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有了社團以來, 阮糖在中午的時候就開始習慣待在社團教室,有時候翻翻閑書, 有時候做做作業。而鍾停和強大這個時間經常去球場打球, 等到回來時各拿一瓶礦泉水, 還會給阮糖帶盒熱牛奶。


    但今天沒有熱牛奶喝。


    外麵下雨, 他們打不了球。


    於是兩個人, 一個嚼著泡泡糖玩遊戲機, 一個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寫作業。


    鍾停打遊戲還不忘瞧強大的作業兩眼, 騰出一隻手, 指上麵的中譯德短語:“這個, druckaufaausuben.”


    強大:“哇,牛還是停哥牛啊,那這個呢?”


    他一連指了幾個,鍾停都答出來了, 強大樂滋滋地寫了上去。


    阮糖已經見怪不怪, 這個學校的學生基本從小都開始學習外語, 有的學一門, 有的學好幾門,大家普遍都精通英語,像鍾停這樣會別的小語種也不見少。


    所以說雖然他從來都不聽課,但在這件事上,阮糖覺得很正常。


    剛準備繼續手中的閑書, 卻聽教室門“啪嗒”一聲, 開了。


    蘇栗栗推開門走了進來。


    阮糖:“……”


    原以為蘇栗栗會收斂幾天, 怎麽昨天晚上才在孟白嵐那兒吃了虧,今天又跑過來了?


    有點煩人……


    她又來幹啥?


    阮糖下意識瞥了眼強大。


    要說之前看出蘇栗栗喜歡強大也並不是什麽難事,蘇栗栗實在不是個會掩飾的,她從來不會和強大有任何眼神上的接觸,剛開始阮糖以為她是不敢,後來接觸下來,發現這位向來目中無人的小公舉其實會趁沒人注意時偷偷瞄強大……瞄著瞄著耳朵還會紅……


    這可厲害了。


    再加上蘇栗栗對孟白嵐完全是事不關己的態度,也讓阮糖確認下來,蘇栗栗其實是喜歡強大的。


    說什麽要追求孟白嵐。


    不過是想折騰自己這個全靠她的腦洞腦補出來的情敵……


    塑料腦袋的想法。


    果然不一般。


    不知道這個塑料腦袋今天再次光顧他們這沒什麽用的社團,是不是又有什麽塑料想法了?


    不會昨晚受了驚嚇,今天突然想通了,跑來給強大告白的吧……?


    阮糖合上書,靜觀其變。


    誰知蘇栗栗一張紙按在桌子上,耀武揚威:“我要加入你們社團,批一下。”


    阮糖看過去,居然是張社團入社申請表……


    阮糖:“……”


    塑料想法,果然使人措手不及。


    而鍾停聽後一下終止了手中的遊戲,直皺眉:“不行!”


    蘇栗栗也來了脾氣:“憑什麽不行!”


    鍾停:“就覺得你不順眼,咋的?”


    蘇栗栗冷笑:“你看我不順眼,我難道就看你順眼嗎?我還不想看到你呢!”


    鍾停才沒什麽謙讓女生的概念,他的世界大概就隻有阮糖和其他人的區別,現在勉強也能添一個強大上去,但是蘇栗栗,是個什麽東西?


    他毫不客氣,指向門:“那你就滾啊,少在這裏bb,看我不順眼的多了,誰管你?”


    蘇栗栗咬著下唇不說話了。


    強大又開始充當和事佬,他先勸鍾停:“停哥我們還是聽聽這位同學怎麽說吧,萬一是覺得咱社好呢,我們本來人就少,能來個真心喜歡咱社的人多棒啊。”


    又問蘇栗栗:“同學你是真心喜歡我們社嗎?”


    蘇栗栗猝不及防被強大這樣一問,有些慌亂地移走視線,也根本沒注意強大問了啥,隻一個勁地點頭。


    強大便對鍾停說:“看吧,停哥,這位同學多麽真誠,我覺得可以。”


    鍾停怎麽看蘇栗栗都不順眼,態度不好就算了,關鍵是昨晚為了救她,阮糖差點就被那個瘦竹竿給打了,鍾停看著她就想起昨晚的事,越想越氣,越想越煩。


    鍾停:“她真誠個屁!”


    蘇栗栗一聽,脾氣又上來了:“反正我怎樣你都能挑出毛病來,就知道坐在旁邊挑挑挑挑,你又不是社長,你說了有用嗎!”


    鍾停從椅子上一躍而起:“反正比你說話頂用就夠了!”


    強大再次從中調和:“同學你這樣說就不對了,停哥雖然不是社長,但他是副社長啊,他說話也是很有份量的。還有停哥,這件事我們確實也該問問老大,畢竟老大才是社長,這還是要老大做主的。”


    阮糖:“……”


    好吵……


    而且吵著吵著,怎麽話題還扯到她身上了……


    她做主什麽?


    要她做主,她可真想一腳一個把他仨全都踢出去,還自己一個安靜的空間。


    蘇栗栗想進社團?


    就現在還沒進就給鍾停吵成這樣,進了還得了?她拿出手機,將一個“不”字敲了上去。


    剛想給他仨看,腦子轉了轉,突然冒出個想法。


    蘇栗栗要來,也不是不行。


    她向蘇栗栗道。


    【可以是可以,但我有條件】


    蘇栗栗按著性子,憋屈道:“什麽條件?”


    她打字。


    【以後社團的外聯你來負責,定期匯報也由你來寫】


    蘇栗栗一對比起之前在其他社團的養尊處優,沒想到來這根本沒人光顧的小破社團居然要做那麽多事,她咬牙:“哪有社團讓新社員做這個的?”


    阮糖道。


    【有啊】


    【我們社團就是】


    蘇栗栗:“你這樣完全就是壓榨!”


    阮糖點頭。


    【沒錯】


    【所以你要來嗎】


    蘇栗栗忍辱負重:“來!”


    鍾停不高興了:“怎麽能讓她進來呢,她都不是自己人!”


    阮糖側過頭,微微笑。


    【那你來負責外聯,寫定期匯報?】


    鍾停當時強行讓阮糖當了社長,他自知理虧,便乖乖閉上嘴,一屁股在凳子上坐下,繼續打起手裏的遊戲。


    強大倒挺開心的,對蘇栗栗樂嗬道:“太好了,這樣我們就有四個人了,同學你還記得我不?高一上學期的時候你找我幫忙來著,唔,雖然當時並沒幫到你……不過同學你現在把頭發染紅了,我剛開始都沒認出來哈哈哈,看來你也很喜歡紅色啊!”


    蘇栗栗將鴨舌帽帽簷往下拉了拉,擋住自己漲紅的臉,好半天才憋出兩個字:“喜歡。”


    強大笑:“你叫蘇栗栗是吧,我叫強大,強大的強,強大的大,大家都是一個社團的人,以後就是同伴了,有什麽需要我的地方盡管說,我都會幫你的!”


    蘇栗栗將帽簷拉得更低了,她垂著腦袋不住點頭:“好。”


    旁觀這一切的阮糖:“……”


    單戀傻白甜的暴脾氣小公主還有兩幅麵孔噢?


    而蘇栗栗此時對於自己來這兒的目的越加肯定,昨晚阮糖救了自己,算是於自己有恩,她自然不會再對她做什麽過分的事。


    可是強大偏偏喜歡她。


    要是兩情相悅也就算了,可這些天接觸下來,也沒見阮糖對強大有什麽男女之情,倒像是媽媽帶兒子,看向強大的目光都異樣慈祥……


    蘇栗栗懂了。


    這件事隻能從強大身上下手,要讓強大不再喜歡阮糖,她昨晚想了整整一夜,終於想出辦法來。


    讓那什麽鍾停和阮糖在一起不就皆大歡喜了嗎!


    雖說那個鍾停相當討人厭,但似乎對阮糖還挺不錯,而且阮糖同他的關係也確實很好,兩人走在一塊兒,其實謎之般配。


    也不算委屈了對她有恩的阮糖。


    腦子靈光一閃,她今天起床便早早去退了原先養尊處優的社團,來到了這個完全沒有人氣的鬼地方。


    原以為自己這樣的人才去哪兒都該很受歡迎,沒想到剛進來就被人各種嫌棄,而且阮糖居然還把她當手下使喚想讓她做這做那?


    太生氣了。


    要知道她蘇栗栗走哪兒不是被人好聲好氣地對待,原來那個社團都搶著幫她做事。


    但是。


    為了她那完美無缺的計劃,她決定忍。


    想著,她惱怒地剜了眼正在看書的阮糖。


    真是個不知好歹的家夥。


    自己可是來給她送姻緣的,她卻反倒這樣對自己。


    蘇栗栗氣哼哼地想。


    今天你對我愛理不理,明天我讓你抱大腿來都來不及!


    而坐在不遠處的阮糖突然打了個噴嚏。


    鍾停一下子就抬起頭看她:“你不會也感冒了吧?”


    阮糖搖頭。


    【就是鼻子有點癢】


    鍾停又想起昨晚的事,那雙濕濕的鹿眼在腦海中不斷浮現,他怔了怔,不動聲色地將目光移開。


    “那就好。”


    而阮糖自然不知道這是來自蘇栗栗那不可違抗的神秘力量,她要是知道了,冷不丁又得感歎一句。


    塑料腦袋的想法,果然不一般。


    ……


    蘇栗栗加入隨便社的事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學校,大家飯後閑談又有了新的話題。


    “這個阮糖到底是怎麽回事啊???和鍾停玩得好就算了,被強大叫老大也算了,為什麽現在連蘇栗栗都跑到她的社團去了?這是什麽操作,我怎麽沒看懂?”


    “真的服氣,她是什麽最強世代收割機嗎?我室友說前幾天就經常看到阮糖和蘇栗栗兩個人碰麵的,蘇栗栗這麽傲——眼睛都快長到頭頂的人,能看得上阮糖?”


    “不簡單啊真是不簡單。”


    “路以安現在是什麽反應啊,被阮糖一個私生女爬到頭上,一定特別不爽吧。”


    “還能咋辦,忍著唄,人家有鍾停強大蘇栗栗,現在學校裏有誰惹得起?路以安不也一樣得靠邊站。”


    “好氣啊,明明隻是個私生女……”


    “噓,你小聲點。”


    “但是他們這個社團創起來到底有什麽意義啊,誰敢去找他們幫忙,平時見麵都得繞著走,還幫忙呢……”


    “得了吧,你以為他們真是想給別人幫忙?不過就是想個自己騰個休息的地兒,學校也不敢不同意啊。”


    “有道理,生下來就有光環庇護,我們羨慕都羨慕不來。”


    “唉,心酸,不提了,吃口鬆露菜包壓壓驚。”


    “話說你知不知道高三的孟級草被打了啊。”


    “???被誰打了,孟白嵐也敢打,佩服。”


    “不知道啊,今天有人看到他半邊臉腫得老高,一大早就被司機接走了,我聽小道消息說,是牙齒被打掉一顆出去補牙去了。不過出了這種事都沒敢鬧,多半是被他家得罪不起的人給打的。”


    “可怕可怕,以後看到那些大佬我們還是離遠一點吧,不然到時候為什麽被打都不知道。”


    “是這個理……”


    ……


    而另一邊,阮糖正一個人在社團教室,鍾停和強大沒怎麽吃飽去小賣部買零食,而蘇栗栗突然看到通知今晚要交三門作業,急急地趕回去抄作業去了。


    這時,他們這個在外人口中無人問津的社團,來了人。


    那人在門口左瞟右瞄了半天,這才走進門,似乎因為沒看到那三個人在的原因,擦了擦額上的冷汗,然後不太明顯地緩了口氣。


    “請問一下……”來人長得高高瘦瘦,長相斯文清秀,戴了副無框眼鏡,穿著高三淺藤色的校服。


    他說話有些許遲疑,“你是社長阮糖嗎?”


    阮糖將書合上,點頭。


    眼鏡學長還是很遲疑,吞吞吐吐道:“那……那我能不能請你……請你幫個忙……”


    阮糖知道學校裏的傳聞已經完全把自己妖魔化了,以至於這位學長麵對自己才會如此緊張,但人怕成這樣還來找她幫忙,看來不是一般的困難。


    阮糖最怕麻煩,天知道她此時多想立馬拒絕,但一想到鍾停和強大對他們這個社團充滿希冀的模樣,又實在做不出壞自家招牌的事,於是問道。


    【幫你什麽?】


    眼鏡學長見阮糖似乎有商量的餘地,而且也不像傳聞中那樣不可一世,愣了愣,隨後突然站直了身子,彎腰向阮糖深深地鞠了個躬。


    阮糖呆若木雞。


    而眼鏡學長鼓足勇氣:“拜托你救救我們社團吧!”


    ……


    阮糖聽了好會兒,才聽懂眼鏡學長的意思。


    這位眼鏡學長名叫蔡冬良,所在社團是烹飪社,和她一樣,都是社長。


    不過比起她這個完全不想管事的社長,蔡冬良顯然盡責多了,他此時能拚著對他們社團的恐懼來請她幫忙,就是靠著那顆負責到底的心在強行支撐。


    也正是如此,恰恰證明了烹飪社此時已經到了窮途末路的地步,不是光憑蔡社長那顆責任心就能解決的事。


    事情是這樣的。


    烹飪社作為以前在學校裏的高人氣社團,一直活躍在大家的視野之中,深受學生推崇和喜歡。


    但隨著時間推移,烹飪社開始走起了下坡路,直到今天,已經完全不夠撐起一個社團了。


    人們總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但烹飪社完全屬於瘦死後連骨頭都化了灰,除了社長啥都不剩。


    原本應當最基本的社團要求人數都湊不齊,拚著蔡冬良這學期跑去拐了兩個懵懵懂懂的新生進社,硬生生將人數保持在了基礎線。如此一來,蔡冬良本該是鬆了口氣,可偏偏上天不眷顧,前段時間學校突然來了通知,要求他們準備社團考核。


    所謂社團考核,是學校覺得一個社團不能再發展下去而所實行的考核,要是考核沒過,社團也將迎來解散。


    蔡冬良就是來找她在這學校考核中幫忙的。


    用蔡冬良的話來說:“學校裏基本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大小姐,現在誰還會烹飪啊,雖然我這樣說可能比較失禮……但聽說你從前過得日子不像現在這樣,所以你一定是懂做菜的吧!求求你了,我一個人的話真的做不到通過考核啊……”


    阮糖聽得滿頭黑線。


    這是什麽天真幼稚的理論,什麽叫做“從前日子過得不像現在這樣,就一定懂做菜”,難道在這些有錢少爺眼裏,因為窮就能變得無所不能嗎?


    可是偏偏……


    她也剛好有點可施展的廚藝。


    甚至在這方麵還頗有自信。


    作為她曾經最擅長也最喜歡做的事,現在有機會再去接觸,說不心動是假的。


    而且對蔡冬良來說。


    這是迫在眉睫的急事。


    似乎隻要她一拒絕,麵前的蔡冬良就能哭給她看。


    她握住手機,正想答應下來,門口突然傳來急衝衝的腳步聲,阮糖抬起頭一看,隻見鍾停黑著臉快步走了進來,然後停在了蔡冬良麵前,直接抓住蔡冬良領子將他從椅子上提了起來。


    “你這家夥,”鍾停似乎很生氣,上揚的眼角都染了淡淡的紅,“你想對她做什麽?”


    蔡冬良直接嚇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見蔡冬良沒應聲,鍾停更凶了:“問你話呢?抖什麽抖啊!”


    緊跟其後的強大見到這種狀況,自然是立馬上前勸架,但他那身渾然天成的社會氣場實在是太過搶眼,再加上人也比較著急的緣故,活像個來要人命的。


    蔡冬良的魂都飛了。


    他以為自己即將被鍾停和強大兩人混合雙打。


    阮糖也被這突然的情況整得一愣一愣,等反應過來,站起身,用食指戳了戳鍾停的手臂,皺著眉示意他將人放下來。


    怎麽回事啊今天……


    平時衝動是衝動,但也不會莫名其妙就對人上手啊,今天怎麽跟吃了炸藥似得……


    她忍不住想。


    阮糖打字道。


    【他是來找我們社團幫忙的】


    【你別這樣】


    鍾停看了足足有好幾秒,這才慢慢將手鬆開,但他一張臉還是帶著沉色,看上去很不樂意的樣子。


    蔡冬良腳跟著地,往後跌了好幾步才堪堪站穩,強大扶了他一把,關心道:“沒事吧學長。”


    蔡冬良渾身一個激靈:“沒……沒沒沒沒事。”


    強大點頭:“沒事就好。”


    隨後又向鍾停說道:“停哥你為什麽要凶這位學長啊,他那麽可憐,還有點結巴,有什麽話和他好好說吧。”


    而鍾停隨便扯了張椅子坐下,不情不願地應了聲,便沉著臉不說話了,也不知道到底在氣什麽。


    阮糖心道奇怪。


    好端端地出去一趟回來咋就不開心了呢?


    她悄悄給強大發消息。


    【空白:怎麽了?在小賣部買炸藥包了?】


    強大同樣摸不著頭腦。


    【很好很強大:不知道哇老大,回來的時候還好好的,剛剛在門口一看到那位學長就變成這樣了_(:3」∠)_】


    他聊天總喜歡發些顏文字,阮糖已經習慣了。


    【空白:……有仇?】


    【很好很強大:不會吧,停哥這麽好相處的人,怎麽會和別人有仇啊_(:3」∠)_】


    【空白:……】


    而此時作為議論中心的鍾停正處於心也煩意也亂的狀態,他煩躁地揉了把頭發,心情異樣地不爽。


    他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就是一進來就看到阮糖和那個高三的男生,兩個人坐得很近,那副畫麵能有多刺眼就有多刺眼,他看著不舒服極了。


    就連現在想起來,心裏也是針針紮紮的。


    就


    很煩


    很不安


    大概是昨晚看到阮糖差點被高三那個廢物打了,所以現在看到穿高三校服的人都有點心理陰影了吧。


    鍾停這樣想著,突然好受了一點。


    就在教室裏一度安靜下來之時,社團的大門再次被推開,蘇栗栗臉上藏不住的得意和開心:“我終於把作業抄完回來了!厲害吧哈哈哈。”


    強大聽後皺著眉勸道:“作業還是得自己做才行啊,抄作業是沒有意義的。”


    蘇栗栗還是頭回被人這樣教育,但這個人是強大,她比起不滿,心裏更多的是緊張,生怕強大會因此討厭自己。好半天,幹巴巴道:“好……好的,我再也不會了。”


    強大放心了:“嗯!知錯能改就好!”


    鍾停在旁邊嗤笑一聲:“沒追求,還抄作業,我就從來不抄,你學著點。”


    阮糖:“……”


    蘇栗栗,在製造氣氛這個方麵,有點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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