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兒對那蘇適雯無疑已經是深惡痛絕的了,這會兒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了,等察覺蘇婉容的目光,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


    也是忽然想起來,娘娘也是蘇氏,與那蘇適雯是一府出的。便是自己對那蘇適雯有如何不瞞,在娘娘麵前也不好不管不顧地一味吐苦水。沒得惹得娘娘麵上無光。


    “娘娘,我並非……”


    這玉兒是個心思單純的,蘇婉容便是此番淡淡瞧看了她一眼,見她吞吞吐吐,滿麵愧疚的神色,便直接把她心中的計較給猜了個大概。


    一時也是覺得好笑的,便笑著立即安撫她說:“夫人莫要驚慌。本宮與此人雖是同府所出,可尚未出閣的時候到底交情一般。況且就事論事,此事原本便是那蘇適雯手腳不幹淨,她做錯了事,本宮沒道理替她說話。夫人是個真性情的,此事本宮自然站在你這一邊。”


    玉兒一聽了這個,眸中當即浮現些許動容。


    到底是做了當家主母的人,這段時日與長安城那群官太太打交道,玉兒多少也是聽說過的。官府後宅的人心複雜苟測。便是一個血脈的,但凡不是一房所出,為了丁點的利益,姐妹間也可以撕破臉皮。


    皇後娘娘雖然說的保守,可是玉兒大抵也猜出未出閣的時候,娘娘與那蘇適雯關係怕是並不很好。


    但無論如何,以皇後娘娘這般身份的人,此番言辭溫和地說要站她這邊,玉兒內心自然動容。甚至內心腹誹,都是一個府宅出來的女子,無論品行或是氣度,怎麽就相差如此之大?


    當下心中也是坦然了許多,便拉住蘇婉容的手,眉眼彎彎地道:“說起來娘娘也莫要笑話,我是鄉下出來的姑娘,從前也沒什麽見識。隻以為我對一個人真心相待,別人也會同等回贈。哪裏曉得這些官家大宅的婦道人家,一個個城府深沉。經了這麽一件事兒,我自己也在反省,倒也算是因禍得福地長了教訓。”


    蘇婉容見這玉兒夫人,其實也不過十五六上下的小姑娘。原本便是個心思單純活潑,無憂無慮的,入了那相府後院以後,這才不得不接觸那些個後宅的陰暗事。


    看見受害的玉兒,難免叫蘇婉容回想起上輩子的自己。這才是剛剛入門,就遇上了這樣的事情,一個鄉下出來的姑娘,從前又如果奴籍的。偌大的相府裏,除了蕭右相以外,也沒得半點依仗,往後還不曉得明理暗裏要如何吃虧的。


    內心便對這個淳樸耿直的姑娘,又多了幾分憐惜。便有意提點道:“便是那蘇適雯如今關了禁閉,夫人也萬不能對此人徹底掉以輕心。本宮與她從前畢竟有些淵源,曉得這是個心機重的,又是睚眥必報。此次她在你這兒吃了啞巴虧,沒得往後記恨於你。”


    聽了蘇婉容這麽一段,玉兒卻是笑笑,笑容中甚至帶了幾分幸災樂禍的意思。


    “娘娘您怕是不曉得的。”她道:“蘇氏這一件事,已是讓右相大人徹底寒了心。況且這件事情上麵,蘇太師也不願站出來替那蘇氏說話。原本大人不好重罰蘇氏,便是看在太師府的顏麵上。這會兒自當已是全無顧忌了。大人前些日子已經放下話來,倘若這蘇適雯往後再不安分守己,便將她直接送去城外別院,叫她一人修身養性。我想那蘇適雯膽量再大,經了這件事以後,怕是也不敢再鬧出什麽幺蛾子來了。”


    蘇婉容卻回憶起上輩子某些的事情來。


    上輩子太傅府衰落,沒有娘家的聲勢在,那蘇適雯能夠在後宮立足,而後披荊斬棘,坐穩貴妃娘娘的位置。想來與她狠辣的手段脫不開關係。


    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以蘇適雯這般性子的人物,會因了蕭右相幾句狠話而徹底洗心革麵。想來也是未必?這段時日囚禁在相府裏麵,沒得怎麽盤算著東山再起呢吧。


    更何況了,再如何不濟,這蘇適雯都是替蕭相生下一個兒子的女人,就算父親不為她撐腰,她這兒子便是她另一張底牌。


    蕭右相現如今在氣頭上,如何處置蘇適雯都是理所應當。可等這陣風頭過去了,再如何不待見她,看著自己親生骨肉的份上,怕是也未必能拿她蘇適雯怎樣。


    有這麽個禍害藏在後院,將來這右相府裏還不曉得該怎麽鬧騰呢。


    可這些話,在這玉兒麵前,蘇婉容到底是沒說出口的。畢竟清官難斷家務事,人家後院裏的勾心鬥角,蘇婉容這個做外人的點到即止,也不好過度摻和。


    如此沉吟半晌,蘇婉容也是婉轉地落下一句:“總之夫人今後在右相府裏,凡事小心謹慎一些,戒備著他人,總歸是不會出錯的。”


    ------題外話------


    我繼續碼字…


    下一更大概要挺晚的,12點前。睡得早的按照慣例,明早來看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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