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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不能超綱嗎?”宋如一聽懂了她扣分的原因, 平麵解析幾何是高中才會接觸到的知識。


    黎素搖搖頭:“不能, 我答的太順手了。”說著她聲音低了下去。


    “好吧, 第四也不錯了,反正前六名都是一等獎, 所以,你現在是燕京市數學競賽一等獎了。”宋如一道。


    “恩,接下來就是全國性的比賽了。”全國性的比賽是燕京市的前六名和其他省份前六名的學生一起比賽, 和高中競賽一樣, 也分團隊賽和個人賽。當然, 含金量兩者之間差了不知道多少, 級別也不一樣。


    “老師說, 這次的卷子如果你跟我一起報名的話, 就算不拿一等獎,拿三等獎是沒問題的, 二等獎也有希望。”黎素問:“你數學不錯, 為什麽不和我一起參加?”


    宋如一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小臉蛋, 讓她一下子從陰沉係向賣萌係完成了快速跨越:“因為我小提琴要考級啊,你忘記了嗎?”


    “小提琴考級比數學競賽還重要嗎?”


    “我不像你那樣喜歡數學,其實兩者我都沒有太大的感覺,但是小提琴考級比數學比賽節省時間。小提琴考級隻用一個下午, 數學競賽卻有好幾個周期。”


    “我看過時間了,兩個是可以一起的。”有關於數學, 黎素總是固執的。


    宋如一道:“以後到了高中部, 我要是還有資格參加的話, 我們就一起參加。”


    “好吧。”


    說實話,宋如一入學這麽久,班上的學生還有任課老師已經默認了她屬於天生聰明的那一類人,不止學什麽都快,更重要的是課程那麽多,她依舊顯得遊刃有餘。可別人不知道,她自己還不知道嗎,那並不是天生的。她的成績在班上名列前茅,數學除了最開始也是,有時還能超過黎素,但她知道這都是暫時的,總有一天會被黎素遠遠的甩在後麵。


    如果一直研究數學,她本身並沒有很大的天賦,依靠的將會是記憶力、心算能力還有空間思維能力。如果一直深造,說不定能在函數、幾何這一塊能夠有所成就。


    可她又不想當數學家。


    她想了想說道:“素素,你要知道,一個人能夠早早的知道以後要幹什麽,其實是一件很幸運的事。你喜歡數學,那很好。”


    “哦,”黎素問她:“那你小提琴六級過了嗎?”


    “當然,而且我還新學了一段旋律,”宋如一回房間拿出了自己的小提琴:“我拉給你聽啊!”黎素托著下巴聽她站在斜前方拉小提琴,思緒漸漸的飄遠了。


    半個月後,參加全國初中數學競賽十一個省的學生們和老師一齊到了燕京市,這次競賽統一安排住宿,黎素在此之前就被家裏接回去住了,在競賽開始前一天直接和團隊集合。


    初中競賽不如高中數學聯賽的一點又體現出來了,參與的省份並沒有那麽多。


    “媽媽?”黎素在出門前對著她母親問了這麽一句話:“如一說,能夠早早的知道以後要幹什麽,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是不是這樣的?”


    黎媽媽用手摸了摸她的頭發,“是的,素素以後有想要做的事了嗎?”


    “恩,”黎素點點頭,“我覺得數學很有意思,想一直學習數學。但是我看不出如一以後想做什麽,她什麽都能學好,什麽都學的很快,可我就是不知道她喜歡什麽。”


    “數學競賽前老師問她,要不要一起參加,她說要準備小提琴考級,所以拒絕了,但她並沒有在小提琴上花費多大的精力,每天還是和以前一樣。”


    “沒事的,”黎媽媽幫她把衣服上的皺褶撫摸整齊,又用手理了理她的頭發:“你們還小,還有很多的時間去想以後的路怎麽走,這次競賽也隻是一次普通的比賽,不喜歡的話,不參加也沒什麽的。”


    黎素想了想,認同了這個解釋。


    這一個星期,宋如一獨占宿舍,她一直是一個能夠忍受的住寂寞的人,在生活老師不止一次的問她一個人住有沒有關係,都表示沒有問題。


    這幾天有一股寒流自北半球而來,氣溫降的很快,經常下著小雨。天空的雲壓得很低,她在下雨前回到了宿舍,準備關窗戶的時候,發現窗台上停留了一隻不知道哪裏飛來的小鳥,有著白色的羽毛,紅色的眼睛,看著很像鴿子,卻又比鴿子小很多。小鳥左右搖擺著頭梳理羽毛,一下子看到了她,受驚之下撲騰著翅膀飛走了。


    她幹脆也不關窗戶了,站在那裏聽雨落下的聲音,空氣中還帶著草木的味道。第二天法語選修課,她坐在椅子上,突然想起了小提琴考級那天,一位老師在她考完之後對她說的一段話。


    “你演奏的小提琴很流暢,也很動聽,但是並不動人,你這個程度,無論是哪一位老師,都會給你通過的。如果一直這麽保持下去,到有登台演奏資格的那一天,也許不會太遙遠。”說完這一句話後,老師沉默了片刻,繼續道:“但是我在你的小提琴裏,沒有聽到多少感情,它就像一個最優秀的複製品一樣,我隻能讚美它的旋律。”


    “如果你以後會選擇以小提琴為職業,並且希望在這一行裏能夠展露頭角的話,必須要將你的感情也融入進去,如果你能做到的話,將會有了不起的成就。”


    實際上,宋如一知道自己的小提琴沒有多少感情,但是尋常的人,包括老師,大多隻注意旋律、對錯,他們也不會苛責她這個年紀的人,反而覺得她已經做的很好了。後來她回去搜索了一下那位老師的資料,是國內著名的小提琴演奏家。至於為什麽會在那一天成為六級考生的評定人,就不得而知了。


    “你在想些什麽?”一個突兀的聲音響起,宋如一回過神,發現喬銳在她旁邊的位置上坐下,看著她一臉好奇之色:“想的很入神。”


    宋如一收回了思緒,道:“沒有想什麽?”


    “那不是很可怕。”喬銳道。


    “什麽?”


    “那麽出神,卻什麽都沒有想,不是很可怕嗎?”


    宋如一一怔,看著他麵前放著的書哭笑不得:“不是吧,你居然拿了一本哲學書過來?”


    “隻是不小心拿錯了而已。”喬銳笑眯眯道:“反正老師也不檢查。”


    老師是不檢查,可是老師會提問,而且不止一次的點到了喬銳,簡直像是墨菲定理一樣。好在喬銳本身的法語不錯,下課後,兩人一起往教室外麵走去,宋如一問:“你法語這麽好,為什麽選修課還要選法語?”


    “這可真不像是你會問的問題。”


    “為什麽這麽說?”


    “你像是什麽都無所謂的那種,很少關心身邊的事,剛上法語課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和我同樣選修了這門課,可直到今天之前,我都一直都沒有找你說過話。”


    宋如一:“我有那麽難溝通嗎?我不介意你找我說話的。”


    “那你也沒有主動找我說過話不是嗎?”喬銳倒著走在了她的前麵:“總是別人先主動,然後你才會說些什麽。”他伸出一隻手舉在宋如一麵前,縮起三根手指:“要知道,我們認識快兩個月了。”


    “而且你發現了沒有。”


    “什麽?”宋如一覺得,喬銳這個人和其他的同學真是很不一樣,這個其他同學主要參考明彥。


    “我們是同班同學,在班裏相處的不錯,在選修課裏從不交流,可你一點不對的感覺都沒有嗎?”


    宋如一認真的說道:“哦,我以為那是你的習慣。”


    “唉,”喬銳歎了一口氣,“某些方麵,你簡直就是另一個版本的黎素啊。”


    “素素很可愛啊。”


    “是啊是啊,”喬銳把手背在腦後,終於回答了她的問題:“我法語好還選法語,是因為我本來就有基礎,想在課上偷懶來著。”


    同樣因為偷懶選了芭蕾和小提琴的宋如一心中默默的問自己:所以為什麽會對這件事產生好奇?安安靜靜待著不是挺好的嘛。


    是一雙筷子?她閉上的眼睛重新睜開,然後抬起了頭。


    在別人看來,她這個樣子明顯就是被剛剛一係列突發的情況嚇著了,隻是現在誰也顧不上她,也就沒辦法發現她那一瞬間的異常。


    而那咣的一聲也不是她的幻覺,而是碗碟砸到地上的聲音。


    “你這是做什麽?”一個低沉壓抑著怒火的聲音。宋如一頓了下,才發現這並不是對她說的,而是對那個站著的少年。除了那個少年,坐著的還有三人,除了她之外還有一男一女。這一切發生在飯廳裏,桌上擺著豐盛的菜肴,看看窗戶外麵透進來的光,估計是晚飯時間。可惜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起了爭執,導致麵前的一桌菜無人問津,特別是中間那罐老鴨湯,端上來的時候是什麽樣子,現在都冷的泛起了油花,還是完完整整。


    說話的是坐在宋如一對麵的中年男子,看上去非常眼熟,似曾相識的那種。他大概四十出頭,戴著金絲寬邊眼鏡,穿著棕色襯衫,放在桌上的手已經崩出了青筋,顯然內心並不像麵上所表現的那樣冷靜。而站在他對麵跟他對峙的那個少年整個人看上去都快被怒火給焚燒了,明明隻有他一人是是站著的,卻更像是弱勢的一方。


    他也的確是弱勢的一方。


    “你問我做什麽?”少年的聲音像是從喉嚨裏嘶喊出來的,再不停下,下一秒就要把自己灼傷了,他伸手指向了宋如一:“我今年十七歲,宋如一十三歲了,現在你們居然要為了繼承人再生個孩子出來,為了所謂的繼承人!”說完這一句後他沉默了良久,隨即嗤笑了一聲:“我們在你心裏就是不存在的是吧,你把我當什麽了,當什麽了!既然這樣,當初你還娶我媽媽幹什麽,你們兩個幹嘛不早點在一起?”他抬腳踢翻了麵前的椅子。


    宋如一的目光在那隻指向她又收回去的手上停了幾秒鍾,有些恍然,但又完全沒有梳理清楚的樣子,看著的確像是被眼前的一切嚇的說不出話來。


    她在思考現在是什麽情況,好似對麵前的家庭戰爭毫無所覺,是的,家庭戰爭,顯而易見。而讓她想不通的是,眼前這一幕在她記憶中曾經出現過,這就要思考了,這倒像是發生過的而不是什麽未卜先知。


    宋如一是個穿越者,在二十三歲大學畢業那年突然穿了,穿越的莫名其妙,毫無預兆,而穿越前的名字就叫宋如一,家庭情況也如眼前一般。


    而剛剛,那個少年喊她的名字,也是宋如一,所以她現在,是穿越回來了?!


    宋如一眨了一下眼睛,然後轉頭看向坐在旁邊,除了她唯二沒有說話的女性,同樣眼熟的似曾相識,再度眨了一下眼睛,記憶像是相片上厚厚的塵埃被抹去了一樣變的清晰了起來,那張臉和印象中快模糊的臉漸漸重合。沒辦法,對她來說,時間過去的太久了,久到足以讓她把曾經發生過的一切都壓在心底,然後漸漸遺忘。


    隻是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有些懵,不過一會兒,身體的記憶已經回憶完了,的確是她本身。所以現在是穿越回來了沒錯,隻是不知為何,她回到了自己十三歲的時候,而不是穿越前的二十三歲。並且她有預感,這是她的最後一輩子了,不會再有莫名其妙的下一輩子了。


    這種感覺很玄妙,但是她對此深信不疑。宋如一穿越了三世,前兩世和她本身的世界相差不大,第二世還早夭了,出生起就被病魔折磨,連十六歲都沒到就死在了病床上,也算是早死早超生的另一種詮釋。


    第三世則是重塑她世界觀的一世,因為那是個修zhen世界,人是可以修煉的,甚至可以飛升成仙。當然,她的那個時代已經上萬年都沒人飛升成仙了,但那也很讓人震撼了。


    修真是非常看天資的,而她恰好有天資,即使是資質平平,但也總比沒有強。而這種與生俱來的東西,直到她死了,哦,不,直到她穿越回來都沒有弄清楚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宋如一呆呆的想,不知道這輩子還有沒有那種可以修煉的天資。不過此刻重要的明顯不是這個,而是她麵前發生的一切。她從回歸起就像個隱形人一樣,不過回憶是快速的,短短的幾分鍾像是過了幾個小時那麽久,畢竟是自己的身體,融合容易很多,記起的東西也越來越多,除了十三歲前小女孩的那些記憶,還有到二十三歲穿越前發生的一些事。


    站著的那個少年是她的繼兄顧南澤,對麵開始站起來的中年男子是她的繼父顧誠遠。他們是重組家庭,男方有一個兒子,女方有一個女兒,而且是重組之前雙方都有點錢的那種,據說婚前協議都簽了好幾份的那種。


    慕容,坐在她旁邊的那位女士,也就是她的親生母親。從少年氣憤的開始和他父親開始對峙時就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沒有偏幫任何一個人。讓他們父子兩個自己處理,即使是在爭吵,即使爭吵的內容裏麵有她,還有她的女兒,也表現的跟她沒有關係一樣。這是一種讓人非常看不懂的做法,不過很符合她的脾氣,在她看來,這種情況她不參與進去就是最好的。


    顧南澤越說越激動,在他說出:“你確定她肚子裏的孩子是你的嗎?”這句話後,顧誠遠的拳頭終於砸上了顧南澤的臉,顧南澤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他一手支撐著坐在地上,一手捂著臉,曲著膝蓋,仰著頭,仍舊不服輸的看著他父親。


    宋如一沒有說話,不止是不想說,更重要的是這裏根本就沒有她說話的份。而慕容終於站了起來,她的小腹微隆,看著起碼懷孕超過三個月了,開口阻止他繼續動手:“誠遠,這事我們也有錯,我們當初沒有跟孩子商量,”說著她視線轉向了坐在地上的顧南澤:“南澤,我們再要一個孩子隻是因為喜歡孩子而已,跟繼承權並沒有關係。”


    顧南澤眼裏的嘲諷誰都看的出來,他站了起來,對著她冷聲道:“喜歡孩子?不說我了,你知道你女兒班級的門朝哪開嗎?你還記得昨天她發燒王姨打電話給你你說了什麽嗎?”


    慕容再度不發一言,而顧南澤的聲音還在響起:“你說‘我知道了’,然後你回來看她了嗎?沒有!今天你問起了嗎?沒有!今天你們隻是過來通知我們你懷孕了。”


    “現在你說你喜歡孩子?”他目光轉向了顧誠遠,問道:“你呢,你也喜歡孩子嗎?!”


    顧誠遠麵容依舊冷峻,顧南澤後退了兩步,搖著頭道:“你們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你們當時在書房裏說的話我聽得清清楚楚。喜歡孩子?當我隻是為了繼承權?明明是你們眼裏隻有繼承權!”說著他轉頭離開,不一會兒,砰的一聲,大門關上的聲音傳來,他離開了,徒留下死一般的寂靜。


    良久,顧誠遠才再度踢了一下翻在地上的椅子,而後才坐回椅子上,仰頭喘著氣,解開了扣在領口處的紐扣,明顯被氣的不輕。


    慕容倒是看不出什麽來,她坐下後道:“他說聽到了當初我們在書房說的話,估計是你從美國出差回來的那一次,隻有那個時候我們在書房裏說過是不是要一個孩子的事,沒想到他在門外,要是當時再注意一點就好了。”


    顧誠遠坐直身體開始吃飯,又盛了一碗老鴨湯仰頭幾口喝完,放下碗後道:“這湯冷了太腥,你懷孕了,估計喝不慣,”接著喊了兩聲王姨,慕容抬頭看了他一眼:“王姨在南澤摔碗的時候我就讓她出去了,不然還不夠丟人?”


    接著她像是才發現宋如一還坐在旁邊,用手在她額頭上碰了碰,並沒有發熱的樣子,反而比她的手還涼。她記起昨晚王姨給她打電話時說發燒快四十度了,柔聲問道:“還難受嗎?”


    宋如一其實還挺難受的,不過估計並不是發燒的原因,搖了搖頭。


    慕容挺驚訝的,剛才發生了那麽多事,她這個女兒還平平靜靜的,不過她把一切緣由歸結於生病提不起精神,並沒有放在心上,隻是說:“吃完了就回房間去休息吧。”


    宋如一看了一眼兩人,站起來離開飯廳。說真的,她覺得自己經曆的一切都挺玄妙的,她內心很清楚自己回到了最開始的世界,時間線還倒退了十年。但是可能回歸的時間還太短了,一切猶如霧裏看花,像是隔了一層一樣,估計還要花一段時間來適應。


    第二天顧南澤因為宿醉還沒徹底清醒,周清就已經殺到他的房間了,對著不斷打哈欠的小夥伴質問道:“你怎麽連自己家裏有多少產業都不知道?”


    “啊,你在說些什麽?”這是一頭霧水的顧南澤。


    半個小時後,兩人坐在酒店提供自助早餐的餐廳裏,顧南澤才像是回過神來,但還是有些木木的,“你說,這個酒店是我家的?”


    周清在剛才已經把要說的話一股腦都說完了,正在吃盤子裏的荷包蛋。


    “這是你今天吃的第三個荷包蛋了,”顧南澤看他不回話,問道:“你跟它杠上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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