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見小主子話說到這個份上,沈蘭月不再顧忌那麽多,“小姐,您看,我是坐著,還是……”


    後院中的這些廂房,都是為來濟仁堂看病的病人準備的。有些路途遙遠又銀兩不多的,便會選擇住在這裏,醫館隻是象征性地收上每日幾文錢的費用。


    十幾平米的房間,著實算不上大,床、櫃、桌椅等必備的擺設,倒是一應俱全,幹淨整潔。


    後院還有專門煎藥的地方,可以自己動手,也有專門的婆子幫忙,花不上幾個錢。


    比起住客棧,這裏既便宜,又方便。若是病情遇到什麽突發狀況,也能及時得到救治。


    據風傾顏所知,不說其他地方,京城中的醫館,隻有濟仁堂如此這般。其餘的那些醫館,或是規模小,不提供住宿,或是收費與客棧不相上下。


    不得不說,季如風在這一點上還是很讓人佩服的。不但醫術高超,這為人也是慈悲濟世的胸懷。


    “沈姑姑還是躺下吧,這樣方便些。將外衣脫去,隻著中衣便好。”風傾顏說著,拉了一把椅子到床頭邊,鋪了一塊幹淨的白布。拿出幾樣奇特的工具,一一擺在了上麵。


    兩個拳頭大的、帶著桃木塞子的小瓦罐,一團紅色的棉線,一把用靈火燎過的、做工精致的手術刀,裝著血魄冰針的黑色小鐵盒,幾塊白布。以及,一支翠綠色的小竹笛。長不足一尺,成年男子一指粗細,笛尾墜著紅色的流蘇。


    說到這竹笛,是風傾顏通過這兩個月的學習,自己想出的改進方法。相對來說,普通的笛子,是為了吹奏樂曲而製,聲音要醇厚些,悠揚且遠,然而,蠱蟲對其並不敏感。而這短小的竹笛,聲音雖小了許多,卻是更加清脆、尖銳,控製起來更加容易。


    而至於沈蘭月體內的血螟蛭為何沒有大規模爆發,風傾顏在與淩初探討過之後,兩人一致認為有兩個可能:


    其一,便是如沈蘭月猜測的那般,或許與那對老夫婦給其所服用的草藥有關。受了草藥的影響,下蠱之人無法操控蠱蟲。隻是無法取證,不能準確判斷。


    其二,由於沈蘭月重傷墜落山崖,也有可能是下蠱之人,並沒有跟過去。因此,無人操控的蠱蟲才沒有大量繁殖。


    一切準備妥當,風傾顏抬手掀開了已經躺在床上的沈蘭月的衣襟。


    “沈姑姑,咱們先來試試肋下這處,你別緊張,盡量放鬆。”


    “嗯。”沈蘭月點點頭,深吸了一口氣,“小姐,好了。”


    “若是你受不住疼,我可以讓你睡過去……隻是,醒著更安全些,若有什麽不對的地方能夠及時發現。”


    沈蘭月抿了抿唇:“沒關係,來吧!”


    風傾顏沒有再說什麽,打開小鐵盒,在那已經愈合、卻泛著黑灰色的傷口周圍下了五根血魄冰針,形成了一個小小的陣法,封住了血脈。


    拿起手術刀,在傷口上劃開了一道寸許長的十字形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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