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家眼下的確到了緊要的關頭,培植人脈,拉攏實力,為最後那一搏,成了,登峰臨頂,輸了,窮途末路,容不得半點馬虎,需全族拚勁全力。


    齊西錚心裏透亮,隻是他,就是難以割舍,也並非全然是跟她分開些時候就思念的受不住,而是一種骨子裏的不安,好像留在帝都就會失去她一樣。


    於是,思索再三,他還是愧疚的道,“抱歉,韻風,我不能留下。”


    齊韻風皺眉,“二叔……”


    “是我對不起你爸,我不配當個齊家人。”齊西錚不等他說什麽,就先給自己定了罪,嘴裏說著愧對的話,可神色卻很堅決,“我早已不複當年,既沒了那個雄心,也沒了那個本事,留下實在是無濟於事,有你和鎮宇在就夠了,若是需要財力上的支持,我肯定義不容辭。”


    聞言,齊韻風悻悻的笑了,“這麽說,二叔是寧可舍得出財,也不願出力了?”


    “抱歉。”


    簡單的兩字,讓病房裏的氣氛驟然降下來。


    齊韻風心裏再惱火,也沒法跟一個長輩叫板,他隻得道,“這話,您還是親口跟我爸說吧,二叔,這十幾年,我爸都沒要求過您為齊家出力,現在……”


    後麵的話,他顧著大家的顏麵,並未挑明。


    齊西錚抿了抿唇,站起來,“行,我去給大哥打個電話。”


    說完這句,拿著手機離開了病房。


    他一走,齊鎮宇就嘲弄的道,“大哥,你還不了解我爸嗎?居然還想著勸他留下出力,他若是有這個心,何至於在島上過了十幾年?”


    齊韻風陰沉著臉道,“我實在想不通,那島上的日子就那麽好?讓他過了十幾年都不膩歪,我們齊家倒是出了個情種,得虧不是我爸,也不是你我。”


    不然,齊家在帝都還有立足之地嗎?


    齊鎮宇冷笑,“情種?我沒那麽蠢。”


    “蠢?在二叔眼裏,那是偉大。”齊韻風語氣不太好,有些克製不住的暴虐,“現在我是忙的焦頭爛額,你又受傷倒下了,本以為二叔來了能搭把手,誰知,竟是想來打個逛就走,我真懷疑,島上那女人是給他下了降頭,不然能這麽著魔?”吐槽完,擰眉問,“你真的沒見過那女人?”


    齊鎮宇搖頭,“我爸從不肯讓人上島。”


    “島上難道隻住了他倆?”齊韻風簡直覺得不可思議,要說一個內向木訥的宅男去那種地方避世隱居還能理解,可他二叔之前是多愛熱鬧愛玩的人啊,怎麽就能忍受那種單調寂寞的?


    “還有幾個傭人,都是我爸從f國找的家庭貧寒的人,簽下長約,全家都搬去那裏住了。”


    “你說,二叔搞得這麽神秘是為哪般啊?難道是什麽絕世美女、怕有人跟他搶?”齊韻風想不通,換成他,他隻覺得是瘋了。


    齊鎮宇高深莫測的道,“也許,是怕被人知道那女人是誰,這才不得已藏著腋著吧。”


    聞言,齊韻風瞳孔縮了下,“你的意思是,那女人見不得光?”


    齊鎮宇沉默。


    齊韻風若有所思起來。


    ……


    齊西錚在外麵待了很久才回來,他回來時,齊雪冰正要往外走,讓齊韻風吩咐保鏢攔住了,幾人堵在門口,爭得麵紅耳赤。


    “大哥,我一定要去看看。”


    “看什麽看啊?你還嫌丟人丟不夠是吧?”


    “我不管,封墨受傷了,我沒辦法隻是幹等著。”


    “你去看有什麽用?你以為封家會讓你進門?封校長在網上說的那些話還不夠直接?非要人家把掃把甩到你臉上才甘心是吧?”


    齊雪冰就是聽不進去,最後跟保鏢動了手。


    齊韻風氣的不行,示意保鏢不用留情,這才把她製住,之後又喊了醫生來,強行給她注射了一隻鎮定劑,讓她昏睡了過去,至此,亂糟糟的病房才安靜下來。


    “二叔,看看您這好女兒,簡直要把我們齊家的臉都丟幹淨才算死心啊。”齊韻風忍不住衝齊西錚抱怨,“原想著她回帝都能幫個忙,誰知道,淨顧著添亂了。”


    齊西錚還不明白原委,問了句,“又出什麽事兒了?”


    齊韻風剛才陪著折騰了一番,呼吸還不穩,端著杯子喝水,都懶得解釋。


    齊鎮宇不帶情緒的道,“網上出了封墨和雪冰的緋聞後,封家讓封墨發個微博澄清下,封墨不屑,封校長這才站出來表了個態,誰知道封墨剛才出去吃飯,一到餐廳就被記者圍攻了,記者問了些問題,封墨向來張狂,被圍堵的煩躁,就不管不顧的懟了一番,還對一個記者動了手,惹了不小的動靜,有人報警,就把涉事的人都帶回警署問話,封白去把他保釋了出來,不過,挨了一頓打。”


    齊西錚眼眸閃了閃,“你是說,封墨被封白打了?”


    “嗯,聽說打的還不輕。”


    “封白不是很疼他這個堂弟嗎?”


    “是很疼,不過封墨很皮,封白平時也沒少修理他,這次,打的狠了點,聽說都見血了,封白大概也是真的氣急了,不過,也有人猜,是封墨的苦肉計。”


    “苦肉計?”


    “嗯,假裝被揍慘了,回去後才能讓封老爺子和封校長心軟,那倆人要是罰起來,不比挨揍好受。”齊鎮宇對帝都哪一家的事兒都了如指掌。


    齊西錚還要再問什麽,齊韻風好奇的問,“二叔,您對封墨這麽感興趣?”


    齊西錚表情凝固了下,接著便若無其事的道,“我跟封墨的父親有過幾麵之緣,對封家的事兒的確多了些關注,你就沒興致?”


    最後一句,有些調侃揶揄之意。


    齊韻風瞬間悻悻然笑起來,“二叔又打趣我,我跟封家可沒什麽關係。”


    “行了,你喜歡過宴明珠的事兒,又不丟人,何必藏著掖著的?”


    聞言,齊韻風下意識的否認,“說不上喜歡,那時候不過是看中宴家而已,她那個脾性,我可不敢恭維,當時,趙鴻治他哥也動過求娶的心思,都跟喜歡無關,就是利益。”


    齊西錚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齊韻風清了下嗓子,故作鎮定的轉了話題,“我爸怎麽說?同意您離開了?”


    聞言,齊西錚苦笑道,“不同意,數落了我一頓,讓我再考慮考慮。”


    齊韻風笑起來,“我爸若不同意,您還真就走不了,哪家的飛機也不敢讓你上,二叔,您再好好想想吧,若實在受不了夫妻分離之苦,這也好辦,我讓人把我那新二嬸接到這裏來就是……”


    齊西錚想也不想的道,“不用。”


    看他反應激動,齊韻風心裏越來越好奇,於是試探著道,“二叔,莫非我那新嬸子背著什麽案子、沒法走明路?這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兒,我可以讓人給她換個新身份,保管誰也查不出來。”


    齊西錚臉色越來越難看,硬邦邦的道,“真的不用,韻風,二叔領你這個情了,我坐飛機也有些累了,就先去休息了。”說著,去了隔壁的房間,有那麽點落荒而逃的意味。


    門一關上,齊韻風幽幽的道,“看來真是見不得光,難不成是國家重點通緝對象?犯了十惡不赦的死罪?二叔這口味,可真重。”


    齊鎮宇沒接這茬,而是問道,“你當初真的喜歡過宴明珠?”


    齊韻風無奈的笑了笑,“你怎麽也八卦起來了?行,滿足一下你的好奇心,當年,是對她有那麽點意思,畢竟她長的不差,又聰明,不過那強勢的性子,我也是真受不了,趙鴻博也對她示過好,不過,她對我倆都沒想法,而是看上了封白,說到底,還是利益,我和趙宏博都想拉攏宴家為自己所用,但宴明珠不願參與這些,可惜啊,現在她還不是一樣跳進這個坑了?”


    說道後麵,有些不甘也有幾分惆悵。


    齊鎮宇道,“若當年你能娶她進門,現在趙家完全不是咱們齊家的對手。”


    “誰說不是呢?”齊韻風感歎了聲,“宴家確實強大,宴雲山不足為懼,但宴暮夕的分量太重了,不過現在,說什麽都晚了,你跟曲橙夏訂婚也不錯,曲家的人脈並不比宴家少。”


    齊鎮宇沒再接話。


    ……


    另一邊,一架私人飛機從帝都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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