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帥想搜就搜吧,隻不過我家裏有許多古董,隨便一件都是價值連城,還請少帥和手下的人說一聲,務必小心謹慎!”


    “這是當然。”樓兆琛挑起眉,轉身下令,“搜!”


    陸陸續續的有士兵湧入,李彥霏在旁邊看著,整張臉都是鐵青的。


    李家的人都到齊了,默默站在院子外,低著頭想著自己的心事。


    大概搜了半小時,有士兵捧著一個盒子上來。


    樓兆琛眯起眼:“搜到了什麽?”


    士兵:“回稟少帥,屬下將李府上上下下都搜了一遍,隻在大太太的屋子裏發現這個奇怪的東西。”


    樓兆琛:“打開看看。”


    蓋子一開,一個木頭小人映入眾人眼簾。


    那是用槐木雕成的娃娃,看得出做工極好,不僅麵貌栩栩如生,手腕和腳踝的地方還纏上了一條紅繩。


    李彥霏冷著臉:“這是什麽?”


    劉晉賢戰戰兢兢的道:“我聽說在民間有一種養小鬼的方法,利用催咒燒符的方式迫使孩童附身在木人之上,每日以人血供奉,這些鬼物被養大以後便會聽從主人的差遣。”


    “文雪,這是你養的?”李彥霏沒想到出身名門的杜文雪會養這種鬼東西。


    杜文雪臉色發白:“爸,我是被人陷害的,這東西怎麽會在我的屋子裏!我從來沒見過,您要信我!”


    “原來家裏發生的怪事,都是因為這個小木人,大嫂,我們家對你不好嗎?為什麽要養這種鬼東西?”


    藍琉璃勾起唇,她與杜文雪向來互看不順眼,見她倒黴,她心裏早樂開了花。


    杜文雪狠狠瞪她一眼,求助一般的看向陳佩佩。


    陳佩佩別過眼,似乎沒有要替她求情的意思。


    李清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妻子,上前道:“爸,文雪嫁過來這麽多年,一向賢良淑德、端莊大度,別人我不知道,但她的為人怎樣我很清楚,她是絕對不會去養這些邪物的!”


    李婉兒連忙跪下,淚水盈盈的道:“爺爺,母親一向善良大方,怎麽可能做這種事呢?您要相信她呀!”


    趙初心看熱鬧不嫌事大,在旁邊涼涼的道:“外公,我相信大舅媽的為人,這木頭小人一定不是她的,可大舅媽素來與人為善,就連對下人都那麽好,這家裏誰會和她有過節,要陷害她呢?”


    她有意無意的,將火種往藍琉璃那燒。


    藍琉璃咬牙切齒的瞪她一眼:“爸,我也覺得這事和大嫂沒關係,就算大嫂真的養了小鬼,其實也無妨,我聽人說這小鬼隻要好好供奉,不僅能改變運勢,還能替自己和子孫後代積德呢……”


    趙槐涼颼颼的插話:“我也聽說過一句話叫相由心生,假如是心術不正的人,養出來的就不是善鬼,而是惡鬼了,最近你們家裏怪事連連,大太太養的,大概是一隻惡鬼吧?”


    杜文雪的臉色“唰”的一下白了個徹底,她淚流滿麵的跪在地上,如何也想不明白,自己什麽時候得罪過樓三少。


    “夠了!”一直沉默的陳佩佩忽然說,“既然人贓並獲,就不要再說了。”


    杜文雪:“媽……”


    陳佩佩冷著臉:“別叫我媽,我對你很失望!從明日起,你到祠堂抄寫佛經,沒我的吩咐,不準出來!”


    杜文雪聞言,臉色一變。


    她十分懂得察言觀色,很快就明白了婆婆的意思,她是讓她一人承擔。


    她死死的咬著牙根:“媽,我知錯了。”


    陳佩佩上前一步,捏起木人細看:“就是這個鬼東西?害得家宅不寧?!”


    “劉管事,去找個火盆來!”她目光冰冷的掃了趙初心一眼,望著已經被端來的火盆,真恨不得連她也一起燒了。


    正想著,捏在手中的木人仿佛起了火,灼得她掌心一疼。


    陳佩佩心頭一驚,將小木人摔在地上。


    隻聽“啪”的一聲悶響,一陣陰風襲來!


    那木人裏竟然鑽出一團黑霧,帶著一陣“咯咯”的怪笑聲,凶猛的湧入她的麵門。


    “啊!”陳佩佩從喉嚨裏發出一聲尖叫,被那黑霧衝撞得向後退了三步,腳一崴,一屁股坐在地上。


    “夫人!”


    “媽!”


    “奶奶!”


    仿佛隻是一瞬,四周又恢複了之前的平靜。


    陳佩佩心有餘悸的看著圍上來的家人,搖頭:“我……我沒事。”


    她邊說邊輕撓額頭,總覺得有什麽東西鑽了進去,渾身透著一股詭異的寒涼。


    趙初心一動不動的盯著她瞧,唇邊微微勾起。


    這場鬧劇,很快散場。


    李彥霏讓下人把小木人和白貓一起焚燒,趙初心則將趙槐送到門邊。


    趙槐輕側了下頭,壓低聲音問:“阿姐,不過是一群跳梁小醜,我替你殺了可好?”


    趙初心笑得滿臉惡意:“不必,死人哪有活人有意思?你不要自作主張。”


    趙槐頓了頓,明白這些人隻是阿姐的日常消遣,也跟著笑道:“阿姐高興就好。”


    二人行至門邊,就看到八姨太匆匆走來的身影。


    “宇兒!你要出門怎麽不和媽媽說一聲?!”八姨太有些警惕的望了眼遠處的樓兆琛。


    趙槐沉下臉:“我替趙小姐慶生。”


    八姨太鬆了口氣:“時候不早,我們也該回去了,快上車吧。”


    趙槐站著不動,直到觸及趙初心的眼神,才麵色陰鬱的上車。


    望著駛遠的轎車,一道高大的身影將她牢牢罩住。


    “聽說你救過三弟的命?”


    “是呀。”趙初心笑吟吟的回頭看他。


    他忽然捏起她白皙的下巴,細細端詳:“我怎麽從來不知道你有那麽大的本事,還能從閻王手裏搶人?”


    她輕輕一笑:“你不知道事,還很多。”


    他目光深邃,捏著她的手也越發的緊。


    麵前這個女孩,總給他一種捉不住的錯覺,不管他如何體貼,兩人之間始終隔著一道石牆,他不了解她,她也從沒想過讓他走入她的內心!


    本以為她對所有人都是如此,但是剛才看到她與樓兆宇的互動,他發現自己錯了。


    這兩人身上仿佛有一條看不見的紐帶,那是隻需要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在想什麽的默契。


    了解她的人不是他這個未婚夫,而是他的三弟。


    在理解這點之後,樓兆琛眼底的泛出的,是一種寒入骨髓的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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