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數門前落葉,傾聽窗外雨聲,涉水而過的聲音此次響起,你被雨淋濕的心,是否依舊。


    當月兒爬上枝頭,諾開始了一如既往的修煉,引導著丹田中雞蛋大小的妖氣,在經脈中循環,每一次循環,就壯大一圈,可當回歸丹田時,那多出的妖力就會散失掉,溶入血液中。


    吐出一口濁氣,諾停止了修行。搖搖頭,自言道:


    “還是這樣嘛?因為不再是妖身,所以煉血無法繼續。”


    諾無奈的歎息,人類的身體,妖族的命魂,如此的複合體,也真是天上地下獨此一份了。


    “看來,隻有換髓這一個辦法了。”


    諾心裏暗暗想道。


    魑,大蛇也,若龍而黃。


    諾握了握拳頭,將目光望向了東方。此時,東方,已經開始發白。


    盡管,人類妖修,這條路注定不好走,注定了不被認同,可既然已經做出了選擇,就的咬牙走下去。


    你的努力,也許有人會譏諷;你的執著,也許不會有人讀懂。在別人眼裏你也許是小醜,在自己心中你就是國王!


    當陽光將冬季的奧格斯格喚醒,人們又陸陸續續的爬出了溫暖的被窩,開始了一天的忙碌。


    因為奧格斯格是一座靠南方的城市,所以冬天也不會像那北方的城市一般,太過於寒冷,什麽也幹不了。


    奧爾西尼府邸前院,索爾一行人正小心的擦示著剛剛送到自己手裏的武器,如同愛護自己的老婆一般。


    諾站在庭院中央一尊雕塑的身前,雕塑是一尊衝鋒的騎士,正是奧爾西尼家族的第一代家主,阿道夫.奧爾西尼。雕塑中的他,騎著一匹駿馬,勒著韁繩,馬的前腳上揚,而阿道夫的眼神顯的冷峻,如同真人一般,是有錢也買不到的珍品。光著一點,就體現了大貴族與暴發戶的區別,暴發戶的家裏,你永遠不會找到這樣的擁有曆史意義的物件。


    今日,諾一改往日休閑的服裝。換上了一身軟甲,背上背著一把短刀。短刀渾身漆黑,布滿花紋,刀身寬二指,長兩尺,刀身筆直,刀尖有一定的弧度,一道醜陋的放血槽附著在兩旁。一看就知道,這把刀,不是凡品。話說回來,在奧爾西尼家族的武器,本就沒有凡品,能被諾看上的,更不是凡品了。


    諾清了清自己的嗓子,開口說道:


    “新的武器已經送到了大家的手裏,是否可滿意?”


    熱裏擦拭著手裏的騎槍,點點頭客觀的說道:


    “這已經是我們這個階段,能裝備的最好的武器,有了這把騎槍,我的戰力可以提升百分之十左右。”


    其他人也點點頭,表示讚同熱裏所說的話。


    “既然大家都還滿意,那麽,大家是否應該為手中的武器,做出一點貢獻呢?”


    諾繼續說道。


    索爾等人停止了手中的動作,大家都聽出了,少爺這是要安排什麽任務了。


    索爾拱手說道:


    “少爺請吩咐,我們就是少爺手中的利刃。”


    諾點點頭,說道:


    “好,既然如此,我就說說這次任務的目的。”


    摸了摸手中的短刀,諾繼續說道:


    “這次,我們將前往禁忌森林,獵取冬眠中的魔獸,主要是獵取蛇類魔獸的心髒。”


    索爾疑惑的說道:


    “我們?少爺的意思是,要和我們一起去?”


    諾點點頭。


    索爾趕忙擺手道:


    “這萬萬不可,少爺,禁忌森林裏麵,危險重重,即使是我們,也不敢保證可以完好無損的出來,而且,出了奧格斯格城,等於給了那些個想對少爺不利的人,機會。少爺,這萬萬不可。”


    諾抬起手,以示索爾停下,說道:


    “你們不用勸我,況且,去禁忌森林,我想比待在城中安全,如果我悄悄的出城,讓刺殺我的人以為我還在城中,我想,那禁忌森林中的魔獸,比那些個殺手,可愛多了。畢竟,人心才是最恐怖的東西。”


    索爾等被諾這麽一說,想想,好像是那麽回事,如果隻是在禁忌森林的外圍的話,確實比在奧格斯格安全。


    自古人心叵測。


    淚無聲,葉吹落,寒冬漸到來。寒風錐刺骨,吹得人心涼。落雪追人憶,好似一人追憶,奈何奈何。


    夜月人,痕難分。影重重,雜亂逢迎繅絲。風光時,心難棄。黃梁夢,紛繞怎堪如麻。我自仰天嘯,千山送青鳥。滄海更替變,人心亙古存!


    三日後的正午,陽光照射在白雪上,讓阿道夫的草原,普通鋪滿了鑽石。寒風不時呼嘯的平原上,多了一隊趕貨的商隊。


    那日索爾換下了鎧甲,充當了馬車的馬夫。熱裏等人,把鎧甲弄得破破爛爛的,偽裝成商隊的護衛。一行人就那麽大搖大擺的出了城。


    諾輕輕掀起車窗,看著白雪瑩瑩的阿道夫平原。不由有些癡了。或許,前世自己走得太過匆匆,忘記了身邊的風景,錯過了太多。


    那銀裝素裹的阿道夫,令諾不禁想起,在五年前的冬季,自己來到了這裏,恍惚間,自己已經適應了這裏的一切。時間,總是太趕。


    諾不禁感歎:在一個個成千上萬的日子裏,我到底能做到什麽?恐怕隻有匆匆地過日子罷了。過去的日子像薄薄的霧,被風吹散了,被雨淋潮了,那青春給我留下了什麽痕跡呢?歲月的抹痕吧。


    諾對窗口邊的熱裏招了招手,說道:


    “給我講講,你們在訓練營裏的事吧。”


    熱裏仰望著天空,感歎道:


    “訓練營呀,那是一令人難忘的地方,在哪裏,我們所需要做的,就是活下去,那裏麵,充滿了血腥。”


    “那你恨嘛?”


    熱裏擺了擺頭,說道:


    “恨嘛?談不上,那裏雖然充斥著死亡,可同樣的,留給了我們希望,在進訓練營之前,我們隻是被丟棄的孤兒,擺在我們麵前的,隻有死路一條,不是被其他的流浪漢打死,就是被寒冬餓死,至少,在哪裏,我們可以有尊嚴的活著,不必為了一小塊麵包,爭得頭破血流,不必為了一個可以避雨的角落,大大出手,雖然,明天,我們就會永遠睡著,可至少,活著的時候,我們,可以為了一個目標奮鬥。”


    諾深吸一口氣,閉上眼,陷入了沉思。


    熱裏的話,讓諾,想起了自己,為了一點可以修煉的資源,不顧性命的廝殺的日子。或許,可以有尊嚴的活著,勝過苟且的長存。


    在生活中,許多人都熱衷安定,追求平靜,就不知他們的尊嚴正在被沙土悄無聲息的埋沒,他們的尊嚴在安靜的哭泣著、無奈著……或許他們在嫌棄挫折、逃離傷害,可他們真正不敢麵對的,是自己那脆弱的尊嚴!


    天空,偶爾有一隻飛鳥掠過,不時漂落的白雪,令天地格外的寧靜。


    諾一行人,不慌不忙的趕著路,卻不知,有一雙饑餓的眼睛已經盯上了他們。


    十裏外的一個小土坡,多達三十多人靜靜的爬在雪地上,手裏拿著五花八門的武器,不過,有一點是一樣的,他們手中的武器和身上的鎧甲都很破舊。


    “猴子,你確定,來的是一隊不大商隊,隻有六七和護衛?”


    一名獨眼的大漢,提著一把巨大的砍刀,對麵前那名叫猴子的人詢問道。


    獨眼大漢光禿禿的大腦袋像個大球膽一樣,反射著像酒瓶子一樣的亮光。一個尖尖的鷹嘴鼻子,鼻尖快要觸到上嘴唇。下嘴巴蓄著一撮四寸多長的山羊胡子,穿一身寬寬大大的貂皮襖條山上畫著一隻老鷹,振翹著雙翅,單腿獨立,爪下抓著那塊峰頂的巨石,野凶凶地俯視著山下。


    “頭兒,放心吧,我跟了他們好幾裏路,確定他們隻有六七個護衛,三輛馬車,從他們馬車的痕跡上我可以判斷,有一輛上,裝的全是糧食,應該是旅途上使用的,一輛是雇主使用,那麽,就隻剩下的一輛,一定是裝的貴重物品,不然,大冬天的,誰願意做虧本的買賣。”


    叫猴子的男子,分析道。


    獨眼大漢點了點頭。說道:


    “好,這一票,我們幹了,我們已經半個月沒開張了,這大冬天的,商隊都是大型商隊還在來往,而大型商隊,又不是我們可以吃下的,好不容易遇到這麽個小商隊,管他呢,蚊子再小也是肉。”


    諾一行人不知道,自己等人,已經變成了別人眼中的大肥羊。同樣的。那群強盜也不知道,自己所謂的大肥羊,其實是一隻大老虎。


    “少爺,快到馬嵬坡了,這一帶盜賊橫行,奧格斯格多次出兵剿滅,都被對方逃了。”


    索爾趕著馬,對車裏的諾說道。


    諾摸了摸下巴,疑惑的問道:


    “幾次剿滅都沒有成功,這群盜賊很強大嘛?”


    熱裏騎馬趕了上來,說道:


    “那倒不是,隻是,這裏的盜賊都是小團夥,我們的軍隊一來,就四下逃逸了,根本找不到人。”


    亞伯摸著自己的大光頭,接話道:


    “是呀,那群強盜,就像老鼠一樣,幹不出什麽大事,卻令人心煩。”


    聽見眾人的回答,諾摸了摸鼻子,道:


    “既然如此,以我們的實力,平安的通過這裏,沒問題吧。”


    亞爾林嬉笑道:


    “當然沒問題,那種貨色,來多少,我們殺多少,準叫他們有來無回。”


    說完,還比劃了下手中的匕首。


    一直沒說話的索爾開口道:


    “以我們的實力,通過這兒完全沒問題,隻是,在這一片,小團夥很多,那些個蒼蠅很煩人。”


    諾摸著自己的下巴,思索著道:


    “那我們就來個殺雞儆猴。為我們的通行,買張票。”


    世上,總有那麽一群人希望不勞而獲。然而,誰都願坐享其成,可不勞而獲的隻有貧窮、懶惰、疾病、絕望,有夢想不去實踐,那是無中生有的空幻,行動是唯一通向彼岸的疾舟。人生總有困惑、猶豫、迷茫和誤入歧途,那些陰沉的雲靄,遮蔽著命運的陽光,我們需要的,是鎮定、忍耐、堅持、改變,隻要信念不死,奮鬥就是另一種風景,失敗就是另一種輝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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