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那顆毛茸茸的腦袋耷拉在我的肩頭, 有點硬的發絲蹭的我脖子不太舒服。我扭動了一下,他不滿地蹙眉。


    “別動。”


    “頭發紮到我脖子了。”


    某人艱難地挪動了半分, 頭發照舊還是紮我脖子上,我放棄推開他的想法, 就老實當靠枕。


    這樣近距離的姿勢,倒是方便他和我說悄悄話了。腦袋一抬,將嘴唇對著我的耳朵,他壓低了嗓音, 嘲諷地說了一句:“我是你弟弟?”


    “隻是為了配合賣慘效果, 別在意。”


    “哼,愛占便宜的麵癱女。”


    從他的聲調裏聽出了笑意, 要不是他傷著,我一定會擰他的臉,絕對的。


    司機載著我們到了開發區的紅燈一條街, 狗率先跳下了車, 我扶著羅安隨後踏出。


    這是一片政府默許存在的合法的紅燈區,排解寂寞的男男女女充斥著街頭,連空氣裏都染上了酒氣、色|欲。


    紅紫色的曖昧燈牌照亮這一方小樂園,羅安依靠在我的肩頭, 目瞪口呆。


    他抽著臉皮,一臉複雜地看過來:“趁我受傷,想上我?”


    我死魚眼看他:“你傷成這樣, 騷話就少說點吧。”


    在成年人的世界裏, 我和羅安這樣略顯稚嫩的臉龐顯出幾分突兀, 好在大家都是來找樂子的,並不在意旁人的死活。我回想著爸爸告訴給我的地址,時不時扭頭看牆上的門牌號。


    兩旁林立的透明櫥窗裏,身形姣好,容顏漂亮的男男女女像貨物一樣陳列在另一端。他們或是搔首弄姿,或是麻木不仁,偶爾看到露骨的男性,我還是會不好意思地撇開腦袋。


    向來就不克製身體本能的羅安卻對美色沒什麽反應,隻是埋頭跟我走,看起來興趣不大的樣子。


    我扶著羅安停在了一處櫥窗前,裏麵清一色的肌肉猛男,以為我是客人,開始瘋狂地顯擺肌肉。


    眼睛被濕熱的手掌捂住,我聽到羅安脾氣不好地說別看。


    “不,你擋著我看門牌號了,我要找的診所是這家。”


    “什麽鬼。”


    虛掩的門中透出一束俗氣的紫紅燈光,我在門板上按著節奏敲擊了七下,很快,裏麵傳來腳步聲。


    “傑克!你他媽可來看我……”叼著煙,紋著花臂,紮著小辮子的中年大叔一把打開門,本還罵著的話在看到我時,硬生生地收了回去。變臉一樣,大叔露出一個和藹的笑容:“原來是無雙啊,叔叔還以為是你爸。”


    南燕叔叔,我爸的摯友,這位倒是沒有喜歡過我的媽媽,是很爺們兒忠貞的一個男子漢。因為不喜歡正規醫院的條條框框,辭職以後自己開了個鴨|店,兼職黑診所。


    “叔叔,請救救我朋友。”


    南燕的視線這才落在了羅安身上,沒有絲毫猶豫,他一把扛起沒力氣反抗的少年,對我仰起下巴:“走,進屋去。”


    內屋光線曖昧,還伴隨著不太正經的呻|吟聲,男人女人的都有,看來叔叔這裏的隔音效果有待加強啊。


    用來醫治的房間是在地下室,那裏還專門修建了一層,有手術室,還有病房。而在樓上的都是做皮|肉生意的。


    “放心吧無雙,你朋友絕對沒事的。”


    把我攔在了門外,南燕換上白大衣進去了。我和狗子乖巧坐在外麵等著,樓上泄露出的尷尬聲音倒是沒有傳到這地下一層來。


    狗將槍放在我的腳邊,我撿起擦掉上麵的口水,把槍好好地保管了起來,想著等羅安沒事了再還給他。


    實在感到無聊,我摸出手機來打了幾局遊戲,腳邊的狗子比我還沒耐心,跑出去撒歡了。


    已經晚上十二點了,我今晚回不去了?


    想著這些,房門打開了,摘著手套的南燕走出來。他露出一口大白牙,豪氣道:“雖然傷的像塊破抹布,但已經沒關係了,這小子皮肉很結實啊。”


    “謝謝叔叔。”


    “不客氣,回頭把賬記你爸名下啊。”


    “嗯。”


    我走進房間,羅安掙紮著從病床上起身,我快步過去扶他。少年□□的上身纏了厚厚一圈繃帶,身上充斥著藥水味。我檢查了一下,肩膀上的傷進行了完美的縫合,這滿身大小的傷口都被好好地處理過,我鬆口氣。


    “想避開你這麵癱女,反而又被救一次。”


    “那你以身相許吧。”


    “嘁,行啊,等我傷好。”


    “???”


    對自己的身體再負責任一點吧,我隻是開個玩笑,你不要讓我接不下話啊。


    “我開……”


    “我認真的!”


    我的玩笑兩個字沒說出來,就被羅安的嗓音蓋過去了。與他銳利的眼睛對上,我心下暗叫不好。


    “我開始有點喜歡你了。”


    應該是讓人欣喜的話,在我聽來卻像當頭一棒。這麽輕易就?我以為羅安會很難拿下,說好的對我沒有任何興趣,隻有肉|體上的衝動呢?


    “喂,你什麽爛表情。”


    “我做了什麽,你忽然就有點喜歡我了,你這人的感情怎麽這麽隨便。”


    我一臉冷淡,實則嚴肅地譴責這位少年。他先是呆愣,隨即惱怒,一把揪住我的衣領拽我上前,隻差啃上我的鼻尖。


    “找打啊你,你這樣誰抵擋的了啊!救人兩次,還一副不離不棄的樣子,是個男人都會動點心吧!你真以為老子是石膏啊!”


    “不,你之前說對我一點興趣都沒有的。我以為你特別難搞定,你這不是打臉麽。”


    “那又怎樣,我現在身心都想上你了,不可以嗎!”


    真是一個說風就是雨的脾性啊喂。


    嘴裏還說著那些糟糕的話,然而更加糟糕的事,從羅安說對我有點喜歡開始,我對他的興趣……降低了。


    起初是他朋友家的表妹消失了,那個女孩是異能學校八年級的學生,也是羅安的學妹。朋友很心急,便拜托人脈廣的羅安找找人。


    羅安發動學生去找,找了兩天還是沒有線索,在對方家裏人準備向警局報案時,朋友的表妹回來了。


    隻是回來的女孩神智不清,全然不記得失蹤那兩天的事情。後來家裏人帶著女孩去做全麵體檢,發現她被侵|犯了。這件事最終報了案,可一直沒有結果。


    這件事不了了之以後,學校又恢複了平靜。可在暑假期間,學校裏又有一個女孩失蹤了,這一次,那個女孩沒能回來。不同點在於,沒有回來的這個女孩是個孤兒。


    因為是孤兒,再者也不是在上學期間發生的失蹤案,所以第二個消失的女孩並沒有引起多少人注意。


    羅安之所以會注意,是因為在她失蹤前,他在酒吧門口見過她。


    看見那個女孩上了一輛黑色麵包車,跟在她後麵的是一個手背上紋了蠍子的戴帽子男人,看不清臉。


    雖然一直被當做混世魔王,可發現這案子可能跟自己有關,羅安不免上心了起來。他發動了朋友去調查,慢慢地,一個非法拐賣未成年異能者的組織浮出水麵。


    羅安的追查驚動了對方組織,為了不讓一眾朋友陷入危險,也為了更隱秘地追查,他當機立斷宣布不再介入此事,選擇了獨自承擔。


    開學以後,羅安開始一個人調查這件事,甚至成功救回兩個差點被拐走的低年級女生。他的做法無疑給自己惹來了麻煩,前後兩次被成年異能者攻擊就是這原因。


    雖然心裏很佩服羅安的做法,但我還是表達出了疑惑:“為什麽不告訴警方,或者異能者協會。”


    說到這個問題,羅安一臉煩悶憋屈,似乎還在猶豫要不要對我實話實說。


    “你不會認為自己一個人能擺平他們吧。”


    “囉嗦,隻是我發現這件事,和那個男人有牽扯。”


    終於對我咬牙切齒地說了出來,我腦子一轉,瞬間想到了羅卓烈。他也隻會在說起爸爸時,才會這樣恨得牙癢癢。


    我平靜的表情很好地將吃驚情緒給掩飾了,這樣也不會讓羅安感到難堪。


    “你在深入調查後,發現你爸和這個非法組織有關,所以你猶豫了。”


    “他喜歡年輕的女人,喜歡你媽媽,甚至喜歡你。一開始我隻以為他對媽媽是厭倦了,後來我才發覺,他就沒愛過她,結婚隻是一時興趣,所以離開才會那樣決絕。現在發現他做這種事情,我對他隻有恨和惡心。”


    從羅安的話語裏感受到了他的難過,我想安慰他,可伸出去的手又縮回來了。如果不夠喜歡,還是不要招惹了吧。


    難道我想讓他變成下一個桀嗎。


    “我該怎麽幫你。”


    “好好保護自己,你的身邊不是有桀那家夥嗎,這段時間你別離開他就行。”


    我和桀都要分道揚鑣了,還怎麽在一起。


    可我現在要是給羅安說自己和桀不在一塊,他一定會追問,然後逼迫我說出事實。以他這炮竹個性,說不定要火冒三丈去找桀幹架。


    羅安最終還是決定要去揭發羅卓烈的事情,證據他也收集了,這樣做是為了媽媽也是為了更多未成年異能者。


    “那麽你爸爸知道你掌握了他的證據麽?”這是我比較擔心的問題,如果羅安的行動已經被羅卓烈知曉,那他現在很危險。


    羅安:“我怎麽知道,反正等我傷好了一點,我就去揭發。”


    我:“……就怕你活不到那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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