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已經落下,太陽再一次將光明帶到了世間,平常已經醒來的諾,卻遲遲不肯醒來。


    有人說,一個人的記憶,那是刻在靈魂上的印記,永遠無法忘記,在將要死亡的時候,那些塵封的記憶,會像視頻一般,一一從眼前閃過。


    同樣的夢,這幾年來,諾每當入睡,就會進入一個夢中,同樣的夢,所以更多的時候,諾都用修行代替睡眠。


    在夢中,諾來到了一個漆黑的地方,四周的一切感覺那麽空曠,從那漆黑的空間中,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她一直在呼喚。


    “諾,你在哪裏,諾你什麽時候來接我,諾,我好想你。”


    女子一直重複著同樣的話語,無論諾如何用力的回答,她也聽不見,可每一次,諾都會問,你是誰?你在哪裏?之類的問題,每一次,聽見女子的聲音,諾都會感到心疼,每一次都會流淚。


    當太陽從山頭越過,向世人證明他的光和熱時,諾終於從夢中醒來。


    摸了摸枕頭,已經被淚打濕了大片。諾不知道她是誰,但他知道,自己和那個女子之間,一定有一段被自己遺忘的事。


    諾摸了摸還隱隱作痛的心,低聲說道:


    “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你在哪裏,我們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麽,但我知道,每當聽見你的聲音,我的靈魂都會想你,是一種對你思戀,想念一個人時的感覺真的很不舒服,就像胸中那根已經找到的肋骨,被猛地抽出去的感覺一樣痛!”


    思念一個人,是一種怎樣的體會,有人說:


    思念就像你身上長的一個痂——如果你不去抓,就覺得很癢;但是如果你去抓,可能就會痛甚至會出血。


    也有人說思念,思念是把一個人溶解,在隨著血液蔓延至全身。不注意時,你們相安無事,和平共存;一不小心想起,卻是滿身心的痛。


    無論思念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它都那麽的不美好,至少,諾是這樣覺得的。


    推開窗,讓太陽光照進房間,活動了一下身體,整理了一下失落的情緒,開始了新的一天的事情。不知道為什,諾感覺,仿佛夢中的那個人在催促自己,自己不能再這樣,慢慢的成長,一切都得趕快。


    “你究竟是誰?”諾搖搖頭自語,說完推開了禁閉的房門。


    此時,大廳裏,索爾熱裏等人,已經坐在那裏開始使用早餐。諾看著正在狼吞虎咽的幾個傷員,說道:


    “看樣子恢複得不錯呀,這才過了五天,看樣子,一個個的都可以在來一次了。”


    熱裏索爾等人,停下手中的動作,行了一個禮說道:


    “柏德溫少爺早安。”


    諾擺了擺手,走下樓坐在眾人的身旁,拿起桌上的麵包,說道:


    “看你們一個個精神挺好的,要不要在和那金甲屍來一架?”


    比爾趕忙搖頭,道:


    “算了吧,被撞一下,還用劍擋了一下都撞個半死,我可不想再來一下。”


    聽見比爾憨厚的回答,眾人也是一笑。


    在一行人玩笑中,一頓早餐很快結束,所有人都感受到,熱裏對柏德溫少爺的感覺變了,如果以前是簡單的服從,還有自己的想法,那麽現在,不僅僅是服從,還有來自心底的認可,那是一種可以交托生命的信任,盡管自己一行人和少爺有契約的關係,可心底裏,還是存在對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孩的輕視,雖然經曆了金甲屍的事情,這種輕視減弱了不少,可還沒有達到像熱裏那般。


    諾起身,擦幹淨嘴巴,接著說道:


    “既然大家都吃好了,那麽我就來安排今天的事了。”


    諾環顧一圈,見所有人都沒有異議之後,接著說道:


    “首先,班森,你去買一點我們即將要用到的物資,明天我們就啟程,繼續前往禁忌森林。還有就是亞爾林,你去藥材鋪給我買點朱砂,回來。布雷係,你去弄點公雞的雞冠血一碗,黑狗血兩大桶來。剩下的人和我出城,去亂葬崗,其他人買好東西也直接道亂葬崗來。”


    “亂葬崗?”眾人異口同聲的說道,表示很驚訝,去亂葬崗幹嘛?


    諾點點頭,道:


    “沒有聽錯,就是亂葬崗。”諾摸著自己的下巴,陰森森的說道:


    “至於去幹嘛,等到了以後,你們就知道了。”說完還不懷好意的笑了笑,樣子很邪惡,弄得索爾等人全身起雞皮疙瘩。


    收拾好行李,諾等人就出了客棧,客棧的老板還送了好一截,畢竟,像諾們這般出手大方的顧客,並不多,這三天的收益,快趕上平時半月的收益了。


    掌櫃站在店鋪門口,手裏拿著個手絹滿含淚水的揮動著喊到:


    “客官,下次還來小店呀,一路順風。”


    如果掌櫃是個美女還好,可一個大佬們,算什麽意思,在路人驚奇的目光中,諾等著隻好當沒聽見沒看見,繼續黑著臉走著。


    跨過街道,諾帶著一行人,來到了鬥獸場。


    “少爺,我們來這兒幹嘛?”索爾開口問道。


    諾看了一眼熱裏,說道:


    “莫非,你讓我們的騎士跑著去衝鋒?”


    索爾尷尬的摸了摸頭,說道:


    “忘了,熱裏的坐騎已經犧牲了。”


    熱裏撇了索爾一眼,什麽也沒說,不過那個眼神,明顯是關愛智障的眼神。


    鬥獸場,諾森德一種貴族們最喜歡打發時間的地方,人與魔獸,魔獸與魔獸,在籠子裏血淋淋的廝殺,那種感官刺激,真是一些紈絝子弟和無事的貴族們,最喜歡的娛樂節目之一。


    走進巨大的鬥獸場,諾來到繳費處,丟了一枚金幣給那售票的,說道:


    “帶我去關押魔獸的地方,我要買一頭九級的魔獸。”


    售票的得到諾的好處,二話不說,直接帶著諾等人往鬥獸場的地下走去。


    進入地下室,是一間間巨大鐵柱的牢房,關押著各種各樣的地獄級精英魔獸以下等級的魔獸,而那些鐵柱和四周的石壁上都刻滿了魔紋,不然也關不住那麽多危險的魔獸。


    從鬥獸場購買魔獸,這並不是什麽稀奇的事,偶爾有興致的貴族們,同樣會自己挑選魔獸上場,不過一般都是貴族們之間的賭博。


    穿過低級魔獸區,一行人進入了高級魔獸關押的地方,這裏,鐵柱上和石壁的魔紋,明顯比外麵的要複雜,同樣的,關押的數量也很少,一共才七頭。


    這時領頭的那個售票員才回過頭,笑嘻嘻的說道:


    “我們這兒有的魔獸都在這兒了,您看上那一頭,您說一聲。”


    諾看著籠子裏的魔獸,三頭是貓科類,兩頭昆蟲類,一頭犀牛,一頭鱷魚樣子的魔獸。


    “那頭犀牛樣子的魔獸,什麽種類?什麽價格?等級多少?”


    接待員拍馬屁的說道:


    “少爺您真有眼光,一下就挑中了這裏最好的一頭,那家夥叫烈火犀,地獄級精英魔獸,相當於十刃的實力,可一兩個十刃戰士根本不敢招惹它,它最著名的就是烈火衝鋒,將自己包裹在火焰中發起一次衝鋒,沒有任何同級別戰士敢正麵抗一擊。”


    聽見介紹,諾感覺,這就是為熱裏量身定做的,在現階段。


    “多少金幣?”


    那個接待員賤笑著,搓著雙手,道:


    “三萬五千金幣。”


    諾摸著自己的下巴,思考著,一旁的索爾等人被這個價格驚嚇到了,自己一行人,全部裝備,熱裏一身行頭就趕上了。索爾等人看著熱裏,總有一種看著一團移動的金幣的感覺。


    被眾人的眼神,熱裏看得全身發毛。將頭轉向了另一邊,假裝不知道。


    “將你們這兒的主事的叫來,我有事給他說,你就說,這兒的主人,來了。”


    接待員被諾的話嚇了一跳,敢這麽說話,不是有病,就是勢力大的驚人。趕忙彎腰告退。


    這時索爾瞅著那在鐵籠裏焦躁不安的烈火犀,轉過頭對熱裏說道:


    “這東西可比你那鐵鱗馬厲害多了,你駕馭得了嘛?”


    似乎聽懂了索爾的話,知道自己將被人當作坐騎。撞了兩下鐵柱子,發出巨大的響聲,把蹲在鐵籠旁的索爾嚇了一跳。


    “別在它旁邊說,地獄級的魔獸,已經具備一定的智力,地獄級領主魔獸已經完全和普通人一般。”諾提醒道。


    這是魔獸和妖最大的區別,智力發育很晚,不成為至尊天神,不可以化作人形。妖不開啟靈智,就不可能成為妖。


    不一會兒,接待員帶著鬥獸場的主人來到了地牢。老遠就聽見一個粗狂的聲音傳來:


    “是誰那麽大的膽子,敢稱我巴克利的鬥獸場主人。”


    諾轉過身,不急不緩的將家族的徽章佩戴在胸口。一個狼頭,是整個徽章的主體,簡單,粗狂。


    原本還趾高氣昂的鬥獸場主人巴克利看見諾佩戴在胸口的徽章的瞬間,語氣就軟了下來。整個阿道夫,可以佩戴奧爾西尼家族徽章,還這麽小的人,隻有一個,那就是奧爾西尼家族的小少爺,柏德溫.奧爾西尼。


    “原來是柏德溫少爺大駕光臨,怎麽不提前通知一聲,也好安排一下。”


    諾擺擺手,對於剛才的失禮行為也不計較,說道:


    “來得比較突然,那些就算了,我也不想惹麻煩。畢竟我是悄悄的離開奧格斯格,那些暗中的家夥還不知道呢。”


    巴克利聽見諾的話,一下就明白了諾的話的意思,意思是,隻要他在往後的路上,被行刺了,就和自己脫不開關係。作為一個合格的商人,可以把鬥獸場在伊斯坦布爾,這傭兵公會的阿道夫總部開下去的人,背後的勢力和自己的手段是缺一不可的。


    “少爺說的是,那些地底的家夥,總是那麽煩人。”


    諾指著那頭火烈犀,說道:


    “這頭火烈犀的契約給我,價格,我會以原價給你,可你得幫我把它悄悄的運出城。”


    “我馬上安排人手去做。”巴克利趕忙道,至於諾要這頭魔獸幹什麽,就不是自己該問的了。


    君士坦丁有句話:如果你不同意他人的意見,你或許想阻止他,但最好不要這樣,這樣做沒有什麽效果。


    同樣的,去詢問一位大貴族的想法,是不明智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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