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了訂閱比例, 看不到的等幾天。


    當徐夫人誤以為聶清嬰出軌時,聶清嬰鬆口氣, 以為自己這種折磨可以結束;誰想過過了幾天後, 徐夫人就再次聯係她,約她見麵, 和她聊聊兩個年輕人的感情問題。聶清嬰不想理會徐白楊,但對長輩還是比較敬重的。


    傍晚時分, 練舞結束後,聶清嬰打車去了和徐夫人約定好的一家法餐廳。徐夫人平時對聶清嬰不冷不熱, 然為了尊重長輩,聶清嬰還專門回家換了身衣服, 在車上補了個妝。卻不想,到餐廳被侍者領去座位, 青年起身對她招手:“清嬰,想約你一次真難。”


    晶亮的吊燈, 搖曳的燭光。立在金碧輝煌的地毯上,望著那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聶清嬰:“……”


    看到徐白楊,立刻什麽都明白了,她不想多說話,轉身就走。


    徐白楊拉她手腕, 低聲苦笑:“這家餐廳不好預約, 我排了快一個月才排到位子。我不過是借我媽的名頭, 給咱們倆的關係做個了斷。你……”


    他想說“你給個麵子”, 不過聶清嬰聽到他要做了斷,就停步,抓住重點:“你終於要做了斷了?”


    徐白楊:“嗯……”


    聶清嬰拉開椅子入座。


    旁邊侍者禮貌地低著頭,徐白楊唇角的笑僵了僵。聶清嬰迫不及待要和他結束的表現,讓他的心被罩上了一層霜。他在原地僵立半天,待聶清嬰疑惑地抬頭看他,他才深吸口氣入座。


    徐白楊看聶清嬰:“繃著臉做什麽?就算以後……我們也還可以做朋友啊。”


    他態度隨意,聶清嬰便也跟著放鬆了些。


    徐白楊低笑:“你還記得我們上大學的時候麽?那時候我爸媽氣我去首都讀書,不給我生活費,可我這裏還有個女朋友要追。我那時候就想等有一天賺錢了,就要帶你到這種高等餐廳吃頓好的。”


    他這麽一說,聶清嬰的眼神溫柔了些。


    她也記起來大學時兩人多麽好了。確切說,聶清嬰是個怪人,很多男生追過她,但無一例外不被她的冷若冰霜打敗。唯一能突破重圍的徐白楊,就顯得格外珍惜。


    聶清嬰想了下:“我記得高中時有一年冬天,你沒錢買車票回家,還管我借錢來著。我把身上的錢都借給你,那時候雖然沒和你好,但也挺擔心你的。我爸媽還以為我遇到了騙子,擔心好久。不敢問我,給路溪打電話,路溪再給你打電話,你又疑神疑鬼問我……一圈下來,好熱鬧的。”


    她說起那事,語氣輕快,唇角微揚,輕輕地笑了一下。然而徐白楊:“……”


    他搖晃著手中紅酒杯,目光垂落,看著緋紅酒液在杯中流動。光影交錯,他被聶清嬰逗笑了,語氣寵溺又無奈:“你怎麽盡記得我出糗的事情?”


    聶清嬰理所當然:“我也記得你對我好的時候啊。我讀大學的時候,全學校都知道我男朋友有多愛我。”


    徐白楊:“那你都記得,為什麽一定要和我分手呢?”


    聶清嬰怔了一下,身子前傾,非常認真的:“好是真的好,不好的時候也是一樣的。或許你現在還是很喜歡我,你認為自己隻是犯了一個男人都會犯的錯。但是我有潔癖,我接受不了。我很抱歉,我不是那種愛你愛到可以忍受一切汙點的女人。”


    徐白楊:“非要提梁曉白麽?不可以當這件事沒有過嗎?”


    聶清嬰詫異地看他一眼,眼神裏寫著“怎麽可能不存在”。但她腦回路奇怪,一會兒就自以為是地恍然大悟了:“我理智上其實可以接受你犯錯。我知道你在政府部門,名聲不能有虧,所以我沒有跟任何人說過你和梁曉白的事。你如果是擔心這件事,你可以放心。”


    徐白楊心中微澀,她竟以為自己纏著她不放,是擔心工作丟了?徐白楊輕聲:“這麽說,你是不怪我了?以後再不提這事了?”


    聶清嬰想了下,反正兩人分手了:“有什麽好怪的。謝謝你讓我看清你的本質……”


    看聶清嬰還要說話,徐白楊抬起高腳杯:“來,我敬你一杯。”


    他不敢讓聶清嬰再說下去了,他要自己掌握說話的節奏。他不動聲色地牽引著聶清嬰回憶他們曾經的美好,讓氣氛更好些,他和遠處的侍者使個眼色,示意他們安排好求婚的事——


    給他們的感情做個了斷,在他這裏,便是求婚。


    ……


    同一時間,高架橋上,周三少堵車堵得滿心崩潰。從車中鑽出來,他看一眼遊龍一樣擁擠的車輛前前後後地排隊,氣得想破口大罵。周明立在橋頭,叉著腰先打電話,把秘書罵了個十分鍾。


    手機那頭的陳玲玲很委屈:“經理,我在度假呢。你說那個約簽了就給我放假啊。”


    周明挑眉:“我老婆都要沒了,你還有心情度假?”


    陳玲玲:“我又不是你的小三!你老婆沒了,我哭或笑都不合適吧?”


    周明:“你說話給我小心點,我錄著音呢。”


    怕秋後算賬的陳秘書心裏淚流滿麵:“……”


    跟老板皮了幾句,陳玲玲還是開始打電話,到處問消息。一會兒周明都要忍不住開始抽煙了,陳秘書的電話姍姍來遲,報告給老板聶小姐現在正在和徐少約會。按照徐夫人的提示,這約會,大概會變成求婚現場。


    陳玲玲在心裏給老板點蠟:“你完了。”


    周明冷靜非常:“你先去那個餐廳,給我看住人,隨時報告給我最新情況。”


    陳秘書為難:“老板,不行啊。那家法餐廳要提前一個月預約,一個月前你把所有的異性約會都斷了,咱們沒有約啊。”


    周明:“你先過去,我安排一下。”


    掛了秘書電話,周三少翻開微信,開始挨個詢問自己的狐朋狗友,哪位這兩天在那家餐廳有約,周三少要調整一下時間。他問了半天,韓達最先回他:“你要幹嘛啊?”


    周明不願意說具體,他的朋友們還不知道他挖牆腳的事。再說最後如果還是輸給徐白楊,那多尷尬。周明隨便找了一個借口:“前兩天不是和一個小明星簽了廣告麽?那小明星挺正的,請她吃個飯。”


    韓達不疑有他:“是嘛,太好了。你稍等啊。”


    周明敷衍地不斷看時間:“你快點,別大嘴巴到處亂說。”


    韓達拍胸脯保證:“我辦事,你放心!”


    韓少把自己的預定名額給了周明,讓周明的秘書直接和餐廳聯係。一連幾個電話後,韓達神清氣爽,想起來心裏仍然很高興。他和周明、薑躍三個人從高中起就是好哥們兒,薑躍那個混蛋不提,韓達最了解周明當年有多癡迷聶清嬰。


    如果不是周明那時候家裏出了事……那年冬天,是周明最痛苦的時候吧。如果不是那時候,聶小姐的男朋友,不一定就便宜了徐白楊。


    這些年,周三少麵上看著瀟灑。但是聶清嬰就是他的死穴,一點就爆。前段時間周明說要放棄聶清嬰,韓達不怎麽信。這會兒明明聶小姐在同一個城市,周明還要和小明星約會,這分明是真的放棄了啊……這麽大的好消息,周明卻不讓韓達到處跟人八卦,真是憋死韓達了。


    於是一個高興下,韓少不找別人八卦,給那個周明口上要約的小明星打了電話:“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周少要和你約會哦,你抓緊機會!”


    小明星正在走穴,聞言當即驚喜:“真的?三少要追我?”


    韓達:“我騙你幹什麽?周明親口跟我說,他對你有好感哦。沒好感他能使大力簽你啊?他在捧你啊!”


    韓少便和小明星一起高興著,期盼著,等著周三少那遲遲不來的約會。


    ……


    秘書陳玲玲急匆匆趕到餐廳,顧不上喝一杯水,便去和法餐廳的老板協商。


    而這時,正在用餐的聶清嬰,感覺到餐廳的音樂忽然換了。逝者推上來一盤新菜,揭開後,周圍半天沒動靜。聶清嬰餘光看到對麵的徐白楊起身,聶她茫然抬頭,看到徐白楊突然捧起一束馥鬱玫瑰,跪了下去。


    聶清嬰手中刀叉“咣”地一聲砸在盤中,她倉促站起來。


    徐白楊跪在地上,捧著花仰目:“清嬰,嫁給我吧。”


    “之前的錯誤,我願意用一生彌補。”


    聶清嬰傻眼,臉色微白。


    樂隊中音樂舒緩浪漫,男歌手一邊唱歌,一邊拉著小提琴,在站起來的聶小姐和跪地求婚的徐白楊兩人身邊旋一圈。下一刻,整個餐廳用餐的人,都站了起來,高興祝福:“嫁給他吧,嫁給他吧……”


    而這時候,陳秘書也在幫老板安排求婚。聶小姐將在同一天,見識到兩場求婚。


    聶清嬰肩膀被撞,人趔趄後退了兩步,她回頭看向身後的梁曉白——梁曉白問一個姑娘:“準備好了麽?剛才排練的那版我們重新試一下吧。”


    被問話的姑娘立刻道:“好。”


    聶清嬰判斷半天:“你是梁曉白?你針對我?”


    欺人太甚!梁曉白心裏一嗤。


    其他一些姑娘和男生有些猶豫地看向被梁曉白丟在後方不理的聶清嬰,神色多少有些尷尬。梁曉白背後有眼一般,回過頭來:“嘀咕什麽呢?這劇難度這麽大,不多排練是想丟臉麽?看她幹什麽?她一個新來的,又不參加我們這出劇,她可不比你們!”


    劇團眾人連忙向梁曉白集合,雖然編導、舞美設計等老師都不在,但這出舞他們已排練許多遍,非常熟悉。梁曉白一聲令下,眾人排擠開聶清嬰,開了音響,按照排練的秩序開始跳舞。他們占據了大半個排練廳,梁曉白神色冰冷地看向聶清嬰,聶清嬰主動讓開位置,把空間讓給他們。


    梁曉白有些狐疑地看她一眼。


    隨著音樂聲起,男女舞者翩然起舞,眾星捧月般,烘托出這出舞的領舞者,梁曉白。梁曉白舞得酣暢時,餘光不由自主地帶了幾分自得,瞥向貼牆而站的聶清嬰。卻見聶清嬰長身挺拔,正安靜地欣賞他們的舞——


    這出舞劇《麗人》,經幾大享有盛名的藝術家幾次編排、修改,是省歌舞劇院的經典舞劇。這一次,《麗人》重新編排,歌舞劇院對外打出新版《麗人》的宣傳,重點宣傳的,是他們的新領舞者梁曉白,將在舞劇中完成一係列高難度動作。


    聶清嬰舞蹈基礎紮實,卻因為她來時排練已進行到最後階段這個原因,劇團沒有為她安排位置。但是待在劇團半個多月,聶清嬰已經熟悉這出舞劇。


    聶清嬰瞳心清澄,泠泠似水,梁曉白與她目光才對上,非常敏感的,梁曉白心裏咯噔一聲,預感到不妙。下一秒,見聶清嬰站在他們舞者的另一邊,悠然抬起手臂,她提起肩膀,一個端腿擰身的大動作,躍入了空地中心。


    梁曉白腳輕輕擺動時,如同照鏡子一樣,她看到聶清嬰與她作出同樣的動作來——


    掖步接小射燕,轉掀身探海……


    一模一樣的動作,中間的空地上好似劃了一條看不見的線,擺了一張大鏡子。兩邊的女孩,作出同樣動作,完成同樣舞姿。梁曉白憋著一口氣,猛地加快自己的動作。


    而對麵,聶清嬰氣定神閑,跟著她快起來。


    照鏡子一樣,對麵的女生美麗,舞起來手臂、腿上都帶著力量感。鮮明的對比,曼妙的身形,對方旋轉時恍如花開……這一切,都讓梁曉白舞步節奏亂起來,臉色漸漸蒼白。


    領舞節奏一亂,所有舞者都感覺了出來。梁曉白努力鎮定,步伐卻越來越慌,舞者們紛紛停了下來,竊竊私語——


    “快看,聶清嬰和梁曉白在跳一樣的動作。”


    “才來半個月多,就能和首席跳一樣的?”


    梁曉白深吸口氣,接著是連續二十個串翻身接絞腿蹦子動作。這套動作包含跳躍和旋轉,舞者穿上舞衣後,袖子甩起,會非常驚豔。這是這一次《麗人》改編後第一出戲的重頭戲。連續一套動作做下來,並不容易。梁曉白不敢大意,繃起全身肌肉,開始旋轉。


    與此同時,聶清嬰臂胯打開,手臂伸直走圓,也開始旋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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