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毅聞言看向錦章,隱帶煞氣。


    錦章嚇了一跳,眼神躲閃,對蘇子葉勉強笑道:“蘇姑娘,奴婢和您開玩笑呢,您怎麽能當真。”


    蘇子葉無聲一笑,攤手道:“哦,是開玩笑的啊。”


    說完便不再看錦章。


    蕭毅眯著眼睛看著二人,目光在二人隻見逡巡。錦章連忙越過蘇子葉,想要給蕭毅行禮後出去。


    蘇子葉忽然伸手拉住她,“姑娘身上的香味好生特別,不知道是什麽方子?”


    沒提防蘇子葉忽然問起香囊,錦章笑著回道:“就是普通熏香而已,蘇姑娘若喜歡,帶會兒我給您送點來。”


    蘇子葉沉默了一瞬,麵上笑意更盛,點頭同意,“好,麻煩錦章姑娘了。”


    二人推來推去好生客氣了一番,蕭毅放下食盒,冷聲道:“你先下去吧。”


    蕭毅渾身都散發著冷意,錦章沒有想到他最後竟然放過了自己。不可置信的看著蕭毅,一時沒有挪動。


    “怎麽,你想讓本王懲罰你一番?”蕭毅瞥她一眼道。


    錦章忙不迭搖頭,一溜煙兒出去了。


    錦章出去後還不忘將門給帶上,蘇子葉深深看了她背影,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蕭毅正將食盒裏的美食拿出來,瞅見她的表情,不由道:“怎麽,錦章先前話惹到了你嗎?”


    蘇子葉搖頭,麵上盡是回憶神色,“我記得錦章姑娘是昭妃娘娘留給殿下的人。”


    蕭毅本覺得蘇子葉對錦章不滿,聽她這麽說,更覺得奇怪。倒是沒有瞞她,“是,她是我母妃安排給我的人。”


    “當年姚家出事不是偶然,母妃和外祖父早有預感,因此提前就安排好了人手,不過我沒有想到當年之事是因為君山璽。”蕭毅拿出一壺酒,給自己倒了一杯,瀝瀝水聲響起,在安靜的空間裏反而讓人無端升起一股躁意。


    君山璽是二人都沒有想到的事,這是他們上一世不曾追查到的項目,甚至不知道容家就是負責追查君山璽下落的人。聽容潯的話頭,這君山璽和蘇家也有關係。


    難道當年姚、蘇兩家出事,都是和君山璽有關?


    想到偷聽到的事,蘇子葉也是一頭混亂,最後道:“姚家和我祖父之案都是經過了刑部定案處置的,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卷宗?”


    刑部的卷宗,應該是寫明了犯事原因的。


    “我早就派過人去查姚家其餘流放之人的下落,按理說隻有我祖父和舅舅等人處死,其餘人隻是流放而已,但是我的人無論怎麽查,都查不到那些人的下落。寧古塔那邊壓根就沒有接收人犯的文書,而刑部押送人犯的記錄裏,也沒有他們。”蕭毅麵色微沉,語氣裏透著幾分古怪,瞅著蘇子葉。


    二人對視一眼,蘇子葉不由心裏一顫,這和蘇家多麽相似,蘇家其餘族人被判流放,可是壓根就找不到那些人的流放地,什麽記錄都沒有,就好像這世上根本就沒有出現過這些人。


    那麽這些人是活著,還是死了?


    他們和君山璽有關係嗎?


    許是心中思緒太多,二人都沒有吃菜,而是一個勁兒喝酒,可是旁人是借酒澆愁,二人卻是越喝越煩躁。


    心中躁意一起,渾身都覺得發熱起來。


    蘇子葉覺得熱,下意識拽了拽領口,太熱了,想涼快一下。


    蕭毅盯著蘇子葉露出了一截的雪白脖頸,目光便暗沉了下來,眸光翻湧,直盯著她看。心道若是手摸上去,定然是肌膚細膩,觸感非常。


    這些平日裏不會出現的想法,一個接一個的往蕭毅腦海裏鑽。


    隻覺得窮盡前世今生,今日真是一個好機會。以前和蘇子葉錯過的,今日是否可以不用錯過了?


    女子重情,若是與人有了肌膚之親,便是一心一意了罷?


    抱著這種想法,蕭毅漸漸伸出了手,撫向蘇子葉臉頰。


    這種情況下,哪怕蕭毅武功高強,也沒有發現外頭有一雙眼睛,正透過被捅破一小點的窗戶紙往裏頭看,見蕭毅的手伸向蘇子葉,那人目光十分複雜,緊緊攥著自己的手,指甲都要陷進肉裏。


    身後忽然出現一隻手將人拎走。


    鍾會看著自己手裏的人,疑惑道:“錦章,你在這裏鬼鬼祟祟幹什麽?”


    錦章嚇了一跳,麵色都有些發白,見是鍾會,錦章很快冷靜了下來,作勢讓鍾會小聲點,然後拉著鍾會往旁邊去,神秘兮兮道:“咱們主子今日要完成心中夙願了,你莫要去打擾。”


    聽到是心中夙願,鍾會脫口道:“主子和蘇姑娘在裏麵。”


    錦章點頭,吃吃的笑,“二人喝了些酒,主子有些上頭了。看上去二人情投意合,嗬嗬,說不定咱們府裏就要有女主人了呢。”


    鍾會後知後覺哦了一聲,原本還想進去查看一番,聞言倒是歇了心思了。鍾會也一直認為男人出手就應該沒有迂回,一臉讚同,“主子早該如此了,當初在軍營裏就應該出手了,若是如此這般一番,蘇子葉還能不入府嗎?你說是不是?”


    錦章本就複雜的神色上閃過一抹陰狠,“軍營裏?”


    “是啊,當初主子特地設計讓陛下派蘇姑娘去軍營裏照顧他來著,都在一個軍帳裏睡覺,也不知道主子怎麽忍得住的。”鍾會很是不解,見裏麵動靜不大。很想過去看看,但是覺得事後若是讓殿下知道了,估計會被殿下砍死。賊兮兮湊近錦章,“哎,你說主子到底知不知道該做什麽?需要送點兒春宮圖進去嗎?”


    錦章聞言狠狠瞪了他一眼,拉著鍾會就走了,邊走邊罵道:“你就別找事了,若是讓主子知道,定然會扒你一層皮。”


    鍾會本也是說說而已,也就順勢跟著走了,隻嘴上嘟囔道:“我說說混賬話過嘴癮而已,你這麽不開心幹什麽?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的男人被搶了呢。”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錦章回頭看了看見緊閉了門窗的屋子一眼,麵上陰雲密布。


    沒事的,隻要過了今天,她就可以得到她想要的男人了。


    錦章在心裏安慰自己,然後和鍾會一起走了。


    --


    兩個時辰後,毅王府角門開了一條縫,外頭的人見了連忙弓身而入,領頭的人見了開門的女子,便小聲問道:“如何?”


    “應該睡熟了,咱們去吧。”那人答道,然後帶著眾人往裏麵走去。


    屋子裏的燭火早就燃完了,但是下人得了吩咐,都不敢進來,因此房間裏一片漆黑。


    一行人悄然無聲的打開了門,亮了一個火折子。


    房間裏滿是迷香和歡情香的味道,在二者融合之下,武功再高強的人也無法抵擋,因此這些人都有恃無恐。


    透過火折子,可以照見數個穿著夜行衣的男子,以及一張熟悉的臉孔,錦章。


    而在錦章眼裏,隻容得下地上那些散落了一地的衣物。


    外衫、內衣和鞋襪到處都是,處處透著香豔氣息。


    有人不由調笑道:“可見這裏曾有一場大戰啊。”


    雖然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場景,但是當自己真正看到,心中還是很不舒服,心中湧起了一股想要毀滅蘇子葉的想法。


    “快,她在哪裏。”旁邊的人小聲催促道。


    錦章收斂了情緒,拿著火折子往裏麵走去,道:“少廢話,跟我過來。”


    這個花廳裏麵就是可供休息的床榻,錦章估摸著就是在那個位置。果然,越往那邊走,衣物越多,最後一件鵝黃色的肚兜斜斜搭在床榻一頭。


    光線明滅,更顯得曖昧。


    錦章厭惡的移開目光,道:“床榻就在這裏,你們找了人便走,旁的人可不許動。”


    旁的人自然就是蕭毅。


    這些黑衣人徑自往床榻走去,沒有接錦章的話。


    錦章意識到不對,連忙拖住領頭之人,“你為何不說話?”她不是傻子,看到那領頭之人的手已經搭在了腰間軟劍上便看出問題了。


    房間裏的人中了迷香又經曆了一番情事,現在疲憊不堪不可能醒過來,既然不會掙紮,他們又何須時刻準備拔劍?


    電光火石間錦章腦中一閃,厲聲道:“你們不但想要蘇子葉,還想要傷害殿下?”


    領頭人動手極快,錦章剛說話,他便抬手捂住了錦章的嘴,所有質問都化為了悶哼消失在領頭人手掌間。


    “姑娘,人應該放聰明些,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要裝什麽忠仆不成?”領頭人獰笑道,一臉不屑。然後對下屬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們動手。


    錦章霍然拔下頭上的金釵,狠狠紮進了領頭人的大腿,領頭人渾身一顫,還是忍住了,手依舊如鐵一般箍著錦章。


    另一邊,黑衣人往床榻上摸去,隻待將蘇子葉帶走,便將蕭毅亂刀砍死。


    可是剛摸到床榻,那人就覺得有問題,這床榻之上怎麽隻有衾被沒有人?


    “老大,沒有人!”


    領頭人也顧不得大腿的傷口了,驚詫道:“沒有人?怎麽可能呢。”


    “你們在找我嗎?”一道清冷的聲音忽然響起,伴著聲音,房間裏亮起了好幾個小臂粗的紅燭。


    有兩人站在紅燭旁看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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