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寒風瑟瑟,呼嘯而過的冷風夾帶冰霜將窗台吹得不停響動。


    趙初心裹著毯子坐在窗台上看書,剛翻過一頁紙,侍女一臉忐忑的來到她麵前。


    默默覷她一眼,心中已經明了,那粽子又鬧別扭了。


    其實也不算別扭,金瞳僵屍一向不喜歡旁人觸摸他的身體,於是當這群侍女抓著毛巾打算替他擦身的時候,他直接露出獠牙把人趕了出去。


    趙初心歎了口氣,擱下書走到床邊。


    “初心。”他可憐兮兮的瞅她。


    “殿下。”侍女們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去,陛下的指甲已經露了出來,見識過這份鋒利之後她們根本不敢靠近。


    趙初心取走她手裏的絲布,揮手示意她們退下。


    熱水盆就放在床邊,趙初心擰著毛巾在盆裏搓了搓,指著他的衣服說:“自己脫。”


    敢情媳婦要親自給他擦澡?


    金瞳僵屍前所未有的配合,不僅三下五除二的扒光上衣,褲子和內褲也給扒得一幹二淨。


    她冷冷的看一眼這個如初生嬰兒一般的粽子,低頭很敷衍替他擦澡。


    粉頸低垂,動作間一縷碎發落在臉側,在她白皙的膚色上微微飄蕩。


    他目光一緊,忍了許久才忍下撩開的衝動。


    趙初心沒看他,薄薄的絲巾一路從胳膊擦到大腿,他留意到她手背上四顆淺淺的小窩,因為剛浸泡過熱水的關係色澤粉潤,看起來相當誘人。


    他最終沒忍住,趁她給自己擦臉的時候輕輕咬了一口,順便用舌尖刮了一刮她的指尖。


    趙初心動作僵住。


    “初心。”他低緩的喚她,伸長了手臂繞過她身後,用力一扣,人已經跌入懷裏。


    趙初心先是一愣而後用力掙紮,奈何他力氣太大,緊緊箍著她,就像要將她生吞活剝了,後來見她漸漸軟化,他又將幅度減弱,從狂風驟雨變成綿綿細雨,動作及溫柔,及耐心的舔舐著她的雙唇。


    許久之後,他終於鬆開她。


    “你親夠了?”


    趙初心趴在他胸前,語氣有點不耐煩。


    不夠,一輩子都不夠。


    可媳婦生氣了,他不敢說,隻能貪婪的抱住她軟軟的身子,鼻子湊到她的頭發裏用力嗅了一口。


    趙初心沒有噴香水的習慣,她最近廢寢忘食的尋找灰石病的治療方法,已經很久沒打理自己了,所以她的頭發實在算不得好聞。


    不過大概是情人眼裏出香妃,他依然露出一副滿足的神態。


    “放開。”趙初心很無語,明明生病的是他,他反倒一點也不在乎。


    “你還沒給我抹香皂,而且我的頭發也需要洗。”他眨眨眼,生怕她跑了似的死抓著不撒手。


    “還有這裏,也需要洗洗。”他空出一隻手指了指與自己並肩作戰數千年的“兄弟”。


    趙初心:“……”


    見她不回應,他又露出一副賤兮兮的表情:“初心,我們已經很久沒親熱了……”


    他牢牢的握住她的手,十指相連,糾纏不清。


    “好。”她意外的沒有拒絕,反倒乖巧的嗯了一聲,“先放開,讓我來。”


    他眼中露出驚喜,立即鬆開了手。


    趙初心卻趁機退開兩步,等到與他保持出一個安全的距離,臉上的乖巧早已被冰冷的不悅取代。


    “初心……”他不敢發火,但依然不滿她的欺騙。


    趙初心抬頭對他一笑,笑容裏多了絲詭異:“你剛才說想好好的洗一洗?”


    金瞳僵屍沒回話,心中忽然湧出一種不祥的預感。


    趙初心笑起來:“好,成全你。”


    細白的指尖在空氣中劃過,她快速的在床的周圍設下一個四四方方的結界,隨後吟唱咒文,將這隻粽子完完整整的包裹在結界當中。


    金愣住,暗叫不妙:“你想做什麽?”


    趙初心笑得像陽光一樣明媚:“最近我發現了一本記載著水魔法的書籍,雖然我沒有用過,不過咒文並不複雜,也許我們可以先試一下。”


    怎麽試?


    這話沒能問出口,趙初心念咒的聲音已經傳入了耳朵裏。


    緊接著,結界的上方開了一道口子,大量清澈的泉水如柱子一般傾倒在他身上。


    趙初心用的隻是水係的初級魔法,不過以她如今的精神力和對操控魔力的熟練度,哪怕是初級也能有中級的威力。


    泉水衝不破她的結界,很快注滿了這個四四方方的小房子,趙初心站在距離結界五步遠的地方,揮動著她的小手指揮操控著水流的動向。


    “初……初……”


    金瞳僵屍很快被漲上來的積水滅頂,他在水中浮浮沉沉,很想叫她住手,到嘴的話卻因為一個打來的小波浪消失在喉嚨裏。


    媳婦大概是真的生氣了,毫不留情的一會兒將他衝到左,一會兒將他衝到右,心情好的時候讓他露個頭,心情不好直接將他沉入水底,石化的腿好幾次敲上床柱,發出好大一聲響動。


    他臉色發白,咬牙切齒,他很想很想把這破結界給打碎,可……可他不敢……


    約莫衝了半小時,趙初心才把泉水收回,柔軟的床鋪依然被水浸透,床底極周圍的地板印出了一個四四方方的水印。


    金瞳僵屍眼冒金星的平躺在床上,他看起來就像一塊剛被摧殘過的破布。


    “洗好了。”粉紅的小嘴微微勾起,趙初心被他的滑稽取悅。


    好半晌他才緩過勁,側過臉看她:“笑了?”


    原來這麽做會讓她高興?


    他跟著彎起嘴角,如果能讓她高興,他不介意多來幾次。


    趙初心皺起眉,邁開步子朝門外走:“傻子。”


    金叫住她:“你去哪?”


    趙初心:“叫人進來收拾。”


    她似乎做得有點過火,這下不僅是床單,大概連床都要換了。


    *


    在接下來的時間裏,趙初心繼續鑽研白魔法試圖尋找出能治療灰石病的方法。


    在過往的病例中,試圖從魔法上尋找出口的人其實不止是趙初心一個,她看到有人曾經試過是用生命係治療術中的“神跡恢複”和更高級的“神的曙光”進行治療,可惜都沒有效果。


    趙初心推開圖書館的門,她一層一層的尋找可以使用的書籍,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大多數時間都是泡在書海裏,可惜這樣的情況持續了一個月,她始終一無所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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