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瞳僵屍認真的盯著那些小圖,她也不知道他看懂沒有,隻一晃眼,他又出去了。


    *****


    王二丫,男,十一歲,從六歲起就在長春堂給劉大夫當學徒。


    他爹媽死得早,所以劉大夫對他很照顧。


    這天晚上村頭的張媳婦生孩子,他師傅背著藥箱去了,而王二丫這人素來好吃懶做,自然是裝病在屋裏歇著。


    可他要是早知道今晚會遇到怪物,就算病得快死了也要爬著一起去。


    月明星稀,王二丫起夜撒尿。


    茅房離他屋裏有點遠,於是他找個花盆打算免費給施個肥。


    悉悉索索的解了褲頭,他開始“嘩嘩”的放水。


    忽然眼前一黑,一個牛高馬大的男人跳了出來!


    “他奶奶的,沒看你爺爺在撒尿?!”王二丫惱火的罵了句髒話,一抬頭,迎上一雙金色的瞳子。


    “媽的,鬼呀!”這一眼,嚇得他那泡尿差點逆流回去。


    王二丫一屁股坐在地上,褲襠那濕了一片,他兩腿哆嗦的看著他。


    金瞳僵屍同時也在看他,但他對他不感興趣,一晃眼飛進了屋裏。


    王二丫聽著從屋裏傳來的“砰砰”聲,嚇得根本不敢進去看,直到那黑影又一次從他麵前掠過,一晃眼消失在夜色裏,他才哆哆嗦嗦的往裏爬。


    媽了個巴子。


    看著好像剛被龍卷風襲擊過的藥櫃,他要哭了。


    等明天天一亮,他說昨晚來了隻怪物,那怪物沒偷錢,就偷了一口鍋,一堆藥材,一盒餅子,還有他師娘晾在院子裏的被褥……不知道他師傅信不信?


    *****


    火光不停跳動,烘得整個石洞暖洋洋。


    趙初心裹著一床厚厚的被褥,終於覺得好受了些。


    她舒了口氣,力氣跟著回籠。


    目光落在他帶回來的鐵鍋上,她開始燒火煮水,隨後從她的布袋裏取出幾張沒有書寫過的黃色宣紙。


    她沒什麽力氣,花了許多功夫才能咬破指尖。


    嫻熟的引血畫符,丟入水中燒成一碗。


    趙初心畫的是茅山道教中的上清符,這類靈符在民間有售,但多數是假貨,真有效果的,也不過是因為所用的材料裏含有中藥成分,可以用來治療一些小病罷了。


    而真正用道法畫出來的上清符有役使鬼神,驅邪降魔的功效,如今道教沒落,能畫出真品的人不多。


    趙初心就是用這靈符祛除屍毒。


    一碗符水下肚,她起身打坐,直到天明,身上的寒意才漸漸消退。


    睜眼的瞬間,迎上的是一雙金色瞳子。


    他守了她一晚上,寸步不離。


    陽光淡淡的照在她臉上,她看了他許久,目光落到他腳邊的藥材。


    屍毒已祛,剩下的就是退燒。


    趙初心懂一些醫術,當她還是天師老祖的時候,那些慕名而來的人,十個裏有九個得的不過是些小病小痛。


    趙初心愛財,對於這類冤大頭她通常來者不拒,隻叫上官淵煲點治療傷風感冒的湯藥,那些傻子就真當成了仙水。


    好在她確實有真本事,坑坑騙騙幾十年,倒也沒出過岔子。


    金瞳僵屍這次下山,除了她畫的老頭沒帶來,都快搬空了整個藥店。


    趙初心從裏邊挑了些能用的,煎藥服用,裹上被褥,又吃了點他帶回來的餅幹,整個人終於舒坦了。


    她想爬回小洞裏休息,那僵屍則亦步亦趨的跟著。


    她目光複雜的看他一眼,心中忽然有了主意。


    “我沒事。”她想了想,又道,“你做得很好。”


    不僅帶回她要求的藥材,還把她平時吃的餅幹也帶了回來。


    他似乎聽懂了她的話,勾起唇微笑。


    她心中一跳,忽然覺得他的眼睛很漂亮,明亮猶如金色的宇宙。


    “你到底活了多久?”她忍不住摸上他的臉,掌心觸及的是一片冰涼,“你真的很聰明,也許……”


    她若有所思的望著他,沒有往下說。


    趙初心喝完藥又睡了一覺,清醒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浸濕。


    她想泡一個熱水澡,於是故技重施的在地上畫圖。


    那僵屍隻看了一眼,第二天早上不僅給她帶回來一個洗澡盆,還順手掏了一窩鳥蛋。


    至於村裏的王二丫,又被他師傅打了。


    他慘兮兮的哭訴,真的有一個牛高馬大的金眼怪物,大半夜飛進來,偷了他師娘的洗澡盆不止還掏走了他們屋梁上的鳥蛋啊!


    *****


    此時趙初心正美美的在熱水裏泡著,金瞳僵屍坐在一旁。


    他定定的望了她許久,忽然從懷裏取出一朵花遞給她。


    趙初心接過,忍不住低笑出聲:“喜歡我?”


    他點了點頭。


    她格格一笑:“僵屍也會喜歡上人嗎?”


    他沒說話,目光在她潔白的脖頸處流連。


    水聲又起,趙初心忽然站起身,跨出浴桶朝他走來。


    月光下,她軟綿綿的倒入他懷中,大方的在他麵前展露自己的身體。


    “我允許你喜歡我。”她在他懷中呢喃,“不過從今往後,你必須聽我的。”


    金瞳僵屍呆了呆,低頭看她。


    這個年紀的女孩就算脫光光了也沒什麽看頭,可趙初心卻與時下的女孩不同。


    她吃得多,長得快,小小年紀,身體已經初具規模。


    他瞳眸一縮,這是屬於他的玩具,小小的,軟軟的,渾身還透著一股甜甜的香味。


    趙初心輕輕的吻上他的獠牙,心中升起了一種難以言喻的顫栗,既然這隻僵屍喜歡她,她何不養著他?


    他的力量,將為她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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