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玨一臉驚恐的後退兩步:“不,不是我!”


    他明明什麽也沒做。


    這時候的樓兆楠哪聽得下對方的解釋,他一心認定這個臭道士有問題,他想要自己的命。


    樓兆楠想掏槍爆了方玨的頭,可手剛摸到槍套,小腹那又一次襲來一陣劇烈的疼痛,因為太痛,似乎輻射到全身,到最後他隻感覺全身上下都在痛。


    “救我……救我……”樓兆楠在地上打滾,扭動,如果不是摸不到槍,他大概會先爆了自己的頭。


    方玨額頭上冷汗直冒:“少帥,看樣子你這陰胎要出來了。”


    樓兆楠咬牙切齒的咒罵著,該死的趙靜,該死的臭道士,他一個男人,怎麽生孩子?


    “愣著幹什麽?!念咒,去邪啊!”


    方玨又退了一步,一副束手無策的模樣。


    鬼無形,煞有型,他肚子裏藏的那隻,分明是個已經吸足了陽煞的陰胎,此煞一出,世間必有大亂。


    方玨十分後悔,他不應該貪圖這點功德而接了這樁生意,現在好了,說不定要把命搭進去。


    “這個孽障我實在拿不動,真是……對不住了。”方玨撿起家傳的七星劍,疾步朝門邊行去,現在逃走,也許還來得及。


    “站住……你不能丟下我不管!”樓兆楠憤怒的大吼,隨後又發出一聲慘叫。


    男人自然是生不出孩子的,於是這陰胎在他肚子上劃了一道口子,黑霧從裂縫中泄出,一團團的在半空中凝聚,最終匯聚成一隻貓兒的形狀。


    方玨僵硬的回頭,眼底血絲如網。


    不,不對,那不是貓,是虎!


    絲絲黑氣在樓兆楠的臉上遊走,直到將他完全吞噬,黑虎發出一聲咆哮,朝剩下的方玨撲去。


    方玨快速的拔出七星劍,一張天師道符拋向空中,嘴中喊出一聲“退!”,劍尖已經刺穿了符紙。


    黑虎像是被他惹惱,伏在半空底底的嘶吼一聲,張嘴便撲咬住方玨的脖子。


    居然連伏魔印都拿這孽障沒辦法?


    方玨看著近在咫尺的獠牙,手腳逐漸冰冷。


    等到黑虎奪門而出,樓兆楠的兩名隨從發現不對勁時,屋裏隻剩下兩具還在冒血的屍體。


    *


    後山的小溪邊,元月正垂著腦袋搓洗衣服。


    自從她病好之後,才發現院子裏的水井被弟弟封了,問他原因,他支支吾吾的說裏麵的水不幹淨,見他這副模樣,元月也沒追著問下去。


    隻是往後辛苦一點,打水洗衣都在附近的小溪裏完成。


    元月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在河邊待了很久,蹲得腿有些麻,便索性找了塊大石頭坐上去。


    托那幾個男人的福,元月自此落下病根,往後再也幹不得重活,甚至連生育都有點困難。


    不過沒關係,元月有個好處,隻要弟弟好,她再難過也能熬下去。


    而且她最近在替兩人準備婚事,想著隻要元秋成了家,初心生了元家的娃娃,他們一家四口人總能越過越好的。


    “初心。”元月將衣裳擰幹,抬頭清清脆脆的喊道,“過來。”


    趙初心在樹蔭底下抬眼。


    元月遞給她一盆已經洗好的衣裳,讓她拿回家曬幹。


    趙初心雖然不會主動找活幹,但做飯的讓她幫點忙,她不會推辭。


    她把金蟒叫出來,木盆子往它腦袋上一放,一人一蛇走在石子路上。


    元月:“……”


    剛走到半路,遠遠的看到兩名少女,正迎麵朝她走來。


    這兩名少女的氣質各有不同,一名如精靈一樣可愛,一名則如春風一般溫柔。


    “嘻嘻,好漂亮的姐姐,你是誰呀,我之前怎麽沒見過你?”俏皮姑娘一蹦一跳的過來,大大的眼睛笑成了一彎月牙兒。


    “朦朧,你別嚇壞人家。”溫柔姑娘出言提醒。


    “姐,我長得很醜很嚇人嗎?怎麽會把她嚇壞了?”顧朦朧撅起嘴。


    顧明芳則是笑笑不說話。


    顧朦朧想要拉起趙初心的手,卻被對方側身避開:“姐姐,我叫顧朦朧,我姐姐叫顧明芳,你要不要跟我們去旁邊的茶館喝茶吃點心?”


    金蟒似乎不喜歡這兩名少女,不悅的吐著蛇信。


    趙初心淡淡的轉開視線,目不斜視的越過他們,從頭至尾態度冷淡的仿佛沒將人放在眼中,一人一蛇逐漸走遠。


    “一個啞巴而已,拽什麽?”顧朦朧有些不高興的說,她本是靈獸八大家之一,顧家的二小姐,連村中長老見到她都禮遇三分,可這個外鄉來的小啞巴,居然敢不接受她的示好?


    “姐,這死丫頭,我要教訓她!”


    “一個小丫頭而已,和她計較,豈不是有辱了自己的身份?”顧明芳沉著臉說道,“你什麽都好,就是太沉不住氣。”


    顧朦朧扁扁嘴:“我聽說元家最近在辦婚事,元秋那小子,當初不是喜歡你嗎?”


    元秋。


    想到曾經的青梅竹馬,顧明芳目光一暗:“我和他,已經是過去的事了。”


    顧朦朧:“姐,你看到她剛才瞧我的眼神沒有,不行,這口氣我是如何也咽不下去。”


    那種雖然平和,卻充滿了輕蔑,仿佛看的不是人,而是路邊的一塊石頭,或者是一張葉子那樣的不值一提。


    這對從小驕縱任性又自尊心極強的顧朦朧來說,無疑是一種極大的侮辱,她不過是個外鄉人,一個什麽也不是的啞巴,她不上來巴結自己就算了,哪來的膽子輕蔑她?


    “說到眼神……”顧明芳思索一陣,提醒,“那條蟒蛇的眼睛,我記得在數月前,它還是黑眼,可剛才看它,似乎已經進階到綠眼了。”


    在靈獸村內,靈獸一共分有五個階級。


    低階——白眼。


    中階——黑眼。


    高階——綠眼。


    天階——紅眼。


    聖階——金眼。


    曾經當元家還是靈獸八大家的時候,金蟒是天階的紅眼,可自從元家沒落,金蟒消失過一段時日,再現身時它的等級已經掉到了中階。


    “對呀,它怎麽升階了?”顧朦朧吃驚道。


    “隻有一個可能。”顧明芳細細思索一陣,說,“它吞噬了同階的靈獸。”


    “誰被吞了?”


    “最近聽說過村裏有人失蹤嗎?”


    “我哪知道。”她一向隻關注漂亮衣服和首飾。


    “這事得讓人去查查。”


    顧朦朧想了想,道:“姐,你真放過那丫頭呀?當初如果不是你不要元秋,哪還輪得上她。”


    顧明芳:“你又提這事,人家好端端的也沒招你惹你了。”


    顧朦朧嬌滴滴的撒嬌:“你是沒瞧到她剛才看我的眼神,總之……總之我不管,你要給我出這口惡氣。”


    顧明芳一歎:“你別急,他們這婚,結不成。”


    *


    最近村裏都在傳,元家那小子要結婚了,新娶的媳婦是個外鄉人,聽說還是他們家的靈獸給撿的。


    元家負債累累,家徒四壁,體麵的婚禮是辦不起的,橫豎就是三個人關上門自己辦,但辦歸辦,元月也不想讓自己的弟弟辦得太寒酸。


    於是她起早貪黑,天天往市集上跑,想著能多找點活兒購買結婚時要用上的物件,哪怕次一點,也比沒有的強。


    元秋勸了幾次沒用,也隻能作罷,但他還是叮囑了元月幾句,讓她注意身體。


    自己則更賣力的砍樹做木活,現在元月不能幹重活,隻能靠他撐起整個家,為了養阿姐,養媳婦,他必須更賣力才行。


    這日元秋運氣不錯,不僅捉了兩條大胖魚,還順道逮了一隻兔子。


    兔子還小,他決定帶回去給趙初心玩,等養大了再吃。


    剛走到家門口,遠處傳來一聲脆生生的呼喚。


    “元秋哥哥。”


    他渾身一僵,回頭望去。


    夕陽迎麵,仿佛為那人披上了一層柔和的麵紗。


    那是村裏最漂亮的姑娘,不,應該說就算去到城鎮,他也沒見過有比顧明芳更美麗的女孩。


    顧明芳對他微微一笑,元秋隻覺得她明豔得像春天裏綻放的玫瑰。


    “明芳?”元秋愣了半晌,走過去問,“你來做什麽?”


    顧明芳將他帶去一條偏僻的小巷,張開雙臂重重的砸進他的懷裏。


    “我想你了,不能來嗎?”


    元秋兩手拎著東西,推也不是,躲也不是,有些喘不過氣:“你……你怎麽會想我?”


    元家、顧家本是世交,顧明芳和元秋可謂是從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馬,可自從元家沒落之後,顧家便趁機與他們劃清界限,此後他與明芳便再無來往。


    顧明芳惱怒道:“我怎麽不會想你?我對你的心思,別人不明白,你還不明白嗎?”


    元秋頓了下:“明芳,是我配不上你。”


    顧明芳一雙眸子氤氳著水汽,楚楚可憐的道:“元秋哥,你帶我走吧,我們離開這裏,就你和我兩個人過日子。”


    元秋搖頭道:“你走了你家裏人怎麽辦?”


    顧明芳冷哼:“我不管,元秋哥哥,你知不知道我爸給我安排了一樁婚事?年尾我就要嫁人了,你要眼睜睜的看著我嫁給不喜歡的人嗎?!”


    元秋渾身一僵:“嫁誰?”


    顧明芳:“孫家那矮子!”


    元秋想起了同是靈獸八大家之一的孫家,孫家的長子孫耀軍,那個身高還不足一米的矮瓜。


    天仙一樣漂亮的明芳嫁給矮瓜……


    元秋一咬牙:“你爸媽咋想的?怎麽能讓你嫁給他!”


    顧明芳掩麵抽泣:“他們無非是圖孫家那幾個臭錢……”


    元秋說:“不行,我找他們去。”


    顧明芳:“你找他們有什麽用,元秋哥哥,你帶我走,馬上帶我走!嫁給孫耀軍,我還不如一頭撞死!”


    元秋還是搖頭,聲音沉悶:“不行,我不能丟下我姐。”


    顧明芳的眸光裏泛過一絲冷芒,隻是瞬間的,又恢複一副淒楚的模樣:“隻是不能丟下元月姐嗎?還有你那啞巴媳婦,你也放不下對不對?”


    元秋沉默半晌,無奈道:“明芳,是我對不起你。”


    顧明芳緊緊的抓著他的胳膊:“元秋哥哥,你喜歡那個啞巴?”


    元秋:“她不是啞巴。”


    她雖然字字帶刺,而且總拿話損他,可聲音清清脆脆的比夜鶯更動聽。


    顧明芳盯著他良久,眼淚忽然落了下來:“今晚在老地方,如果你不來,我就去死!”


    話落她將他重重一推,元秋背脊撞上石牆,等回過神的時候顧明芳已經跑遠了。


    元秋站在原地愣神,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也不知站了多久,他一扭頭推開了家裏的門。


    此時趙初心就坐在門後剝玉米,腳邊盤著一條金色的大蟒蛇。


    她看到他手裏的魚和兔子,很殷勤的上去接。


    元秋有些心虛的道:“姐呢?”


    趙初心:“廚房。”


    元秋把兔子給她,兩條大胖魚則拎去了廚房,出來的時候發現她正皺著眉頭盯著那兔子瞧。


    “怎麽不把它煮了?”趙初心覺得兔肉煲很不錯。


    “還小,養兩個月再吃。”


    “喔。”她頓時沒了興趣,把小兔子丟回籠子,她拉過小板凳繼續剝玉米。


    “我幫你。”他在一旁蹲下,三兩下便剝了好幾個玉米。


    趙初心很安靜,並沒有與他搭話的意思。


    元秋想了想,小聲問:“剛才,你聽到什麽聲沒有?”


    那巷子就在他們家隔壁,他和明芳雖然壓低了聲音說話,但趙初心就隔著一堵牆,很難不飄進她耳朵裏。


    趙初心:“什麽聲?”


    元秋鬆了口氣。


    趙初心停下動作,聲色淡然道:“你和一個女人商量要在今晚私奔的聲兒?”


    元秋臉色煞白,整個人僵在那裏。


    她……什麽都聽到了。


    他連忙解釋:“不,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趙初心咯咯一笑:“你知道我怎麽想?”


    元秋:“我不會和她私奔,永遠不會。”


    趙初心困惑的皺起眉:“為什麽?她長得那麽好看,你應該更喜歡她。”


    趙初心一直認為自己長得好看,可她也不得不承認,顧明芳那女孩,長得比她這副皮囊更好看。


    元秋急了:“喜歡一個人,是一種感覺,一種心跳,而不是因為對方的外貌!”


    話落他自己一愣,隨即漲紅了臉。


    他這話和告白有什麽區別?


    趙初心沒留意到他的反常,她低頭思索一陣,仍是不理解:“長得好看,不是更招人喜歡嗎?”


    就像她,一直是這麽做的。


    元秋又羞又怒的站起身:“總之……總之我今晚說什麽都不會去的,我和她,已經是過去的事了!”


    說完便氣衝衝的去了廚房。


    趙初心盯著他的背影看了許久,又默默低下頭剝玉米。


    其實他去不去,她是不在乎的,她之所以一直留在靈獸村,為的隻是那本通靈寶鑒罷了。


    ------題外話------


    趙初心不懂愛,雷峰塔要掉下來。


    今天隻有一更,但依然是兩章的量,咳咳,白天要上班,不是全職寫手隻能龜速一點了,正因為太龜,這文沒啥收益的,乃們別罵我了,豆花現在純屬為愛發電。


    感謝各位土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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