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連忠回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後半夜了。


    看了眼坐在走廊椅子上打盹的李佑奇,悄悄推開病房的門。


    病房的燈亮著,被子攤開著,可床上卻沒有人。


    砰。


    李佑奇正夢見他娘給他端來一碗麵條,他正準備伸手接的時候,小腿猛的一疼醒了過來。


    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有些迷糊,他娘呢,將麵條端走了嗎,他還沒吃呢。


    “睡醒了?”冷嗖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李佑奇猛的瞪大眼睛,驚恐的看著站在他麵前的範連忠,嚇的立馬站起來。


    剛才沒有他娘,也沒有麵條,是他在做夢。


    他居然睡著了。


    臉有些紅。


    “你回來的時候頭在嗎?”範連忠擰眉,大半夜的頭不睡覺跑哪去了。


    “在啊。”李佑奇邊說邊朝病房看了一眼,然後就石化了。


    怎麽沒人呢。


    範連忠狠狠的瞪了眼李佑奇,“如果頭出了什麽事,你就是有十條命也不夠賠的。”


    李佑奇急的快哭了,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他為什麽要睡著呢,連頭什麽時候不見的都不知道。


    他咋那麽饞呢,看到娘端著麵條就流口水了。


    “你,過來。”範連忠一手插腰,一手指著柳國東病房門口的兵。


    小兵小跑幾步過來,敬了個標準的軍禮,“連長。”


    “知道首長去哪裏了嗎?”


    小兵指了指隔壁的病房。


    範連忠狐疑的擰了擰眉,這是一間空病房啊。


    為了首長的安全考慮,這層樓隻住了他一個病人,後來加了柳國東。


    頭放著自己的病房不呆,在一間空病房做什麽。


    範連忠推開門,看著眼前的一幕樂了。


    月光溫柔從窗外灑進來,在床前落下一地的細碎銀子。


    風過,窗外的花香吹了進來,很是好聞。


    男人坐在床邊趴在床沿上,顯然是睡著了。


    而病床上躺著一個年輕的女孩,淡淡的月光將她瑩白的臉照的猶如瓷器一樣光白。


    範連忠悄悄關上門,樂的嘴角合不攏。


    剛才病房的一幕,李佑奇跟小兵也看到了。


    李佑奇是震驚的瞪大眼睛,好像受到了驚嚇一般。


    而小兵看著範連忠欲言又止。


    “說,別憋著。”範連忠看了眼小兵,語氣不似剛才那般嚴厲。


    小兵咽了咽口水,小聲的說道,“下午首長複健後,在走廊上練習走路,不要我扶,結果……結果……”


    “結果怎麽了?”範連忠看著小兵的樣子,有種不好的感覺。


    小兵張了張嘴,一口氣說道,“首長摔了一跤,當時臉都白了,卻哼都沒哼一聲,我看著都感覺疼。”


    那麽大個的人,砰的一聲摔在水泥地上,能不疼嗎。


    想起剛才宮玨瀾趴在床沿睡著的模樣,範連忠蹙緊眉頭。


    再次推開病房門,看到柳葉小小的一隻躺在上麵,還有許多空餘的地方。


    範連忠嘴角一揚,朝小兵和李佑奇招了招手,仨人小心翼翼的將宮玨瀾抬的放到了床上,還給他蓋上了被子。


    關好病房門,範連忠警告的看著小兵和李佑奇,“今天晚上的事隻有咱們三個人知道,不許說出去,否則後果你們知道的。”


    “連長,請放心,我一直在守著柳大爺,我什麽也不知道。”小兵機靈的說道。


    說完不等範連忠回答,就跑回柳國東的病房門口,站的筆直,目視前方。


    好像剛才真的什麽事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範連忠看向李佑奇。


    李佑奇緊張的說道,“我……我也什麽……不知道。”


    “嗯,最好是這樣。”範連忠看了眼李佑奇就回去睡覺了。


    翌日,柳葉是被熱醒的,滿頭大汗!


    剛睜開眼就被窗外的陽光照的又閉上了眼睛。


    一腳踹開身上的被子,熱死她了。


    突然感覺有些不對勁,扭頭就對上男人閉著眼睛安靜睡覺的模樣。


    而她——正枕在宮玨瀾的胳膊上。


    柳葉瞪大眼睛,昨晚她將宮玨瀾給睡了?


    檢查了下她的身上,衣服還在,偷偷掀開被子一角,宮玨瀾身上病服也在。


    鬆了口氣,昨晚什麽事也沒發生。


    想她活了兩輩子,這還是第一次跟一個男人躺在一張床上。


    柳葉悄悄將自己的頭挪開,心狂跳著。


    這個時候她是不是該尖叫呢。


    後世的電視上好像都是這樣演的。


    柳葉最終沒有叫,隻是看著熟睡的宮玨瀾。


    這個男人睡著後真好看,像是個孩子一樣。


    不像他醒來時候的樣子,整天板著臉,好像別人欠了他幾百萬沒還似的。


    男人的眼睫毛很長,像是兩排小扇子一樣垂下來,在眼睛下方投下一小片陰影。


    柳葉嫉妒的瞪著,一個男人眼睫毛長這麽長幹嘛,比女人的還長。


    至少她的眼睫毛沒有那麽長。


    這麽漂亮的眼睫毛為何不長在她的臉上,長在宮玨瀾這個男人臉上,真是暴殄天物!


    宮玨瀾睜開眼睛的時候,就對上柳葉瞪著他的樣子,好像很生氣。


    不對,他怎麽躺在床上了?昨晚不是坐在床邊的椅子上麽。


    宮玨瀾隻驚愕了兩秒就平靜了,心裏有些懊惱,什麽時候他的警惕性這樣低了,被人抬到床上都不知道。


    柳葉正在瞪著宮玨瀾的眼睫毛,猛不丁地對上他睜開的眼睛,有些狼狽的轉過頭,看向天花板。


    這個時候她要不要尖叫呢。


    這才符合現在的情況吧。


    張了張嘴,發現叫不出來。


    算了,不叫了。


    他們隻是躺在一張床上,又沒做什麽事,叫什麽叫。


    “還不起床。”男人嘶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柳葉這才從床上坐起來,看著宮玨瀾額頭上的汗,將他身上的被子拿開。


    正在這時,門悄悄被推開一條縫。


    範連忠看著病房門還關著,一點動靜也沒有。


    本想偷偷打開一條縫看下裏麵的情況,結果對上四隻眼睛,身子一僵。


    “範連忠,你給我滾進來。”宮玨瀾坐在床上,揉了揉有些麻的胳膊,看了眼柳葉。


    柳葉臉有些紅,將頭扭到一邊不敢去看他。


    她醒來的時候他還在睡,應該不知道她的頭壓了他胳膊一晚上。


    剛才看她隻是隨意看的,並不代表什麽意思。


    柳葉淡定的從床上下來,站在一邊。


    範邊忠苦著臉推門進來。


    昨晚在做這事的時候,就想過今天會挨罵,但真正這一刻到來的時候,他還是有點怕。


    站在病床前,看著坐在床上臉色不太好的宮玨瀾。


    “頭,你找我什麽事啊?”這個時候裝傻是明智的,反正頭昨晚睡著了,他怎麽會知道是他將他抬到床上去的呢。


    “你說呢。”宮玨瀾冷冷的反問道。


    範連忠小腿一抖,決定實話實話。


    頭那麽聰明的,除了他,誰敢將頭抬到女人的床上。


    “頭,我錯了,我是昨晚看你趴在床沿睡的難受,又看到病床挺大的,所以將你抬了上去。”他這是為頭好,應該被表揚才對。


    宮玨瀾冷笑,“是嗎?那怎麽不把我抬到我病床上。”


    範連忠身子一僵,頭能不能不要邏輯思維這麽清楚的,糊塗一點不好嘛。


    眼角偷偷瞅了眼麵無表情站在一邊的柳葉。


    人家小姑娘都不在意,你一個大男人這樣較真,真的好嗎。


    “大哥,你原諒我好不好,我不是故意氣你的。”


    門外,傳來撕心裂肺的女人哭喊聲。


    聽著像是柳蘭清的聲音。


    柳葉臉色一變,快步跑出了病房。


    果然看到柳蘭清正在柳國東的病房門口,而門口的小兵一直攔著她不讓她進去。


    “這位大姐,你回去吧,病人不想見你,你就不要進去了。”小兵使出全身的力氣,才攔住柳蘭清豐滿的身軀。


    柳蘭清從小就幫著張桂花幹活,農活,家務活,一樣不落。


    時間長了,鍛煉了一身的力氣。


    眼看著小兵有點吃力的攔著柳蘭清。


    柳葉走過去,冷冷的說道,“你來做什麽?”


    ……


    隔壁病房。


    柳葉走後,範連忠就恢複嘻皮笑臉的模樣,頭當著柳葉的麵自然放不下他的麵子,這會人走了。


    他故意裝無賴,“頭,昨晚我不是故意的,你的腿不是有傷嗎,我怕挪動傷了你,所以就近將你抬到了床上。”


    宮玨瀾冷哼一聲,“你不會叫醒我嗎?”語氣沒剛才那般嚴厲了。


    剛才見柳葉一臉淡定的樣子,好像他才是那個受了委屈的小姑娘一樣。


    顯得他有點小家子氣。


    範連忠一聽宮玨瀾的口氣,就知道這事過去了。


    嘿嘿一笑,“頭,我看你睡得香甜,哪舍得叫醒你啊。”


    宮玨瀾剜了一眼範連忠,事已經過了,現在說這些也沒啥用了。


    好在,他們隻是躺在一張床上,什麽事也沒發生。


    “昨晚的事順利嗎?”其實見柳葉毫發無傷的回來,就知道事情很順利,但宮玨瀾還是忍不住問道。


    範連忠斂去臉上的神情,一本正經地匯報著。


    說完後,疑惑的說道,“頭,我感覺柳葉平時跟我對打時並沒有拿出她真正的實力,昨晚她收拾那個男人的動作簡直太帥了。”一捏一轉,對方胳膊的骨頭就斷了。


    就是他,也不一定能做到。


    ------題外話------


    今天隻有三更哦,而且以後每天都是三更,雖然少了一更,但字數是不少的,加起來共一萬多字。


    祝小仙女們國慶節看文愉快,外出旅遊的注意安全哦,群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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