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爸爸覺得她老婆別的方麵沒得說, 就是這個激動起來沒事就要掐人的習慣可真不好,這都把他大臂掐青紫了好幾塊。


    “沒做夢,是咱們女兒的獎金,現在美金匯率不是八點零幾麽,諾諾當時填表的時候備注過, 她的獎金下發直接換成人/民/幣麽……”許爸爸悄悄揉了一下胳膊,也是十分開心的, 不過男人麽, 總是要顯得自己繃得住一點。


    許諾參加一次比賽,得到獎金將近九十萬。


    按照現在的購買力, 在寧市市中心全款買一套一百多平方的房子外加倆車庫,是妥妥地沒問題了。


    哪怕原先許家廠子沒有遭遇火災,要賺這麽多錢也得一年兩年的——而且還不是純利。


    許媽媽盤算起來:“咱們要不提前還點錢?你弟弟那邊、老徐他們幾個那邊, 早點還能省點兒利息……”


    “這畢竟是咱們女兒賺來的錢,還是同她說一聲好。”許爸爸覺得自己這個一家之主, 要用女兒賺來的錢還債, 怎麽想都覺得有點兒愧疚。


    許媽媽嘀咕了一聲:“還用你說?自從諾諾十歲那年我沒經過她同意把她的洋娃娃送人這件事情之後, 我不是再也沒有自作主張拿她東西了?事關她的大小事都知會她一聲的?哼, 當時你和我爸還都站在諾諾那邊說我的不是……”


    說著說著就翻起了舊賬, 許爸爸無奈地說:“那洋娃娃確實是諾諾的, 要怎麽處理送人或者留著是該她自己做主。我和爸也是幫裏不幫親啊。”


    “講道理是說不過你們。諾諾獲獎之後就和我說了, 這些錢讓我們拿去應急用。”許媽媽嘴裏前半句還是埋怨老公, 後半句就充滿了驕傲。


    “行吧, 好好記著, 等過一兩年情況好轉了,咱們給諾諾買套房。她大學在哪兒讀,就去哪兒買!”許爸爸同樣也是感動並驕傲著呢,他想好了,再過一年,女兒滿了十八,房本上直接寫女兒的名字!


    許媽媽習慣性懟一句:“咱們諾諾的目標你又不是不知道,要考帝都呢!”


    “帝都,帝都現在房價也不高啊!”


    “說起來我表弟,你記得吧,讀研讀博就留在帝都的那個?去年八月份買了房子,朝陽區的,六千多一平,說現在已經漲到七千多了。這才半年多時間,一套房子漲了毛十萬!”許媽媽感慨了兩句,“你看,我們這種二三線城市今年開年了也漲了不少。我覺得買房得趁早,以後肯定還得漲。”


    許爸爸點頭:“誰說不是呢?咱們今年努力一把,爭取把私人那邊借的錢都還掉,最好能再還一部分銀行貸款……”


    話題聊啊聊,就聊遠了。


    但是許爸爸和許媽媽現在的精神氣是去年十月十一月完全比不上的,現在的他們雖然依舊背著沉重的債務,但是生活中的一切都已經慢慢上了正軌;又有乖巧能幹的女兒帶來‘意外之財’,這八十多萬,足可以解許家的燃眉之急;再加上‘許諾外公配的’藥丸子調養身體,兩人雖不是容光煥發,但是也精神抖擻。


    可以預見,再過兩個月,許諾考高結束之後,不出意外考出好成績,會讓這個經曆了打擊正在慢慢‘回血’的家庭更加快速滿血。


    ……


    “什麽?”張副主任接到電話的時候都很是吃驚,“國家隊要征召許諾?可是許諾不是運動員啊,不不不,她也不是體校的。她……現在正在準備高考呢。”


    “賈華平建議的?和浙省簽署共建協議?關於短跑項目?胡鬧!好的,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張副主任氣得不輕:【好個賈華平,居然敢動老子看上的好苗子?我等了這麽半年了,現在他想來摘桃子?門都沒有!】


    小何進來送文件的時候,就看到自己領導氣呼呼地在係統內網查什麽,他倒是不敢偷看呢,可是張副主任主動就問了:“羅麗琴這次去莫斯科狀態不好?”


    “是,是不太好。”


    在剛結束的莫斯科室內田徑世錦賽上,中國隊女子短跑、中長跑……全軍覆沒,不要說獎牌了,就連決賽都沒有人摸到門檻!


    其中,被譽為亞洲女飛人的羅麗琴也止步六十米半決賽,小何回答的時候,張副主任也看到了羅麗琴的成績:7″19


    也是她本人的第二好成績了(她60米個人最好成績7″17,2001年在葡萄牙裏斯本奪得銅牌),但是放到世界級的真的不夠看。


    現在田管中心甚至有人開始說這樣的話——年前的時候就應該想辦法讓許諾去參加三月的莫斯科室內賽!


    因為許諾二月在芭提雅跑出的6″99是近幾年來女子60米世界級好成績了。放在莫斯科室內賽也是妥妥的拿金牌的。


    (不過他們大概沒有考慮過許諾的想法,去莫斯科拿金牌,也就隻是多兩萬美金的冠軍獎金,但是!沒有破紀錄獎金!這麽一來一去算起來她還虧了三萬美金呢!)


    張副主任歎了一口氣:【能怪人家小羅嗎?怪她跑得不夠好?可是人家過了年都二十七了!有幾個短跑運動員能跑這麽多年的?上頭還指望她跑完後年的帝都奧運再退役,嗬嗬嗬,真當咱們隊員是黑人那種非人類體質,生完孩子還能複出再跑個世界冠軍,完了退役,啥時候想就再複出跑一趟的?】


    小何不敢觸黴頭,回答完之後就悄悄退出辦公室了。


    張副主任想了想,上次和浙省體育局的小齊聊得比較有默契,於是他拿起聽筒,翻出電話本,給齊正偉打了個電話:“齊副局長,是我,老張啊,關於許諾我這裏聽說了一點事情……”


    ……


    許諾不知道,她在有些人眼裏成了一塊香餑餑,尤其是在國家田徑隊出征莫斯科取得的慘淡成績,與一個月前許諾在芭提雅賽事中奪得六十米金牌並打破亞洲紀錄,成為種花家首個在六十米賽事上跑入7秒以內的女運動員形成對比。


    “這樣優秀的運動員,卻沒有進入省隊、國家隊,為國爭光,是田徑事業開展不利,也是我工作的失察啊!”賈華平在體育總局大佬們旁聽田管中心月會的時候唾沫橫飛、痛心疾首地說。


    田管中心的大佬們對許諾這顆新星也有所耳聞,鑒於她現在的短跑成績真是十分百分千分萬分的優秀,所以哪怕有些人擔心許諾是‘藥王’或者是體壇‘流星’,但是架不住種花家女子短跑太需要一個出類拔萃的人物了——在帝都奧運之前。


    換句話說,哪怕許諾是乒乓、跳水、甚至遊泳、長跑的天才,都不會像現在這樣引人矚目,使得田管中心也配合她,為她編造訓練記錄、省裏頭也為她特事特辦以最快的速度下發一級證書。


    “老張你怎麽看?”人事司副司長楊新成轉頭問田管中心分管短跑的相關負責人。


    張副主任比賈華平知道的情況要具體多了,苦笑一下,把許諾本人的大體情況介紹了一遍,尤其強調了這位學生在文化課方麵有多麽優秀。


    這下子,各位大佬麵麵相覷:【真這麽優秀?那可就難辦了!】


    奧運項目中心的主任洪於臣琢磨了一下說:“所以老張你已經三顧茅廬了,但是沒說服人家小姑娘,現在就隻能用等字訣,等小姑娘高考完之後再下功夫?”


    “是啊,我這不是想著,許諾同學要是真的考上了清北,那秋天就來帝都念大學了,這樣子我再做做她思想工作,這事兒就成了。”


    “那要是她沒考上呢?”洪於臣對此表示不太樂觀,畢竟清北兩所高校,在浙省每年招生的名額就那麽點兒。


    楊副司長道:“那不是更好?”


    幾位大佬一想:是,那更好啊!


    ……


    按理說。


    許諾就是該好好準備高考的,畢竟二月底的時候,鎮海中學還特意為高三年級的學生們開了一次高考前百日誓師大會,讓原本就足夠拚的高三學子們更加打雞血。


    現在到了三月中旬,就剩下八十幾天,還有什麽事比高考更重要呢?寒窗苦讀這麽多年,最重要的一考就要來了啊!


    許諾可不知道,遠在帝都也有不少人關心她未來的高考成績。


    二月之後,許諾去操場上訓練的時間明顯減少了,葛紅梅對此沒什麽意見,尤其是在發現現在的訓練強度之下,許諾的競技狀態並沒有滑落——確切地說,許諾好像隨時都可以進入競技狀態,隻要發令槍響、隻要她想,她就可以跑出不輸於6″99跑出的成績。


    哪怕是室外,哪怕是逆風情況。


    這代表什麽?


    代表許諾其實還在進步。


    葛紅梅想都不敢想,這世上,居然真的有這樣的天才,為短跑而生的天才。


    但是,天才被發現得太晚了,天才本人也堅決要參加高考。


    當葛紅梅接到齊正偉電話的時候,居然有一種‘果然來了’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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