購買比例不足, 顯示的內容是防盜章  時間漸漸過去, 轉眼衡玉就六歲了。


    這一世,她的名字是葉衡玉。葉父葉母膝下隻有她一個孩子。


    葉父葉母都在國內同一所知名大學裏任教,是國內這一前沿學科的項目領頭人物,學校給他們分配的房子距離學校不遠, 三室一廳不算很大,但小區的環境十分好, 尤其是安保做得十分不錯。


    衡玉這一天正坐在小區樓下的秋千上隨意晃蕩著,她這一世的爸爸剛好上完今天的課,手裏夾著個公文包往家裏走。


    “玉兒。”葉父沿著鵝卵石小徑穿過綠化區, 路過專門放置娛樂設備的區域時看到在那裏蕩秋千的衡玉, 立馬喊了她一聲。


    “爸爸。”


    葉父上前將她從停下來的秋千上抱下來,“怎麽就自己一個人在樓下玩。”


    “練完字了,爺爺讓我出來玩一會兒再回去。”


    葉父點點頭。衡玉雖然小, 但是小區安保一向做得很好,陌生人出入都有嚴格的記錄,所以葉家人一向放心衡玉自己下來玩。


    他牽著衡玉的手, 俯下身子問她,“要回去了嗎?”


    衡玉點頭, 兩人便一起回去了。


    衡玉出生的葉家是國內有名的書香門第, 往上看,她的曾祖父是當年第一批赴國外留學的學生, 她的爺爺也是國內有名的國學大師。奶奶則是國內外心腦血管領域頗有盛名的專家。


    在這個家裏, 衡玉作為獨生子女, 家裏人都寵著衡玉,但要說最疼愛衡玉的,當屬衡玉的爺爺。


    她的書畫經過前兩個世界的打磨,尤其是上一世作為公主,因為康寧帝知道她的喜好,凡是遇到各類名人先賢的字畫,總會挑出來命人送去給衡玉。


    耳濡目染再加上無事可做日日臨摹,她的書法已經在前人基礎上脫胎出自己的風骨——


    行雲流水,酣暢淋漓。


    葉家三代同堂,一家人住在一起,地方雖算不上寬敞,但非常溫馨。


    衡玉的啟蒙是葉爺爺負責的。他現在已經退休下來,除了偶爾去開一些講座外,根本沒什麽事做,因此就手把手給衡玉啟蒙。


    啟蒙之下才驚喜的發現他這個孫女到底有多一點就通。


    比如字跡,練了不過短短月餘就已經很有感覺了,如果不是她的手腕力度不夠,隻怕呈現在葉爺爺麵前的就是一幅水平不錯的書法了。


    衡玉表示,她已經低調了,不過本身底子擺在那,寫得差比讓她寫得好還要難。


    閑時葉爺爺還會和他的友人奕棋,葉奶奶現在報了老年鋼琴班學彈鋼琴,還兼任醫學院的院長,所以衡玉周末基本都跟著葉爺爺混。不過她不愛哭也不愛鬧,總是能安安靜靜坐在旁邊看她爺爺下棋。


    而國學大師們喜歡下的自然不是象棋,他們下的是圍棋。


    如同往常一樣,葉爺爺又牽著衡玉來到小區涼亭那裏與友人下棋。


    友人看不下去了,伸手將衡玉攬到自己懷裏,對葉爺爺道:“這個年紀的孩子,哪個不是愛玩愛鬧的,偏你愛把孩子帶來這裏看你下棋,還一下就是一整天。玉兒這麽聰慧的孩子,就該多動點,就算讓她報舞蹈班也好過跟我們這些老頭子一起混吧。”


    葉爺爺臉上有些訕訕,他咳了一聲,正打算說些什麽,衡玉就先拉了拉抱住她的羅素的手道:“爺爺,我喜歡看你們下圍棋。”


    “玉兒可看懂了”?羅素問她。


    衡玉點頭。


    羅素一樂,指著已經快分出勝負的棋盤道:“那衡玉告訴羅爺爺,下一步黑子該怎麽走。”


    衡玉微微挑眉,這是想考驗她嗎。上一世的時候康寧帝圍棋技術不行,和衡玉下圍棋的時候還總愛悔棋,衡玉嫌棄得不行,但因為除了康寧帝也沒幾人陪她下棋了,衡玉在這方麵沒下太多苦功夫。


    但即使她在這方麵算不上精通,也是由當年有名的國棋聖手教出來的。


    她伸出自己的手,撚起一顆黑子,毫不猶豫地落在了棋盤上。


    原本漫不經心圍觀她的羅葉兩人,眼睛突然放大了。


    ——已經是必死局麵的黑子,竟然因為這一招自殺式棋法又活過來了。


    “這一步,妙啊。”黑子是葉爺爺執的。他仔細看了兩眼,在心裏細品了一下這一步,才讚歎出聲。


    羅素同樣震驚,錯愕之下他問葉爺爺:“你是不是私下裏教過玉兒如何下棋。”


    葉爺爺搖頭。


    衡玉仰頭看著兩人,麵對他們錯愕的視線一臉坦然,“看爺爺和羅爺爺下棋看久了,我也就看懂了。”


    葉季霖震驚之下連忙重新開了一局,不過這一次下棋的人是他和衡玉。


    衡玉執黑子。黑子先行,她沒有隱藏自己的實力,毫不客氣的對白子進行屠殺。


    “煌煌正道之棋,玉兒下棋的格局倒是令人驚訝。”羅素抱著衡玉,在她身後看她執棋,作為旁觀者他比葉季霖看得還要更清楚,感悟得還要更深。


    【零,煌煌正道之棋是什麽意思】


    衡玉微不可察的勾起唇角,對係統說:“意思是下一回如果我到了古代世界,可以考慮當個皇帝試試。”


    煌煌正道的格局,是天子棋勢。


    係統:所以現在不當神棍要當皇帝了嗎。不管怎麽樣,起碼比神棍靠譜多了_(:3」∠)_


    衡玉不知道係統在想什麽,她繼續下著這一局棋,幾乎是一執棋沒有猶豫便落了下去,端的是成竹在胸。而在她對麵的葉爺爺則是越下越慢,幾乎每一步棋都要慎重考慮很久。


    就在棋局逐漸明朗時,衡玉突然掩嘴打了個哈欠,“爺爺,我累了,我們回去睡午覺吧。”


    葉季霖正在思考下一步要怎麽走,聞言一怔,低頭看手表才發現現在已經過了午飯時間了。他看了眼棋局,把拿在手上的白棋扔回棋盒。


    這盤棋的結局已經很明顯了,是他輸了。而衡玉的做法不過是在維護他的麵子。


    葉季霖也並不是輸不起的人,他收拾起棋盤來,等棋盤收拾好後,他與羅素一起拿著棋盒回去,手裏牽著衡玉。


    “玉兒可有喜歡的東西?爺爺下午帶玉兒去逛街買東西給玉兒可好。”


    衡玉好東西見多了,她無所謂地點點頭。


    葉季霖又道:“玉兒可想繼續學圍棋?”


    在他看來,孫女有這樣的圍棋天賦,不去學一學實在太可惜了。單單旁觀他和羅素兩個人下棋就能達到這種水平,如果拜得名師認真鑽研又會到達什麽地步。


    衡玉想了想,琴棋書畫,君子六藝她基本都有涉獵,在這些項目中,最為薄弱的就是圍棋了,有機會學上一學也好。


    於是點頭應好。


    當天下午,葉季霖帶衡玉去少年宮報了圍棋輔導班,同時還給她買了一些圍棋棋譜書來看。等兩人從少年宮回到家裏,天色也暗了下來。


    晚餐有好幾道她愛吃的菜,衡玉覺得,現代比起古代更讓她懷念的就是更加便捷的生活、更加豐富的娛樂方式以及這些已經發展成熟的各色菜係了。


    古代的菜譜雖然精細,衡玉身為公主也不會有人敢拿不好吃的菜糊弄她,但在時代背景下,禦廚做的菜再好也差了幾分。


    等吃得差不多了,葉奶奶就說了一件事,今天她的得意門生回國了,說了明天要過來家裏看望她這位老師。


    “你於阿姨還有一個九歲大的兒子,等明天讓哥哥帶玉兒玩好不好。”葉奶奶慈愛地摸摸衡玉的頭,對她說道。


    老人家完全是覺得衡玉作為家庭的獨生子女,雖然脾性沒有被寵壞,但是能和比她大上一些的人玩也有助於性格的養成。


    衡玉麵上笑吟吟道好。


    原著裏的男主角,她青梅竹馬的鄰家小哥哥啊,她一定會好好和他玩的。


    先皇剛入皇陵,太尉仲穎之妹仲太皇太後突然暴斃宮中。


    太醫院前去診斷,得出結論是患有心疾,近日操勞外加悲戚過度以至於心疾爆發。


    太尉很清楚自己妹妹的身體,懷疑這是葉家聯手宦官打壓仲家。


    當年仲家依靠仲太皇太後起家,如今太皇太後暴斃,葉家下一個要針對的,就是位列三公的他了吧。


    他位列三公,任的是掌管軍事的太尉,但他手上並沒有直屬的軍隊。


    葉家則不然。


    葉家乃普通農戶出身,皆因先皇寵信葉氏,而葉氏之父葉信在軍事方麵也頗有才能,屢得提拔,如今已經位列大將軍,掌洛陽禁軍。


    仲穎惶然,深怕葉信對他出手,當晚就召集名下謀臣共同商討對策。


    商量許久不得對策,最後,仲穎同族旁係侄子仲玉提議仲穎召外官進京節製大將軍之勢。


    此言一出,立馬被人否決。仲穎最信任的謀士田雎道:“外官領兵入洛陽,洛陽局勢勢必會更亂。”


    “諸位難道還有更好的計策?”仲玉此言一出,場麵再次冷下來。


    即便是堅決反對仲玉這項計策的田雎也無言以對。


    仲玉沉聲道:“外官入京,雖然會影響洛陽局勢,卻也可以節製大將軍之勢。太尉可以選擇交好的州牧,傳信讓他領兵入洛陽,待他入洛陽後太尉可與他聯手遏製葉家,並許下種種好處,以利動人。即使日後那位州牧成勢,又哪裏比得過眼下葉家之禍呢。”


    相比起坐以待斃,仲玉的提議更合仲穎之意。


    而且正如仲玉所言,即使那位州牧日後會威脅到他,禍患也在以後。但如今葉家的威脅可是直接懸在他的頭頂上。


    “我與並州牧宋翊曾同朝為官,也一直通有書信保持聯係,兩人交情甚篤。季年你便為我擬寫一封書信傳召宋翊領軍隊入洛陽吧。”


    “屬下領命。”仲玉低頭,拱手恭敬行了一禮,嘴角在無人看到之時緩緩勾起。


    信鴿一路飛到州牧府中,專門負責喂養照看信鴿的人用特殊的手法解下信鴿腿上竹筒,派人送去給宋沐。


    為避免信鴿中途被人殺掉,小小的竹筒另有乾坤,裝有一個特殊的自毀裝置,如果直接將竹筒打開,竹筒內部便會滲出一些水滴將特殊材質的便簽弄濕,毀掉便簽上的字跡。


    宋沐用特殊手法拆掉機關,將竹筒裏的便簽取出,展開便簽,一眼掃完便簽上不多的話語。伸手往後一招,突然有人悄無聲息出現,半跪在地上。


    “通知下去,按原計劃行事。”


    跪著的黑衣人領命,一瞬間又消失無蹤了。


    兩日後,宋翊收到了洛陽那邊仲穎派人快馬加鞭送過來的書信,書信最底下印著太尉的官印以及仲穎本人的私印。


    宋翊摩挲著太尉印章,在他底下,衡玉、宋沐跪坐著。


    “玉兒,對於仲太尉的提議你認為如何?”


    “父親便應下吧。”衡玉回道。


    宋沐接道:“若是將軍拒絕了太尉的邀請,太尉勢必會換一個人選合作。我等在並州遠離洛陽,若是讓其他州牧陳兵洛陽,並且謀圖‘奉天子以令天下’,那我們勢必會陷於被動。”


    奉天子以令天下。


    挾天子以令諸侯。


    “奉”與“挾”之間,界限可一點都不分明。


    果然,自古以來英雄所見略同,這些頂級的謀臣都可以看出這一點。衡玉如此想著。


    宋翊沉吟半響,突然抬頭對衡玉笑道:“想來玉兒對這件事早有成算,不然以前也不會一直讓我維持與仲正衡的聯係。”


    仲穎,字正衡。


    衡玉輕輕勾起唇角,算是默認。


    “這一次玉兒你代為父前去洛陽吧,為父就不去湊熱鬧了。”宋翊說著,頓了頓,他方才喟歎,“當年玉兒告訴為父願匡扶社稷,此言到如今可還當真?”


    衡玉反問,“黃帝之後,堯舜禹何如?”


    黃帝之後,堯舜禹這三位仁君如何呢?


    堯禪位舜,舜禪位禹,若是以後幼帝禪位於有能之士,也是一番天下美談吧。


    “堯舜禹後,天下大和。”


    *


    洛陽常駐守備軍有三萬,而衡玉此行洛陽,隻點兵一萬,但這一萬皆是並州軍中精銳,常勝之師。


    宋沐留在了青城,沒有跟隨衡玉去洛陽。洛陽之行,他們早已做了種種安排,宋沐留在青城是為了更重要的事情。


    比如,在天下範圍推廣紙張,修築館藏閣,還有以衡玉之名在天下範圍內推行畝產過千斤的土豆和玉米。


    這時候,時機已到,就看誰的動作更快,更能把握住局勢了。


    衡玉領著一萬並州軍一路疾行,待到兵臨洛陽時,葉家已經得到消息,葉大將軍親自過來城門。


    衡玉還未接近洛陽時,仲穎已經得知宋翊派了他的女兒領兵前來。


    對於宋翊的做法仲穎有些不滿,雖然宋衡玉的才名他也有耳聞,但不過是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子罷了,於是在派遣人前來接應衡玉時,隻點了仲玉和他名下信重的謀臣田雎前來。


    實際上一開始仲穎隻打算派仲玉前來,但田雎自請前來。


    他並不同意仲穎邀請並州軍前來洛陽這一計策,但謀士隻能為主公出謀劃策,最後的抉擇如何還要看主公心意。如今主公已經將並州軍請來了,他要考慮的是怎麽不讓並州軍反客為主,在洛陽中一邊利用並州軍節製葉家,一邊又遏製並州軍的勢力。


    不過當田雎看到葉大將軍得到消息居然親自前來時,臉色立刻就不好了。


    他家大人擺架子端著身份不來,與他家大人身份地位相近的葉大將軍卻親自前來了,萬一宋衡玉心中對此不滿,可不利於往後啊。


    “大將軍。”田雎、仲玉兩人紛紛行禮。


    葉信如今五十出頭,身披堅執銳,卻是一身儒雅氣質。他對著兩人點頭道:“二位免禮。”


    “我聽說仲大人寫信邀請宋州牧前來洛陽,怎麽今日仲大人沒有親自出來迎接?”


    田雎臉色一下子有些難看起來,倒是仲玉不卑不亢拱手回道:“宋州牧與我家大人平輩相交,前來的是宋州牧之女,因此我家大人讓我等先行來迎接,大人已經在家中等候宋州牧之女。”


    葉信隨手轉著拇指上戴著的扳指,聞言瞥了仲玉兩眼,“宋州牧之女,就是那位改良了煮鹽之法,在天下間推廣平價鹽的宋明初吧。”


    仲玉道:“正是。”


    “汝乃何人?”


    “仲大人之侄仲玉仲季年。”


    葉信上下打量他幾眼,忽而朗聲大笑,中氣十足,一點也不顯老邁,“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並州有宋明初,我洛陽也有季年你啊。”


    仲玉一直微垂著頭,聞言臉色不變,淡淡回道:“大人過譽了。”


    遠處突然有滾滾煙塵,像是有幾十匹駿馬一同疾馳於官道之上。


    葉信將打量探究的目光從仲玉身上移開,往官道盡頭眺望。


    仲玉也重新站直,與田雎一起打量著遠處,等著他們要等的人前來。


    一匹純黑色,沒有半點雜色的駿馬率先出現在眾人麵前,騎在駿馬上的是一名身穿輕甲的少年將軍。馬匹由遠到近,三人也逐漸看清那位少年將軍的麵貌——


    銀色輕甲極為合身,在明亮的陽光映襯下越發耀目,身後的黑色鬥篷隨著縱馬而輕輕揚起,帶著些風流肆意與少年意氣在。長發用玉冠束起,麵容俊秀不辨雄雌,眉眼輕揚就有無限風采。


    在距離三人十步之遙的地方,少年將領將馬韁一拉,略一控馬便停了下來,跟隨在其身後的幾十位近衛也同時控馬,幾乎是同一時間停了下來。


    最前頭的少年將軍自然是衡玉,她翻身下馬,身後的四十名近衛也一同下馬,動作整齊,可見軍容之肅。


    百戰之師。


    近距離感受著這些士兵的氣勢,葉信三人腦海裏都浮現出這個詞。


    除此之外,田雎突然對於聯合並州軍挾製葉信的辦法增添了信心,葉信心中則是越發有危機感。


    他心裏盤算著,禁軍人數雖多,他真正能夠調動的也不足一萬,而且洛陽的禁軍未嚐見血,哪裏能和鎮守邊境的並州軍一較高下。


    如果宋明初當真要支持仲穎和葉家打擂台,他隻能學一學仲穎,去請其他的外援了。


    比如涼州牧劉昭就一向與他交好,而且涼州民風剽悍,士兵戰力絕對不輸並州軍。


    當然,現在還要先看宋衡玉對他的態度。就看她是打算支持仲家還是在他的態度下轉變成兩不相幫了。


    葉信抬頭與衡玉對視,衡玉目光先是掃了一圈,最後才迎上他的目光,颯然一笑,抱拳對著葉信行了一禮,“若是明初所料不錯,在洛陽之中能有這般氣度的人,也唯有葉信葉大將軍一人了。明初久仰大將軍威名,今日一見方知何謂盛名之下無虛士。”


    衡玉早前來過洛陽,在葉信不知道的時候早已見過他,所以自然能認出他來。


    葉信心下思量頗多,麵上卻一點端倪也不顯,聞言大笑出聲,“賢侄客氣了。老夫早聞賢侄大名,這江山曆來都是一代新人換舊人啊。”說到後麵略有唏噓。


    “大將軍威儀如此之甚,若是有人這般說,明初一定第一個不依。”


    與葉信寒暄兩句,衡玉才轉身對著立在一旁的田雎道:“明初見過兩位。若是明初所料不錯,這位先生應該是仲叔父麾下的謀士,而這位公子應該是仲叔父族中晚輩吧,不知兩位如何稱呼?”


    仲玉抱拳回她一禮,“仲玉,字季年。”


    田雎一抱拳道:“吾乃主公帳下謀臣田雎田子真。我家主公在府上已經設好宴席,隻等著我二人接到少將軍便為少將軍一行人接風洗塵。”


    宋翊膝下隻收養有一女,如今又讓他的女兒代他來洛陽,田雎喚衡玉“少將軍”,也是在給衡玉麵子。


    而且以此子這身氣度,的確當得起他這一聲稱呼。田雎心下歎道。


    衡玉:“仲叔父乃長輩,在下是晚輩,仲叔父這般是要折煞了明初。”


    田雎笑道:“我家主公與宋將軍過命之交,待少將軍一派長輩之心,少將軍見外了。”


    衡玉這般反應田雎也是滿意的,不然如果這宋家女郎記恨主公不親自來迎接她,那接下來又不知道要生什麽波折了。


    尤其是葉信竟然親自前來,如果並州軍被葉家拉攏了去情況就更加糟糕了。


    葉信站在旁邊,突然又道:“賢侄雖為女子,卻有當年護國寧將軍之風範。老夫素來仰慕寧將軍,也看重賢侄,因此今日特地前來城門接賢侄,賢侄可是要為了仲穎那老匹夫落了老夫的麵子?”


    說到後麵,語氣越發加重,隱隱帶著威脅。


    畢竟洛陽乃帝都,衡玉的一萬兵馬現在在洛陽城外十裏的一處空地紮營,如果葉信真的要動手,隻憑她身邊的這些人根本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一瞬間,城門之外的氣氛有些劍弩拔張起來。


    自那日從宋翊手裏要到想要的人後,衡玉的行蹤一下子變得神出鬼沒起來,有時還會領著人駕馬外出幾日,也沒有給個確切的準信。前段時間還問宋翊拿了州牧手令去鹽場一探。


    待幾人風塵仆仆回來後,宋翊好奇去問,衡玉笑而不答,宋翊再派人去問跟隨衡玉同行的幾位親衛。


    跟著衡玉的幾人都是宋翊撥給衡玉的侍衛,但跟了衡玉幾個月,如今已經算是衡玉的心腹了。


    宋翊隻能看著他們臉上的喜色心下揣測,卻根本問不出什麽實質性的東西。


    莫不是玉兒想出了什麽可以讓鹽場提升產量的方法?


    這個念頭一出,宋翊自己就先搖了搖頭。


    煮鹽之法傳到如今已經幾百年,單憑人力燒煮製得的食鹽產量太少,根本難以供應天下人,以至於鹽價高昂,但鹽又是百姓家中不可或缺的生活必需品。


    這幾百年間也不是沒有人試圖去改善煮鹽之法,但始終都不得其法。


    不過,若是真能改善呢……


    因為煮鹽產量極少,朝廷並沒有將鹽業收歸國產,產鹽得到的利潤皆歸個人,隻要按率納稅即可。不過因為鹽業背後所耗費的人力以及所蘊含的利潤,向來隻有士族和官府會去煮鹽製鹽。


    衡玉也正是知道朝廷沒有壟斷鹽業,這才動了開鹽場的念頭。


    而宋翊猜不透衡玉這番動作背後的深意,也越發期待起衡玉將要展示給他的成果了。


    要做的事情大多都安排下去,衡玉也就閑了下來,隻等著成果出來。


    最先出來成果的是紙張。


    這個時代還在用竹簡,將字刻於竹簡之上,不僅耗時耗人力,還不易隨身攜帶以及保存。


    前世時文姬歸漢這一典故為何傳唱千古,就是因為蔡文姬過目不忘,歸漢後默下諸多失傳的書籍,以至於有大批璀璨文化不至於埋沒於戰亂之中。


    知識壟斷在士族手裏,寒門士子想要求學簡直難上加難。正是因此,朝堂幾乎成了士族的一言堂,重要官位皆被士族把持,帝王手裏最為重要的選官任官權利也被士族瓜分掌控,隱患無窮。


    隻要造出平價紙,她便可以在天下範圍推廣平價紙,隨後在全國境內修建脫胎於圖書館理念的館藏閣以供天下人免費借閱抄寫書籍,以平價紙、館藏閣收攬天下士人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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