕劃至背部。
女孩穿了一條連衣裙，真絲材質。薑妍用刀尖輕而易舉地挑開了她背後的布料，一陣“斯拉”聲響後，雲依依的大片後背暴露在了空氣中。
那四個男生一看這反轉，忍不住打了個口哨。
那個叫穆婷的女生嚇壞了，衝薑妍吼道：“你放開她，你瘋了嗎？”
在他們眼裏，從來隻有欺負人的份兒。而別人反將他們一軍，就是不可理喻的瘋子。
穆婷衝著那四個男人吼：“你們看什麽看？轉過身去！”
四個男人“切”了一聲，心不甘情不願地把身子轉了過去。
雲依依氣得掙紮，在地上掙紮大吼：“你們愣著幹什麽？把這個瘋女人從我身上拉開啊！！”
男人一轉身，薑妍直接拿手將她後背衣服撕開。
雲依依又吼：“都給我閉上眼睛！”
四個男人顯然有點不耐煩了。
其中一個罵了一句“神經病”，怒道：“真他媽以為有幾個臭錢了不起了是吧？你脫了給我看，我還嫌辣眼睛呢！擦，這事兒老子不管了，你們一群臭婊.子愛怎麽撕逼怎麽撕逼！”
他話音剛落，衝著其它三個男人一招手：“我們走！”
雲依依臉貼著地板，她攥緊了拳：“劉豪！你想走，把錢給我吐出來！”
男人壓根不理她，帶著人就離開了。雖然這麽做不道德，但他們隻是混社會的，什麽道德都是浮雲。況且，他們也不打算再跟雲依依合作，跟她一起，遲早出事兒。
等四個男人離開，穆婷也想離開，但她不敢。
如果她和那四個男人一樣離開了，以後她在學校也別想混了。
小茉莉麵無表情地走上講台，把那些照片一張張撕了下來。穆婷見狀，衝她吼：“齊茉莉！你還不讓你保鏢停手！”
小茉莉薑照片都收好，冷冷看她一眼：“抱歉，她現在已經下班，不是我的保鏢。”
薑妍將雲依依衣服扒幹淨，對方掙紮，她一巴掌甩上去。
她下手不輕，一巴掌就將女孩徹底打蒙。
薑妍拿掏出手機拍了雲依依幾張照片，然後說：“你的照片我會想辦法寄給剛才那四個男生，現在我也隻能保證隻有這四個人看過你的照片。如果以後小茉莉的照片再被傳播，且被我知道，你的照片，會以更瘋狂的速度傳播出去。你能做得出來的事，我也一樣能做到。”
薑妍把手機揣回兜裏，扭過臉對小茉莉說：“走吧，回家。”
小茉莉走之前惡狠狠地瞪了雲依依一眼，到底什麽話也沒說。
雲依依氣得幾乎喘不上氣，穿衣服時身體抖得厲害，恨不得弄死薑妍。
可她和薑妍的手段壓根不在一個層次。
*
周二晚上，小茉莉和薑妍被文哥接回了齊家。
回去路上，文哥時不時扭頭去看薑妍，欲言又止。快到齊家的時候，他終於開口說：“杜小妹，你也算是我提拔上來的，我挺想保你的，但是這次你犯的事兒吧，真的太大了。人家雲總直接找上了門，現在帶著他妹妹坐在大廳裏，和齊總大眼瞪小眼。聽說老齊總馬上也回來了，你有個心理準備。”
文哥跟著齊鈺的時間也不短了，借貸公司就是他一手搞起來的。他雖然平時沒個正經，但關鍵的點還是看得清楚。
在齊家，雖然齊鈺對這個妹妹寶貝得沒話說。可是齊正宏對這個女兒，卻不是很待見。隻要他回家吃飯，絕對不會讓小茉莉上桌。
總之齊家這三口人，挺奇怪的。
文哥又通過後視鏡看了眼後麵的小茉莉，他說：“小茉莉，你也有個心理準備。老板說，如果待會情況不樂觀，你就裝暈，我送你去醫院。”
事情鬧到這個地步，薑妍一點也不奇怪。
但對她來說，未必不是好事兒。至於雲逸，薑妍有十分把握，讓他帶著妹妹又灰溜溜滾回雲家。
這麽乖的妍妍，誰娶誰有福。
不過她也沒報太大期望，薑媽媽再三囑咐說：“妍妍，如果那那個喬太太的侄子，長得太磕磣，咱回來就找個借口回絕了，別覺著不好意思。你還是個小姑娘，大把青春呢，有的是好男人可以挑，千萬別將就知道嗎？就算這輩子找不到好男人，還有爸爸媽媽養你呢，沒你爸爸好的男人，千萬別要！”
薑爸爸聞言，挺了挺胸脯，無比驕傲。
薑妍感動，覺著這父母對她可真是沒話說。
換個方向想，薑妍是傻女時，這父母都沒有嫌棄過一分一毫，可見他們對女兒的疼愛程度。
晚上，薑爸爸開車送薑妍去了附近商場的一家法式餐廳，喬太太已經給他們訂好了位置。
薑妍換了條杏黃連衣裙，剪了個齊耳短發，露出了一段白皙的脖頸和明晰的鎖骨。
薑妍皮膚白，麵頰飽滿，微微透著紅，少女感十足。本來十九歲的她，看起來就像未成年少女。
薑妍坐在卡座裏，低頭刷著微信。
她所在的是一家法式餐廳，菜單全英文，薑妍翻了兩頁腦殼疼，周圍卡座的男男女女，點的都是精致的拉花咖啡，唯獨隻有她這張桌上，放著一壺開水和用透明玻璃杯衝泡的翠青色毛尖兒。
她還真真是這餐廳裏的一抹清流。
薑妍等了三十分鍾，茶喝了一壺，顯然有些不耐煩了，四處張望著。通過餐廳玻璃，可以看見商場後門的出口。
雲依依和一個身材瘦高的男人從裏麵走出來，在門口停了一下，兩人似乎發生了爭執。
薑妍自認為會看人，那個身材瘦高，麵目卻不善的男人，絕不會是她的朋友，亦或是男朋友。
薑妍拿菜單擋住臉，隻露出一雙眼睛偷偷打量著。她看見雲依依從包裏取出兩個牛皮紙袋，沒好氣兒地塞到了那人手中。
男人離開，雲依依背著包進了這家法式餐廳，落座後隻點了一杯咖啡。
薑妍剛才用手機拍下了那男人的臉，發給了文哥。
文哥很快回複說：“你文哥已經幫你查過了，這個雲依依吧，那段時間也沒接觸過啥特殊的人，就和往常一樣，喜歡和狐朋狗友鬼混，每周去一次酒吧浪，高考都不能阻止她，牛掰死了。不過我這裏倒是查到了一個小道消息，你要聽嗎？”
“嗯？”
文哥在信息裏說：“這個雲依依吧，進a大的資格是她家裏人幫她搞到的。因為她，擠掉了另一個可憐的農村姑娘。”
薑妍：“…………”她雖然沒有生活在這個時代，但也知道落榜對一個普通家庭的學生，意味著什麽。
從此人生軌跡發生變化，可能一蹶不振，跌入穀底不再起。
沒一會兒，雲依依全程低頭玩手機，心情似乎還不錯。
她正刷著微博，看到了一個叫#社會姐教你治碰瓷#的話題，點進去是薑妍揍碰瓷者的視頻。
全程看得網友相當解氣。
如果這個人不是薑妍，雲依依還真會順手點個讚。可這人偏偏是跟她過不去的薑妍，齊茉莉的女保鏢。
那天ktv之後，她的微信就被杜笙給拉黑了。她把這一切的鍋都扣在了薑妍腦袋上，勢必要出口惡氣。
這個女保鏢不是喜歡強出頭嗎？她就給她一個出風頭的機會。等她被齊家開除，她再好好跟她算賬，讓她讓這個城市混不下去。
雲依依喝完咖啡，一邊往外走，一邊刷微博底下的評論。網上關於薑妍的好評越多，她心裏越是不舒服。
視頻下麵的網友評論：
風裏浪卷白狼：“小姐姐賊雞兒帥！打死這種碰瓷的狗東西好麽。”
根正苗紅好少年：“中國風氣都是被這種人敗壞的。”
太胖的少年：“？？什麽鬼，碰瓷的都這麽猖狂了？打啊！打到他真腿瘸！”
溫泉沒有知：“小姐姐好棒！！！為小姐姐打call！沒有打到他腿瘸真的可惜了，隻有我覺得這個小姐姐很帥嗎？小姐姐求嫁！【狗頭】所以，小姐姐真的沒事嗎？畢竟打了人，不怕被警察叔叔抓嗎？”
小玲瓏：“警方那邊已經通報了！說碰瓷者因為妨礙交通以及詐騙未遂受到了處罰，小姐姐也是受害者，所以隻是批評教育。小姐姐棒棒噠，為你打call！”
……
這條微博因為本身帶有社會熱點，轉發很快過萬，#社會姐教你治碰瓷#話題也被帶上熱門，薑妍莫名其妙就火了。
讓網友覺得奇怪的是，往常誰要是因為什麽社會新聞火了，立刻會開一個微博吸粉。
可是這位治碰瓷的小姐姐，卻毫無動靜，搞得大家瘋狂打call都沒地兒。
……
雲依依離開後，薑妍收了擋臉的菜單，皺了皺眉，似在思考什麽。
而薑妍全程“偷窺”雲依依，被從前門進來的杜笙看得清楚。
杜笙約了一個車載廣播電台的負責人，正在談加長尋人啟事的事兒。他最近還在找薑妍，為了找那個傻女，他幾乎把全a市翻了個底朝天。
最近他打算把尋人啟事投到全國的車載電台上。
傻女薑妍對他有救命之恩，即便她的父母都放棄，他也不能。
如果她還活著，知道自己被人放棄和遺忘，會有多絕望？
等雲依依離開後，杜笙朝薑妍走近，拉開她對麵的椅子坐下。
薑妍一看是他，喝了口茶問：“怎麽是你？”
杜笙今天穿了件簡單的t恤長褲，戴著口罩。他進來後，就把口罩拉到了下頜處。
他掃了眼薑妍跟前畫風清奇的毛尖兒，抬眼反問她：“你在跟蹤她？”
“小杜爺，您都看見了？”
杜笙沒眼冷淡：“嗯哼。”
薑妍看著眼前這個一臉酷拽的大男孩，想著那位a大教授估計也快來了，趕他走：“你去別的地方坐，你坐這裏不合適。”
杜笙：“？？”這女人居然趕他走？
很好，這招欲擒故縱真真兒玩得漂亮，他都忍不住給她豎大拇指了。
薑妍見男人沉著一張臉，又催他：“你趕緊走，我相親呢，對方馬上就來了。你一個小屁孩，坐在這裏也不合適。”
杜笙一口老血。
相親？？小屁孩？
這時候，一個穿深色條紋襯衣的男人走過來，看了眼桌號，又打量杜笙和薑妍。
“杜笙同學？”他目光從杜笙臉上，又移到了薑妍身上。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鏡框，笑著問：“請問，是杜小姐嗎？”
這嗓音清亮圓潤，和他本人長相一樣，幹淨舒服。
男人穿著深色格子襯衣，襯得他皮膚很白。他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邊框眼鏡，卻遮不住他那雙漂亮的眼睛，濃密的睫毛幾乎抵著鏡片。
他的那種斯文幾乎從骨子裏透出來，渾身透著一股子書卷氣。
薑妍起身，衝著對方露出一個微笑：“你好，我是杜悅。”
女孩麵頰的微紅，看起來就像是看見男人而害羞。
微笑的習慣不是杜悅的，而是傻女薑妍的。她當大佬久了，見著陌生人隻會橫眉豎眼，嚇得小輩瑟瑟發抖。
以前薑妍雖然憨傻，但長得可愛，笑容又甜，鄰裏街坊都喜歡她。
杜笙仍然坐在椅子上，沒有一點兒要讓座的意思。他抬眼看著跟前男人，眉眼一擰：“喬教授？”
因為自己沒文化，薑妍格外喜歡與文人打交道。一看眼前這孩子長得這麽俊，趕緊又催杜笙：“小杜爺，您去別地兒坐。”
那口氣就像長輩對小輩說“一邊兒去”似的。
喬煜卿彎著那雙好看的眉眼，溫柔地對薑妍說：“既然杜同學喜歡這個位置，杜小姐，不如，我們換個位置？”
薑妍一點頭：“好，小杜爺喜歡這裏那就坐著吧，我們換個位置相親。”
杜笙：“…………”
19歲和一個32歲的老男人相親？這姑娘父母怕不是個傻子吧。
女人嬌嗔一聲，將他胳膊圈緊，老老實實枕在了他肩膀上。
這個撒嬌服軟的動作，讓男人的脾氣瞬間下去。他拿手拍了拍女人的手背，有安撫的味道。
柳明月對薑妍做的事，他都知道，隻是沒有挑明了去說。一旦出事，也與他毫無瓜葛。
雲逸低聲說：“晚上見老爺子，不要提關於薑妍的任何事，知道嗎？”
“我知道。”柳明月輕笑了一聲：“也不知道那老爺子喜歡那傻子什麽。剛才那個女孩是誰啊？不會也是薑東國的閨女吧？”
“薑東國隻有一個女兒。”雲逸說。
話裏的意思很明白了。
薑東國隻有一個閨女，剛才那個身形與薑妍相似的女孩，不會是薑東國的第二個女兒。薑妍死了，薑東國沒有女兒了。
柳明月鬆了口氣，又說：“我明天就要去巴黎拍戲了，你要想我哦。”
“嗯。”
雲逸繼續觀望前麵的碰瓷現場。
薑妍拿了一根棒球棍直接朝碰瓷的老男人走了過去。
周圍人在指指點點，薑媽媽打了120，正在焦灼的等救護車。
那人抱著自己的腿說：“腿斷了腿斷了，你們賠錢，賠錢！”
“老人家，您堅持一下，救護車馬上就來了，您先忍耐忍耐。”
薑爸蹲下身去扶男人。
老男人卻一把將他推開，這時候人群裏衝出一個中年婦女，跪在地上開始哭天搶地，哭得那叫一個撕心裂肺：“爸！你怎麽了？”
男人哭唧唧叫喚：“腿斷了，腿斷了！閨女，我這條腿算是廢了，你媽媽還在醫院等錢治病，這個家以後要怎麽辦哦。”
婦女一把抓著薑爸爸衣服：“賠錢！我爸腿斷了不能上工地了，怎麽也得賠償五千誤工費吧？給錢！不然我就報警，抓你們去坐牢！”
見圍觀和指責的人越來越多，薑爸爸理虧，心慌起來。趕緊回過身讓妻子去拿錢。
薑媽媽從包裏取了五千現金，還沒遞到男人手上，就被薑妍一把奪走，塞回了母親包裏。
被搶了錢的婦女怒瞪薑妍：“你幹什麽！”
“我幹什麽？”
棒球棍被薑妍拿在手裏轉了一圈，在空中“呼呼”了兩下。
她拿棒球棍在老男人的腿上杵了一下，然後轉過臉對薑東國說：“爸，這種明顯碰瓷兒的人，打一頓這人就老實了。”
說罷，一棍揮下去，利落且狠。
這一棍打在男人腿部的麻筋上。他的腿條件反射一動，又因為吃疼，彈跳起來，“哎呦”一聲，直往人群裏躲。
碰瓷的老男人躲到一個老年人身後，指著薑妍說：“你居然敢打人！我報警抓你！大家可都看見了！這姑娘撞了人不說，居然還打人！”
薑妍沒說話，衝著老男人炸了眨眼，手中甩著棒球棍，刻意用稚嫩的少女音腔調問他：“這位老叔叔，您的腿，不是斷了嗎？”
薑妍繼續揮手中的棒球棍，繞過老太，甩在男人肩背上。
這一棍下去極狠，直接把碰瓷的老男人打得跳起來。
男人一邊原地蹦，一邊揉著肩背嚎叫：“殺人了！殺人了！大家快看看殺人了！”
薑媽媽嚇壞了，趕緊伸手去拉閨女。薑妍卻小心推開母親，說：“媽，打不打我們都得賠錢。既然給了錢，那就真的打斷他的腿！”
圍觀的人立刻反應過來什麽情況，紛紛指責：
“感情是裝的！真不要臉！”
“碰瓷的！看著年齡不小的大爺，居然碰瓷！報警，抓他們！”
大家的善心被利用，義憤填膺。
兩個碰瓷的哪兒敢留下，趕緊腳底抹油撥開人群，衝進了路邊小樹林。
薑妍手中的棒球棍瞄準了碰瓷男人的後腦勺，投擲橄欖球似的輪了出去。
這一棍，正中碰瓷男人的後腦勺，直接一悶棍把人給砸倒。
圍觀群眾一陣叫好。
薑媽媽嚇壞了，拉著女兒，把她給塞上了車。
警察過來了解情況後，把兩人拖上了警車。
人群散開，道路疏通，車輛恢複通行。
上車後，薑媽媽拍著胸脯推了一下薑爸爸的肩，低聲說：“都怪你，平時非要教女兒練什麽拳，你看都把閨女教成什麽樣了，妍妍以後要是成了母老虎，怎麽嫁的出去？”
薑妍：“…………”親愛的老母親，您這是在故意講給我聽？
薑爸爸發動汽車後說：“我覺得妍妍那樣挺好的呀，多帥？一擊即中，我們妍妍很有練武天賦嘛，閨女真棒！”
他話音剛落，薑媽給了他後腦勺一個巴掌。
……
雲逸望著薑父那輛車消失的方向，陷入沉思。
剛才那姑娘的所作所為，他都看見了，十分彪悍。
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那個女孩，給他一種不太舒服的感覺。
於他，這個女孩很有壓迫感，卻不知道這種無形的壓迫感來自何處。
*
搬進新家後，薑妍和父母收拾了一整個上午。
薑妍在門口收拾垃圾，兜裏的手機“叮叮”一陣響。
她笨拙地打開手機看了眼，原來是小茉莉拉她進了一個叫“四隻小老虎”的群。
群主是小茉莉，群成員是齊鈺、杜笙、薑妍。
小茉莉已經和杜笙聊了一段。
兩人聊得都是她看不懂的學習話題，時不時拽兩句讓薑妍很頭痛的洋文，讓她看得腦殼疼。
這些孩子，崇洋媚外，就知道舔洋人的玩意兒，有啥好的？她看中文最強。
杜悅晚年帶著孩子移居美國，也沒學一句英語。她脾氣倔，覺得中國文化博大精深，覺得中國語言是可以牛逼到普及全世界的。
在美國那些年，小輩們不敢在她麵前說英語，生怕被這位老祖宗逮著教育，說他們“崇洋媚外”。
兒子以此反駁過她，說她太迂腐，甚至批判起了祖國。
因為戰亂，杜悅把資產全部捐贈。那時前線缺乏藥品，60%的藥品都來自於女梟雄杜悅。
因為兒子批判祖國，一向寵溺兒子的杜悅，拿了鞭子抽他。
兒子跟他強：“您所謂的祖國，如今四分五裂，以後還不知道誰當家！我們也不可能再回去！您堅持讓小輩們說中文，意義何在？”
聽了這話，杜悅閉了閉眼，聲音平淡，可那番話，卻讓所有人沉默了。
她字字鏗鏘：“中國永遠是我們的國，你們可以忘記讓杜家發跡的故土是如何壯闊，可以忘記你們的母親為那片土地流過的血，也可以忘記杜家曾經的輝煌。但永遠不能忘記，中國字怎麽寫，怎麽說，不能忘記你們是中國人。”
從那以後，子女們不再抱怨，固執的老人想聽中國話，那麽他們隻在老人耳邊說中國話。
如今薑妍看著群裏小茉莉和杜笙在飆洋文，立刻跳出來發言：“中國人說中國話，講什麽洋文。”
小茉莉：“？”
杜笙：“？？”
剛開完會看到手機的齊鈺：“…………”
看著薑妍突然的發言，小茉莉：“悅姐姐，你不會英語的話。我教你！”
小茉莉沒有說話, 隻是握緊了她的手。
十五分鍾後，薑妍和小茉莉出現在了光明樓的203實驗室。
薑妍推門進去, 小茉莉也緊跟而入。
裏麵一共有六個人。
雲依依坐在一張桌子上, 嘴裏含著煙，俯身朝旁邊男人湊過去，在他打火機上蹭了個火。
他吸一口煙, 吐出一口煙圈, 隔著煙霧看她們。
除她之外, 還有一個叫穆婷的女生。這女孩那天也參加了ktv聚會, 薑妍讓雲依依在杜笙跟前“出糗”的事兒, 她也全程目睹。
另外四個男人看著眼生，穿著打扮和年齡，也不像學校的學生。
其中一個男人薑妍認得, 是昨天她在餐廳目睹和雲依依“交易”的男人。
小茉莉的照片全被打印出來, 貼在了實驗室的黑板上。
看著那些照片, 小茉莉臉色慘白，身體止不住地顫抖。她衝上講台想要扯下那些照片，可是她剛跨上講台，就被一個男人給擋住去路。
她不能與陌生男人近距離接觸，下意識往後一退，一腳踩空，差點跌下講台，還好薑妍手快扶住了她的腰身。
薑妍將她拉到身後，冷冰冰地直視著那個罪魁禍首：“你想怎麽樣？”
這群紈絝子弟，吃飽了撐得，以欺負人為樂。古往今來，從來不差這些從小就壞到骨子裏的渣滓。
令薑妍感到惡心的是，這個雲依依居然是杜悅的後人。
雲依依坐在實驗桌上，吊著一雙腿輕輕晃，她吸了一口煙，半眯著眼睛對她說：“你不是喜歡幫她出頭嗎？那我就給你一個機會。你要做的很簡單，你，當著他們的麵，把衣服一件件脫下來，脫完，我就刪了所有照片，並保證不會把照片發給齊叔叔和齊鈺。”
對於齊正宏來說，小茉莉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小茉莉於他來說，隻是一個可以鞏固他事業的工具。
他想讓小茉莉嫁給杜笙，等齊家成為杜家姻親後，杜南自然會把好的資源都率先給齊家。
齊、雲兩家目前就是競爭關係，杜家隻能提供一個資源，隻能拋到他們兩家跟前，讓他們兩家競爭。
誰有本事就給誰。
齊家想把閨女嫁給杜笙，雲家也將這個如意算盤打了很久。這也是為什麽，雲依依總是找準機會欺負小茉莉的原因之一。
不可置否，這女孩確實毒辣，成功地在小茉莉的青春裏留下了一抹濃重的陰影。
小茉莉被綁架，名譽本就受損，可杜笙卻沒又一點嫌棄她的意思。這讓雲依依壓力更大。
薑妍和小茉莉身後的們被反鎖，實驗室內一片沉寂，所有的目光都盯在了薑妍身上。
這時候雲依依舉起手機，挑選好了照片。她隻差一步，就能把照片發到齊正宏的手機上。
小茉莉心都提到嗓子眼，如果她父親收到這張照片，她就會在父親心裏徹底失去地位，可能連繼續住在齊家都不能了。畢竟，她隻是個小三的孩子，畢竟，她……
雲依依掃了眼薑妍和小茉莉，說：“不脫嗎？那我就發嘍？”
她話音剛落，薑妍開始脫牛仔外套。
雲依依盯著她一顆顆將紐扣解開，囑咐身邊的幾名男生說：“你們可都看好了，這可是免費的人體觀賞哦。”
薑妍脫掉牛仔外套，卻沒有扔在一旁的實驗桌上，而是握緊了衣袖，朝雲依依衝了過去。
在眾人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她一個箭步衝過來，讓所有人始料未及。
離雲依依最近的兩個男生想阻止她，卻被她甩過來的牛仔外套擊中麵部。
金屬紐扣砸在人臉上，打得人麵部生疼。他們下意識閃避，薑妍就衝這個空擋，將實驗桌上坐著的雲依依拽了下來。
雲依依“啊”地慘叫一聲，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薑妍一腳踩在了地上。
薑妍的腳就踩在她臉上，她感受到麵部的重量和火辣辣的刺痛，尖叫著：“你瘋了？你這個神經病瘋女人！小茉莉，快讓她把腳拿開！不然！我把你的照片發出去，讓全世界的人看到！”
薑妍從腰間抽出一把金屬水果刀，雖然小，刀刃卻十分鋒利。
她是個狠角兒，嚇唬人的手段也有一點。
她拿冰冷的刀片在雲依依臉上輕輕貼了一下，刀尖從她的麵部，一路輕輕劃至背部。
女孩穿了一條連衣裙，真絲材質。薑妍用刀尖輕而易舉地挑開了她背後的布料，一陣“斯拉”聲響後，雲依依的大片後背暴露在了空氣中。
那四個男生一看這反轉，忍不住打了個口哨。
那個叫穆婷的女生嚇壞了，衝薑妍吼道：“你放開她，你瘋了嗎？”
在他們眼裏，從來隻有欺負人的份兒。而別人反將他們一軍，就是不可理喻的瘋子。
穆婷衝著那四個男人吼：“你們看什麽看？轉過身去！”
四個男人“切”了一聲，心不甘情不願地把身子轉了過去。
雲依依氣得掙紮，在地上掙紮大吼：“你們愣著幹什麽？把這個瘋女人從我身上拉開啊！！”
男人一轉身，薑妍直接拿手將她後背衣服撕開。
雲依依又吼：“都給我閉上眼睛！”
四個男人顯然有點不耐煩了。
其中一個罵了一句“神經病”，怒道：“真他媽以為有幾個臭錢了不起了是吧？你脫了給我看，我還嫌辣眼睛呢！擦，這事兒老子不管了，你們一群臭婊.子愛怎麽撕逼怎麽撕逼！”
他話音剛落，衝著其它三個男人一招手：“我們走！”
雲依依臉貼著地板，她攥緊了拳：“劉豪！你想走，把錢給我吐出來！”
男人壓根不理她，帶著人就離開了。雖然這麽做不道德，但他們隻是混社會的，什麽道德都是浮雲。況且，他們也不打算再跟雲依依合作，跟她一起，遲早出事兒。
等四個男人離開，穆婷也想離開，但她不敢。
如果她和那四個男人一樣離開了，以後她在學校也別想混了。
小茉莉麵無表情地走上講台，把那些照片一張張撕了下來。穆婷見狀，衝她吼：“齊茉莉！你還不讓你保鏢停手！”
小茉莉薑照片都收好，冷冷看她一眼：“抱歉，她現在已經下班，不是我的保鏢。”
薑妍將雲依依衣服扒幹淨，對方掙紮，她一巴掌甩上去。
她下手不輕，一巴掌就將女孩徹底打蒙。
薑妍拿掏出手機拍了雲依依幾張照片，然後說：“你的照片我會想辦法寄給剛才那四個男生，現在我也隻能保證隻有這四個人看過你的照片。如果以後小茉莉的照片再被傳播，且被我知道，你的照片，會以更瘋狂的速度傳播出去。你能做得出來的事，我也一樣能做到。”
薑妍把手機揣回兜裏，扭過臉對小茉莉說：“走吧，回家。”
小茉莉走之前惡狠狠地瞪了雲依依一眼，到底什麽話也沒說。
雲依依氣得幾乎喘不上氣，穿衣服時身體抖得厲害，恨不得弄死薑妍。
可她和薑妍的手段壓根不在一個層次。
*
周二晚上，小茉莉和薑妍被文哥接回了齊家。
回去路上，文哥時不時扭頭去看薑妍，欲言又止。快到齊家的時候，他終於開口說：“杜小妹，你也算是我提拔上來的，我挺想保你的，但是這次你犯的事兒吧，真的太大了。人家雲總直接找上了門，現在帶著他妹妹坐在大廳裏，和齊總大眼瞪小眼。聽說老齊總馬上也回來了，你有個心理準備。”
文哥跟著齊鈺的時間也不短了，借貸公司就是他一手搞起來的。他雖然平時沒個正經，但關鍵的點還是看得清楚。
在齊家，雖然齊鈺對這個妹妹寶貝得沒話說。可是齊正宏對這個女兒，卻不是很待見。隻要他回家吃飯，絕對不會讓小茉莉上桌。
總之齊家這三口人，挺奇怪的。
文哥又通過後視鏡看了眼後麵的小茉莉，他說：“小茉莉，你也有個心理準備。老板說，如果待會情況不樂觀，你就裝暈，我送你去醫院。”
事情鬧到這個地步，薑妍一點也不奇怪。
但對她來說，未必不是好事兒。至於雲逸，薑妍有十分把握，讓他帶著妹妹又灰溜溜滾回雲家。
這麽乖的妍妍，誰娶誰有福。
不過她也沒報太大期望，薑媽媽再三囑咐說：“妍妍，如果那那個喬太太的侄子，長得太磕磣，咱回來就找個借口回絕了，別覺著不好意思。你還是個小姑娘，大把青春呢，有的是好男人可以挑，千萬別將就知道嗎？就算這輩子找不到好男人，還有爸爸媽媽養你呢，沒你爸爸好的男人，千萬別要！”
薑爸爸聞言，挺了挺胸脯，無比驕傲。
薑妍感動，覺著這父母對她可真是沒話說。
換個方向想，薑妍是傻女時，這父母都沒有嫌棄過一分一毫，可見他們對女兒的疼愛程度。
晚上，薑爸爸開車送薑妍去了附近商場的一家法式餐廳，喬太太已經給他們訂好了位置。
薑妍換了條杏黃連衣裙，剪了個齊耳短發，露出了一段白皙的脖頸和明晰的鎖骨。
薑妍皮膚白，麵頰飽滿，微微透著紅，少女感十足。本來十九歲的她，看起來就像未成年少女。
薑妍坐在卡座裏，低頭刷著微信。
她所在的是一家法式餐廳，菜單全英文，薑妍翻了兩頁腦殼疼，周圍卡座的男男女女，點的都是精致的拉花咖啡，唯獨隻有她這張桌上，放著一壺開水和用透明玻璃杯衝泡的翠青色毛尖兒。
她還真真是這餐廳裏的一抹清流。
薑妍等了三十分鍾，茶喝了一壺，顯然有些不耐煩了，四處張望著。通過餐廳玻璃，可以看見商場後門的出口。
雲依依和一個身材瘦高的男人從裏麵走出來，在門口停了一下，兩人似乎發生了爭執。
薑妍自認為會看人，那個身材瘦高，麵目卻不善的男人，絕不會是她的朋友，亦或是男朋友。
薑妍拿菜單擋住臉，隻露出一雙眼睛偷偷打量著。她看見雲依依從包裏取出兩個牛皮紙袋，沒好氣兒地塞到了那人手中。
男人離開，雲依依背著包進了這家法式餐廳，落座後隻點了一杯咖啡。
薑妍剛才用手機拍下了那男人的臉，發給了文哥。
文哥很快回複說：“你文哥已經幫你查過了，這個雲依依吧，那段時間也沒接觸過啥特殊的人，就和往常一樣，喜歡和狐朋狗友鬼混，每周去一次酒吧浪，高考都不能阻止她，牛掰死了。不過我這裏倒是查到了一個小道消息，你要聽嗎？”
“嗯？”
文哥在信息裏說：“這個雲依依吧，進a大的資格是她家裏人幫她搞到的。因為她，擠掉了另一個可憐的農村姑娘。”
薑妍：“…………”她雖然沒有生活在這個時代，但也知道落榜對一個普通家庭的學生，意味著什麽。
從此人生軌跡發生變化，可能一蹶不振，跌入穀底不再起。
沒一會兒，雲依依全程低頭玩手機，心情似乎還不錯。
她正刷著微博，看到了一個叫#社會姐教你治碰瓷#的話題，點進去是薑妍揍碰瓷者的視頻。
全程看得網友相當解氣。
如果這個人不是薑妍，雲依依還真會順手點個讚。可這人偏偏是跟她過不去的薑妍，齊茉莉的女保鏢。
那天ktv之後，她的微信就被杜笙給拉黑了。她把這一切的鍋都扣在了薑妍腦袋上，勢必要出口惡氣。
這個女保鏢不是喜歡強出頭嗎？她就給她一個出風頭的機會。等她被齊家開除，她再好好跟她算賬，讓她讓這個城市混不下去。
雲依依喝完咖啡，一邊往外走，一邊刷微博底下的評論。網上關於薑妍的好評越多，她心裏越是不舒服。
視頻下麵的網友評論：
風裏浪卷白狼：“小姐姐賊雞兒帥！打死這種碰瓷的狗東西好麽。”
根正苗紅好少年：“中國風氣都是被這種人敗壞的。”
太胖的少年：“？？什麽鬼，碰瓷的都這麽猖狂了？打啊！打到他真腿瘸！”
溫泉沒有知：“小姐姐好棒！！！為小姐姐打call！沒有打到他腿瘸真的可惜了，隻有我覺得這個小姐姐很帥嗎？小姐姐求嫁！【狗頭】所以，小姐姐真的沒事嗎？畢竟打了人，不怕被警察叔叔抓嗎？”
小玲瓏：“警方那邊已經通報了！說碰瓷者因為妨礙交通以及詐騙未遂受到了處罰，小姐姐也是受害者，所以隻是批評教育。小姐姐棒棒噠，為你打call！”
……
這條微博因為本身帶有社會熱點，轉發很快過萬，#社會姐教你治碰瓷#話題也被帶上熱門，薑妍莫名其妙就火了。
讓網友覺得奇怪的是，往常誰要是因為什麽社會新聞火了，立刻會開一個微博吸粉。
可是這位治碰瓷的小姐姐，卻毫無動靜，搞得大家瘋狂打call都沒地兒。
……
雲依依離開後，薑妍收了擋臉的菜單，皺了皺眉，似在思考什麽。
而薑妍全程“偷窺”雲依依，被從前門進來的杜笙看得清楚。
杜笙約了一個車載廣播電台的負責人，正在談加長尋人啟事的事兒。他最近還在找薑妍，為了找那個傻女，他幾乎把全a市翻了個底朝天。
最近他打算把尋人啟事投到全國的車載電台上。
傻女薑妍對他有救命之恩，即便她的父母都放棄，他也不能。
如果她還活著，知道自己被人放棄和遺忘，會有多絕望？
等雲依依離開後，杜笙朝薑妍走近，拉開她對麵的椅子坐下。
薑妍一看是他，喝了口茶問：“怎麽是你？”
杜笙今天穿了件簡單的t恤長褲，戴著口罩。他進來後，就把口罩拉到了下頜處。
他掃了眼薑妍跟前畫風清奇的毛尖兒，抬眼反問她：“你在跟蹤她？”
“小杜爺，您都看見了？”
杜笙沒眼冷淡：“嗯哼。”
薑妍看著眼前這個一臉酷拽的大男孩，想著那位a大教授估計也快來了，趕他走：“你去別的地方坐，你坐這裏不合適。”
杜笙：“？？”這女人居然趕他走？
很好，這招欲擒故縱真真兒玩得漂亮，他都忍不住給她豎大拇指了。
薑妍見男人沉著一張臉，又催他：“你趕緊走，我相親呢，對方馬上就來了。你一個小屁孩，坐在這裏也不合適。”
杜笙一口老血。
相親？？小屁孩？
這時候，一個穿深色條紋襯衣的男人走過來，看了眼桌號，又打量杜笙和薑妍。
“杜笙同學？”他目光從杜笙臉上，又移到了薑妍身上。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鏡框，笑著問：“請問，是杜小姐嗎？”
這嗓音清亮圓潤，和他本人長相一樣，幹淨舒服。
男人穿著深色格子襯衣，襯得他皮膚很白。他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邊框眼鏡，卻遮不住他那雙漂亮的眼睛，濃密的睫毛幾乎抵著鏡片。
他的那種斯文幾乎從骨子裏透出來，渾身透著一股子書卷氣。
薑妍起身，衝著對方露出一個微笑：“你好，我是杜悅。”
女孩麵頰的微紅，看起來就像是看見男人而害羞。
微笑的習慣不是杜悅的，而是傻女薑妍的。她當大佬久了，見著陌生人隻會橫眉豎眼，嚇得小輩瑟瑟發抖。
以前薑妍雖然憨傻，但長得可愛，笑容又甜，鄰裏街坊都喜歡她。
杜笙仍然坐在椅子上，沒有一點兒要讓座的意思。他抬眼看著跟前男人，眉眼一擰：“喬教授？”
因為自己沒文化，薑妍格外喜歡與文人打交道。一看眼前這孩子長得這麽俊，趕緊又催杜笙：“小杜爺，您去別地兒坐。”
那口氣就像長輩對小輩說“一邊兒去”似的。
喬煜卿彎著那雙好看的眉眼，溫柔地對薑妍說：“既然杜同學喜歡這個位置，杜小姐，不如，我們換個位置？”
薑妍一點頭：“好，小杜爺喜歡這裏那就坐著吧，我們換個位置相親。”
杜笙：“…………”
19歲和一個32歲的老男人相親？這姑娘父母怕不是個傻子吧。
女人嬌嗔一聲，將他胳膊圈緊，老老實實枕在了他肩膀上。
這個撒嬌服軟的動作，讓男人的脾氣瞬間下去。他拿手拍了拍女人的手背，有安撫的味道。
柳明月對薑妍做的事，他都知道，隻是沒有挑明了去說。一旦出事，也與他毫無瓜葛。
雲逸低聲說：“晚上見老爺子，不要提關於薑妍的任何事，知道嗎？”
“我知道。”柳明月輕笑了一聲：“也不知道那老爺子喜歡那傻子什麽。剛才那個女孩是誰啊？不會也是薑東國的閨女吧？”
“薑東國隻有一個女兒。”雲逸說。
話裏的意思很明白了。
薑東國隻有一個閨女，剛才那個身形與薑妍相似的女孩，不會是薑東國的第二個女兒。薑妍死了，薑東國沒有女兒了。
柳明月鬆了口氣，又說：“我明天就要去巴黎拍戲了，你要想我哦。”
“嗯。”
雲逸繼續觀望前麵的碰瓷現場。
薑妍拿了一根棒球棍直接朝碰瓷的老男人走了過去。
周圍人在指指點點，薑媽媽打了120，正在焦灼的等救護車。
那人抱著自己的腿說：“腿斷了腿斷了，你們賠錢，賠錢！”
“老人家，您堅持一下，救護車馬上就來了，您先忍耐忍耐。”
薑爸蹲下身去扶男人。
老男人卻一把將他推開，這時候人群裏衝出一個中年婦女，跪在地上開始哭天搶地，哭得那叫一個撕心裂肺：“爸！你怎麽了？”
男人哭唧唧叫喚：“腿斷了，腿斷了！閨女，我這條腿算是廢了，你媽媽還在醫院等錢治病，這個家以後要怎麽辦哦。”
婦女一把抓著薑爸爸衣服：“賠錢！我爸腿斷了不能上工地了，怎麽也得賠償五千誤工費吧？給錢！不然我就報警，抓你們去坐牢！”
見圍觀和指責的人越來越多，薑爸爸理虧，心慌起來。趕緊回過身讓妻子去拿錢。
薑媽媽從包裏取了五千現金，還沒遞到男人手上，就被薑妍一把奪走，塞回了母親包裏。
被搶了錢的婦女怒瞪薑妍：“你幹什麽！”
“我幹什麽？”
棒球棍被薑妍拿在手裏轉了一圈，在空中“呼呼”了兩下。
她拿棒球棍在老男人的腿上杵了一下，然後轉過臉對薑東國說：“爸，這種明顯碰瓷兒的人，打一頓這人就老實了。”
說罷，一棍揮下去，利落且狠。
這一棍打在男人腿部的麻筋上。他的腿條件反射一動，又因為吃疼，彈跳起來，“哎呦”一聲，直往人群裏躲。
碰瓷的老男人躲到一個老年人身後，指著薑妍說：“你居然敢打人！我報警抓你！大家可都看見了！這姑娘撞了人不說，居然還打人！”
薑妍沒說話，衝著老男人炸了眨眼，手中甩著棒球棍，刻意用稚嫩的少女音腔調問他：“這位老叔叔，您的腿，不是斷了嗎？”
薑妍繼續揮手中的棒球棍，繞過老太，甩在男人肩背上。
這一棍下去極狠，直接把碰瓷的老男人打得跳起來。
男人一邊原地蹦，一邊揉著肩背嚎叫：“殺人了！殺人了！大家快看看殺人了！”
薑媽媽嚇壞了，趕緊伸手去拉閨女。薑妍卻小心推開母親，說：“媽，打不打我們都得賠錢。既然給了錢，那就真的打斷他的腿！”
圍觀的人立刻反應過來什麽情況，紛紛指責：
“感情是裝的！真不要臉！”
“碰瓷的！看著年齡不小的大爺，居然碰瓷！報警，抓他們！”
大家的善心被利用，義憤填膺。
兩個碰瓷的哪兒敢留下，趕緊腳底抹油撥開人群，衝進了路邊小樹林。
薑妍手中的棒球棍瞄準了碰瓷男人的後腦勺，投擲橄欖球似的輪了出去。
這一棍，正中碰瓷男人的後腦勺，直接一悶棍把人給砸倒。
圍觀群眾一陣叫好。
薑媽媽嚇壞了，拉著女兒，把她給塞上了車。
警察過來了解情況後，把兩人拖上了警車。
人群散開，道路疏通，車輛恢複通行。
上車後，薑媽媽拍著胸脯推了一下薑爸爸的肩，低聲說：“都怪你，平時非要教女兒練什麽拳，你看都把閨女教成什麽樣了，妍妍以後要是成了母老虎，怎麽嫁的出去？”
薑妍：“…………”親愛的老母親，您這是在故意講給我聽？
薑爸爸發動汽車後說：“我覺得妍妍那樣挺好的呀，多帥？一擊即中，我們妍妍很有練武天賦嘛，閨女真棒！”
他話音剛落，薑媽給了他後腦勺一個巴掌。
……
雲逸望著薑父那輛車消失的方向，陷入沉思。
剛才那姑娘的所作所為，他都看見了，十分彪悍。
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那個女孩，給他一種不太舒服的感覺。
於他，這個女孩很有壓迫感，卻不知道這種無形的壓迫感來自何處。
*
搬進新家後，薑妍和父母收拾了一整個上午。
薑妍在門口收拾垃圾，兜裏的手機“叮叮”一陣響。
她笨拙地打開手機看了眼，原來是小茉莉拉她進了一個叫“四隻小老虎”的群。
群主是小茉莉，群成員是齊鈺、杜笙、薑妍。
小茉莉已經和杜笙聊了一段。
兩人聊得都是她看不懂的學習話題，時不時拽兩句讓薑妍很頭痛的洋文，讓她看得腦殼疼。
這些孩子，崇洋媚外，就知道舔洋人的玩意兒，有啥好的？她看中文最強。
杜悅晚年帶著孩子移居美國，也沒學一句英語。她脾氣倔，覺得中國文化博大精深，覺得中國語言是可以牛逼到普及全世界的。
在美國那些年，小輩們不敢在她麵前說英語，生怕被這位老祖宗逮著教育，說他們“崇洋媚外”。
兒子以此反駁過她，說她太迂腐，甚至批判起了祖國。
因為戰亂，杜悅把資產全部捐贈。那時前線缺乏藥品，60%的藥品都來自於女梟雄杜悅。
因為兒子批判祖國，一向寵溺兒子的杜悅，拿了鞭子抽他。
兒子跟他強：“您所謂的祖國，如今四分五裂，以後還不知道誰當家！我們也不可能再回去！您堅持讓小輩們說中文，意義何在？”
聽了這話，杜悅閉了閉眼，聲音平淡，可那番話，卻讓所有人沉默了。
她字字鏗鏘：“中國永遠是我們的國，你們可以忘記讓杜家發跡的故土是如何壯闊，可以忘記你們的母親為那片土地流過的血，也可以忘記杜家曾經的輝煌。但永遠不能忘記，中國字怎麽寫，怎麽說，不能忘記你們是中國人。”
從那以後，子女們不再抱怨，固執的老人想聽中國話，那麽他們隻在老人耳邊說中國話。
如今薑妍看著群裏小茉莉和杜笙在飆洋文，立刻跳出來發言：“中國人說中國話，講什麽洋文。”
小茉莉：“？”
杜笙：“？？”
剛開完會看到手機的齊鈺：“…………”
看著薑妍突然的發言，小茉莉：“悅姐姐，你不會英語的話。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