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來旺聽完鬱文才的吩咐,驚訝得呆在當地,想不到,老爺竟將這麽好的地方,給了四小姐住。


    翠玉軒在後宅的最中間位置,離著老夫人的春暉院,和錦夫人的思華園都不遠。


    離著老爺鬱文才的書房也近。


    翠玉軒本是為長寧郡主專門蓋的小花園,後來姑太太說喜歡那處園子,長寧郡主便大度地讓了出來,給了姑太太賞玩。


    鬱文才寵著唯一的妹妹,便在裏頭蓋了幾間屋子,供姑太太居住。


    姑太太住了幾年後,嫁人了,因為那處園子早些年是長寧郡主的,沒再給其他人住,便一直空著。


    翠玉軒的東北麵方向,有一片人工湖,人工湖裏種著半湖的荷花。夏天,站在翠玉軒的繡樓上,推窗望向東麵的景色,湖裏的荷花,妖嬈多姿,美不勝收。再北麵,便是府裏的大花園。


    這處地方,錦夫人為她的女兒們求了好幾年,老夫人和老爺愣是沒有同意呢,沒想到,老爺今天竟然給了四小姐。


    這樣看來,四小姐算是被老爺真正重視起來了吧?


    鬱來旺想到這裏,不敢馬虎著,腳步匆匆找管事鬱福去了。


    ……


    鬱府,錦夫人的思華園。


    楚譽和順天府的衙役們,在府裏鬧騰一陣,自然也驚動了錦夫人。


    雖說鬱文才沒有將人帶進園中來搜查,楚譽的目的,也並不是真正的抓賊,也不屑於進思華園來搜查,一行人在園子的外頭,敷衍著搜查一番,就走了。


    但錦夫人仍是沒法安心睡眠。


    因為,她並不知道楚譽是做做樣子的搜查,她擔心楚譽真的搜到賊子,鬱文才會怪她管家不力。會說她,堂堂當家夫人,管著一二百個仆人,居然讓一個竊賊混進了府裏。


    她一向要強慣了,她不想被鬱文才說她辦事無能。


    所以,在楚譽一行人走後,她馬上派人悄悄地跟隨那行人,打探著情況。


    等了一會兒,正在她心焦的時候,這時,她臥房的外間,忽然響起了腳步聲。


    錦夫人以為是打聽消息的原嬸回來了,便看向門口,問著,“情況怎樣了?查到什麽了嗎?”


    “你希望查到什麽?”有人在門口冷冷說道,緊接著,那人猛地推開門,大步走了進來。


    然後將門“咣當”一聲,反手關上了。


    鬱文才一臉寒霜地盯著她,眼神裏,藏著前所未有的冷意。


    讓人感覺,屋中的氣溫,頃刻低了不少。


    不是原嬸?是鬱文才?錦夫人驚住了。


    原來,鬱文才發現了一路悄悄跟隨的原嬸,加上他正氣著錦夫人,便讓原嬸跪在原地,不讓她再跟隨了,還派了一個仆人,看著原嬸。


    這會兒,原嬸還在思華園前麵的小亭子邊,罰著跪呢。


    錦夫人見是鬱文才進來了,先是驚了一下,接著,驚異轉為驚喜,臉上馬上堆上柔媚的笑意。


    不管鬱文才是想歇在她這兒也好,還是來找她有事也好,隻要鬱文才來了,她一定想法好好表現自己。


    要不是長寧郡主,她沒準就是鬱文才的原配正夫人了,他們相處二十多年,他沒有理由一直冷著她。


    但這隻是她的一廂情願的想法,鬱文才的想法,可不是這樣的。


    她一臉的笑意,鬱文才見了,卻是眼皮都懶得眨一下,冷冷看著她。


    “是老爺呀,妾身還以為是原嬸呢。”她掀起被子走下床,一臉溫柔的笑著走向鬱文才,“剛才,園子的外頭響起了喧嘩聲,聽仆人說來了不少的官差,妾身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疑惑著,咱府裏為何會忽然來這麽多的官差?便讓原嬸前去打聽情況,是不是府裏的人,惹出事來了,要是仆人們惹出事來了,妾身一定重罰。老爺,府裏沒出什麽事吧?”


    錦夫人雖然已經四十歲了,早已不是年輕的小姑娘,但她保養得好,肌膚依舊光潔如瓷玉,加上身材不胖不瘦,此時又隻穿著一身中衣,微微一笑間,媚態惑人,腰身一扭,風情無限。


    但鬱文才正在氣頭上,哪裏會理會她?


    再加上鬱文才剛才同嬌美的梅姨娘溫存過,此時他看著眼前矯揉造作的錦夫人,隻覺得她的搔首弄姿,格外的惡心與刺目。


    以前,他怎麽沒有察覺出,錦夫人的醜呢?


    “來了這麽多的人,沒有事情,也會鬧出點事情來,好在老夫擺平了。”


    “那就好,妾身是相信老爺的能力的。”錦夫人妖嬈一笑。


    鬱文才卻不動容,冷笑道,“哼,府裏的仆人犯了事,你說會重罰,要是你犯了事呢?你要怎麽罰自己?”


    麵對扭著腰肢走來的錦夫人,鬱文才一直是背剪著手,理都懶得理她。


    錦夫人被問得一愣,忙收了媚笑,露出楚楚可憐的表情,“老爺,妾身一直勤勤懇懇的操勞,精心打理著府裏的大小事,嘔心瀝血的調教著幾個兒女,悉心照料著老爺和老夫人的日常生活。老爺這是聽何人所說,說妾身犯了事?”


    說著,她還捂嘴哭了起來。


    但鬱文才可不是個惜香憐玉的男人,麵對她的委屈,絲毫不動容。


    他的處事原則是,誰對他有幫助,他的心,就向著誰。誰給他惹事了,給他拖後腿了,他就會馬上厭惡起來。


    就像當初,他見到長寧郡主的時候。


    其實,他並不喜歡長寧郡主,得知長寧郡主背後的勢力能助他往上爬升,他便毫不猶豫的答應了長寧郡主的示愛,同意了皇上的賜婚,可後來,長寧郡主的父母相繼去世,長寧郡主又瘋了,對他再也起不了幫助,他便將長寧郡主撇開一旁不再理會。


    如今麵對錦夫人,鬱文才也是生起了同樣的想法。


    “你是明知故問裝糊塗。”鬱文才冷笑,“我問你,你為什麽將鬱嬌,安排在那個荒涼的小園裏住著?說!”


    那處小園,多年前住著老太爺的一個妾室,後來莫名其妙的懸梁自殺了。


    加上位置偏僻,又因死過冤屈之人,府裏無人敢住,就這樣空置下來。


    十多年過去了,裏麵雜草叢生,蛇鼠遍地,錦夫人居然讓鬱嬌住?


    好在剛才麵對楚譽一行人時,機警的鬱嬌替他圓了謊,否則,他的臉麵算是丟盡了。


    而這一切的起因,都是錦夫人造成的。


    錦夫人愣了愣,鬱文才來這裏,怒氣衝衝地向她興師問罪,又是為了鬱嬌?


    那個死妮子,究竟使了什麽法子,讓鬱文才刮目相看了?


    可她不會承認,是自己故意那麽安排的。


    她的本意是想將鬱嬌嚇成瘋子,沒想到,鬱嬌沒瘋,她反而被鬱文才責怪了。


    錦夫人抹了把淚,哭道,“老爺,您這是冤枉妾身了。您也知道,鬱嬌是忽然回京的,妾身是一點準備也沒有呀,而且,那天她回府的時間,又是在晚上,直將妾身打了個措手不及。妾身隻好吩咐管後宅的春嬸,先收拾一處園子讓鬱嬌暫時住著,老爺說妾身虐待她了,真是冤枉死妾身了啊。這都是春嬸敷衍了事呢,妾身也在想法給她換住處。”


    這真是鬼話連篇,鬱文才可不會相信,錦夫人真的不知情。


    他眸光微縮,怒道,“就算是春嬸辦事敷衍,沒將鬱嬌的事放在心上,但你是當家主母,又是鬱嬌的二娘,你就沒有替鬱嬌操一分心?”


    “……”


    “剛才,譽親王府丟了東西,有人報案,說賊子闖入本府來了,順天府尹帶著一眾人搜查,結果呢……”


    “……”


    鬱文才氣得咬牙,“他們搜到了鬱嬌的住處,譽親王揚言要請皇上示下,說老夫虐待長寧的女兒。要不是鬱嬌機靈,說那是丫頭的住處,她隻是來看丫頭的,老夫已被譽親王彈劾了。”


    錦夫人呼吸一頓,查到鬱嬌那兒了?


    難怪鬱文才氣得不得了的樣子。


    該死的,譽親王府怎麽會忽然間丟了東西呢?


    她嚇得再不敢哭訴了,“老爺,妾身已在府裏另外收拾著一處園子給鬱嬌住,已讓原嬸在打理呢。後天……,不,明天,鬱嬌就能搬過去了。”


    鬱文才卻道,“不必了,你選的地方,老夫可不放心,老夫已讓鬱福連夜去清掃翠玉軒了,明天上午,你再給她配幾個仆人,將她的行裝搬過去,事情,務必在上午時分處理好,萬一譽親王心血來潮,又來逛丞相府,被他發現鬱嬌仍住在破園子裏,老夫被皇上處罰了,你們也都沒有好日子過。”


    夫貴妻榮,錦夫人懂這個道理。


    同時,錦夫人也明白了,鬱文才來這裏,一是來罵她的,二是叫她去幫鬱嬌收拾新住處。


    搬園子這麽大的事,鬱文才也不跟她商議一下,就自己做了決定?


    而且,那翠玉軒裏的環境那麽好,憑什麽給了鬱嬌?她的幾個女兒想了很久,鬱文才和鬱老夫人卻一直不給。


    兩人總說,姑太太在園子裏住久了,有感情,姑太太回娘家來,還要住的。


    可姑太太自從嫁人後,就沒有回來住過一次。


    因為,姑太太婆家在京城裏有所較大的別院,才不稀罕住到娘家的舊園子裏來呢。


    翠玉軒裏,種著不少奇花異草,讓女兒們向往了許久。


    誰知今天,居然便宜了那個小賤蹄子鬱嬌?


    錦夫人想想都氣,心中嫉妒得不行。


    可鬱文才發話了,她哪敢不聽從?隻得忍著怒火答道,“老爺放心,妾身明白了。”


    鬱文才又說道,“那處園子,許久無人居住,家具也是十多年前的,你再盡快的添置幾件新家具過去。”


    還要添新家具?這是要將鬱嬌捧上天嗎?錦夫人氣得咬牙,“老爺,別的姑娘們,可沒有這樣的先例,這會讓她們有想法。她們還從沒有用過新家具呢。”


    “你想讓老夫被譽親王彈劾?”鬱文才冷冷說道。


    錦夫人一噎,再不敢多話。


    “就這麽定了。”鬱文才吩咐完事情,轉身就走。


    錦夫人回過神來,追上去問道,“老爺,都這麽晚了……,您還要去哪兒?就在這兒歇息著吧?”


    要是鬱文才再不睡在她的屋裏,府裏的幾個小妾,隻怕會狂上天去。


    “不了。”鬱文才拂拂袖子,頭也不回的走了。


    等著鬱文才的腳步聲聽不到之後,錦夫人怒得抬手將一個瓷枕砸到地上。


    瓷片濺得滿地都是。


    “該死的小妮子,老娘不會認輸!”錦夫人咬牙切齒地罵了一聲。


    ……


    楚譽和順天府尹馮霖離開丞相府後,馮霖回順天府衙門了。


    楚譽則又折回到丞相府,繼續打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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