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早在一年前就改掉了的哭鼻子毛病,姐姐沒了,徹底破了功。如今書也不讀了,整日整日悶在屋裏,到了用膳的時辰,每每探春端著食籃靠近,總是能聽到小公子低低啜泣的聲音。


    從蘇婉容以為自己將同前世一般,嫁入那薛硯之的府邸。中間發生了諸多變故,她都多久沒回太傅府了。乍一聽見這些熟悉的名兒,蘇婉容就是一陣的鼻腔酸澀,又聽聞她不在的這段日子裏,徹哥兒哭得誰也勸不聽,她心中又是抽抽的發疼。


    這一世,雖則蘇婉容於徹哥兒的管束嚴厲了許多,可對這個愈見懂事的弟弟,姐弟倆關係越發要好,她心中比對上輩子來講,也其實更加疼惜。


    除卻爹爹,太傅府或是她的西廂,蘇婉容自然都是極為牽掛。之前還未見到父親,她是以念想一直支撐著自己,至少要等到再次回府的那一天。如今見著了,父女間敘話的功夫,這份念想卻是愈演愈烈,恨不得現在就插上一雙翅膀,隨著父親一道歸府,與徹哥兒周嬤嬤等人團聚。


    這廂,蘇婉容正準備再問問倘若這幾日父親被接來南苑,那麽太傅府的其他家眷是否依舊被限製出行?屋外卻徒然響起一陣叩門聲,蘇婉容循聲望去,不多時,見那滿臉諂笑的李德允到了近前。


    那李公公先是恭恭敬敬地給蘇太傅問了個禮,而後麵朝向蘇婉容,口中笑嗬嗬地道:“四姑娘,陛下今日起身起得早,處理完公文以後瞧見姑娘不在,麵色就不是很好,現下特意差雜家過來請姑娘回去一道兒用個早膳呢。”


    昨晚她過來以前,那男人原本就答應的好好的,送她過來盡心陪她父親幾日。待父親身體恢複以後,再做其他打算。現下又是如何?一夜的功夫,那人就出爾反爾,翻臉不認賬了?


    他將父親氣到昏倒,元氣大傷,此事她尚沒有找他理論,那人如何有臉,這個時候理所應當地叫她陪著用什麽早膳?


    而另外一邊,靠在榻上的蘇太傅,聽見晉元帝的這道口諭,臉色同樣也很難看。他根本沒去理睬前來通報的李德允,目光直接落在女兒身上:“婉婉莫怕,你若不想去那便不要去。之前爹爹不在,每每總是你受委屈。如今爹爹既然來了,必定是要竭盡所能地護著你的。你就安安心心留在這邊,那晉元皇帝等下倘若怪罪起來,自然有爹爹替你頂著。”


    經了昨夜的事情以後,特別是眼下已經與爹爹相聚。蘇婉容是連片刻都不想再浪費在那男人身上的。


    她不想陪那男人用膳,可更不願那男人因了她的關係,再為難父親。


    原本還存有一些猶豫,此時聽見爹爹的這一番安撫,反倒是定下了心思。她搖了搖頭,對父親說道:“女兒是有事情要再去找那晉元帝當麵說個清楚。但爹爹無需擔心,至多半個時辰,婉婉定會回來。回來以後,婉婉便一直陪著爹爹,待爹爹休養好了,咱們再一道兒回府,今後婉婉都留在府中安心侍奉爹爹。”


    **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這句話說的是當真不錯。


    照理來講,小姑娘跟他同榻而眠,前後仔細數數,通共也沒有幾日。


    人在身邊的時候吧,躺一被窩裏,親得著,摸得著,就是吃不著,實在折磨人的緊。如今人不在了,反倒是想念起那股子折磨人的滋味。孤枕難眠的日子,胤莽試了一夜,便立馬受不住了,隻覺得旁邊空落落的,整晚睡不安穩。心不暢快了,今早起來,自然見什麽都覺不順眼。


    剛剛議事回來,亟待批閱的奏疏堆了兩天,他看不進去,索性繼續堆著。


    距離李德允離開廣陽殿,已經過去了小半柱香的時間。


    在此期間,胤莽負手於堂屋內來回踱步,他沉著一張俊臉,不時就要朝敞開的大門方向,抬頭瞧上一眼。沒有看見想看的人,他再複低頭,踱步的速度更加快了,麵上的神情也隨著腳上的步伐,愈發冷峻了幾分。


    直到胤莽等得實在不耐煩了,就定下腳步,打算再差人去那邊瞧看一眼,看看那李德允究竟弄出了什麽麽蛾子,如此簡單的一句通報,怎麽就能搞得這樣的慢!看看他的手底下,都是一幫什麽樣的下人?一個二個的,全是養不成器的廢物!


    這邊正準備開口呢,耳畔卻忽然傳來一陣急慌慌的腳步聲。


    李德允一溜小跑著趕了進來,在房門口見著了英姿威武的晉元帝,就哈著腰,一臉諂媚地道:“陛下,這些日子天熱的緊,陛下怎的一人站在這裏?仔細莫要被太陽給曬著了。”


    而那胤莽,卻是連眼角風都不曾撇去李德允身上一下的。目光徑直掠過李德允,急切地在他身後胡亂掃了一通。


    當在不遠處的地方,望見那一抹藕荷色的嬌小身影,視線定住,男人樂得咧開了嘴,原本陰沉沉的麵色也霎時間雨過天晴。


    ------題外話------


    上架倒計時……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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