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不敢讓人檢查是不是?還是,她早就沒有了守宮砂?”林佳蘭繼續笑著。


    “你一一”鬱明月一噎,不敢做聲了。


    因為,她看見大姐鬱欣月的臉色很不好看,並且頻頻用眼神製止著她,示意她不要跟林佳蘭多說話。


    而鬱欣月呢?臉色一片鐵青著,看向林佳蘭的雙眼中,更是怒氣騰騰,是那種恨不得叫人打一頓林佳蘭的神情。


    倘若是以前,林佳蘭敢這樣對她說話的話,她早就行使起側妃娘娘的權利來了,會狠狠地罰一頓林佳蘭。


    可是現在二妹妹鬱惜月出了事,她和三妹妹再跟林佳蘭糾纏不清的話,二妹惜月的事,就會被林佳蘭得知真相,到時候,林佳蘭這張破嘴,一定會嚷得滿京城都知道。


    那個時候,二妹妹還怎麽做人?


    鬱欣月隻得強忍著怒火,朝三妹妹鬱明月點了點頭,“明月,我們走!”


    鬱明月暗自咬了咬牙,惱恨地看了一眼林佳蘭,跟在鬱欣月身側,離開了這裏。


    林佳蘭看著她們幾個倉皇離去的背影,冷冷一笑,“該!壞人都沒有好下場的,遭報應了吧?哈哈哈——”


    “說的沒錯,林佳蘭,壞人都沒有好下場的。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有人忽然淡淡說道。


    林佳蘭赫然轉身,看見鬱嬌,正從一叢毛竹後施施然走出來,十來歲的女子,杏衣翩然,容顏俏麗如花,臉上的笑容,似笑非笑。


    林佳蘭一下子變了臉色。


    因為,鬱嬌的穿著,齊整光鮮著。剛才離去的鬱惜月幾乎跟死人一樣了,而她呢,也是狼狽不堪。


    唯有這個鬱嬌——


    林佳蘭怒道,“鬱嬌,你明明知道酒水裏有毒藥。卻偏偏讓我喝了,是想害我故意丟醜,對不對?”


    鬱嬌伸手拂過頭頂旁的一根枝丫,走到林佳蘭的麵前,揚唇笑了笑,“林佳蘭,你還真會臆想。剛才,明明是你去找的我,不是我找的你吧?我怎麽知道,你會去亭子裏?”


    “……”


    “而且,送酒去的,是我的大姐,三側妃娘娘,那杯子,也是她的侍女送上的。要說下毒,是她下的毒才對,你問起我來,不是愚蠢得可笑?”


    林佳蘭當然也懷疑,是鬱家其他的幾個姐妹下的毒。但是呢,鬱嬌也喝了酒,為什麽鬱嬌沒事,她為什麽糊塗了?


    “你也喝了酒,為什麽你沒事,我……我反而醉倒了?”林佳蘭冷冷盯著鬱嬌。


    鬱嬌更笑了,“是呀,我也奇怪呢,我想著,是不是因為人品的不同,待遇就不同呢?”


    林佳蘭的臉,陡然一白,“鬱嬌,你居然拐著彎的罵我?”


    該死的,要不是因為,這是在三皇子的府裏,她真想衝上前,將鬱嬌暴打一頓。


    “怪事了,我哪一句罵你了?你惱羞成怒,是認為自己人品不好?”


    林佳蘭氣得一噎:“……”


    鬱嬌又笑道,“我呢,不搶人家姐夫,不窺伺他人的東西,所以,老天眷顧我,讓我的身體百毒不浸。”


    說完,她扭身就走。


    走了兩步後,鬱嬌又想起一件事來,望著林佳蘭,說道,“你剛才不是問我,跟昭陽公主有沒有見過麵嗎?那我告訴你,我今天這是第一次見到昭陽長公主。不過呢,我在夢裏,卻不止一次地聽她人提起她。所以,我好奇之下,才多看了她兩眼。”


    林佳蘭眯了下眼:“……”


    鬱嬌皺眉一歎,“是林家大小姐,林婉音托夢跟我說的。她說,她是昭陽公主殺死的,她根本不是死於裴家人之手。那段日子啊,我天天夢見她哭,被她折磨得生不如死,整晚整晚的睡不好。”


    “……”


    “那張臉,沒有眼睛,沒有舌頭。那聲音是從張著血口的喉嚨裏發出來的沙啞之音。唉——,林佳蘭,你要是聽到那樣的聲音,一定會嚇得睡不好,我被她折磨了好多天呢,直到她的冤情真相大白之後,她才離開了我的夢。”


    林佳蘭越聽,脊背越發涼,感覺,身上每一個汗毛孔裏,都有寒意滲進去。


    偏偏呢,鬱嬌還不放過她,望著林佳蘭的目光,漸漸地變得幽遠。


    “看,那個披頭散發的桃衣身影,是不是婉音的?她朝你慢慢地走來了……”鬱嬌的目光,忽然望向林佳蘭身後,聲音幽幽,“沒有眼睛的臉,嘴角在滴血……”


    林佳蘭嚇得跳起腳來,雙手抱著頭,“啊,別過來——”


    口裏一路尖叫著,倉皇著跑掉了。


    霜月從暗處閃身走了出來,笑了笑,“小姐,這林家二小姐的膽子,居然這麽的小,小姐胡編亂說一番,她就嚇得魂不守舍了,卻還想著害人,真是沒用。”


    “她會慢慢被她自己折磨死的。”鬱嬌冷笑,“她有心魔!”


    其實,以她現在的能力,可以隨時要了林佳蘭的命。但是呢,她為什麽這麽快就讓林佳蘭死呢?


    林佳蘭不是很想嫁裴元誌嗎?


    裴元誌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惜舍了林婉音的命,而要林佳蘭嗎?


    那她就成全他們!


    她要親眼看著林佳蘭嫁進去,將裴家整得雞飛狗跳。


    自己釀的苦果不吃下去,怎麽對得起上天的好意安排?


    ……


    林佳蘭被鬱嬌的話一驚嚇,再不敢在原處停留,慌忙跑離了那處僻靜的後花園,來回昭陽的問話。


    為了不讓自己的樣子太狼狽著,她取了塊帕子,遮著脖子處的淤痕,這才來尋昭陽公主。


    昭陽公主聽了會兒戲後,覺得無聊了,便到別處去賞花。


    她歪坐在一個小亭子裏,看著兩個侍女,在花間撲蝴蝶玩。


    這時,有個侍女向她回道,“公主,林二小姐來了。”


    昭陽懶洋洋地偏了下頭,朝走來的林佳蘭看去一眼,道,“讓她過來。”


    “是。”


    林佳蘭被侍女引到昭陽的麵前。


    “佳蘭,參見公主。”林佳蘭落落大方地行了一禮。


    昭陽歪在椅子上,眯著眼,打量著林佳蘭,目光微縮,“你這是怎麽回事?眉毛雜亂著?”


    林佳蘭臉上訕訕地,道,“佳蘭剛才被鬱家姐妹拉去,強灌了一杯酒水,有點兒醉了,在她們那兒眯了下眼,才……臉現倦容。”


    昭陽隻是隨口問問,並沒有將林佳蘭的異樣神情放在心上,隻說道,“我收你為義女,是想讓你替我好好的辦事,你辦好了差事,我自然不會虧待你。但是,你可別打著我的招牌,到處給我惹事,否則——”


    昭陽的目光,攸地一沉。


    林佳蘭慌忙跪下,“不敢,佳蘭不敢給公主惹事。”


    “知道就好,起來說話吧。”昭陽看了她一眼,又道,“可問清了?鬱嬌是怎麽回答你的?”


    林佳蘭想起鬱嬌提起的林婉音,身子下意識地抖了抖,顫聲說道,“她說……,她是在夢裏,聽人提起了公主,今天見了公主本人,才好奇著多看了兩眼。”


    昭陽赫然抬頭,訝然問道,“夢裏?她夢到誰了?”


    “林婉音。”


    昭陽驚得呼吸一窒,臉色大變,“鬱嬌還說了什麽沒有?”


    “她說……”林佳蘭想到鬱嬌的話,臉色也白了幾分,“說林婉音一直嚷著,是……是公主殺了林婉音……”


    “胡說八道!”昭陽冷笑,“鬱嬌敢編排本宮,本宮可不會輕意饒了她!”


    “是呢,佳蘭聽了她的話之後,也被驚嚇住了,又氣又驚,心口到現在還突突突地跳著呢。”林佳蘭心有餘悸地,按了下心口。


    昭陽看她一眼,揮了揮手,“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林佳蘭看了她一眼,隻見昭陽的臉色,慘白無血,她心中疑惑,昭陽也怕林婉音的鬼魂嗎?


    為什麽呢?


    她不敢多想,離開了。


    侍女走上前安慰著昭陽,“公主,一個黃毛丫頭信口雌黃,胡說八道的話,公主別放在心上。”


    昭陽看了侍女一眼,未說話。


    因為,林婉音死後的那幾天,她也夢到過林婉音,那夢裏,林婉音用黑洞洞的“眼睛”看著她,張著血盆大口,一直“嚷”著,還她舌頭,還她眼睛!


    昭陽的手指,死死地抓著裙子擺。


    林婉音,這個賤人,死都死了,還來吵她不得安寧,看來,她得多花上些銀兩,來超度林婉音。


    ……


    鬱惜月出事後,鬱欣月忙將她安置在府裏的客房,又是請信得過的女大夫看傷,又是找可靠的嬤嬤侍女守著。


    連府裏宴席開了,她都顧不上去招待。


    因為,萬一這個妹妹想不開,尋了死,母親不會放過她,父親那一關,她也難過去,還有祖母鬱老夫人,也不會對她有好臉色看。


    她在三皇子府裏,過得本來就不如意,要是失了娘家這座靠山,她的今後半輩子,得完!


    “她怎樣了?”等那女大夫看完傷,鬱欣月將女大夫叫到一旁,悄聲問道。


    女大夫一歎,“回側妃娘娘,得靜養些日子才好。至少,有半年不能同男子同房。否則,今後難以受孕。”


    鬱欣月心頭一涼,揮了揮手,讓女大夫離開了。


    半年?


    那麽,她還得等半年,這個妹妹才能替她生個孩子,穩住三皇子的心?


    鬱明月一直候在外間的屋子裏,見出出進進的女仆們忙碌著,她一點也幫不上忙,心中跟著擔心。


    好不容易見著大姐鬱欣月從裏屋走出來了,她才忙拉著鬱欣月問道,“大姐,二姐究竟是怎麽回事?是不是跟林佳蘭說的那樣……”


    鬱欣月沒說話,而是走到無人的地方,尋了椅子,自己坐下了。


    鬱明月又好奇又急,“大姐,你說話呀?”


    “她失身了。”事情到了這一步,她想瞞著,也是滿不住了,不如說開了吧。


    鬱明月一驚,“這……,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她帶著我去如意閣,我走著走著,忽然昏倒了,醒來時,發現自己倒在花枝下,不見她在。難道是,誰將她帶走了,那人是誰?”


    鬱欣月可不會承認,是她的責任在裏頭,隻說道,“她愛慕著三皇子呢,所以將你打昏了。她又趕走了鬱嬌,自己去會見三皇子了,而三皇子又多喝了點酒,所以……”


    鬱明月驚得睜大雙眼,“二姐喜歡三皇子?”


    “這件事,不是什麽好事,你不得亂說,一切,由我去跟父親和祖母說明。”鬱欣月再三叮囑,“否則,祖母和父親會怪你,說是你將惜月引到如意閣去的,才害得她失了身。”


    鬱明月是個沒什麽主見的人,平時都聽鬱惜月的安排,被大姐鬱欣月一驚嚇,哪裏敢胡說?


    “我……我我我,我聽大姐的,我不亂說。”她慌忙回道。


    鬱欣月穩住了三妹妹,心中仍在不安著,因為,還有祖母和父親的那一關,沒有過。


    而且,母親錦夫人雖然被禁足了,也不是什麽都不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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