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知暖總覺得今天跟他說話特別的令人舒服。尋思了半天,才恍然大悟。


    “誒,蕭元璟,你怎麽不說‘本王’了?這是舍得從你那仙位上墮入凡塵了?”


    她可是知道,這男人可傲嬌了呢。


    蕭元璟輕咳了咳。“就算我自稱‘本王’,也沒見你對我恭敬到哪兒去。”


    陸知暖往他懷裏拱了拱,嬉笑道:“不是不恭敬,隻是覺得這麽叫都生分了,總像是隔著一道鴻溝一樣。”


    蕭元璟將她抱的更緊了,眸光沉沉的望著她,半響,說道:“日後,你喚我阿璟吧。”


    “阿璟……”陸知暖柔柔軟軟的叫了一聲。


    蕭元璟覺得渾身上下都溫暖了,眼圈微微泛紅。


    陸知暖第一次見到這幅模樣的蕭元璟,莫名的讓人心疼。


    這個稱呼,對他來說,一定有非凡的意義。她想。


    “這世上,除了母妃,再沒人這樣叫過我了。”


    他的母妃,她清晰的記得他夢魘時,一聲一聲喚著母妃,顫抖的聲音叫人疼的心都要碎了。


    蕭元璟的母妃蝶妃,在他八歲那年便過世了。那年,陸知暖才剛出生。


    她隻是聽人說過,宮裏的蝶妃娘娘是個美麗溫柔的女子,她起舞時,總有蝴蝶在身邊飛舞,也正是因這一舞,被先皇納入後宮,封為蝶妃。


    隻是這樣的女子,竟在最好的年華,香消玉殞了。


    說是給先皇殉葬,可也有傳言說是當時的皇後嫉妒蝶妃美貌,故意陷害致死。總之是眾說紛紜。


    蕭元璟自幼便沒有了母妃的庇佑,在那吃人不吐骨頭的深宮之中,可想而知,他活的有多艱難。她明白,他雖外表冷酷,可心裏卻是脆弱的。


    “阿璟,你還有我。”


    “是啊,我還有你,真好。”默了默,蕭元璟輕喚了一聲:“暖暖。”


    暖暖……


    陸知暖突然渾身一個激靈。


    上輩子,和她親近的人都這樣叫她。來了這裏之後,大家隻叫她陸娘子。


    乍一聽這一聲‘暖暖’,她竟有些心酸。


    此刻她才意識到,她和他之間,原來隔了上千年。


    這是命中注定麽。


    一定是了。不然明明自己喜歡暖男類型的,卻偏偏被這個死傲嬌給征服了呢。


    陸知暖忽然覺得,蕭元璟這一病,他倆之間的感情突然有了質的飛越。


    嗯,這是個好現象。


    “阿璟。”


    “嗯?”


    “阿璟!”


    “我在呢。”


    “沒事兒,我就是想喊喊你的名字。”


    陸知暖笑的甜滋滋的。不管以後如何,她都要珍惜當下。


    蕭元璟無奈,一臉你高興就好的模樣。


    倆人在被窩裏膩了好半天,也是中了毒的緣故,蕭元璟身子虛。很快又睡著了。


    倒是陸知暖,在炕上陪他躺了大半天的時間,身上有些酸痛。見他睡熟了,悄麽聲的起身出去了。


    一出門,就對上逸兒緊張兮兮的小臉蛋。蘇陵托著下巴坐在門口,腦子裏想著治療寒症的方子,雖然陸娘子已經請了大夫了。


    “娘親,爹爹好了麽?”


    陸知暖一拍腦袋,光顧著孩兒他爹了,把兒子都給忘了。心裏暗罵:陸知暖,你個見色忘兒子的,呸呸呸,沒出息。


    “咳咳,你爹他睡著了,放心,喝幾服藥就好了。”陸知暖摸了摸逸兒的頭,安慰道。


    逸兒長長的歎了口氣,搖搖小腦袋,說道:“爹爹還真不讓人省心,逸兒長這麽大,都沒有生過病呢。”


    陸知暖差點兒一個趔趄摔過去。心道,個小屁孩兒,你才多大點兒啊,整天一副小大人的模樣。教育完他娘親,又來說教他爹了。


    陸知暖在他腦袋敲了一下。“今兒個沒去學堂吧,還不快去找寶兒把今天落下的課程補上。”


    “呀,對對對,光顧著擔心爹了。”逸兒小腳一跺,忙去西屋扯了小書包往隔壁去了。


    蘇陵尋思事兒呢,見逸兒一溜煙兒的跑了,他呆呆的看了看那個小背影,躊躇著要不要跟過去。


    “阿陵,想過去玩兒就去吧。”


    蘇陵搖搖頭。“我還是等姐姐吧,不去打擾逸兒念書了。”


    陸知暖一想,蘇陵十歲了,像他這般大的小子,都不愛跟小屁孩兒玩兒,也就由著他了。自己則去了廚房,想著煨上一碗粥,等蕭元璟醒了吃。


    許久沒進廚房的陸知暖乍一進去,愣了愣。


    “一定是我進來的方式不對。”她嘀咕道。


    說著又退了出去,然後又走進來。


    好吧,這回她信了。


    天啊,這還是她家的廚房嘛!這麽整潔,這麽幹淨,這麽……


    那瓶瓶罐罐的都朝著一個方向擺放,各種調料分門別類。灶台上連一點兒油星兒都沒有。


    這收拾廚房的,是個強迫症加潔癖晚期吧。


    陸知暖翻了翻白眼兒。


    難道名廚都有這毛病?


    天下第一樓的廚子是這樣,家裏那位爺也是這樣。


    陸知暖抽了抽嘴角,不過還別說,這樣的廚房用起來,還真是賞心悅目呢。


    這蕭元璟也是個會享受的主啊。


    “陸娘子,你害我!”


    陸知暖正愜意的在廚房熬粥呢,就聽院裏莫娘一聲尖叫。


    她厭惡的皺了皺眉,他男人還在睡覺呢,她就這麽扯著脖子喊,吵醒了他怎麽辦。


    喚來菊韻去看著火,她則出去看看發生了什麽事兒。


    院子裏,莫娘怒氣衝衝的瞪著陸知暖,那眼神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了去。


    “陸娘子,你怎麽這麽狠心。”嫣兒高喊道。


    陸知暖一個眼刀子飛了過去。


    “老爺在睡覺,你再大聲嚷嚷,信不信我叫人縫上你的嘴巴。”


    嫣兒瑟縮了幾下,想著莫娘剛才那一聲喊,老爺就是睡的再沉,也該醒了。老爺要是看到陸娘子的心狠手辣,一定會護著自己的。


    便仗著膽子說道:“陸娘子,莫娘的臉這幾日已經好轉許多,你一定是見莫娘生的漂亮,擔心她把你比下去,搶了老爺,你嫉妒莫娘,才給莫娘下毒,叫莫娘毀容。”


    莫娘此刻的注意都在自己這張臉上,已經不去管嫣兒說什麽了。本來她的臉好好的,可下午的時候,卻突然覺得癢,她照鏡子一看,竟是滿臉的紅疹子。


    她以為是蘇婉做了手腳,想要去找她理論。可嫣兒卻攔下了。說她一直看著呢,蘇婉規規矩矩的,再說了,這塗臉的東西都是出自陸娘子之手,一定是陸娘子嫉妒你的美貌,在裏頭下了毒。


    雖然漏洞百出,可莫娘還真信了。


    陸知暖也注意到莫娘的臉上起了一層紅色小痘痘。


    看形態,像是用了什麽東西過敏了。


    陸知暖心中疑惑,她在給莫娘祛疤時,已經試過,她對積雪草和蘆薈凝膠的成分都不過敏。


    而且,這種方法已經用了幾天了,若是過敏,早就起反應了,不會等到現在。


    難道她又亂用了其他東西?


    蘇婉本在菊友的房裏跟小丫鬟們一起學習,早在聽到莫娘喊聲時,便出來了,見到莫娘的臉,也是嚇了一跳。


    “師父,我,我是按照您教我的方法做的,難道是我指法錯了麽?”


    陸知暖搖頭。“此事與你無關,這很明顯是用了什麽東西引發的過敏。”


    “什麽,陸娘子你別推三阻四的,除了你配製的祛疤液,我什麽都沒用過。”


    “就是啊,陸娘子,一人做事一人當,你又何必不承認,怎麽,怕老爺知道你是個心思毒辣的,不要你了不成。”嫣兒故意衝著東屋說話。


    這把陸知暖氣的不行。


    蕭元璟身體虛弱,她們一個兩個的都不消停。


    “這事兒咱們去莫娘屋裏說,莫在院子裏吵,我男人病了,在休息。”陸知暖冷聲說道。


    屋裏的蕭元璟早就醒了,聽到他女人這麽維護他,心裏說不出的開心。


    “憑什麽!”莫娘尖叫。“咱們就光明正大的在院子裏說。嫣兒,你去把院門打開,也讓鄉裏鄉親看看,陸娘子到底是個什麽人。”


    嫣兒可不怕事兒大,反而鬧的越大越好。聞言,趕緊去開院門,卻被一旁的趙茹燕給按住了。趙茹燕力氣大,嫣兒掙紮不過。


    趙茹燕又給菊月菊湘使了眼色,示意兩人過來按著嫣兒。自己則走到陸知暖身邊耳語道:“夫人,奴婢今日看到嫣兒出門,跟喬玉蘭鬼鬼祟祟的,她給了嫣兒一個小紙包。”


    這些人在來的當日,菊韻便警告了眾人,當心一個叫喬玉蘭的,後來喬玉蘭出門,菊韻還特意給大家指了指哪個是喬玉蘭。


    趙茹燕一直記在心裏。


    故而在看到嫣兒和喬玉蘭混在一起的時候,她留了心眼兒。


    陸知暖眯眼看了看嫣兒。眼睛轉了轉,又跟蘇陵說道:“阿陵,你去看看莫娘的臉,看看是中了什麽毒。”


    “不用你假好心,你下的毒,你會不知道是什麽毒?”嫣兒被菊月菊湘押著,心裏也是一股氣。


    陸知暖挑眉。“莫娘都沒說什麽,你急個什麽勁兒,莫非這毒,是你下的?”


    莫娘一聽,心思也轉了轉。嫣兒一直都吵著要給那鄉下男人做妾,若是因為自己的容貌恢複,她怕自己擋了她的路,也不是沒有道理。


    雖然她不喜歡陸娘子,可也不會信任嫣兒。比起陸娘子,嫣兒更沒有底線。


    “好,我同意叫這小大夫驗毒。”莫娘說道。


    第一次被人叫小大夫,蘇陵臉頰微微紅了紅。


    他上前搭上莫娘的脈搏,又看了看莫娘臉上的情況,十分肯定的說道:“這是中了麻毒。不打緊的,我開個方子,一副藥就好。”


    “麻毒又是什麽?”陸知暖對古代這些奇奇怪怪的毒倒是挺感興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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