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悠承認, 自己被王大頭的騷操作徹底弄亂了。


    回家的路上, 她盯著手機一個勁琢磨, 為什麽要給她發鄭南木的資料呢, 為什麽偏偏是王大頭發給她呢。


    王大頭本名王厚樸, 是鼎盛公關部的部長, 一般情況下,藝人在簽約鼎盛之前的所有黑曆史都在他手裏攥著, 以備隨時衝上戰場, 做公關處理,他在這方麵手段了得,吳悠之前被媒體批判上學的年紀不好好上學, 整天在劇組拍戲, 就是他出手擺平的。


    一夜之間媒體輿論全都倒向了吳悠,這件事讓吳悠印象極其深刻。


    王厚樸是個人精,偏偏取了個寓意為厚道樸實的名字,所以公司上下私下裏都叫他王大頭,也有和他不對付的直接叫王大腦袋,相比其他人, 吳悠和王大頭的關係還算不錯, 偶爾她在公司, 閑著沒什麽事, 也會和上上下下的小領導一起去聚餐。


    可這也不到, 王大頭給她私發公司藝人資料的地步啊……難道是, 用鄭南木為代價跟她求和?


    不應該的, 她還沒有自負到以為自己有這麽大的能量,值得鼎盛犧牲掉一個能短期內帶來極大利潤的藝人。


    那到底是為什麽?


    王大頭怎麽發完一張圖片就沒動靜了。


    “下車吧。”


    何故春的聲音把她從混亂的思緒裏拉出,“哦……”


    打開車門,吳悠哆嗦了一下。


    夜晚的溫度已經逼近了個位數,停車場更是陰冷潮濕,她身上隻穿了一件何故春的襯衫,著實無法抵禦寒氣。


    一件帶著溫暖的外套落在了她的肩上。


    吳悠轉過頭,看著暗色中的何故春,心猛地停了一下,胸腔發脹,仿佛有什麽東西擠滿了她的身體,快要溢出來一般。


    “看什麽?還不走。”他眉眼帶笑,一如初春。


    “好……”吳悠一不小心,將纏了她一路的疑惑扔到了腦後,亦步亦趨的跟著何故春。


    回到家,何故春沒換鞋,站在門口對她道,“我出去一趟,你先洗澡。”


    十點之後的時間屬於他自己,吳悠忍住想要問他去幹什麽的欲.望,默默的點了一下頭。


    她也確實想要先洗澡,今天摔的那一跤讓她總覺得自己身上有一層灰,難受極了。


    吳悠洗澡很慢,等她從浴室裏出來,何故春已經回來了,他坐在沙發上,麵前擺著一個小藥箱。


    “你去藥店了?”這個家很多東西都是臨時準備的,比較匆忙,莎莎和金子根本沒有買藥品之類。


    “嗯,過來上藥。”


    吳悠走過去,抿唇笑道,“你怎麽確定我受傷了?”


    他說,“我就是確定,你自己上藥吧,我去洗澡。”


    他關懷,略有些強勢和霸道,可又極有分寸,點到為止。


    讓吳悠身心愉悅。


    “嗯~”


    何故春進了浴室,吳悠打開藥箱,從裏麵找出自己需要的藥油,拍戲免不了磕磕碰碰,跌打損傷藥算是陪伴她多年的老朋友了。


    擰開藥瓶,吳悠將睡衣稍稍往下拉了一些,露出白皙肩膀上帶著紅色血點的淤青。


    這傷不算很嚴重,隻不過和她的膚色一對比,有種很慘烈的感覺,吳悠都忍不住皺了眉。


    “對了……”浴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何故春的聲音也戛然而止。


    吳悠愣住,快速的拉上睡衣,“怎麽了?”


    “呃……活血祛瘀的藥,經期不能吃。”


    被看到肩膀對吳悠而言不算什麽事,可從他嘴裏說出經期兩字,卻讓吳悠紅了臉,她怔怔的點頭,“嗯,我知道了……”


    門再次合上。


    兩人的心神都不安寧了。


    ……


    吳悠塗完了藥,又敷了個麵膜,回到房間裏給陳新打電話,和他說了王大頭的事。


    陳新也是愣了好半天,“怪不得啊……那他給你發這個到底是為了什麽?你問了嗎?”


    “我沒回他,搞的好像我很好奇一樣,敵不動,我不動。”


    “你要不好奇,能給我打電話?不過……你說他這麽做,會不會是在威脅你?”


    “威脅我?你是說,王大頭想告訴我,鼎盛手裏也捏著我的把柄?”


    “嗯,除了這個以外,不能有別的原因了。”


    吳悠想想,也是這樣,可她自小就是鼎盛的藝人,言行處處謹慎,除了沒好好上學這點以外,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黑料可由人拿捏,“我,做錯什麽事了?沒有吧。”


    “你問我,我怎麽會知道。”陳新是吳悠第四個經紀人,才上任不到三年,之前的事他一無所知。


    “不管了……我行的正坐得端,不怕他們!”


    陳新無奈,“老板,你是不是謊話說多了自己都當真啊,你不有一個現成的把柄嗎。”


    吳悠撫平眉間的麵膜,“你說,何故春的事?不算吧,我私底下談沒談戀愛,他們誰知道。”


    “也可能他們故意詐你,你要有虧心事不就正中下懷了,左右謹慎一點是沒錯的。”


    吳悠被他的小心謹慎說煩了,“我發誓,這事過了我再也不說謊了,太累。”


    陳新笑道,“圈裏人誰身上不背著幾個慌,你就說鄭南木吧,誰能想到他是□□生的,要讓他那些粉絲知道,還不得瘋了。”


    “……別那麽說,這又不是他的錯。”吳悠為鄭南木打抱不平,她是真心的認為鄭南木無辜至極。


    “臥槽,老板,你不會是知道他的身世後,對他重燃舊情吧!”


    “放屁!燃都沒燃過還重燃!”吳悠罵了陳新,卻又補充了一句,“說實在的……理解了他的難言之隱,我倒是,真的……有點可憐他。”


    曾經的吳悠是鼎盛懷裏的金娃娃,鼎盛對鄭南木這種沒有未來可談的藝人是什麽態度,她從未體會過,多少也了解一些,斷食,軟禁,打罵,這種剝奪人權的事,他們不僅能做得出來,還肆無忌憚。


    吳悠一腦補,對鄭南木的討厭,就消散一空了。


    “誒誒誒!你可別啊,你以前追他也就算了,現在最好有多遠離他多遠!省的以後他那些事被爆出來波及到你,況且你現在已經有何故春了。”


    已經有何故春了……這話說的,何故春什麽時候是她的了……


    吳悠下意識的避開這話題,質問陳新,“我覺得他的過去也沒那麽難接受啊,鼎盛為什麽不一開始就說出來,偏偏走到這個地步,鼎盛那幫人就是腦殘,鱉孫!”


    如果不隱瞞著,鄭南木會有很好的發展,吳悠確信。


    “這還用說嗎,現在的小女孩,哪個不喜歡家世好學曆高的貴公子人設,要是鄭南木一出道,就頂著□□的兒子,進過監獄的名聲,你看他會像現在這麽火嗎。”


    吳悠沒辦法反駁,她垂眸,沉思片刻後,對陳新道,“要是他真的被鼎盛拋棄了,我們就簽他。”


    “操——”


    “你罵我陳新!你是不是不想幹了!”


    “我沒有,你別胡說……”陳新穩住自己的音量,清了清嗓子,好言相勸道,“咱們這小工作室,可經不起那麽大風浪……你說,你和他有過那麽一段潛規則的事,回頭你在簽他做藝人,你覺得網友會怎麽想,你這不是故意害他嗎,人家說不定穩定一段時間可以翻身,你這一搞,就徹底完了。”


    “我知道,可是……”吳悠歎氣的同時抬起頭,在門外看到了何故春,他站在那裏,盯著自己,眼神晦暗不明。


    “先掛了,到時候再說……”吳悠掛斷電話,不知出於什麽心理,有些心虛的對門外的男人討好一笑,“你洗完了?”


    何故春沒理她,在沙發上坐下,擦拭著自己的頭發。


    吳悠又忽然氣憤,“喂!你怎麽能偷聽我講電話呢!”


    何故春聲音不善,音調比尋常高了幾度,“是你自己聲音太大,我在浴室裏也能聽見。”


    “你!”吳悠扯下麵膜,瞪了他一眼,“幫我關門!我要睡覺了!”


    “自己關。”


    何故春說完,徑直回了房間。


    啊啊啊啊啊啊!神經病!


    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來的莫名其妙,讓吳悠非常生氣,生氣到甚至沒辦法去思考自己為什麽生氣。


    也許,這就是女人。


    翌日,天還未亮,吳悠醒了。


    她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在夢裏,她端著自己最新研發口味的蛋糕,送到樓下鄭南木家,鄭南木麵無表情的感謝她,正當他要將蛋糕接過去的時候,何故春橫空出世,一把將她辛辛苦苦做的蛋糕打翻在地上。


    奶油濺的到處都是,鄭南木破天荒的露出了一個可憐兮兮的表情。


    而她的夢定格在何故春憤怒的表情上。


    吳悠也不知道自己是被氣醒的還是嚇醒的,反正她醒了。


    朦朦朧朧的晨光散落滿室,靜謐中帶著些許的清冷,吳悠坐在床邊,看著窗台上用竹筐裝著的虎皮蘭,莫名想起離開老房子的那個早晨,而何遇這個名字也不由自主的從塵封的角落裏冒了出來。


    何遇。


    他究竟是什麽模樣。


    吳悠現在努力的回憶,隻能記得,在老房子裏,發生過一段離奇的故事,故事當中的男主角,有一個與何故春相同的姓氏。


    不,她喜歡過何遇。


    喜歡過。


    什麽都忘記了,還能說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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