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說些什麽?”遲微微抓緊了書包帶, 刻意回避著他的目光道。


    還要再提中午的事?


    現在遲微微回想起來都覺得無比尷尬,當時想著裏麵會是言櫻寧的畫像, 她都想好了該怎樣勸他放棄追求言櫻寧。


    結果一翻開, 就看到了自己的臉。


    當時遲微微就愣住了,不敢相信出現在賀琰筆下的竟然是自己。


    他們在學校一共見了不超過五麵,算不上特別熟的朋友,頂多算能說得上話的點頭之交。


    可就算是這樣的點頭之交,賀琰都肯為自己畫一幅肖像。


    能看得出來,這一張肖像有幾處明顯塗改的痕跡, 有些地方還有下凹的鉛筆印,一定是塗改了很多次才會成這樣。


    整個下午,遲微微的腦袋頭上懵的, 不知道這到底意味著什麽。


    這本書裏有關賀琰的內容少之又少,更是從來沒有出現過原主出現在別人畫冊上的情節。


    遲微微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不過, 心裏除了緊張之外, 還有對未來結果的一絲絲期待。


    “我當時是覺得你的笑容很……好看,還有抱著貓的樣子,和整日埋頭學習的同學很不一樣, 所以就想畫下來。我沒別的意思,就隻是單純的欣賞而已,真的真的, 請你一定要相信我。”


    這是遲微微頭一次見到賀琰緊張的樣子, 平時在校園裏, 他偶爾會為了學生會的事焦躁,不過,辦事卻還是有條不紊的。


    現在,他的一張嘴像機關槍一樣“嘟嘟嘟”地說個不停,一雙眼睛緊緊地盯在遲微微身上,恨不得將剛才說的每一個字都塞進她心裏。


    這樣急迫,可一點都不像學生會主席寵辱不驚的辦事態度。


    說了這樣一大堆,賀琰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了,連忙向後退了一步,保持著和她一米五的距離。


    最近校風校紀查得嚴,尤其狠抓高三早戀的學生。所以在課間、上下學男女同學之間都格外注意。


    “放心,我已經跟他解釋過了,我不喜歡你。”賀琰繼續說道。


    把話說開了,也就沒有什麽可糾結的。隻是,這話雖然不錯,怎麽聽著卻那麽別扭呢?


    遲微微點點頭,勉強擠出一絲微笑:“嗯,這樣就好。”


    “對了,還有件事,”將肩膀上的書包拿下來,賀琰小心翼翼地拉開了書包拉鏈。


    從裏麵拿出一隻四四方方的盒子,和遲微微中午那隻蛋糕盒簡直一模一樣,隻是周圍多了一圈紅色的花邊,還有蛋糕店印上去的logo。


    賀琰輕易不背書包回家,難得背一次,裏麵不放書反而裝著一隻蛋糕。


    厲害厲害。


    賀琰:“我看你中午的蛋糕都沒貓吃了,我就趁著夜自習上課前又給你買了一個。”


    將貼在蛋糕盒上的兩塊紙提拿起來,透明的塑料薄膜下是一塊圓形的草莓蛋糕。


    中午在樓上,賀琰隻看到她手裏的蛋糕裏有草莓,不知道具體是什麽款式,所以幹脆就買了一整個草莓蛋糕。


    “對不起,這個,就算是我的賠罪禮物吧。”雙手將蛋糕盒捧在手心,賀琰緩緩地遞到了她麵前,“祝你生日快樂。”


    生日快樂?!


    聽到這四個字的時候,遲微微渾身一顫。驚訝地盯著麵前的賀琰,她不記得自己有把真正的生日告訴他。


    賀琰看出了她眼神中的疑問,趕緊解釋道:“我中午聽到你在涼亭裏哼的是生日快樂歌,所以我猜今天應該是你的生日。”


    尷尬地撓撓頭,賀琰舉著蛋糕的手還懸在遲微微麵前。


    相比那些粗枝大葉的男生,賀琰遠要比他們細心得多,從細節中就能看出一些其他男生察覺不到的細節。


    他的這種細心,相處起來會覺得很舒服,仿佛是一張厚實的毛毯,蓋在身上隻會覺得溫暖愜意。


    接過蛋糕,遲微微禮貌地點點頭,捋了一把鬢角的碎發,繃緊的那根神經頓時放鬆了不少,“謝謝,但今天不是我的生日,那首生日快樂歌隻是我哼著玩的。我的生日是八月十八。”


    住在原主的身體裏,遲微微就要徹底和過去脫離。所以,她的生日隻能是八月十八,十一月三十號,還是忘了比較好。


    “不過還是謝謝你呀。”眯起眼睛,遲微微聳起肩膀道。


    “哦,還有件事。”賀琰回頭看了眼樓上,說話時雙手插進了兩側的口袋,“聽說上次十八班有個男生因為照片的事在食堂找你麻煩,我已經警告過他了,他也保證以後不會再招惹你。”


    “本來那天晚上就想告訴你,但你走得太急,所以一直沒機會說。”


    遲微微:“謝謝你啊。”


    被他這樣一提,遲微微才想起來。


    怪不得那天晚上聽到賀琰在叫自己,原來要說的是這件事啊。


    等等,遲微微突然覺得哪裏不對勁,好像有什麽事情忘記做了。


    對!黎梓琛!


    隻顧著跟賀琰說話了,黎梓琛這會還在學校門口等著自己呢!


    “明天再說吧,我弟還在外麵等我,再見再見!”慌忙地準備離開,遲微微能夠感覺到手裏的蛋糕盒裏傳出的一聲悶響。


    唔,反正都是要吃下去的,變形就變形了吧。


    看著遲微微著急忙慌的背影,賀琰無奈地搖搖頭。


    這女生果然有些與眾不同,被弟弟和老爸寵著,竟然沒有生出半點的公主病,也不驕縱任性。要是能和她成為朋友,生活裏一定可以多一分樂趣。


    跑到學校門口,坐在電動車上的黎梓琛恨不得縮成一顆球。


    看到姍姍來遲的遲微微,黎梓琛幽怨的眼神恨不得滲出幾滴眼淚來。


    “你也太慢了吧,這麽冷的天,你是要凍死我啊!”黎梓琛將手從口袋裏伸出來,好不容易焐熱的手伸進手套的時候又是一陣寒意。


    不知不覺,城市已經步入了初冬。


    雖然是南方,白天的氣溫也算不上冷,但晝夜溫差卻有十幾度左右。


    穿著一身皮夾克,黎梓琛裏麵就隻套了一件長袖。都是在校門口等遲微微的鍋,讓他白白受凍幾個小時。


    坐在後座,黎梓琛留下的那一陣餘熱還在,湊得更近了些,遲微微催促道:“好好好,我錯了,回家分蛋糕給你吃好不好?”


    蛋糕?


    聽到有東西吃,黎梓琛的態度瞬間好了大半。


    睨了眼遲微微手裏的蛋糕盒,兩條半彎的塑料膜上沾滿了白色的奶油。還沒吃,黎梓琛就知道,這蛋糕的味道一定特別好!


    回家的路上,遲微微包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是姥姥的電話。


    “你們在哪呢?怎麽還沒回來啊。”姥姥的聲音有些顫抖,焦急的語氣讓遲微微感覺到了一絲不安。


    遲微微:“我們在路上,馬上就到家了。”


    “那你們幹脆直接去醫院吧,我現在也過去。”電話那頭,隱約能夠聽到姥姥翻東西的聲音,咚咚咚地從樓上跑下來,似乎發生了什麽大事。


    醫院?


    這兩個字讓遲微微的心裏“咯噔”了一下,“姥姥,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你爸,你爸他暈倒住院了。”姥姥強壓著心裏的焦慮,那句話說出口的時候,卻不經意將擔心全部暴露出來。


    “怎麽可能?”遲微微說話的聲音高了一個八度,“我爸他身體那麽好,怎麽可能暈倒?”


    遲騁彥每天都會鍛煉,有空也會健身,在這本書裏,遲騁彥從來沒有生過什麽嚴重的病,怎麽會這樣毫無征兆的暈倒呢?


    回想著生活裏的所有細節,身子骨一向康健的遲騁彥怎麽看都不像是會發生意外的人。


    不行,必須要去醫院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


    剛才打電話的時候,姥姥的話黎梓琛全都聽見了。不等遲微微開口,他便將車把拉到了底。


    “嗡!嗡嗡!”


    將近晚上十一點,路上沒有什麽車,黎梓琛的車速一下子飆到60km\\h,就像是一陣藍色的風一樣在街道中穿梭。


    停在醫院外麵,遲微微急著從車上下來,腳下一滑差點一個跟頭栽在地上。


    “你慢點!急什麽?”黎梓琛還是和平常一樣鎮定。


    拉住遲微微的手肘,走向住院樓的時候,他時刻注意著身邊來往的人,生怕遲微微會撞到人家身上。


    雖然不是親生兒子,但黎梓琛對遲騁彥的擔心可一點都不比遲微微要少。


    聽到遲騁彥出事,他心裏也是七上八下的,生怕會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隻是,遲微微已經有些把持不住了,要是自己再和她一樣,那誰來應付接下來的事?


    遲微微他們比姥姥先一步趕到病房。


    站在門口,通過病房的門窗,遲微微看到裏麵站了兩三名醫生和四五名護士。各種叫不上名字的儀器都圍在病床旁邊。


    坐在距離病床幾米遠的沙發上,言振國風輕雲淡地喝著手裏的那杯熱咖啡,對躺在床上的遲騁彥沒有絲毫的關心。


    翹起二郎腿,言振國鄙夷地斜了他一眼。要不是衝著多年老友的份上,他才不會來醫院陪他。


    “準備好了沒?孩子們估計快到了。”言振國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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