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放在門邊的花瓶四分五裂, 嚴羽跟個瘋子一樣還要繼續砸東西,好幾個人上去都攔不住她。


    韓明媚提醒任佳妮報警, 黑著臉過去, 沉聲叫住攔著嚴羽的員工,“放開她。”


    嚴羽的頭發全亂了, 一雙眼紅的跟兔子似的, 狀若癲狂,“韓明媚, 你不是要告我嗎,那你告去啊!”


    “收到民事傳票了?法院的速度還挺快的。”韓明媚冷笑,“沒把你關進拘留所, 是不是特不甘心, 我今天滿足你的願望。”


    上次她被帶到派出所很快就出來了,檢察院那邊立案的速度沒有法院這邊快。畢竟一個是刑事公訴, 一個民事賠償。


    她今天上門發瘋, 肯定是收了傳票受刺激了。


    “韓明媚我不會放過你的, 這輩子都不會!”嚴羽吼完,抓住門邊的另一隻花瓶,用力摔到地上。


    “啪”的一聲, 花瓶四分五裂的散開,碎片散了一地。


    韓明媚攔住員工, 不讓她們過去, “隨便她鬧, 砸壞了是要賠的, 她沒錢就讓她爸媽賠。”


    嚴羽臉色白了白,抓起地上的碎片猛地衝過去,“韓明媚你個賤人,我要殺了你。”


    “殺人是要負刑事責任的,你考慮清楚,殺不死我你得關上幾十年,死了你也活不了。”韓明媚渾然不懼。


    嚴羽刹住腳步,抱起比較大的花瓶碎片用力摔到地上,借此發泄自己心裏的恨意。


    她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千萬索賠,就是把她拿去賣上一百遍也不夠賠。


    “劈裏啪啦”的動靜響了一陣,兩輛警車呼嘯停到門外。嚴羽腦子裏轟然一響,慘白著張臉木然回頭,“韓明媚,你非要把我逼死嗎!”


    “是你主動挑釁我的。”韓明媚一臉漠然。


    她們之間真沒有什麽深仇大恨,有的上輩子都算清了。嚴羽徹底毀容一輩子癱在床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比起死亡,想死死不了更折磨人。


    這輩子醒來後,韓明媚確實恨過她,但從沒主動的想要置她於死地。


    警察進門,任佳妮指著嚴羽簡單說明情況,並表示店裏有監控。


    嚴羽不敢反抗,乖乖被帶走。


    任佳妮跟過去配合處理,韓明媚帶領著員工打掃衛生。


    幸好沒有客戶在,誤傷了的話嬌顏的形象肯定會受損。過了大概一個小時,任佳妮從派出所回來,說嚴羽被治安拘留十五天。


    “少了,關上個十五年才好。”韓明媚臉上寫滿了鬱悶。


    休息一會,韓明媚把私人訂製的計劃拿出來,跟任佳妮商量,如何在最短的時間裏凸顯嬌顏的特色。


    除去隆胸、增高的項目嬌顏做不了,餘下的微整形項目,嬌顏的技術不敢說頂尖,在安市的整形醫院中還是屈指一算的。


    “這個不錯,還可以實行買贈的辦法,在不拚低價的情況,盡量多服務。”任佳妮激動不已,“你可以的啊。”


    韓明媚臭美抬高下巴,合上計劃書跟她談股份的事。


    嬌顏的總投資可以算出來了,她前後投入了差不多50萬,任佳妮是70萬,持股比例該怎麽定,季淩風的股份要給多少,這些最好一開始就算清楚。


    親兄弟明算賬,定下了日後賠還是賺,大家都心裏有數。


    任佳妮沉默了一會,說:“這樣,我貸款下來的60萬,還剩20萬左右,算起來我們投入的錢是一樣,各自占30%的比例,季師兄算技術入股拿15%,餘下的等將來請到合適的醫生,或者作為獎勵給優秀員工。”


    “我同意。”韓明媚揚眉,“馬上就月底了,我們得找個專業的會計幫算賬、報稅。”


    “沒問題,我是真不願意我媽來。”任佳妮忍不住笑,“私房錢還是要存的。”


    韓明媚愣了下,反應過來頓時樂不可支的笑出聲。


    下午做完最後一個開眼角手術,幾個員工聚在前台八卦。韓明媚隱約聽到蕭旭然的名字,下意識掏出手機搜索銳琛。


    半個小時前,銳琛出了一則訃告:前任總裁樊悅女士確認已經亡故,骨灰將於近日送回國內安葬。


    娛樂版上,蕭旭然黯然含淚神情頹廢的照片格外醒目,仿佛遭受了巨大的打擊。


    韓明媚撇撇嘴,上樓去自己的辦公室給封政打電話。


    蕭旭然是真的等不及了。


    電話接通,封政的笑聲傳過來,“看到消息了?”


    “剛看到,你們打算怎麽做?”韓明媚挑眉,“我要去看熱鬧。”


    “葬禮的具體時間還沒定,不過到時你可以來觀戰。”封政又笑,“你功勞最大,想我怎麽感謝你。”


    “先欠著吧,想到了再跟你要。”韓明媚也笑,閑扯兩句掛了電話放鬆靠向椅背。


    蕭旭然肯定想不到,樊悅會出席葬禮。他這麽著急本身又是做傳媒的,屆時到場的記者不會少。


    他算計那麽久,不料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還有可能麵臨牢獄之災,場麵一定很精彩。


    老實說,封政真挺黑的,這個時候還瞞著樊烈。


    “明媚,你看到視頻沒有,樊醫生被人打傷了。”任佳妮闖進來,氣喘籲籲的撐著桌子看她,“好像很嚴重。”


    “沒看到。”韓明媚心底湧起一絲擔憂,神情卻十分冷淡,“他是銳琛前董事長的小兒子。”


    “尼瑪……”任佳妮瞠目,“好好的大少爺不當,當什麽整形醫生啊。”


    韓明媚聳肩,想起自己也問過樊烈這個問題,胸口有點堵。


    他當時說,選擇這個職業是因為喜歡,喜歡把不美好的東西變美好,每次手術都像是在完成一場魔術。


    那種因為自己的職業而自豪的樣子,讓她著迷。


    是他手把手的教她,怎麽做好一家整形醫院,教她如何提高技術提高審美……他什麽都教她,唯獨封死了那顆心不接受她。他說他一輩子最大的失敗,是沒能保護好姐姐,沒能保護好洋洋。


    他不配被人愛。


    “你什麽表情啊,名副其實的二代,你說不要就不要。”任佳妮拉開椅子坐下,故意問,“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韓明媚搖頭,“不必了。”


    她不是完美主義者,但絕對不會讓自己變成自己都討厭的人,不管樊烈跟溫慧具體是怎麽一回事,他選擇了她就不會再糾纏。


    任佳妮無奈攤手,“你開心就好。”


    韓明媚挑眉,她沒什麽不開心的,過幾天要考試她還沒來得及看書呢。


    她就沒把樊烈受傷這事放心上,但沒想到還是要去三院。


    從出租車上下去,爸媽和叔叔嬸嬸都等在處置室外,一個個都憂心忡忡的歎氣。


    韓明媚擰了下眉,走到她媽身邊壓低嗓音打聽出了什麽事,爺爺在家也能受那麽嚴重的外傷。


    再有一星期就是他的80大壽,怎麽這麽不小心。


    “別提了,不用截肢已經是萬幸。”孫月珍歎氣,告訴她受傷的原因。


    老爺子退休後喜歡做些木工活打發時間,晚上吃完飯,他去工作室鋸板子不小心把胳膊給鋸了,差點就傷到骨頭。


    韓明媚伸長脖子瞄了眼,暗暗搖頭。上輩子也發生了同樣的事,她給忙忘了。


    “血流了一地怪嚇人的。”孫月珍拍拍胸口,偷偷說,“你奶奶下命令了,住院的費用讓咱們家出,我沒同意。”


    韓明媚拍拍她的肩膀,什麽也沒說。


    奶奶跟爺爺絕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特別的重男輕女。就因為她是女孩,平時有個什麽頭疼腦熱,隻要超出醫保報銷鐵定是她爸出錢。


    理由簡單粗暴——女兒是要嫁出去的,留錢給她還不如補貼堂弟。


    韓明媚打小就跟他們不親,要不是她媽打電話讓她來,她才懶得跑這一趟。


    “傷口太深,需要送手術室處理,家屬過來幫下忙。”醫生開門出來通知,“速度一點。”


    韓明媚拉她媽往邊上站,沒什麽情緒的看著她爸和叔叔進去。


    總共縫合了二十針,老爺子失血過多,又打了麻藥昏過去了。


    按規矩,今晚老大守夜。叔叔嬸嬸把老爺子送病房就走了,那叫一個速度。韓明媚心裏特別的不舒服,又不能跟他們鬧。


    奶奶作起來誰也扛不住。


    去護士站要了張躺椅過來,韓明媚倚著牆,目光冷淡的看著床上的老爺子,“我明天還有好幾台手術,爸,你晚上要是睡不著就到外邊睡去,走廊的病床是空的能躺的舒服點。”


    “沒事,你倆回去吧。”韓振生拍拍老伴的手,示意她先回去。


    孫月珍搖頭,“我再陪你一會,明媚忙讓她先回去。”


    韓明媚聳了聳肩,背上包先走。


    出了門,溫慧的身影一閃而過,進了前邊的病房。韓明媚挑了下眉,若無其事的邁開腳步。


    經過樊烈住的病房,溫慧的聲音清晰灌入耳內,“樊烈,我懷孕了。”


    韓明媚內心毫無波動,甚至有點想笑。她出門的時候,溫慧其實看到她了,這句話恐怕是故意說給她聽的。


    忙了幾天,關於銳琛的消息越來越少,樊悅的‘骨灰’回國也沒什麽正經報到,蕭旭然仿佛神隱了一半。


    韓明媚一大早爬起來,抓緊時間有看了一遍考試要點,掐著時間出門。


    國內美容師的資格考試挺雜的,尤其是初、中級考試,跟鬧著玩似的。高級的考試有些題目也很一言難盡,要不是為了防止被嚴羽舉報的這種事再次發生,她根本不想考試。


    反正私立整形醫院沒有評級一說,隻要主刀醫生有證,其他的職業證書有一兩本就夠了。


    今天來考試的人很多,輪到韓明媚,排隊都排了差不多半個小時。


    遞上身份證,韓明媚的準考證還沒遞過去,工作人員已經退回了身份證,漠然告知,她的考試資格被取消了。


    “請問為什麽會被取消?”韓明媚微微皺著眉頭,“既然取消了考試資格,為什麽不提前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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