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是當初錦夫人派到翠玉軒的。


    同時去的,還有一個叫琥珀的。


    琥珀不老實,沒呆多久,就被鬱嬌使了一計,趕走了。


    當初鬱嬌的園子裏缺人,珍珠老實,鬱嬌便留下了珍珠看園子做做雜活,幾個月下來,倒也沒有出什麽夭蛾子。


    想不到一直不吱聲的珍珠,也背叛了,柳葉心中怒火騰騰。


    “不是我。”鬱嬌目光清冷,看了眼屋中眾人,“我堂堂一個譽親王的準王妃,犯得著去害一個大內公公嗎?我有那個必要嗎?”


    “你當然有必要了。”鬱明月冷笑,“因為,黃公公要帶你進宮見太妃娘娘,你不想去,可黃公公執意要立刻帶你去,你就生氣了,在報複黃公公是不是?”


    “……”


    “在府門那兒,黃公公想讓你馬上進宮去,你卻丟下黃公公,自己一個人進了府裏,還叫自己的趕車護衛,攔著黃公公,給黃公公難堪。”


    “……”


    “這件事情,府門口有不少人都看見了呢,你還想抵賴?”


    鬱嬌冷冷一笑,“我為什麽不馬上跟著黃公公進宮的原因,我不是跟黃公公說了嗎?”


    “……”


    “黃公公也同意了,我的護衛攔著黃公公,是請黃公公進府裏休息而已,怎麽到了你的口裏,就成了我跟黃公公起了衝突了?鬱明月,你居然誣陷我?”


    她的目光伶俐,臉色冷然,盯得鬱明月心頭一顫。


    鬱明月的眼神亂閃了一下,抬了抬下巴,“我可沒有誣陷你,我是見什麽說什麽。再說了,有兩個丫頭做證呢,我怎麽就誣陷你了?而且老夫人也是這麽認為的,你連老夫人也敢質疑?”


    鬱明月冷笑一聲。


    鬱嬌望向鬱老夫人,“老夫人,那兩個丫頭呢?”


    鬱老夫人朝一個婆子點了點頭,“將她們帶上來。”


    “是,老夫人。”一個穿藍大褂的婆子,應了一聲,走到隔壁的屋子裏去了。


    不一會兒,她的身後,跟著一高一矮兩個丫頭,一起走了過來。


    個子高大,孔武有力的,是珍珠,個子微瘦小些的,是喜寶。


    喜寶呆愣愣地朝眾人福了一福,立於一旁,不敢說話了。


    珍珠也跟著行了禮,不過呢,看到鬱嬌的時候,眼神微微縮了一下。


    “你們兩個,說我陷害黃公公?”鬱嬌淡淡看向二人。


    喜寶搖搖頭,“沒有,奴婢……奴婢是實話實說。”


    珍珠則說道,“四小姐,奴婢是按著小姐的意思做的,四小姐怎麽忘記了?”


    跟在鬱嬌身側的柳葉,當即大怒。


    她冷冷盯著珍珠,“珍珠,你這個吃裏爬外的叛徒,四小姐平時待你不好嗎?你居然敢誣陷四小姐?”


    “我沒有誣陷,就是四小姐吩咐的!”珍珠大聲說道,“四小姐一回到翠玉軒,就馬上找到了我,她說,黃公公敢小瞧她,她定要給點顏色黃公公看看,於是,就將準備好的點心茶水,叫我派個人端去給黃公公。”


    柳葉氣白了臉,“你胡說八道,你個三等丫頭,小姐哪有功夫理你?小姐進了園子裏後,阮媽立刻招呼桃枝和我,去服侍小姐沐浴更衣去了。”


    “……”


    “更好衣後,小姐片刻都沒有耽誤,馬上去見黃公公,她幾時吩咐你去害黃公公了?正如小姐說的,她犯得著嗎?”


    珍珠冷笑,“你不是小姐,你怎麽知道小姐會怎麽想?”


    “你……”柳葉大怒。


    要不是這會兒有鬱府的主子在,要顧及著鬱嬌的形象,她能衝上前,甩兩個大巴掌給珍珠。


    柳葉轉身看向鬱老夫人和黃公公,撲通著跪下了,“老夫人,黃公公,奴婢證明,四小姐並沒有指使珍珠做陷害黃公公的事,而且,我們整個翠玉軒的人,都可以做證。”


    珍珠繼續冷笑,“四小姐想害人,怎能嚷得所有人都知道?你做證也沒有用!整個翠玉軒的做證了沒有用,因為,園裏子的人,都被四小姐收買了,四小姐時不時會打賞她們,她們哪會說反話?”


    “是啊,你也得了不少小姐的賞錢,為什麽你說反話,來誣陷小姐?”柳葉諷笑。


    珍珠一愣,馬上又說道,“因為我不想同流合汙。”


    鬱嬌身邊的兩個丫頭,吵了起來。


    鬱惜月和鬱明月相視一笑。


    “珍珠說得對,柳葉,你發誓也沒有用,因為,鬱嬌呀,她是背著人做的惡人!”鬱明月冷笑一聲,“不過,珍珠的話,倒是提醒了我——”她轉身看向鬱老夫人,“老夫人,不如,派人到四妹妹的園子搜了一搜,做了惡事麽,總會留下些蛛絲馬跡來。”


    鬱老夫人有心不想搜,她叫人將鬱嬌找來,隻是想問一問情況,給點黃公公的臉麵,讓他尋個台階下,原諒鬱嬌。


    鬱嬌再說兩句賠禮的話,這事就算過了。


    必竟,鬱嬌下月要大婚了,馬上就是譽親王妃了,黃公公,也沒有必要,對鬱嬌太難堪吧?


    哪知,黃公公坐在那兒,並不表態,而且,那臉色越來越難看了。


    “老夫人,您府上的三小姐,建議搜一下,您的看法呢?四小姐說她,並沒有害咱家,咱家也不想冤枉她,不如,搜個幹淨,讓她洗脫嫌疑?咱家也不必跟四小姐因這點小事結怨不是?”黃公公望向鬱老夫人,淡淡說道。


    鬱老夫人一愣,這個黃公公還緊抓不放了?


    可黃公公開了口,鬱老夫人哪敢說個不字?


    太妃的兒子安王出了事,但太妃的地位仍在那兒,她不敢惹,同樣不敢惹太妃的人。


    鬱老夫人隻好點頭答應了,“如此,倒也不差——,錢嬸金錠,你們二人帶四個人,到四小姐的翠玉軒裏搜一下。”


    金錠和一個胖臉婆子應了一聲“是”,走出去了。


    外頭,隻聽錢嬸的聲音說道,“你,你,你,還有你,跟我一起走。”


    有幾人答應著。


    幾個腳步聲,漸漸遠去。


    鬱明月和鬱惜月對視一眼後,站起身來,“老夫人,孫女兒想去看看情況。”


    鬱老夫人無可無不可地點了點頭,“去吧。”


    鬱明月大喜,“是。”她看了眼鬱惜月,朝黃公公福了一福,“小女先行告退。”便走出去了。


    鬱惜月也站起身來,“祖母,孫女也去看看,仆人多,人多手雜的,誣陷了四妹妹,也不好是嗎?”


    鬱惜月,依舊是一副關懷備至的姐姐的模樣。


    鬱嬌抬眸,淡淡望向鬱惜月,心中好一陣嘲諷,這姐倆這麽急急趕去,是想看她的笑話?


    同時,她心頭一亮,難道,是這二人哪一人,搞的鬼?


    不過,她可不怕這些人去弄出什麽“證據”出來,有霜月在,她們得逞不了。


    因為鬱惜月性情溫柔,長得好看又懂事,盡管做了丟醜的事,鬱老夫人對她,還是很喜歡的,點了點頭,“去吧,你看著也好。我放心。”


    “是。”鬱惜月心中大喜,也朝黃公公施了一禮,走出去了。


    鬱憐月眨眨眼,不甘落後地站起身來,也說要去看看。


    鬱老夫人不耐煩了,也同意了。


    不過,鬱憐月臨走時,走到了鬱嬌的麵前,她朝鬱嬌點點頭,說道,“四姐別擔心,不是你的話,你就別怕,我跟著去,是想看看她們有沒有毛手毛腳的弄壞你的東西。”


    這麽好心?


    鬱嬌淡淡抬眸,笑了笑,“五妹妹有心了。”


    “我是你親妹妹呢,你咋說話這麽客氣了?”鬱憐月微微一笑,帶著自己的侍女走出了屋子。


    親姐妹?


    幾時當她是親姐妹了?這些人?鬱嬌心中一笑,都等著看她的笑話吧?


    ……


    由於有鬱惜月和鬱明月的監督,錢嬸和金錠一行人,不得不將步子走得飛快。


    錢嬸和金錠,是想將事情快些辦好,好回去交差,畢竟天色已經不早了。


    一會兒後,鬱嬌還要跟著黃公公進宮見太妃呢。


    而鬱惜月和鬱明月,還有鬱憐月這三人呢,是等著看鬱嬌的笑話。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翠玉軒。


    霜月沒有將事情公開,因此,這些人進了翠玉軒後,翠玉軒的人,是一臉懵怔的。


    “你們要做什麽?”看到來者不善的一群人,管著園子的阮媽,當下就怒了。


    “喲,陣勢不小呢!”桃枝叉著腰,冷冷一笑。


    兩人一怒,其他的丫頭婆子們,也跟著冷著臉,看著錢嬸鬱惜月一行人。


    如今,鬱嬌的身份,今非昔比。


    再過些日子,連鬱文才見了鬱嬌,也要拱手問安了。


    因此,翠玉軒的人,根本不懼怕這府裏的其他人。


    錢嬸知道阮媽在鬱嬌心中的地位,桃枝更是將來的陪嫁大丫頭,因此不敢太得罪阮媽和桃枝。


    她笑了笑說道,“我們是奉老夫人之命,前來搜園子的,應付差事而已。”


    “搜園子?搜什麽園子,為什麽要搜?”阮媽臉色一沉,冷冷問道。


    大戶人家家裏,但凡是遇上了搜園子的事,定然不是什麽好事,阮媽在林府多年,和林家二房的人打交道多時,早已見多了這種事。


    明麵是搜,暗中,指不定有什麽陰謀詭異呢!


    “喲,我們小姐犯什麽事了?”桃枝的目光,冷冷一掃眾人,冷笑問道。


    “這個……”錢嬸正要開口,被她身側的鬱明月打斷了話,“你們的四小姐,做了壞事,老夫人命錢嬸前來搜一搜。怎麽,不讓人搜?是不是真做了見不得人的事啊?”


    “我們四小姐身份尊貴,值得親自動手害人?笑死人了!”桃枝諷然一笑。


    阮媽也冷冷一笑,“我們小姐的身份,犯得著去害人嗎?這府裏,有誰,又值得她去害?”


    “就是,一品親王的未婚妻,誰見都要磕頭的,她這是有多看不起自己,還是有多看得起這府裏的人?值得她親自去害人?”桃枝眉梢一揚,冷笑說道,“她即便是日子過得無聊了,要害人,也是去害和她同等身份的人!”


    “你……”鬱明月氣得臉色都白了。


    真是豈有此理,當初,最讓她看不起的桃枝和柳葉,她伸伸手指頭就能弄死的人,一個個的怎麽變得牙尖嘴利了?


    哼,仗勢欺人,了不起啊?直後悔當初沒有除了這兩個賤丫頭。


    桃枝抬了抬下巴,臉上的表情分明寫的是:這叫風水輪流轉,我就是了不起了,你打我啊?


    可把鬱明月氣壞了。


    “阮媽,讓她們搜吧,小姐為人清白,身正不怕影子斜。”這時,霜月走來說道。


    說著話時,她朝阮媽眨眨眼。


    阮媽一愣。


    不過,她馬上就心領神會了。


    阮媽並不是個軟弱任人欺的人,當初跟著林婉音管家,她辦事一直是雷厲風行。


    阮媽的目光清清冷冷掃過眾人,冷冷說道,“既然是老夫人的吩咐,那就搜吧。不過呢,我醜話說在前頭,我們小姐屋子裏的物品,大多是長寧郡縣的隨嫁品,價值千金。”


    “……”


    “還有不少是譽親王送來的,而他的東西,都是皇家貢品,一個小小的花瓶,也是價值不菲。”


    “……”


    “你們行動的時候,一個個的小心一些,別到時候,‘證據’沒有搜到,反而要賠東西,惹得一身的債,被有些不懷好意的人,給利用了。”


    錢嬸和金錠兩人,神色同時一變。


    她們當然知道,鬱嬌不會幹這等蠢事了,也猜出是有人陷害鬱嬌。


    這般提醒,讓她們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


    “你們都小心一些,誰壞了東西,誰賠!”當下,錢嬸就對跟隨的四個婆子丫頭,大聲吩咐起來。


    婆子丫頭們的月銀錢,還不到一千文呢,哪敢弄壞鬱嬌的東西?一朵花,也是不敢的。


    “是,知道了。”


    “那就行動吧。”錢嬸朝眾人點點頭,和金錠一起,朝翠玉軒的主屋走去。


    鬱明月和鬱惜月呢,兩人本來想趁著這回搜查,讓鬱嬌破點財,沒想到,鬱嬌的人狡猾啊,心思縝密得跟狐狸似的。


    兩人的計劃落空了,臉色同樣不好看了,跟著錢嬸一行人的後麵,也往主屋走去。


    鬱憐月是牆頭草,不參與,但是呢,哪有熱鬧,往哪兒鑽,也跟著走過去了。


    桃枝不放心這些人,馬上緊跟其後。


    等這些人走開後,阮媽馬上問霜月,“霜月,究竟出了什麽事?怎麽會搜園子?”


    霜月剛剛離開了一會兒,所以,阮媽問起了霜月。


    “有人不懷好意呢!想幹壞事。”霜月冷笑,“不過,阮媽不必擔心,小姐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她吩咐我,有人要搜,就盡管讓人搜好了,那些人的奸計,不會得逞了。”


    霜月一臉的自信。


    她是鬱嬌的第一大丫頭,她的話,就是鬱嬌的話了。


    而鬱嬌呢,年紀小,但辦事極有分寸,從沒吃過虧。


    阮媽這才放心下來,“好,我明白了,我先跟進去看看。”


    阮媽帶著另一個婆子劉嬸,和兩個掃灑的丫頭,進了正屋。


    霜月眸光一轉,將手指放在唇角吹了一吹,藏身在園子裏一株樹上的灰寶,馬上叼著一個紙包,飛快跑出去了翠玉軒,按著霜月事先交待的任務,辦事去了。


    人多,所以,搜尋得很快。


    一間間屋子,一個個櫃子,全都搜遍了。


    鬱嬌的繡樓,丫頭的屋子,都沒有放過。


    連大家的床底下,床板,被子裏,床帳子上頭,花瓶裏,甚至是鞋子裏,凡是能藏東西的地方,全都搜遍了。


    但是,沒有找到所謂的“證據”。


    鬱惜月的臉色,漸漸地變了,眼神也亂了起來。


    怎麽回事?她明明吩咐珍珠,將那藥包放在鬱嬌的床板底下的,怎麽會沒有呢?


    難道,這麽短的時間裏,鬱嬌的侍女,給鬱嬌換洗被子了?


    發現了那個藥粉包,然後,給扔了?


    可是,她吩咐的時候,明明都下午了,換洗什麽被子?


    不可能的事呀!


    鬱惜月想不出原因來。


    鬱明月聽鬱惜月說,想了個法子,收拾一頓鬱嬌,心中跟著大喜,飛快跟來看熱鬧。


    眼下,她見鬱惜月的神色變了,心頭也是咯噔了一下。


    計劃落空了?


    “二小姐,三小姐,五小姐,什麽也沒有搜到,奴婢們先回了,要回老夫人話呢。”錢嬸朝鬱家三姐妹,點了點頭,轉身就走。


    “慢著!”霜月走了過來,冷冷說道,“你們就這麽走了?”


    錢嬸臉上訕訕的,“四小姐是冤枉的,我這要急著去跟四小姐匯報呢!”


    “哼!”霜月冷笑一聲,“我們小姐明明是清清白白的人,卻平白無故的被人誣陷說,毒害了黃公公。如今真相雖然大白了,但是,我們小姐白白受人白眼,白白受了一頓氣,這筆帳,怎麽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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