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裏,王辛遠聞訊趕來,手腳顫抖。


    小悠有孩子了?什麽時候的事?是一個多月前吧?她主動來找他和好,那天晚上,他們沒采取任何措施。景悠很嬌氣,不能上環不能吃口服避孕藥,所以,一直他們采取的是避孕套的避孕方式。事後,本以為她吃了藥,而他,也沒想起來問。也許私心裏,已經想著,隨景悠怎麽做,有個他的孩子就更好了。


    可是現在,現在先兆流產?孩子,孩子還能保得住嗎?他們的第一個孩子。


    王辛遠垂著頭,以前公司虧損上億他都可以鎮定到眉都不皺一下的人,現在內心惶惶然。


    景悠已經被送進去了急救室,最好的醫院,最好的設施,最好的醫生,都在與時間賽跑,搶救景悠,搶救他們的孩子。


    路遙遙坐在那裏,看到王辛遠這個樣子,她也不好受。望著手術室的門口,她內心無比焦灼。別失去孩子,景悠,希望你能好好的。


    手術室的門開了,景悠推了出來。她靜靜的躺在手推床上,臉色蒼白,沒有一絲生氣。她的手放在小腹上,那裏空了,曾經來的一個小生命,在她剛剛得知的時候,又走了。它是不是怨她,怨她之前不好好注意身體,怨她之前隨意作,所以才留不住它?


    幾乎同時,手術室的門一打開,王辛遠就已經衝了上去,扶著床,低頭看著景悠。


    景悠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又移開了。眼角有淚水在滑落。醫生有一些同情,這樣的場景他們司空見慣。可是每次發生這樣的事情,他們也是難受。


    拍了拍王辛遠的肩,醫生說:“王先生,你妻子還年輕,懷孕的事情不著急。這一次因為是宮外孕,孩子自己掉了也好,王太太還可以少受點罪。”


    聽到王太太三個字,景悠發現自己居然發出譏諷的笑聲。她算什麽,她根本就不是王太太,不過是一個替身罷了!


    王辛遠的手抓著她的手,景悠抽了抽,沒力氣抽出來,就由著他。向來眷戀他的大手的溫暖,現在隻感覺到厭棄。她現在還厭棄,對所有事情都很厭棄。


    路遙遙剛要跟上,賀思源也剛到醫院了。


    見到她身上的血跡,賀思源緊張的按住了她的肩膀,上下打量,聲線不穩:“遙遙,你怎麽了?”怎麽全身是血?


    注意到賀思源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路遙遙知道他是誤會了。


    她急忙解釋說:“沒事,這不是我的血,是景悠的。”


    賀思源鬆了一口氣,將她抱進了懷裏。


    一聽到她在醫院,他就生怕是她出了事,自動忽略了她陪景悠。


    不顧主任臉色難看,他直接衝了過來。


    路遙遙心裏很是難過。她靠在賀思源懷裏,心頭發悶。


    曾亞紅流過產,現在又是景悠失去了她的孩子,為什麽受傷的總是女人?


    “思源,我現在心裏很難過,我很悶。景悠的孩子沒有了。思源,我……”


    賀思源把下巴擱在她的頭頂,她的頭發弄得他癢癢的。他是涼薄的人,別的女人如何,他沒太大的感覺,就算那個女人是景悠,是遙遙的好朋友。


    他說:“我不會讓你受到傷害的。”有意的也好,無意的也好,都不會。雖然說大部分或多或少都可能會經曆一次兩次流產,但這些女人中,不包括遙遙。他不會讓遙遙在這方麵受到任何的傷害。


    兩人牽著手進了病房去看景悠。


    房間裏的氣氛低沉得讓人窒息。


    見到他們進來,見到兩人交握的手,景悠的神色有一些羨慕,有一些落寞。


    如果當初景家沒有貪圖享受,貪圖榮華富貴,平平淡淡的過日子,那麽她在那個家,就算再不受歡迎,也不會被當成禮物送給王辛遠。


    那麽她和陳嘉越應該也會像賀思源和路遙遙那樣,年紀相當,一起成長,一起同甘共苦,人生的每一個階段,都會一起走過吧。


    現在一切成了鏡花水月。而她自以為她在王辛遠的心中,占有一席之地,也不過是托某個人的福,她是替身而已。


    有一些心灰意冷。


    她的孩子沒有了。在她剛知道的時候。


    走了也好,真懷孕了,難道讓她的孩子以私生子的身份生下來?


    “小悠~”路遙遙坐在她的床邊,眼睛酸澀難忍。又唯恐景悠看了她這樣心裏會更難過。


    她揚起笑臉,說:“小悠,好好養好身體。”


    “別笑了,笑起來比哭還難看~”景悠嫌棄的說。路遙遙伸手捏了一下她的手,她的手心卻是一片冰涼:“哼,還取笑我。”


    兩個女孩的互動,讓王辛遠的心念一動。


    “小悠,一會我們回府南別墅,我給你在請一個月的假,這個月你在家裏好好休息。路小姐,到時你經常去看她,好不?”


    路遙遙點了點頭。


    而景悠也難得的乖巧,沒有提反對意見。


    這樣的安靜,卻讓王辛遠更為擔心,他寧願景悠大吵大鬧。


    景悠軟軟的對王辛遠說:“辛遠,我們走吧,我要出院。”


    她討厭醫院,當初媽媽死的時候,她就守在醫院裏。隻要住在醫院,就會有這種想法。


    助理辦事很快,沒多久,景悠就坐上了王辛遠的車。


    回到別墅,傭人們很快迎了上來。人人臉上都帶著鄭重的表情,有條不紊的忙碌著。


    “想吃什麽?”王辛遠放柔了聲音,坐在床頭前攏了攏她的頭發。


    雖然是小產,但王辛遠堅持要她按生孩子的方法來做月子。要她調理好身體。


    景悠這一次沒鬧,十分配合。


    現在王辛遠問她,景悠不想吃的,一點也不想吃的。沒法想像那個沒緣份的孩子。心裏難過得要命。這是怎麽回事。明明她也沒想過要當媽媽。可是,當得知那個孩子在肚子裏的時候,那心就想要將這小小胚胎護住,可到底他們緣分淺了。


    所以,她沒置氣,而是平靜的對王辛遠說:“我想喝雞湯和吃粥。”


    王辛遠點頭,這兩樣也早就準備了,還準備了其它的,讓景悠來選。


    王辛遠接過傭人端來的雞湯,親手喂給景悠吃。景悠也沒反對,大口大口的喝湯,大口大口的喝粥,眉也沒有皺一下。


    平常吃東西挑三撿四,口味奇挑的人,現在來者不拒,似乎隻要能吃飽肚子就好。


    王辛遠心裏無來由覺得一陣心酸。


    “好喝嗎?味道不好的話,我叫人重新做?”


    景悠重新躺了回去,瑩白小臉終於有了點血色。


    她搖了搖頭,說:“不用了,這樣就很好,我想睡了,辛遠。”以前挑剔是她不懂事。以後她哪裏還有挑剔的資本。


    王辛遠想說什麽,到底什麽也沒說。他體貼的替她掖好被子,輕腳走出去,關上了房門。


    聽到門關上的聲音,景悠死咬著被角,嗚嗚的哭了起來,流著淚。


    門外,一牆之隔,王辛遠並沒有離開。聽到裏麵傳來的漸漸變大的哭聲,極力壓抑著,卻無法控製。


    王辛遠的心也像是空了一角,一陣陣劇痛。他卻沒法上前。他寧願小丫頭在他懷裏痛哭一頓,指著他大罵一頓,對他撒滾打潑,也不願意她一個人悄悄的在那裏哭得傷心欲絕,而他卻隻能裝作毫不知情。


    他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站到腿角發麻,站到裏麵的聲音已經平息,站到不知道過了多久,王辛遠推開門走了進去。


    景悠已經睡著了,睡得不安穩,眉都是皺著的。


    醒著的她,那雙眼睛睜開,就有著不動聲色魅惑人心的力量。閉上了眼睛的她,像一個惹人愛憐的孩子。


    王辛遠剛想伸手摸摸她的臉,又怕吵醒了她。手剛抬起,就這樣懸在了半空。


    “對不起,小悠兒。”五年的時間,他自以為將她照顧得很好。結果不是的,小悠兒的身體變成這樣,也是他的錯。


    癡癡的坐了半晌,王辛遠起身,下樓。


    傭人們還候在那裏,見到他周身冷冽的氣質,大氣也不敢出。景小姐如果不是宮外孕該多好。先生已經三十七了,如果有了自己的孩子,肯定會當眼珠子般疼愛,這安靜的府南別墅就會充滿活力了,可惜了。


    “先生,你還沒吃晚飯吧?要吃點什麽嗎?”


    王辛遠本來想說不吃,想到了什麽,他點點頭,走到餐桌旁坐下:“隨便拿點什麽,要快,能填飽肚子就好。”


    從下午接到醫院的通知,到現在幾個小時過去了,他滴水未進。


    吃完飯,晚上9點半。


    王辛遠拿著車鑰匙,準備出門。


    “你們守在門外,如果小悠醒了,就告訴她,我會很快回來。”


    說完,他轉身離去。


    暗夜裏,車起動的聲音有一些大,像跟他的主人一樣,帶著滔天的怒火。


    門鈴響了,林婧剛好洗完澡,正準備做個保養麵膜。這麽晚,誰來找她呢?


    想到這裏,林婧攏了攏自己身上蝦粉色的真絲睡袍,通過可視門鈴看了一眼,隻一眼,她就呆了,繼而狂喜。


    是王辛遠。王辛遠第一次來她這個公寓。


    林婧把頭上的發帶取下,順了一下頭發,再換衣服來不及了。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睡衣,雖然略保守,但也很性感。睡衣下沒有穿內衣,這樣應該……


    她急忙開了門,臉上笑容情不自禁的綻放開來:“辛遠哥,你怎麽來了?”似嗔似喜。


    王辛遠認真的端詳著她。以前沒怎麽看過她。甚至,他也隱約能猜到林婧的一點心思。


    但因為林染妹妹的這個身份,他對她是百般的縱容。無傷大雅的事情,他從來沒有去計較。也許就因為這樣,導致某人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


    想到景悠,那心就沒法平靜下來。


    林婧被這樣沉默的他弄得十分的不安。


    “姐夫,你不進來坐一下嗎~”軟軟的放了一種稱呼。以前林染在的時候,隻要她叫他姐夫,他就會特別開心。那時的他年輕又英俊。跟現在又是不一樣的好看。兩個時期的他,她都喜歡。


    “不必了!”說完,王辛遠揚起了手。


    “啪!”響亮的脆響,震驚了林婧。她捂著臉,不可置信。


    “辛遠哥,你怎麽打我?”


    “我從來不打女人,這是第一次,但對你來說,絕不是最後一次。”王辛遠神色冷靜,說著這樣的話,卻輕描淡寫。


    林婧強忍著淚意,看著眼前的王辛遠,覺得有一些陌生。這就是她和姐姐都愛著的辛遠哥嗎?


    好陌生,好陌生!姐姐,你如果在天有靈,也不想看到辛遠哥變成這樣吧?


    現在的辛遠哥,太陌生了,估計連你也認不出來吧。


    “辛遠哥,你打我?你為了那個賤丫頭打我?你覺得對得起我姐嗎?你不是答應了染染姐要好好照顧我的嗎?”


    控訴的話語出,王辛遠眼睛裏閃過一絲輕蔑和冷嗤!這些年他做的還不夠嗎?沒想到倒是把某人的胃給養大了。有了他的照拂還不夠,還想要他這個人嗎?


    他王辛遠還沒到饑不擇食的地步。


    想到這裏,王辛遠又甩了林婧一巴掌,很用力,一點不帶客氣的那種。


    他絕不允許有人將景悠叫做賤丫頭。


    真正賤的是眼前的人。他現在心裏是無比心疼景悠。那小丫頭平常是受了一點委屈就會回過去的那種。可是這一次,對於林婧刺激她的事,他一句未提。


    “管好你自己!以後我會交待我身邊的人,凡是你的事情,請他們看著辦,不必看我的麵子。如果你再找上小悠,說些不三不四,挑撥離間的話,以後z市絕對容不下你!”說完,王辛遠頭也沒回,沒再看她一眼,仿佛多看一眼,就會被汙染似的。


    他轉身離去。


    林婧無力坐倒在地。


    晚上值夜班的保安看著監控,正好看到了這一幕。他揉了揉眼睛,不是吧。本來還以為會看到一出私下幽會的大戲,結果男的連門都沒進,直接甩了人兩巴掌。嘖嘖,那個林小姐平常高雅得緊,多看一眼他們這些保安仿佛都降低了身份似的。


    結果居然被人甩了兩巴掌還不敢還手。


    等等,那個男的,看起來好麵熟。


    保安張大了嘴,急忙倒回去,將監控圖片截了下來。相信,八卦雜誌會對這消息很感興趣吧。


    半夜,景悠做了個夢,夢到小小的人兒,在那裏蕩秋千。她輕輕走過去,怕打擾了它:“你是誰?怎麽在這裏呢?”


    小小人兒回頭,甜笑道:“媽媽~”


    她瞬間醒了,淚水無聲流下,打濕了枕巾。身邊的王辛遠伸出手,擁住了她。


    景悠沒動也沒回頭。


    安慰人的話,不是不會。可是,現在王辛遠的心情也不好受。孩子,他和景悠的孩子。


    “小悠,沒事,過去了,都過去了。”


    景悠沒動,心裏卻在冷笑。如何過去?她怨不得別人,宮外孕,孩子如何都是沒法保的。


    王辛遠卻在想,景悠沒提林染的事情,是不在乎,還是太在乎了?


    這件事情,一直是他單方麵的瞞著景悠,現在,她不提,他也不知道從何開口。


    這一個晚上,注定是個未眠之夜。


    至少路遙遙是這樣。看到景悠因為是宮外孕失去了孩子,看到景悠傷心欲絕的樣子,路遙遙十分的擔心。景悠雖然外表看起來高冷,總是渾身是刺兒,也許是內心安全感的不夠。其實她的內心,真正是敏感又脆弱的吧。


    平常躺在床上,十點就能睡著的她,在床上翻來翻去,仍然睡不著。


    眼睛已經困了,但身體卻像有自己意識一樣,抗拒著入睡。


    如果折騰了近兩個小時,她幹脆放棄了,直接起身,去外麵找水喝。


    結果,書房的門虛掩著,燈光從虛掩的門透了出來。


    路遙遙輕腳走過去,賀思源沒睡,還坐在書桌前。


    半邊側臉,似明似暗,映在陰影裏,映在光線裏,說不出來的好看。


    像是有所感覺似的,她看了一會,他抬起頭來,也看過來。瞬間那眼睛,就像會笑似的,勾人。


    他起身,走了出來,靠著門檻,看著她拿著水杯。


    她手裏的水杯,還是他特意挑選的,和他一對兒。路遙遙可喜歡了。


    賀思源挑眉,故意調侃她:“喲,我以為你早已睡熟,沉得像頭豬了,怎麽,失眠了?”


    路遙遙喝了一口水,小臉輕皺:“失眠了,睡不著。”


    賀思源有一些了然。到底遙遙這人吧,世界還比較單純。這一次,親眼目睹好朋友宮外孕流產,能夠心平氣和才怪。


    他伸出手,說:“過來吧,我給你一個愛的抱抱。”


    輕鬆的語氣,意在開導她。


    路遙遙走過去,頭輕輕靠在他的胸膛上。然後抬起頭,半真半假的抱怨:“哎,你長這麽高做甚麽?”她明明也不矮了,卻隻到他胸口,肩頭以下的位置。


    賀思源輕描淡寫:“長這麽高,好給你撐起一片天啊。不是說了嘛,天塌下來,還有高個頂著。”路遙遙嘿嘿笑著,這話她愛聽。


    “思源,我睡不著,怎麽辦?”


    路遙遙可憐兮兮的說。


    賀思源將她帶進了書房。路遙遙發現,他還在看專業書。思源真的有夠拚命的。


    “思源,這麽晚了,你還在看書的啊?”


    賀思源低頭咬了一下她的鼻子,見她不滿,氣呼呼的樣子,忍不住低下頭親吻了她一下。


    他沒解釋為什麽。就算是為了她而努力,他也不想這樣說,不想給他壓力。男人別一副理直氣壯的說:“我還不是為了這個家好,為了你才這樣拚命的。”


    拉倒吧。並不是所有女人都希望過上那種人上人的日子。就遙遙來說,遙遙對於平淡的日子並不排斥。隻不過,他想給她提供更好的生活。


    “我陪你躺一會兒。”說完,賀思源拉著她的手去了臥室。


    路遙遙也沒反對。這樣的感覺挺新鮮的,就像小的時候,她偶爾還是會纏著媽媽陪她睡。


    每次梁芳華嘴裏說得不耐煩,數落她:“都上小學的人了,還要我陪,羞不羞?”


    說歸說,到底還是跟她一起躺在床上,等她睡著了才離開。


    現在,就有這種感覺。


    於是路遙遙看著他,忍不住笑嘻嘻的。


    賀思源挑眉,這麽高興?他如果知道,現在路遙遙把他當作媽了,估計要嘔死。


    兩人躺下,賀思源伸手摟住了她,說:“睡吧。”


    路遙遙說:“思源,你給我講個故事吧。”


    這丫頭,還得寸進尺了。


    賀思源沉吟了一會:“講什麽?”


    童話故事他不會。他看的書挺多,可是適合當睡前故事嗎?


    “逗你玩的!”路遙遙說完,閉上了眼睛。


    靠著他,仿佛靠著了全世界,心安寧了。


    以前她是不可能有像今天這樣的情景,比如未婚就先睡一張床上。不知不覺間,她被他改變了不少。自然的相擁而睡。


    賀思源失笑,也沒說什麽。


    兩人都閉上了眼睛。


    過了一會,路遙遙說:“思源,你睡了嗎?”


    “嗯?沒有。”


    又會了一會,路遙遙的聲音裏已帶了點睡意:“思源,睡了嗎?”


    “嗯,還沒有~”


    然後,她平穩的呼吸聲響起,睡著了。


    賀思源也閉上了眼睛,直接睡去。


    第二天,路遙遙還有點不在狀況。


    腰上多了一隻有力的臂膀,咦?記憶回籠,昨天才想起因為睡不著,賀思源提出陪她一下,結果沒想到,一下子就睡著了。


    而且不知道何時,兩人睡著的姿勢,變成了相對而擁的。賀思源的俊臉就在眼前。他長而微翹的睫毛,他粉粉的唇,白淨的皮膚,五官真的比女孩子還要精致。


    路遙遙忍不住伸手輕輕戳了戳他的臉頰,賀思源瞬間睜開了眼睛。


    路遙遙急忙縮回手指,嘿嘿笑了笑:“早啊,思源。”


    賀思源一個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


    他身體的異樣,此時,讓路遙遙清晰感知。


    路遙遙頭皮發麻發緊,果然,男人大清早的話,火氣有點旺盛,壓根不能撩。


    “我要起床了。”說完,路遙遙直接將賀思源推倒了,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賀思源看著她,也坐了起來。跑這麽快做什麽,他又不會挑這個時候做點什麽。


    ------題外話------


    早上5點半起來碼字,光著腳走出臥室,結果才碼幾分鍾,小家夥出來了。媽媽,我要你陪我睡覺。我說,你跟爸爸睡就好了。不要,我要媽媽,我要媽媽。


    然後,回去陪他,他還是沒睡著。幹脆我們兩個就起來了。


    我說:媽媽要寫小說,你就自己先看書。耐心等我寫了一個多小時,他到極限了。媽媽,你陪我看書。好吧,陪他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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