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人家姑娘一點心思也沒有,不可能呢。哪有一小姑娘經常一個人一坐就是兩個小時的。如果不是對曾亞文有意,她會來嗎?他們這個清吧位置不算好,隻是因為口碑好,老客回頭率高。


    來的人都是呼朋喚友的,隻有那小姑娘倒是每天就一個人來的。年輕人呐,不要太矜持了,錯過了到時有得後悔的。


    曾亞文不敢想,他能讀出這個大學,都是靠的自家的姐姐。


    現在羽翼未滿,他不敢考慮男女之情。


    他現在一無所有,租的房子地段不好,那裏有點亂,房子又小又窄,光線都不太照得進去,他拿什麽去跟人家談戀愛?


    端著那盤蘿卜糕到賀水雲那一桌時,曾亞文的目光有點躲閃,有一絲不自在。


    曾亞文手上看的書,其實他也看過。


    目光多停留了一秒,賀水雲就有所察覺。


    “亞文,你也看過這本書?”


    曾亞文點點頭。


    現在這個時候店裏還沒什麽人,往往他都會跟她聊上幾句。


    其實今天跟姐姐曾亞紅他們吃飯的時候,他也跟店裏的人約好了,會晚一點來。眾人也表示了理解。


    可是鬼使神差的,想到賀水雲,他是一秒鍾也呆不下去了。


    曾亞文點了點頭:“嗯,《紅與黑》,我挺喜歡看的。”


    賀水雲心裏多了一絲欣喜。


    “那你覺得於連的命運是怎麽造成的?”


    曾亞文略微有一些緊張,突然不知道該怎麽說。


    倒是賀水雲噗嗤一笑:“我們隻是朋友間隨口一說而已,你用得著這麽緊張?要我說呢,我覺得於連的命運是自己造成的。性格決定命運,可是你看看於連這一切,不是自己作出來的嗎?”


    曾亞文突然有一種衝動,想不顧一切,向賀水雲表白的衝動。


    可是,心裏還是太多顧慮太多退縮,他怎麽表白,憑什麽喜歡人家姑娘呢?


    雖然賀水雲穿著打扮都很低調,可是她那雙手,十指纖細,白白淨淨,看起來就是不沾陽春水的那種。


    還有她那文靜的氣質以及不經意流露出來的神情,幹淨得像一朵百合花,曾亞文覺得,賀水雲的家世一定很好。


    這樣的姑娘,他現在一無所有,要不起。


    他隱忍著,既不敢心生妄念,卻又心生貪念,貪圖著跟賀水雲的短暫相談相處,期盼著每日她能坐在那個角落裏。


    忙碌中,浮華人世中,他站在櫃台後瞄上一眼,她都在。


    就像靜夜裏靜靜開放的小花,綻放著自己獨有的暗香。


    他點點頭。


    賀水雲伸手端水杯,結果卻不不心摸錯了,一下按到了他的手背。


    女孩子的手心一片滑膩,猶如上好的凝脂,那觸感讓曾亞秋如觸電了般收回來。


    賀水雲感受到了他手背溫熱的觸感,發覺自己摸錯了,一時間兩人都有一點不自在。


    直到店裏又來了其他客人,兩人才似從夢中被驚醒過來。


    “對不起,水雲,我先去忙了。”


    “好,你去忙。”賀水雲臉悄悄的紅了,隻是曾亞文自己也低著頭,根本就沒看到。


    *


    賀承風晚上九點回到家,家裏隻有明秀在。


    明秀聞到他身上帶了濃烈的酒味,就知道賀承風今天晚上喝的酒肯定不少。


    她急忙迎上來,扶著他在沙發上坐下來。


    賀承風有點疲倦。


    年紀上了五十五,雖然現在他外表看起來仍然是那樣年輕,但隻有他自己知道,有一些事情有點力不從心了。太過勞累的結果,到底是比不上年輕人。


    明年開春局裏的班子就會有大的變動。


    在這節骨眼兒,賀承風更是潔身自好。


    他還想著再往上升一個台階。


    今天晚上有人給他送了美人,被賀承風不動聲色的推了回去。


    到了他這個年紀,美色和錢財都不是那麽管用了。


    他更想要的是實權。


    他活到如今這個地位和歲數,又不是年輕的幹*部,美色就想拉他下水,實在是太天真了。


    明秀接了熱水過來,拿出潔白毛巾給他擦臉擦手,又給他泡了解酒的蜂蜜水過來。


    他們家用的毛巾一律是潔白的,沒有一點多餘的花色。甚至連浴巾也是。


    明秀走近浴室,偶爾會有進了酒店浴室的感覺。


    “承風,現在感覺好點了嗎?今天怎麽喝了那麽多酒?”


    替他擦好臉和手,明秀又將水杯遞給他喝了,這才坐過來,伸出手指替他按摩著太陽穴。


    她這問話是表示關切之意。


    賀承風也總是避重就輕,溫聲答道:“今天飯局來的人有點多,敬酒的人推不掉,也就多喝了點,你不用擔心。”


    明秀也就識趣不再多問。


    她在這個家,向來是極好脾氣的。她活得像是沒有自我。


    白天賀承風去上班了,她就在家裏刺繡,繡花,或者在園子裏侍弄花草。


    也會跟一些官太太去打牌,將後院關係維持好。


    但更多的時候,她就如這般,每天在家找一些事情做,來打發時光。她的任務就是將老公照顧得好好的。


    明秀的手指一點指甲都沒有留,就是怕替賀承風擦臉的時候,會刮到他的臉和皮膚。


    賀承風頭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明秀按摩著他的太陽穴,又曲起手指從他額頭從中間一分為二,往兩邊刮去,如此反複。


    賀承風十分舒適。明秀這一手學得很好,他也享受了二十多年。


    隻是現在明秀的手法倒越是嫻熟了。


    “水雲呢?”賀承風問。


    “水雲說跟朋友去玩了。”明秀倒是挺高興的。她自己個性如此,結婚之後活得完全沒有自我。但是水雲還年輕,還可以改變。她希望水雲別活得像她這樣,能有自己的交際圈子。


    “她能有什麽朋友?你還是叫她注意點,別什麽人都當朋友。”


    明秀垂下眼眸,眼裏有一點點難堪。


    在賀承風眼裏,他們這個女兒,大概是沒什麽優點的。


    就在這時,電視上播著一條本地的新聞。


    賀思源以個人的名義發起了一起學術研究,召集國內各業界能人探討交流,有興趣的可以聯係高振凱副院長,聯係號碼是……


    賀承風眼裏帶上了欣賞的意味。


    果然是他生的兒子,不錯,挺能幹的。


    “思源果然是能幹。不管是醫術還是領導才能。”


    明秀哪裏嫉妒得起來。她隻是怪自己不爭氣,沒生下一個兒子。現在她這個年紀,還有可能生得出來嗎?


    “是啊,虎父無犬子,他有你這樣的父親,肯定也不會差到哪裏去。”隻是笑容到底有點淡了下去。


    賀承風握著她的手,叫她不再按下去。


    “生氣了?是不是還埋怨我?如果當初不是我逼著你,也許你肚子裏的孩子已經生下來了。”賀承風目光沉沉的看著她。


    他一把年紀了,眼角的皺紋非但沒讓他顯得衰老,而是更增加了年輕男人所沒有的韻味。


    明秀覺得自己真的是在當年的會議上,一眼看到了他,愛上了他,就愛得沒有了自我。


    怎麽敢有怨言,最終她也是點了點頭的。殺死孩子的人,不止是賀承風,還有她這個殘忍的母親。


    “承風,我不怨你。隻是一想起那個未謀麵的孩子,我還是會心痛。”明秀的眼淚說來就來。


    她當年隻是一個小小的會議記錄員,那時賀承風已經做到了別人花十年才能坐上的位置。


    她記錄的時候,一抬頭看到賀承風居然這麽年輕,這麽英俊,一顆心就此沉淪。


    她也曾上過國內最優秀的大學,可是為了他,她放棄了自己穩定的工作,就此在家當了家庭主婦。


    賀承風結婚二十多年的衣食住行,全部都是她一應照應的。


    說句誇張的話,賀承風如今估計連怎麽放洗澡水都不會吧。


    生了明秀兩年後,她意外懷孕。


    孩子已經五個月了,已經成形。


    可是賀承風正在關鍵時期,一家人都已遷到z市,所有的事情都要從頭開始。


    如果她把這個孩子生下來,賀承風的政治生涯就全沒了。


    那時賀承風紅了眼,求她放棄這個孩子。兩人抱頭痛哭了起來。賀承風承諾,總有一天,他會再還她一個孩子。


    等啊等,她已經從抱著希望,到最後絕望了。她這個年紀,還怎麽去生孩子。


    賀承風摟著明秀,輕輕拍著她的肩。過去的事情,他不喜歡去回顧。


    如果要回顧,免不了,就會想到江雪。那個他深深愛過,又深深恨過的女人。


    到現在,他見到江雪,仍然沒法心平氣和。


    賀水雲開著車回來,今天晚上她沒喝酒,因此自己開車回來的。


    到了家,第一時間,她給曾亞秋發了個消息報平安:已到,勿念。


    她將手機放到心口的位置,笑容甜美,就像陷入戀愛中的女孩一樣。


    “這麽晚了,去哪裏玩了?現在才回來?”


    賀承風不知道從哪出現,突然按亮了客廳的燈,把賀水雲嚇了一跳。


    “爸,你怎麽還沒睡?”賀水雲慌亂得像麵對著大灰狼的小白兔。


    她下意識把手機藏在身後。


    賀承風眯了眯眼,沉聲道:“你在藏什麽?”


    賀水雲忙把手機拿出來,說:“爸,我,我沒藏什麽。”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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