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遭賊了?”丁學鋒吃了一驚,透視眼發動,就看到一個壯漢正埋伏在門口,蓄勢待發,不由的微微冷笑。


    他猛地推開房門,那人的一拳打來,拳未到,一股勁風直衝麵門而來,丁學鋒早有防備,他側身躲開,然後一拳砸在了黑影的胸前,黑影悶哼一聲之後,奪門而出。


    丁學鋒也沒有去追,在屋子裏看了看,發現什麽也沒有丟,不禁心裏有些納悶了,這也不像是賊啊,而且對方顯然是練過的,自己一拳竟然沒把對方打倒。


    前後琢磨了一下,丁學鋒還是想不出會是什麽人,總不能是下午自己露了寶,有人看上了自己的箱子和端硯,真的派人來搶的吧,應該不會,下午在場的人很多,自己的箱子被搶,誰都逃不脫嫌疑的。


    想來想去毫無頭緒,丁學鋒就給馬博東打了個電話。


    大半夜的把馬博東嚇得夠嗆,他立刻帶著人就趕了過來,技術一番檢查,最後道:“對方是個高手,一點痕跡都沒留下,門鎖也沒有被撬過的痕跡。”


    丁學鋒隻好作罷,說道:“那就算了,辛苦各位了。”


    馬博東仍然心有餘悸,道:“我明天找人過來,給你換個更好的鎖!”


    “不用了!”丁學鋒擺了擺手,剛才他的那一拳,可不是簡簡單單的一拳,他相信不管是誰,過兩天肯定還會再過來找自己的。


    第二天早上,丁學鋒家遭賊的事,秦元慶也知道了,他親自打來電話,得知沒有損失,這才放了心,然後問丁學鋒有沒有空。


    “上午要去衛生廳,開會!”丁學鋒被聶玉嬌提醒後,也不敢把自己的顧問差事不當回事了,“下午我沒事!”


    “那開完會,我叫人去接你。”秦元慶在電話裏笑著,“你可從沒到我這裏檢查過工作,這可不行啊。”


    丁學鋒大笑道:“秦大哥就別開玩笑了,我哪敢檢查你的工作。既然秦大哥提出批評了,那我今天就改,下午我過去,認個門。”


    “好,那我就在局裏恭候大駕!”秦元慶笑了笑,掛了電話。


    丁學鋒上午到衛生廳上班,讓很多人驚訝不已,心道這位丁顧問,看來是準備要抓權了。


    郭東林親自把丁學鋒領到準備好的一間辦公室,道:“丁顧問,你看看,如果還需要什麽東西,我立刻讓人去準備。”


    丁學鋒看了一下,辦公室很寬敞,光線很好,辦公的設備也非常齊全,便道:“很好,這已經很好了。”


    “丁顧問可千萬不要客氣。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隻有辦公的環境舒服了,才能更好地把精力投入到工作中去。”郭東林笑嗬嗬道。


    “真的很好了,如果有什麽需要,我再向辦公室的人提!”


    郭東林這才笑道:“丁顧問滿意就好,那我就不打攪你工作了,我就在隔壁辦公,有什麽事,你喊一聲。”


    輕輕拉住辦公室的門,郭東林歎了口氣,以後籌備組說話最有力度的,除了聶玉嬌,怕是就要屬這位丁顧問了。


    平時大家都在罵“磚家叫獸”,磚家叫獸的走火,也從側麵說明了一個問題:學識一旦傍上了權力,或者權力找上了學識,兩者結合,威力是非常大的。


    一條高速公路,所有人都說線路存在問題,但隻要專家認可,就照修不誤;一座大壩,大家都說弊大於利,存在安全隱患,但隻要專家論證安全,就會修建。反之,如果專家說不行,你就得全部推倒重來。


    在這個越來越講究科學的社會,大家比不上一個專家,不做什麽事,都必須尋找一件科學的外衣,這種製度下,非常考驗一名學者的良知與社會責任感。如果專家們具有良知,那麽他的知識就會造福社會;而如果專家為虎作倀,那麽知識所產生的危害,甚至還要遠遠超過權力所能製造出的危害。


    眼前這個保健基地的建設,聶玉嬌顯然非常信任丁學鋒,丁學鋒的意見,很大程度可以左右是聶玉嬌決斷,這其實也是一種變相的權力。


    郭東林有些無奈,按照慣例,他這個籌備組的三把手,應該才是實際操作權力最大的,而現在,竟然要讓位給排名最後一位的顧問,情何以堪啊!


    一上午,丁學鋒把自己的一些想法,先寫了下來,形成書麵文字,又拿去和幾位在家的籌備組成員商討,互相溝通,交流意見。


    然後在衛生廳吃過午飯,丁學鋒準備去找秦元慶,下了樓,就見秦元慶的車子停在樓下。


    “丁專家,您好!”秦元慶的司機麻利從車上跳了下來,“秦市長讓我來接您的!”說完,拉開了車後座的門。


    丁學鋒笑著說道:“辛苦劉師傅了,還讓你跑一趟,我自己開車過去就行!”


    “都是應該的,應該的!”


    秦元慶的司機姓劉,他以前沒跟丁學鋒聊過,但沒想到丁學鋒還能知道他的姓,心裏頓時一陣舒服。


    不過看到丁學鋒的寶馬x5,劉師傅也不說什麽了,趕緊上車,前麵帶路。


    秦元慶有三間辦公室,市政*府一間,公安局一間,還有就是省公安廳一間。現在他在公安局的辦公室裏。


    到了公安局,秦元慶正站在樓下等著呢,看到丁學鋒,他伸出大手笑道:“丁老弟,你可是第一回到我這裏來。”


    丁學鋒笑著開玩笑,“我不是怕打攪到秦大哥的工作嗎!要是影響了春城一千萬人的生命財產安全,我可擔待不起啊。”


    “哈哈,不說這些有的沒的了,走,到我辦公室裏坐著,我最近搞了點好茶葉!”秦元慶拍了拍丁學鋒肩膀,在前麵帶路。,


    公安局大樓裏的不少人都被驚動了,能讓秦大局長親自下樓迎接,還如此親熱,這個年輕人是什麽來頭啊。


    要知道秦元慶是市委常委,手裏又握著春城第一大的暴力機關公安局,是個絕對的實權人物,平時就是那些不拿實權的市委常委過來,秦元慶也不一定會親自下樓啊。


    丁學鋒看了看秦元慶的辦公室,大氣簡單,肅穆莊嚴,沒有追求奢華,也沒有擺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辦公桌上,擺著兩麵鮮豔的國旗、黨旗,牆上掛了一幅字“執政為公”。


    “丁老弟,隨便坐,到了我這裏,不用客氣的!”


    丁學鋒找了張沙發坐下,一個大局長的辦公室竟如此簡單,從中多少也能看出一些秦元慶的品行,他應該是個雷厲風行、胸有抱負的人,而且在仕途上他應該還有再進一步的打算,所以他非常注意細節,不給別人抓把柄的機會。


    秦元慶的秘書很快送進一壺新沏的茶,給兩人都倒了一杯。


    “嚐嚐,看我這茶味道如何?”


    丁學鋒拿起茶杯,先嗅了嗅茶香,再看了看裏麵茶葉的形狀,最後輕輕呡了一口,茶水在舌尖百轉千回,最後一口飲下,道:“揚子江心水,蒙山頂上茶。這是頂級的蒙頂黃芽啊!”


    秦元慶就笑了起來,“丁老弟還是位品茶的行家啊。這茶是老領導給的,我喝起來覺得味道很正,至於是什麽來曆,我這個粗人可講不出來。”


    “茶這個東西,隻要自己喝起來喜歡就行了!”丁學鋒笑道,同時在心裏猜測秦元慶今天叫自己過來到底是什麽意思,總不會就為了昨晚的事吧。


    “丁老弟雖然在紀委,可是還在衛生廳哪裏也是身兼重任啊,最近一定很忙吧!”秦元慶關切問道。


    丁學鋒心裏笑了,想著秦元慶可能也是為了保健基地的事找自己來的,就笑道:“我就是幫忙出謀劃策,哪裏敢稱什麽重任,你這個公安局長,才是重任呢。”


    秦元慶一愣,省委新建保健基地的內情始末,唐光煌這個省委大秘最是清楚,他曾經給自己提過,說丁學鋒隻要做好這件事,將來必定前途無限,可看丁學鋒這漫不經心的樣子,顯然是不知道這個事情的重要性啊。


    想到這裏,秦元慶就道:“你那個事情怎麽能不重要呢!等基地建好了,省裏的重要領導可以去休養身體,中央來了老領導,也可以去住嘛。”


    丁學鋒腦中頓時一閃念,他那天隨口一提,聶玉嬌就推翻了籌備組的所有方案,這件事丁學鋒也是有些想不明白,似乎自己的意見,還不至於如此重要吧。


    現在秦元慶這麽一點,他就有點明白了,原來南疆省建立這個保健基地,也是有政治需要的啊,重要的不是怎麽去建,而是要有老領導來住。


    “秦大哥提醒得對。領導身邊無小事,我對自己工作的重要性,有些認識不足啊!”丁學鋒拿起茶杯,遙敬杜若。


    秦元慶滿臉笑容,心說丁學鋒真是個聰明人,一點就透,這次是唐光煌疏忽了,不然自己也沒有這個點撥的機會。


    秦元慶從唐光煌那裏都打聽清楚,聶玉嬌這次安排丁學鋒負責保健基地的籌備,是有意要讓丁學鋒以後負責基地的保健工作,那可是個很容易接近領導、並取得領導信任的好位置,自己現在提前把冷灶燒足,以後丁學鋒隻要在領導跟前那麽一提,甚至是把自己往領導跟前一領,那自己的前途可就無憂了。


    秦元慶現在對丁學鋒的醫術,也是非常佩服,丁學鋒給他配的膏藥,他隻貼了一貼,腰上的所有毛病全都消失了,有這樣高明的醫術,何愁領導不看重?


    “正因為你的工作非常重要,我給你準備了一件東西。”說著,秦元慶起身走到辦公桌上,拿起一個牛皮紙檔案袋,遞到了丁學鋒手裏:“你看看,可還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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